軟刃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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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懷鶴眼底隱帶疲意,“我不氣你?!?/br> “歲歲六個月了,辦不辦酒席?” 他回絕得利索,“不辦?!?/br> 吳曼云精致的指頭往沙發上一點,“你坐下說話,那么大個子,我看著頭疼?!?/br> 秦懷鶴只得坐下。 “不辦就不辦,爹媽又不在一塊,辦了也難看,我就和你說幾句,要談戀愛就好好談,你不想讓我給你找,那就談個正經的,和我們家門當戶對的,別再給家里弄什么未婚生子出來,一個就夠受的了?!?/br> 秦懷鶴低著眼睫,解開衣袖扣子。 “你看看歲歲現在,像什么樣子,她們家里連個正經男人也沒有,就一個癱瘓的爸,還說等上小學再說,等什么等,言微要是再談一個,我馬上把她帶回我們家里來。” 聽了這話,秦懷鶴卷袖子的手滯了下,索性一把擼了上去,面色微涼,“媽,你要這么說話,以后別去她們家了,是名不當戶不對,她媽是高中老師,人家里聽見你這么說話,面上不會說,心里也會嫌棄?!薄?/br> 吳曼云皺眉看他。 秦懷鶴嗤了聲,“你聽見言微這么說過話嗎?” 吳曼云的二郎腿馬上就放下了,傾個身子過去,“她這么知書達理的,你倆為什么還離婚啊?” 片刻之后,秦懷鶴冷冷一笑,“是啊,為什么離婚,以前不知道,我這會兒倒是想明白了,是我這邊的缺陷?!?/br> “你這邊什么缺陷?” 秦懷鶴略微卷唇,下顎線繃著,似在隱忍著什么。 “你不就想說是我們家的缺陷嗎,你爸什么都不說,你倒說個一二三出來給我聽聽?!?/br> “他不說,或許他心里清楚,他自己有?!鼻貞漾Q眼里一道幽光,“媽,我哥呢,他有缺陷嗎?” 吳曼玉如同被人點了死xue,面容一凝,“你……你說什么話。” “他為什么要死,難道你沒有想過嗎?” 他咽一下喉,鋒利的喉結上下一滑,“我們都有缺陷,我爸,你,還有我,我們都有。” 吳曼云眼里蓄著淚,唇角顫抖,“我就知道,你怪我?!?/br> “我不怪你,”秦懷鶴站了起來,“我只是不想歲歲跟我們一樣,讓她跟著她媽,以后得空多去看看她,只是別說那些話了,又不吃你的飯,誰愿意聽?!?/br> 他邁著步子往樓上走,樓道依然有空寂的回響,樓上的空調未開,他從涼爽走進悶熱里,伸手解開衣扣,往衛生間而去。 淺色襯衣被隨手丟棄在洗手臺,他打開水龍頭,沖了一把臉,才要拿過毛巾,視線停留在浴室柜上不動了。 打開柜子,果然看見那包棉巾紙。 他活得沒有那么精細,那是秋高氣燥的時節,言微給他買的。 “天氣干燥,你不要用毛巾硬擦,很傷皮膚,用洗臉巾吸掉水就行了。” 給他刮了胡子,她就用棉巾紙輕輕給他擦拭水滴。 她的手很柔軟,即便是他媽,也從來沒有這么對待他。 可她沒有得到同樣的回應。 “有時候我想,不能怪你,畢竟不能強求讓一個人對別人的遭遇感同身受,可我試著換位,我卻不能做到你這樣,如果是你遭受了這些,我會心痛死。” 現在,她也是這么對女兒的,或許以前,她媽也是這么對她的吧? 今晚賴偉那些話,他突然想知道言微的mama是怎么驕傲地說起自己女兒的。 嚴厲,卻是溫柔的。 這才是母親的形象。 歲歲就該跟著她,在她懷里長大,接受九年義務教育。 - 接連幾天,言微都沒有看到秦懷鶴,聽閆秘書說他去參加一個外地酒店項目的剪彩儀式,不知道是不是當地滯留了,但她的餐食每一頓都有粥,各式各樣的口味。 她和小吳去地塊哪里轉了一圈,回來寫市場分析報告,言微對著模板,把報告給寫出來,發給了策劃經理嚴睿陽,兩三天過去了,也沒收到什么反饋。 瀾灣里要開盤了,要忙的事情很多,但她在亨川的那一個小時,就算沒事兒干,也不會拿來做這些事兒,倒是得了空,去看前期策劃的教學視頻。 讓她意外的是,幾天后,公司的一個同事說,運營部那邊的賴偉被調走了。 至于原因,那人忌諱如深,只說這種調任,沒人能受得了。 換句話,就是變相辭退了。 言微沒有多想,那晚之后她便拉黑了賴偉,賴偉心機深沉,她實在沒有心力去應付他的那些惡心行徑。 這一天,她才到亨川,就接到保姆阿姨的電話,說歲歲發燒了,哭鬧得厲害,讓她趕緊上樓看看。 言微和小吳說了一聲,讓他有事兒打她電話,便直奔頂層。 歲歲燒得guntang,小臉赤紅一片,氣息都是燙的,阿姨喂了退燒藥,但是水和奶都喂不進去。 