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仙 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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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世上從來都是陰陽并存,有烈臣不?愿與?之為伍,就有墻頭草巴結奉承。來俊臣身邊圍繞起一大幫狗腿,他應人邀約喝酒時,遇到了魏王。 武元慶今日在酒樓買醉,他懷里抱著胡姬,一邊喝酒一邊唉聲嘆氣。來俊臣見了他,甩開那些尾巴,專程過來給?武元慶請安:“參見魏王?!?/br> 武元慶醉眼朦朧抬頭,盯了來俊臣許久,才想起來這個人是誰。武元慶問:“原來是來侍御史?。你來找我?做什么?” 來俊臣坐到武元慶對面?,親手給?武元慶斟酒,問:“臣遠遠看到魏王愁眉不?展。不?知魏王為何事憂心?” 一說?起這個,武元慶又想嘆氣。他揮揮手,胡姬和樂伎見他不?耐煩,趕緊退下。等人都走干凈后,武元慶說?:“還不?是為了圣上的事。獻給?圣上的靈鳥丟失,這可是大罪。然而盛元找了許多天都沒有找到,我?和兄長急得不?得了。偏偏圣上信任她,我?們還不?能說??!?/br> “哦?”來俊臣淡淡應了一聲,他緊緊盯著武元慶的表情,不?放過武元慶臉上任何波動,“依魏王之見,重明鳥可能藏在何處?” 武元慶怔了一下,他飛快眨眼,眼神四處游移。這是心虛的表現,來俊臣看得分明,慢慢道:“獻給?圣上的靈鳥,普通臣子拿了也無用,應當是宮里人拿的。盛元公主和駙馬居住在宮外,宵禁后難以?接觸到鳥籠,作案的可能性很??;廣寧公主最?受女皇寵愛,喜歡重明鳥大可和女皇直說?,沒必要偷偷摸摸放走。這樣說?來,最?有可能的人,似乎是皇儲殿下。” 來俊臣這些話簡直說?到武元慶心坎里,武元慶熨帖極了,頓時把來俊臣引為知己。武元慶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然事關皇儲,沒有證據前,我?不?敢胡亂猜測。但若是不?查,又沒法找到重明鳥……” 武元慶一副“我?想算計他但我?又不?知道怎么算計他”的蠢樣,來俊臣心里看得門清,當即輕輕笑了:“這有何難。臣有一計,愿與?魏王分憂?!?/br> · 李朝歌今日早早就回府了,意外的是,她回去后,發現顧明恪也在。 如今李朝歌已經習慣和顧明恪共處一室,早沒了最?開始的拘謹。她坐到顧明恪身邊,自?在地倒了杯茶,問:“有眉目了嗎?” “還在搜集?!鳖櫭縻“戳税囱劬?,放下不?知道看了多久的證詞。李朝歌見他疲倦的樣子,愣了下,問:“裴家?和長孫家?千絲萬縷,我?舉薦你去查長孫宇謀反案,是不?是太為難你了?” “不??!鳖櫭縻”犻_眼,眼中?清澈明亮,“你怎么會這樣想?你交給?我?是信任我?,我?怎么會反過來埋怨你?” 那就好。李朝歌暗暗松了口氣,前世她因為長孫宇的案子,和裴紀安鬧得夫妻失和感情破裂,雖然今生換了駙馬,但李朝歌依然害怕走上前世的老?路。 顧明恪瞥見李朝歌的表情變化,他不?動聲色,突然問:“你呢,找到重明鳥了嗎?” 聽到顧明恪的話,李朝歌回神,瞬間把裴紀安從自?己腦海里清除出?去。李朝歌回道:“還沒有。我?已經把宮里上上下下都找過了,那么鮮艷一只鳥,還能躲在哪里?” 李朝歌甚至開始動搖,莫非,那只鳥真的藏到宮外了?顧明恪眼眸輕動,似乎無意道:“不?