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仙 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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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巡夜人年紀已大,干不了體力活,行動又慢,外面鋪子根本不招他。巡夜人只能?來做守夜這等苦差,年輕人嫌冷嫌累不肯做,那?就他來。 巡夜人在巡邏時,發(fā)現(xiàn)?了石揚偷偷出門?。巡夜人守在墻角,很快明白了石揚在做什么。 巡夜人是市井小?民,早放棄了無謂的自尊。尊嚴并不能?讓他們家吃上飯,只要張府給?錢,巡夜人愿意對張家點頭哈腰。但?是,即便是地上的草,也是有?血性的。 公孫大娘和巡夜人的狀況類似,公孫大娘原本在坊市里開著一家湯餅館,結果被張家強占。張燕儀聽說公孫大娘做湯餅的手?藝好?,竟還讓公孫大娘進府里伺候他們。公孫大娘懷怨已久,經(jīng)過巡夜人牽線搭橋,幾人一拍即合。 第四夜,公孫大娘故意多做了面點,在里面加了安神的料。廚房給?門?房送提神茶時,公孫大娘托廚娘將她的面點一起?帶過去。巡夜人晚上可以四處游蕩,誰都不會懷疑他,巡夜人看到門?房打瞌睡后,就通知石揚,從側門?出去寫?字。 第五夜同樣如此。其實第三天的時候,石揚的同屋就發(fā)現(xiàn)?石揚夜里出門?了,但?同屋也是農(nóng)民家的孩子,能?明白石揚的恨,便沒有?揭穿,每夜依然裝睡。 第六夜時,張燕儀派來四個人,兩?兩?輪班。這回公孫大娘的藥派不上用場,巡夜人便和石揚商議,等夜晚最冷的時候巡夜人去替班,之后以鳥叫聲為號。一旦守衛(wèi)走了,巡夜人就發(fā)出暗號,石揚立刻到門?外涂字。 石揚說的很流利,細節(jié)都能?對上。李朝歌問:“那?第七夜呢?” 女皇見顧明恪猜出來,并不意外。他要是什么都猜不到,那?才是女皇看錯了人。女皇說:“當年朝歌為了躲避去吐蕃和親,才闖進裴府強搶你。朕知道,你們兩?人多半私底下做了什么協(xié)議,要不然不至于現(xiàn)?在都沒有?孩子。如今吐蕃危機已過,你們過了兩?年家家,也該鬧夠了。擇日你和李朝歌和離,各自去找真心所愛吧。” 顧明恪聽到“和離”這兩?個字的時候表情平靜到漠然,他頓了下,問:“圣上如何知道,她不是我的真心所愛?” “當年你們的婚約本就是樁兒戲,你們真以為朕和先帝看不出來嗎?只不過為了皇家顏面,朕和先帝誰都沒說。誰會喜歡強搶自己的人?” “若不是我愿意,她如何能?強求成功。”顧明恪抬手?,對女皇輕輕一拜,“我才疏學淺,當不得刑部侍郎。請圣上收回成命。” 女皇眼睛微瞇,身周的氣息逐漸凝肅:“你想違抗皇命?” “恕難從命。”顧明恪說,“我無兄無弟,親族早亡,如今孑然一身,所求不過本心而已。臣感謝女皇伯樂之恩,讓我進明法科科考,保我在大理?寺安心破案。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她是我的妻子,斷沒有?為了前程舍棄妻子的道理?。” 顧明恪會拒絕,女皇并不意外。她笑了一聲,問:“你不愿意,但?是你怎么知道,李朝歌不愿意呢?” 石揚嘆了口氣,說:“不瞞指揮使,我們也不知道第七天為什么會出現(xiàn)?字。那?一夜我們實在沒找到機會,只能?放棄,后面他們說門?上又被涂了大字,我也很驚訝。” 前六夜可以耍花招,但?是第七夜有?十個人守門?,里面兩?個外面兩?個不間?斷輪班,張府大門?被圍成鐵桶,石揚無論如何沒法瞞天過海。他也不知道為何門?外如故。 李朝歌挑眉:“那?就是說,第七天的字不是你寫?的?” 石揚搖頭:“不是。” 石揚前面那?么多都招了,沒必要在這種地方?撒謊。李朝歌點點頭,輕輕一笑。 那?時坊門?已開,字卻不是石揚寫?的,有?趣。 李朝歌從牢房中出來,侍從跟在她身后,問:“指揮使,第七夜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石揚在說謊?” 李朝歌輕聲道:“他都認了六天了,多一天少一天有?區(qū)別嗎?多半,真不是他寫?的。” 侍從撓頭,頗為匪夷所思:“那?到底是誰?那?么多行人都沒有?看到,總不能?見鬼了吧。” 