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刃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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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邊勾起了笑,眼神帶著幾分暗昧,“悄悄話。” 言微靜靜看他,“我也有話和你說。” 她的眼神太過平靜,看不到一絲波紋,秦懷鶴胸口那股燥意又起。 他稍稍傾身,歪著頭瞧她,“嗯,現(xiàn)在說?” 言微低垂著眼睫,端著勺子連喝了三口松茸豬骨湯。 秦懷鶴笑了聲,“吃完再說。” 她突然抬眼,唇線顫動兩下,秦懷鶴看到,從一進(jìn)來她就平淡的眸子終于在這一刻,起了波瀾。 如湖面下的暗涌在往上翻滾。 她咽一下嗓,脖頸拉動,“現(xiàn)在說……” 秦懷鶴唇線微收,“你說。” “秦懷鶴,我們離婚吧。” …… 秦懷鶴看著她那沁了一層水光的眸子,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以開的玩笑話,斂著目光看她數(shù)秒,“你這個時候,不能生氣,對你對孩子都不好,我為什么現(xiàn)在才回,因?yàn)橐衙绹沁叺氖虑榻唤咏o別人,陪你坐月子。” 言微垂下的眼睫顫如展翅的蝴蝶,眼前的湯飯幻化成一團(tuán)糊狀。 明明看到秦懷鶴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初那般情潮涌動,明明早就下了決定,到了這一刻,卻如錘心刺骨般疼痛。 淚水滑過兩腮,言微拿紙巾輕輕擦拭。 這場浮生夢太過綿長,她醒來已是大汗淋漓,抽離的時候有一些痛楚,不能很好掩蓋,也實(shí)在不必苛責(zé)自己。 可她這副神態(tài),紅透的眼圈和被淚水浸濕的睫毛和淚痣,落在秦懷鶴眼里,不是在和他談離婚,而是向他討要關(guān)愛。 他心里一軟,伸手抓上她,拉過去,放在大腿上摩挲,安撫道:“沒關(guān)系,我回來了。” 怎么能怪她,懷孕生孩子,他這個老公都不在身旁,她再堅(jiān)強(qiáng),也不過是一個不滿二十四歲的女孩兒,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兒,大多還在家里嬌滴滴地和父母撒嬌。 言微抽回了手,抽了一張紙巾,擦拭面龐。 她吸吸鼻子,扯唇一笑,“跟你回不回來沒關(guān)系。” 秦懷鶴:“那跟什么有關(guān)系?” 言微把紙巾折疊起來,壓在餐盤上,面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八分,“秦懷鶴,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根本不合適。” 秦懷鶴等了兩三秒,等不到她的下文,便問:“你現(xiàn)在才知道我們差距大?” 她默了默,“不是,只是有些事情,試過了才會死心。” 秦懷鶴鼻腔沖出一個嗤聲,“你死心了?” 她恢復(fù)得這樣快,讓他有些惱火,好像疾風(fēng)驟雨,轉(zhuǎn)瞬即逝。 他寧愿她哭哭滴滴,躺在他懷里,讓他安撫半日才歇。 言微一點(diǎn)紅壓在眼底,眼睛卻已經(jīng)恢復(fù)清明,“女兒可以跟你姓,上你家的戶口,我只有一個要求,我希望上小學(xué)之前能讓她跟著我。” 秦懷鶴眼光涼了下去,一瞬不瞬定在她臉上。 她歇了一口氣,“她還小,跟著我好一些,不管怎樣,都一樣是你家的血脈。” 秦懷鶴開口,話里帶著了寒意,如窗外的深冬,“言微,我怎么你了,你跟我結(jié)婚,就為了把我變成二婚?” 言微低睫,“不是,我只是不想讓我們的孩子變成私生子,我覺得二婚對你的影響并不大,至少不比私生……” 秦懷鶴厲聲打斷她:“你覺得?女兒憑什么跟你,你有什么?” 言微目光沒有絲毫閃避,坦坦蕩蕩,“你放心,我條件是不怎么好,但也不會苦著她,我把我家老房子賣掉,另買了一套新房子,在清棠灣,四房,也沒有貸款。” “你送給我爸的房子會盡快過戶給你,如果你配合的話。” 秦懷鶴挪開視線,眼里的寒意凝結(jié)成霜,“我配合你,讓我女兒住套房,你不上班,喂她吃糠咽菜?” 連房子都悄悄買好了。 她不是開玩笑,而是早就做足了打算,要帶著女兒離開他。 言微沒有羞惱,平靜看著他,“即便是走法律程序,哺乳期也會判給mama,而且,你的損失會很大。” 秦懷鶴聞言,冷冷一嗤,話里如帶冰碴,“言微,你可以試試,我不介意用一些損失換我自己女兒。” 她竟然威脅他,她竟敢威脅他,登記的時候,他沒有簽署婚前協(xié)議,上了法庭,她可以拿走很多很多錢。 錢對于她來說,當(dāng)然很重要,但初為人母,顯然孩子更重要。 總算看到她眼里顯露出慌張,秦懷鶴心里有一絲痛快。 他淡嗤,“就算沒有貸款,你家里沒有勞動力,你癱瘓的爸就夠你受的,拿什么來養(yǎng)女兒?” “法官不是瞎子,女兒跟著我,我請一百個產(chǎn)婦喂她。” “建議你轉(zhuǎn)行,地產(chǎn)界別呆了。” 