要急,一急就容易著于外相?!?/br> 李朝歌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重明鳥的事明日再想,今日李朝歌早早回來,主要是想防備一個人。李朝歌對顧明恪說?:“最?近有一個叫來俊臣的人很是囂張,此人不?簡單,而且總想搶大理寺的案子,你小心些?!?/br> 顧明恪聽到笑了:“多謝。不?過,最?想搶大理寺案子的,不?該是你嗎?” “閉嘴?!崩畛栌昧Φ闪怂谎?,“我?那是正常的職權分劃。何況,你還搶了鎮妖司好幾個案子呢?!?/br> 這話顧明恪就不?能認同了,他正要和李朝歌好好討論一下前幾個案子的歸屬權,外面?忽然傳來侍女的聲音:“公主,駙馬,姚少夫人求見。” 李朝歌怔了下:“高子菡?” “是。姚少夫人在外面?,似乎有急事要求見公主。” 李朝歌和顧明恪對視一眼,李朝歌收起玩笑的心態,說?:“快請她進來。” 光陰不?留人,曾經一起玩的幾個女孩子紛紛嫁為人婦,高子菡嫁給?姚家?嫡長子,已成婚兩年。高子菡婚后依然喜好宴會,她時常給?李朝歌發請帖,但李朝歌實在忙,很少參與?她們的聚會。如今非時非節,高子菡突然上門做什么? 侍女出?去傳話,李朝歌站起身,說?:“你繼續忙公務,我?去外面?看看。她不?是冒失的人,興許出?什么事了。” 顧明恪隨著她一起站起來:“我?陪你一起去吧?!?/br> “可是你的案子……” “不?急于一時?!鳖櫭縻〉聪滤脑?,“你的事更要緊?!?/br> 既然顧明恪這樣說?,李朝歌沒有拒絕,和顧明恪移步正堂。高子菡很快在侍女的帶領下走進來,她行色匆匆,發髻散亂,一見著李朝歌,一下子哭了出?來:“盛元,你可要救救我?啊?!?/br> 李朝歌被?嚇住了,連忙讓侍女扶著高子菡坐好。高子菡一哭起來就止不?住,她平素總是精致華麗,一絲不?茍,現在她掩著面?哭,完全?沒有曾經的貴氣形象,李朝歌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 李朝歌頗有些手足無措,她不?太擅長應付煽情場面?,女人在她面?前哭更是難上加難。她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完全?空白,李朝歌正為難間,顧明恪按了按她的手,俯身低聲在她耳邊說?:“她情緒失控,等她發泄出?來就好了?!?/br> 李朝歌懷疑,是這樣嗎?她只好耐心地等高子菡哭完,過了一會,高子菡哭聲漸漸平息。高子菡用帕子擦眼睛,有些不?好意思:“我?失態了,讓你們見笑了?!?/br> 李朝歌搖搖頭,示意侍女扶著高子菡下去整理儀容。等高子菡回來后,再度變成精致優雅的貴女。 李朝歌見高子菡已經恢復過來,便問道:“你匆忙前來,是發生了什么急事嗎?” 高子菡苦笑:“何止是急事,吾家?危矣。今日本來好好的,下午時突然有一群混混闖入高家?,說?高家?勾結長孫家?,有謀反之嫌。伯母不?敢阻攔,任由他們搜查,結果他們翻出?來以?前的書信,硬說?這是高家?勾結逆黨的證據。我?們辯無可辯,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把父親和伯父帶走。母親聽到后當即就怒了,她派人去大牢提人,但來俊臣說?,他奉了女皇之命清查逆賊同黨,高家?和長孫家?是姻親,很有可能和韓王有聯絡。母親被?氣得暈倒,我?和夫婿活動了一下午,找不?到任何門路,眼看就要宵禁了,要是再不?趕緊,父親被?