李朝歌沒有?接話,心中卻暗暗道,如何不能?呢。假話體面亮堂,而真相往往面目猙獰。 大庭廣眾之下不會沒有?目擊證人,但?如果所有?證人都撒謊了呢?張府大門?被人寫?字咒罵已不是秘密,那?一行字也廣為人知。坊市開門?后,過路人瞧見門?上沒字,趁張府的人不注意悄悄寫?上,也未嘗不可。 要怪只能?怪張家太不得人心,街坊鄰居竟沒一個愿意提醒他們。住在坊門?口的人家一口咬定沒聽到異常動靜,那?日經(jīng)過的行人相互掩護,只說沒看到有?人寫?字。群眾犯案,集體偽證,張家便是問再多人,也找不到真兇。 李朝歌走出詔獄,外面的陽光立刻灑在身上,刺的人眼前發(fā)白。詔獄門?口等著一個人,見李朝歌出來,連忙上前:“指揮使,宮里有?話。” 李朝歌伸手?擋在上方?,等眼睛適應了光線后,才問:“什么事?” “女皇宣指揮使過去,具體什么事傳話的人沒說。” 李朝歌二話不說進宮,她走進大業(yè)殿時,發(fā)現(xiàn)?殿中氣氛不太好?。李朝歌心里奇怪,抬手?給?女皇行禮:“圣上萬歲。圣上,您找我?” 女皇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叫她起?來,而是坐在桌案后,深深地看著她。李朝歌心里漸漸琢磨起?來,剛才是誰來了?為什么女皇看她的眼神這樣奇怪? 還不等李朝歌想出因?由,上方?驟然炸響一個驚雷。女皇聲音十分平淡,說:“顧明恪已經(jīng)同意和你和離。” 李朝歌震驚地瞪大眼,很快反應過來,斬釘截鐵道:“他不會。” “顧明恪剛剛離開。”女皇不緊不慢,說道,“男人在仕途和婚姻之中,你總不會覺得他們會選婚姻吧?” 李朝歌剛才被和離那?句話嚇了一跳,現(xiàn)?在她內(nèi)心趨于穩(wěn)定,十分坦然道:“其他男人不會,但?顧明恪不一樣。” “為何不一樣?”女皇反問,“你真覺得他是什么不食人間?煙火的圣人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他有?家有?業(yè),總要考慮自己的前程。他已經(jīng)同意了。” 李朝歌不動,但?是眉宇間?十分篤定:“我不敢說完全了解他,但?我知道的那?個顧明恪公正嚴明,無私無欲,他不會。” 女皇見她這么相信顧明恪,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遺憾地嘆了口氣,說:“就算你相信他不會。那?你呢?” “你從紫桂宮起?便步步籌謀,苦心經(jīng)營,無非為了皇位。現(xiàn)?在朕給?你一個選擇,和顧明恪和離,嫁給?武元孝,只要生下孩子,無論男女,皇位都可以留給?你。另一個選擇,你守著你的愛情和一個遲早會背叛你的男人,但?終生只能?是公主。” 第148章 無名 女皇說完后?, 李朝歌沉默片刻,說:“這就是?圣上今日找我來的用意?” 紫桂宮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高宗還在世,她悄悄跟到行宮, 親手主導了一場“救駕認親”。李朝歌有前世的記憶, 所?以她察覺出來,那個時候的天后?已經(jīng)有了稱帝的心思, 沒想到, 天后?也同樣看?出來, 李朝歌野心不小。 女皇這么多?年裝作不知, 如?今突然說出來,總歸是?有用意的。 女皇緩慢從臺上走?下來,她推開?窗,從高高的臺基上俯瞰皇宮,說:“你是?個聰明孩子, 朕不妨和你說實話。朝堂上辦公的官員,大街小巷里跑腿的差役,讀書寫字的文人,軍隊里打打殺殺的府兵, 這些都是?男人。你覺得憑什么,朕可以以一個女人之?身, 站在天下所?有男人頭上發(fā)號施令?” “因為您是?皇帝。” “不。”女皇手搭在窗沿上, 低沉而堅定地說道, “因為朕是?高宗的妻子, 李懷的母親。朕可以靠酷吏威脅群臣,可是?酷吏、軍隊亦是?男人,若朕真?的動了他們的利益, 以朕一葉孤舟,如?何撼動整片汪洋。他們現(xiàn)在愿意容忍朕,不過因為朕是?一個寡婦,代不出息的兒子守著家業(yè)罷了。等朕死后?,這片江山,還是?要交回李家男人手里。” “再不濟,也該是?男人。” 李朝歌沉默了,女皇注目著遠處高大的城闕,說:“朕只是?一個寡婦,歷史上篡權的太后?數(shù)不勝數(shù),所?以他們可以容忍。但如?果朕動了將皇位傳給女子的心思,那就是?動搖整個帝制的根基,沒有人愿意忍的。