這是每一個孩子的必經之路,但言微抱著guntang的女兒,心還是要碎了。 好在歲歲嚎了一場,再使勁喝mama奶,出了一身汗,溫度降下去了。 言微擔心晚上還要燒起來,和阿姨商量是不是馬上把歲歲抱回家,免得太晚了手忙腳亂。 就在這時,秦懷鶴回來了。 言微看見他,面色微斂,話也停了。 秦懷鶴把行李箱往角落里一放,抬起腕表看了眼,再看向她,面色淡淡,“怎么回事,曠工還是早退?” 言微喉嚨微澀,“歲歲發燒了?!?/br> 秦懷鶴停滯數秒,“現在呢?” “現在退了,估計晚上還得燒,我想讓阿姨先把她帶回家?!?/br> 雖然是夏天,天黑得晚,但老話說,不要讓孩子在落日后出行,當了媽,總是疑慮大一些。 秦懷鶴:“發燒就別折騰她,晚上你們住這兒,我回漸青湖?!?/br> 言微有些遲疑,“這兒東西不齊全?!?/br> “缺什么我讓人買。” 言微沒再說什么,讓阿姨去休息了。 秦懷鶴洗了一把臉出來,看見她正扶著門框換鞋。 他走近了幾步,微微歪個脖頸瞅她。 言微回頭,有幾分不自在,以為他要問那天晚上在茶館的事兒。 他開口了,“我媽說,歲歲半歲了,要辦宴席?!?/br> 言微:“……你們要辦就辦吧,等她生病好了,都可以。” 秦懷鶴停滯片刻,“什么叫都可以,她從生下來就沒有辦過,別人還不知道我們家有這么一個大孫女?!?/br> 言微有些摸不準他的意思,“都可以”還不行,難不成還要她歡欣鼓舞說,慶祝女兒滿半歲? 照顧女兒費盡心力,她并不覺得有什么好慶祝的。 她低下眼睫,總算把腳穿進去了,“你和你爸媽爺爺商量好就行,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偷跑上來本來就不好,討論這個不太合適?!?/br> 秦懷鶴略微舔嘴,忽地一笑,“的確不合適,你現在是凱創派駐亨川的人員,這時間是服務亨川的?!?/br> 言微聽出了他話外音,服務亨川,自然也是服務他的。 他返身往里走,“你先跟我說說,這幾天都做什么了?” 言微:“……” 她困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該換掉鞋,去跟他匯報工作。 現在的確是上班時間,但她這幾天的工作內容太過匱乏,實在沒有什么好說的。 “就去看了現場,寫了一個市場分析報告。” 秦懷鶴屁股沉進沙發里,“你過來,把報告發給我看一下。” 言微神思一飄,恍惚看到當初她來亨川匯報工作,為了見他,特意站在過道上等著。當時,他說聽聞她報告做得好,要跟著進去聽一聽。 現在想想,聽聽又何妨。 她又換掉鞋,走到他跟前,把那份報告轉發給他,“就是這個,我沒有做過前期,寫得不怎么樣?!?/br> 秦懷鶴不言語,指頭在手機屏幕上劃拉,看得很快,可以說是一目十行。 他的手頓住了,抬起眼來看她,唇線微撇,“你這,不是不怎么樣,是一塌糊涂?!?/br> 言微:“……” 她有一瞬間,懷疑他在故意找茬。 她寫了兩天,修改了一個晚上,參考過別的案例和模板,再差也不會差到“一塌糊涂”吧。 “你的思路錯了,先做客戶分析,再做產品定位,不是讓產品去匹配客戶,而是先確定,這個地塊建的房子是給誰住的,這些人有什么需求,我們要做哪些設計,提供哪些配置?!?/br> 言微默默無語,低著眼睫盯著腳下,并不與他做眼神交流。 “競品分析,這也是錯的,這只是輔助功能,別人什么賣得好你就做什么,現在市場很成熟,這么做只會增加我們的競爭,這叫投入紅海,死路一條?!?/br> 他鼻腔一個氣聲,“一孕傻三年,不是沒有道理。” 這下,言微確信了,他就是故意給她找茬。 她抬起眼睫,“秦總,如果是報告沒寫好,我可以依照您的修改意見修改,但是我覺得,女性在生育中付出了許多,您剛才這么說不太合適。” 秦懷鶴滅掉手機,略微抬眉,“亨川可沒有凱創那么有人情味兒。” 言微輕輕咬牙,“人情味兒跟老板有很大關系,秦總沒有親自帶過自己的女兒,不知道其中的辛苦,少點人情味兒是情理之中?!?/br> 秦懷鶴繃著唇線,歇了片刻,喉嚨溢出一聲笑來,“我沒有帶過,她五個月來見我,就會叫我爸爸?!?/br> 言微怔愣了下,唇線有些崩裂,“叫你爸爸?” 秦懷鶴:“對,丁澄也聽見了?!?/br> 言微覺得荒謬,這爸爸當得也太輕巧,太自作多情了,才五個月的女兒,四個月沒見,一見面就喊他“爸爸”! “你覺得可能嗎,你女兒是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