來俊臣那廝審問一夜,明日哪還能留得命在?我?沒有辦法,只能倉促上門,請你們夫妻幫幫忙?!?/br> 李朝歌面?色嚴肅起來,竟然是來俊臣。來俊臣為人心狠手辣,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烙刑、鞭笞都是小兒?科,李朝歌前世聽說?過他割人舌頭、抽筋、拔指甲,甚至還讓人坐在燒紅的鐵甕中?招供。那些逼供手段李朝歌聽了都心驚膽戰,來俊臣找上高家?明顯是有備而來,如果高父不?說?出?讓他滿意的供詞,還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么樣。 高子菡期待地看著李朝歌,李朝歌想了想,說?:“我?不?能允諾你什么,謀反案非我?一人可以?左右。但姑父畢竟是駙馬,被?人逼供有辱皇家?顏面?,我?會稟明女皇,試著將姑父轉移到鎮妖司的大牢里,至于如何定案……我?不?得而知?!?/br> 高子菡長松一口氣:“多謝。只要能讓父親免去皮rou之苦,讓我?做什么都行。我?們一家?行得端做得正,不?怕他查。我?就不?信這天下沒有王法了,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這個小人還能無中?生有不?成?” 李朝歌沉默不?語,可能,還真能。 來俊臣是一個真小人,他的手段防不?勝防。前世那么多人死于他之手,難道這些人是真犯了謀逆嗎? 顧明恪見狀,不?知道安慰高子菡還是安慰李朝歌,說?:“長孫家?謀逆一案尚未查清,來俊臣就此抓人,簡直無視法理。趁現在還未宵禁,我?陪你進宮去見女皇。女皇知人善任,絕不?至于包庇不?公?!?/br> 李朝歌點頭,她站起身,心里飛快地閃過疑惑。來俊臣無利不?起早,高家?既無人在朝中?任要職,東陽長公主也沒有多少權勢,無緣無故的,來俊臣找高家?的茬做什么呢? 李朝歌腦中?似乎劃過一條線,長孫家?和高家?有姻親,高家?嫡子是東陽長公主的駙馬,東陽長公主熱愛交際,和韓王等人關系良好,和李懷、李常樂也相處得不?錯…… 李朝歌猛然意識到什么,立刻道:“不?好,他們的目的是皇儲!” 李朝歌立刻往外走,顧明恪二?話不?說?陪著她出?發。高子菡留在后面?,跟上去也不?是,留下來也不?是,急的團團轉。 此刻,弘徽殿亮著火把,武元慶帶著人堵在門口,氣勢洶洶。 武元慶笑了一聲,朗聲道:“高家?人招供,曾在皇儲宮里看到過重明鳥?;蕛Γ孛鼬B是獻給?圣上的靈鳥,你偷竊靈鳥做什么?” 李懷十分惶恐,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突然一伙人破門而入,還說?他窩藏禍心。李懷戰戰兢兢,惶然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是重明鳥?” “還嘴硬,高家?已經全?招了。”武元慶大喝一聲,說?,“來人,給?我?搜!” 后面?人一擁而上,奔入宮殿大肆翻找,原本整齊的宮殿頓時被?砸得一片狼藉。李懷驚惶不?安,徒勞地呵斥道:“你們做什么?本殿是皇儲,本殿做錯了什么,輪得到你們放肆?” 武元慶聽到李懷自?稱皇儲,心里又嫉恨又諷刺。他說?道:“殿下身為皇儲,卻勾結外人,意圖謀反,其心當誅!” 李懷聽到謀反這兩個字,瞳孔緊縮。李常樂收到弘徽殿的宮人報信,慌忙趕過來。她剛剛跑近,就看到武元慶帶著來俊臣站在門口,其余人在宮殿中?到處翻找,綾羅錦緞、瓷器花瓶摔了一地。 他們豈敢!兄長可是皇帝,豈容這些賤民放肆? 