神都只是?小小的一座城池,神都之?外,有十道藩鎮(zhèn),有諸路節(jié)度使,有吐蕃、新羅、天竺,你的武藝可以一敵百,但是?,你打得過千軍萬馬嗎?” “你勢必要依附一個男人,不是?丈夫,就是?兒子。扶丈夫登皇位大概是?最愚蠢的決定了,他日后?必然會有三宮六院,也必然會悄悄將你架空,然后?把你害死。你唯一的選擇,就是?扶持兒子。” “你姓李,只能嫁給武家。除非你打算收養(yǎng)別人的兒子,然后?等養(yǎng)子長大了,一舉將你推翻,迎接自己的親生父母入宮。” 李朝歌不答,反問:“為什么不能是?顧明恪?” “因為朕不同意。”女皇回身,冷靜而殘酷地看?著她,“朕并非善人,大禹都抵抗不了家天下的誘惑,朕為什么要將帝位傳給一個和朕無?關的孩子。朕必須保證武家的安全?,朕活著時什么都好說,一旦朕死了,武家稍有不慎就會滿門皆亡。唯獨帝位上坐著武家的孩子,才可保證武氏代代安穩(wěn)。若是?你和顧明恪登上皇位,你告訴朕,你們的孩子,姓什么?” 李朝歌默然許久,她不認同女皇的想法,但是?她須得承認,女皇說的是?現(xiàn)實。 李朝歌在民間朝中風評都很好,但所?有人見?了她,都暗暗提示她營救李懷,根本沒有人想過擁護她,即便她的能耐遠高于李懷。就像男人理解不了女人生孩子有多?痛,女人理解不了男人為什么要三妻四妾,位置不同,永遠不會共情。 女皇這么要強的人,都不得不承認,她能坐穩(wěn)帝位,并非因為手段多?么高超,名望多?么深厚,而是?因為她是?李懷的母親。那些臣子看?她,就像看?一個年老?貪權的老?母親。民間家主死后?,寡婦代兒子主持家業(yè)亦很常見?,女皇在天下臣民心里,就是?這樣一個角色。 帝制時代,皇帝是?最不重要的一環(huán)了,就算皇帝是?個傻子,有臣子在,一樣可以治國。永遠不要期望臣子會為了國家好而按才干挑選國君,他們看?重的,唯有江山穩(wěn)固,中庸平穩(wěn)。 李朝歌不可能和平地通過繼承登基,而要通過不和平手段,必然需要當權者的強力支持。 女皇似是?勾動了心緒,難得說了很多?話:“古往今來那么多?太后?,唯獨朕捅破這層窗戶紙,掀開?珠簾當了皇帝。想以女人身份在這個男人的世界里占有一席之?地,就只能比男人更狠毒。如?果你站在朕的位置上,你重情重義,不忍心趕盡殺絕,甚至講究公正?道義,那你從一開?始,就當不了皇后?,稱不了皇帝。” 李朝歌設身處地地想了想,發(fā)現(xiàn)如?果她是?女皇,她確實走?不到女皇這一步。莫說十年布局廢帝自立,僅說前面?宮斗,李朝歌就受不了了。 但是?,李朝歌依然無?法認同女皇對?于王權的想法:“既然當了君王,就要為腳下千千萬萬百姓負責。酷吏逼供,監(jiān)聽群臣,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真?的是?為國家好嗎?” “那你覺得什么是?為國家好?”女皇看?著李朝歌,像是?看?一個理想的近乎天真?的孩子,“大同社會只存在于傳說中,現(xiàn)實上,每一位有為之?君都要殺很多?人。你以為你父親就仁義道德嗎,他也殺了不少人,只不過不是?以他的名義。唯有用鮮血威懾住天下,才能讓各地節(jié)度使安分守己,不敢屯兵自立。殺一小部分人,就可以讓天下按部就班,不生戰(zhàn)亂,拯救更多?性命,這才是?為國家好。” 所?以,女皇依然不覺得她重用酷吏是?錯的,在女皇這個位置上,她只能如?此。李朝歌和女皇誰都無?法說服誰,這是?她們無?法調(diào)和的政治分歧。 “朝歌,醒醒吧。”女皇拖著華麗尊貴的冕服,走?上帝座,說道,“如?果一個皇帝不舍得殺人,那他一定是?個昏君。至高者,無?欲則剛,自古以來有為之?帝皆是?孤家寡人,只有昏君,才沉溺于情感。你狠不下心,不能割舍掉無?用的東西,就不能站到高處。現(xiàn)在朝野內(nèi)外安穩(wěn),不過是?因為李懷還活著,他們都等著朕死了,然后?擁立李懷。朕若是?將皇位傳給你的孩子,必然要頂著巨大壓力,商人尚且無?利不起早,朕身為一國之?主,為什么要這樣做?” 女皇的意思很明白,女皇可以選擇她,但李朝歌必須投桃報李,保證下一代是?武家的子嗣。她必須割舍掉無?用的親情、愛情、軟弱、憐憫,成為一個冷酷無?情,一切只以利益為先的所?謂“君王”。 李朝歌沒回答,女皇就慢慢等。