言微咬著嘴里的軟rou,極力克制自己,“秦懷鶴,我一直以為,你的格局不至于此。” 秦懷鶴扯唇,話里如帶利刃,“我和你談什么格局,不是你找我談情說愛的嗎?” “……對,是我。” 她早該知道,他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這個男人如獵豹,總有一天會站在對面咬她。 湯里的白霧消散殆盡,上頭浮著一層黃油,膩得人心慌氣短。 “秦懷鶴,那法庭上見,不怕告訴你,我家里還有一百萬存款,我爸媽出事,的確賣掉了一套房子,但好在,”言微眼睛冒出了兩包水,蓄滿了眼眶,下頜連接著頸部皆在顫抖,“有好心人,捐贈了八十萬,法官不瞎也不傻,一百萬足夠我把女兒養(yǎng)到上小學(xué)。” 秦懷鶴怔了兩秒,一聲低不可聞的哂笑,“哪個好心人?” 言微那兩包水終是決堤,淚水先后滑落臉頰,“秦信林老人,聽說,是他八十大壽的時候,他的孫子以他的名義捐贈的。” 身旁的男人喉結(jié)上下一滑,眼睛里的寒冰在震碎,帶著難言的撕裂,“言微,你來找我,是來報(bào)恩了嗎?” 第16章 言微,你沒咬過我嗎?…… 不知道是哪一個專家說的,今年是暖冬,但這幾天灣城尤其冷,看那灣江上壓頂?shù)年幵?和覆在玻璃上的一層白霧便知道室外有多冷。 有家屬在和相熟的護(hù)士聊天,抱怨?jié)窭涞奶鞖猓馨讶耸种割^凍僵。 伴隨著嬰兒啼哭聲,門被敲響,“小寶貝回來咯。” 言微:“進(jìn)來吧。” 小推車推進(jìn)來了,剛洗過澡的小歲歲餓壞了,蹬著小細(xì)腿兒閉眼嚎哭。 護(hù)士抱起她,看了一眼那桌上的飯食,“哎呀,mama還沒吃飽飯呢,我們喝存奶好嗎寶貝?” 言微已經(jīng)起身走到跟前,“沒關(guān)系,給我吧。” 那護(hù)士把孩子給了她,笑問端坐桌前的秦懷鶴:“先生需要被您備餐嗎?” 秦懷鶴不過稍稍轉(zhuǎn)臉,淡道:“不用。” 他站起身,悶聲不吭朝門外走,掩上門的時候,從縫隙里看那個抱著小嬰兒縮在床頭喂奶的背影,女人的側(cè)臉?biāo)貎羰璧?臉上的圓潤已經(jīng)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廋下去的。 飯菜也不動一下,哪來的奶喂孩子。 當(dāng)初不顧一切跟他走,再笨拙也要親他吻他,與他攪亂床單肌膚相親的人,這會兒還沒怎么著呢,喂個奶就掩得那么嚴(yán)實(shí)。 他自嘲扯唇,把門給徹底關(guān)上了。 自然了,剛才放話了要與他法庭相見。 以她這單薄的身子,和那點(diǎn)貧瘠的家底,和他叫囂。 一想到她的家底,秦懷鶴額角抽痛,心口也跟著絞了一下。 “言微,你來找我,是來報(bào)恩的嗎?” 她說:“就當(dāng)是吧。” 就當(dāng)是吧。 她就是這么來報(bào)恩的? 買個房非得去買亨川死對頭凱創(chuàng)的物業(yè)。 恩將仇報(bào)。 閆秘書已經(jīng)在外頭等得兩眼迷瞪,看見他出來,馬上把大衣給他送過去,“秦總,要給您訂餐嗎?” 秦懷鶴接過外套,眼光涼涼,“閆秘書,你說你懷孕的時候很想死,生下來還想嗎?” 閆秘書輕輕提氣,笑道:“生下來,滿眼都是寶寶,哪里還想那些。” 秦懷鶴默了片刻,“除了寶寶呢?” 閆秘書明白了幾分,小心斟酌措辭:“寶寶小的時候,mama眼里都是她,別的人,可能稍微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礙眼。” 秦懷鶴淡眼看著,等她往下說。 閆秘書唇角的笑僵了下,她不敢說看老公礙眼,只能換個人霍霍,“就是,看我婆婆挺礙眼的,差點(diǎn)兒因?yàn)樗a(chǎn)后抑郁。” 他耷下眼皮子,冷冷一哼,“你也當(dāng)媽的人了,該知道怎么才能照顧好產(chǎn)婦,這幾天你就先過月子中心上班,別讓這里的人給孩子她媽吃冷飯,她媽吃了冷飯,她不得喝冷奶?” 閆秘書心說,不是這樣子,沒有冷奶這一說,但是她不敢說出口。 “我知道了,秦總。” 秦懷鶴走到樓下的露天停車場,點(diǎn)了一根煙,后腰倚著冰涼的車身,拿出手機(jī)撥了一個電話。 “前年三月,我家老爺子過生日前一天,捐贈的那八十萬,那家人叫什么名字,你沒查過?” 另一頭的丁澄被這沒來由的問話給問懵了,他是亨川總助,每天要處理的事務(wù)最少也有十件,即便年薪過百萬,腦子也做不成計(jì)算機(jī)那樣,把每一件事兒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老板的問話是不能這么回答的。 丁澄:“當(dāng)初您說了要走老爺子的賬戶,我安排羅希去辦的,我馬上了解清楚,稍后給您答復(fù)。” 秦懷鶴掛了電話,站在冷空氣里抽煙,這鬼天氣,比美國還陰冷,都快把那點(diǎn)火苗給熄滅了。 那一天也是這樣的陰天,他坐在車?yán)锎螂娫挘终f老爺子明天要過八十大壽了,問他是否已經(jīng)給慈善基金會捐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