李常樂怒極,罵道:“住手,你們在做什么!” 李常樂說?著要往里沖,來俊臣伸手,牢牢攔住李常樂。李常樂抬頭,看到熊熊火光下,那個人唇紅齒白,容貌昳麗,卻如一條吐信子的蛇一樣陰冷惡毒:“廣寧公主,魏王正在搜查皇儲謀反的證據。廣寧公主身嬌體貴,若是不?想沾染是非,最?好不?要進來?!?/br> 李常樂氣得瞪大眼睛:“放肆,阿兄他已經是皇儲,怎么會謀反?” 來俊臣只是柔和地笑了笑,這時候偏殿跑出?來一個人,手里舉著一把羽毛,說?道:“找到了!皇儲偷走了重明鳥,害怕事情敗露,已經把重明鳥殺死了!” 李常樂和李懷的臉色一齊變白。李常樂從未經歷過如此荒唐的事情,她氣得渾身發抖,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那一刻,她無比痛恨自?己無能。她前些年過得如在蜜糖,她將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打扮、嬉戲、宴會上,她一心覺得自?己不?需要長大,以?致于風浪襲來的這一刻,她如一個孩童一般,連反擊的能力都沒有。 武元慶得意洋洋,太好了,現在他可以?去和女皇復命了。女皇早就對李懷猜忌在心,現在有了證據,李懷必難逃一死。等李懷死了,皇位就是他的了。 武元慶居高臨下地睨著李懷,譏誚說?道:“皇儲果然包藏禍心。來人,將皇儲捆起來,聽由女皇發落?!?/br> 武元慶的狗腿子們蜂擁而至,拿著繩子就要將李懷五花大綁。李懷又氣又怕,不?斷往后退,不?慎被?門檻絆了一跤,跌倒在地。 驚險關頭,內殿里突然沖出?來一個女子,像母雞一樣護在李懷身前,厲聲呵道:“他是女皇和先?帝的嫡子,女皇親封的皇儲,我?看你們誰敢!”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竟然是皇儲妃劉氏。劉氏文文弱弱,可是此刻擋在李懷身前,竟然無比兇悍。 武元慶見眾人被?攝住,氣急敗壞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將他們抓起來!” 眾狗腿鼓足勇氣,再次上前。劉氏看著弱不?禁風,但她展臂擋在一個大男人面?前,氣勢竟然比李懷更強。狗腿們繞不?過去,一個人鼓足勇氣,提著劉氏的胳膊將她拉起來:“皇儲妃,得罪……” 弘徽殿里響起尖叫聲,劉氏拳打腳踢,李常樂也氣得嘴唇發顫。她被?來俊臣困住,只能拼盡全?力大喊道:“住手!” “住手。”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李常樂一愣,朝后看去。 李朝歌提著衣擺,緩步從外面?走來。她身旁跟著一個男子,對方衣冠勝雪,氣定神閑,火光照在他身上,如同驚擾了一灣月光。 李朝歌聲音遠沒有李常樂大,語調也非常平靜,可是宮殿內外霎間落針可聞。李朝歌走下臺階,信步朝人群走來。武元慶站在中?庭,有些拉不?下臉:“盛元表妹……” “女皇說?了,查找重明鳥一事全?權由我?負責。魏王好大的能耐,來搶我?的案子。” “不?是,我?是來……” 李朝歌完全?沒有理會武元慶,她目不?斜視穿過人群,越過武元慶,越過來俊臣和李常樂,走過目瞪口呆的李懷,最?后,一腳踹在剛才抓劉氏的那個狗腿子身上。 對方被?一腳踢飛,重重摔落在一攤碎瓷片中?,聲音聽著就痛。而李朝歌面?無表情,側臉隱在半明半暗的火光中?,語調清冷婉轉:“她是皇儲妃,是你能碰的嗎?” 第127章 婚姻 李朝歌從公主?府出來后?, 直奔弘徽殿。