然而等待的時間比預料久,女皇感到些許不耐:“你想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李朝歌抬頭,她像是?突然領悟了什么事情一般,身姿放松,雙眼清明,身上仿佛流淌著一股至清至純的靈氣,“我所?追求的公道正?義,在你們眼里一文不值。曾經(jīng)父親是?,如?今母親您也是?。但我依然想說,為君者,不意味著可以享受特權,也不意味著高人一等,只意味著有這個榮幸為百姓做事罷了。顧明恪是?我的夫君,我愿意與他榮辱與共,同生共死。圣上的厚愛,我只能辜負了。” 李朝歌說完,根本不看?女皇的反應,自己轉頭就走?。她走?出大業(yè)殿,隆冬寒風中帶著雪粒,迎面?撲來。李朝歌抬眼望向遠方的佛塔樓闕,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平靜過。 她知道自己今日必然得罪了女皇,但是?那又如?何,她終于將心里話說出來了。無?論后?續(xù)發(fā)生任何事情,她都不后?悔。李朝歌突然很想見?顧明恪,她提著衣擺,快速往宮門外跑去。 女皇站在高高的宮殿里,看?著李朝歌跑向外面?,義無?反顧,神采飛揚,仿佛奔向的是?自由。女皇不由想起方才,她和顧明恪的對?話。 她問顧明恪:“你不愿意,但是?你怎么知道,李朝歌不愿意呢?” 顧明恪似乎輕輕笑了下,篤定道:“她不會。” 到了李朝歌這里,她也想都不想地說,他不會。 · 顧明恪從皇宮出來后?,徑直回了公主府。他從前總覺得公私分明,私人感情不能,也不應該影響公務。但是?今天他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血rou之?軀不是?機器,沒有人能將感情完全?抽離。 于是?顧明恪給自己放了假,他都被?逼和離了,還上什么衙。不去了,回家。 公主府的侍女發(fā)現(xiàn)今日駙馬竟然早回來了,十分驚詫。她們上前侍奉,小心翼翼問:“駙馬,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要不然,向來守時嚴謹?shù)鸟€馬為什么會提早退衙? 顧明恪沒回答,他說:“沒什么。你們拿茶具過來,現(xiàn)在生火,等她回來時茶味剛好最佳。” 侍女們越發(fā)驚訝:“駙馬,您怎么知道公主會回來?” 顧明恪面?容白皙,眼眸濯如?墨玉,整個人姿態(tài)從容而舒展。他看?向窗外寒冬,低沉但確定地說:“她一定會回來。” 侍女們搬來泥爐,盛上水,精巧的壺蓋咕嘟作響。水泡翻滾到上面?,顧明恪舀了泉水,輕緩澆到水面?上,氣泡又重新沉下去。直到再次翻滾,水面?浮珠,聲若松濤,他才把泥爐提起來。 外面?傳來侍女們驚訝的問好聲,顧明恪眼神不動,繼續(xù)洗茶。李朝歌從侍女們口中得知顧明恪也回來了,而且正?在花廳里烹茶。李朝歌進入花廳,掀衣坐下,面?前正?好放了一盞熱茶。 顧明恪說:“火候剛好。” 李朝歌端起茶杯,看?了看?桌上兩套茶具,挑眉問:“你特意在這里等我?” “嗯。” 李朝歌握著茶杯,緩慢轉動:“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會拒絕?” “就像你知道我不會同意一樣,一個道理。” 李朝歌沒有再問,低頭緩慢啜茶。一盞茶喝完后?,顧明恪將茶具收起,問:“你為什么不答應?” 李朝歌撐著下頜,隨意靠在窗前。屋外暖融融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像是?給她鍍了一層金邊。 李朝歌悠悠道:“若是?我追求的東西需要以這種方式拿到手,那不要也罷。” “你不怕我后?悔?” 李朝歌因為顧明恪拒絕了女皇,但萬一,顧明恪反悔了呢。 李朝歌輕笑一聲,偏頭,眼眸含光地看?著他:“我相信你,不問因由,不論過去未來。” 顧明恪心中仿佛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一時竟不敢看?李朝歌的眼睛。顧明恪垂眸收拾茶具,讓侍女將泥爐搬走?。 烹茶喝的就是?雅致,喝完一盞絕不續(xù)杯。但李朝歌欣賞不了這種文雅,說道:“火都生起來了,喝一盞就撤下去多?沒勁。拿酒過來,還是?燙酒比較起勁兒。” 顧明恪無?奈:“哪能用烹茶的爐子燙酒,會壞了味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