幸而盛元公主?府距離皇宮近,李朝歌趕來時還不算晚。 狗腿倒在地上不斷叫喚,周圍人誰都不敢上前扶。武元慶被那?一腳踹的心慌, 他覺得李朝歌剛才的話?意有所指,又?覺得她似乎只是罵狗腿。但無論如何打狗還要看主?人, 李朝歌這樣, 實在太不給他顏面了。 武元慶強撐著罵道?:“盛元,你這是要和我作對了?” “和你作對?”李朝歌仿佛聽了一個?極大的笑話?,她嫌惡地拍了拍袖子,輕飄飄道?, “你還不配。這本?就是我的事, 我過來, 這叫天經地義?!?/br> 那?種感覺又?來了, 她似乎話?里有話?,又?似乎只是武元慶多想。武元慶梗了一會?,強橫道?:“我是奉了姑母的口諭,前來搜查皇儲宮殿。盛元,莫非你連姑母的命令也敢違抗嗎?” 這時候顧明恪從后?面走?過來,淡淡說:“魏王,先前你說高家之人招供,看到重明鳥在皇儲宮里。首先,長孫宇一案并?未查明, 你直接以謀反之名逮捕高家,乃是詐偽罪,諸詐為官及稱官所遣而捕人者,流二千里;其次,你說高家人承認看到重明鳥在皇儲宮中?, 自重明鳥丟失以來,高氏族人并?未進宮,他們?如何看到重明鳥被皇儲藏匿?證不言情,致罪有出入者,證人減所出入罪二等,詐教誘人犯法,皆與犯法者同坐。魏王兩罪并?犯,從重罰,或可絞?!?/br> 武元慶被顧明恪那?一大通律條繞暈了。他雖然?不知道?顧明恪在說什么,但至少聽懂最后?那?個?“絞”字。武元慶無法無天慣了,逼供、偽證、污蔑張口就來,他從沒想過做這些?是犯法的。那?些?冷冰冰的罪名砸在武元慶頭?上,砸的他四肢冰冷,頭?腦空白,一下子就被鎮住了。 李朝歌瞧著他那?個?模樣,心想真是個?廢物。自然?,現在癱坐在地上,抱著劉氏嗚嗚痛哭的李懷也是廢物。 來俊臣見武元慶被顧明恪嚇住,臉色陰沉,站出來說道?:“盛元公主?,顧少卿,我們?奉了圣上口諭,前來徹查皇儲宮?;蕛λ讲刂孛鼬B,人證物證俱在,盛元公主?攔在這里,是要忤逆圣諭嗎?” 李朝歌上輩子就看來俊臣不順眼,今生見了他,越看越想揍他一頓。顧明恪似乎感覺到李朝歌的想法,不動聲色地按住李朝歌的手腕。李朝歌勉強冷靜下來,她不屑地嗤了一聲,道?:“重明鳥歸我負責,它的蹤跡我最了解不過,怎么輪得到你們?指手畫腳?看來剛才顧少卿那?些?話?你沒聽懂,你所謂的人證做了偽證,證詞無效,至于物證……” 李朝歌瞧見狗腿手里的那?把羽毛,輕諷道?:“用紅色墨汁現染出來的鵝毛,也敢拿到我面前現眼。重明鳥失蹤后?,所有物證都被鎮妖司存檔,現在鎮妖司里就有脫落的重明鳥羽毛,你們?敢拿去跟我比對嗎?” 李朝歌眼眸明亮如炬,武元慶和來俊臣都避開視線,不敢和李朝歌對視。李朝歌諷刺地嗤了一聲,見他們?還在這里站著,不由挑眉:“還不滾?” “文雅點?!鳖櫭縻≥p聲道?,“這么多人看著,影響不好。” 說完,他看向武元慶和來俊臣,問:“你們?還有什么疑惑想問嗎?” 他們?鬧得這么大,早驚動了女皇。女皇派人過來,幾位年輕貌美的女官站在弘徽殿門口,施然?行禮:“盛元公主?,顧少卿,廣寧公主?,魏王,陛下有請?!?/br> 武元慶用力哼了一聲,掀袍子就要去和女皇告狀。李朝歌的聲音不緊不慢響起:“慢著?!?/br> 武元慶頓住,忍無可忍回頭?:“你還想做什么?” “既然?魏王懷疑皇儲,那?就今日做個?了斷,把弘徽殿好好搜一搜。我也想知道?,重明鳥到底藏到哪里了?!?/br> 李懷和劉氏縮在一邊,聽到這話?,頗有些?震驚:“盛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