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仙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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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歌對顧明恪很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之前她更多的關注于顧明恪的臉,現(xiàn)在她意識到,顧明恪的人品亦可圈可點。 李朝歌點點頭,說:“不?是多大的事,不?用在意。顧公子君子坦蕩,光明磊落,我十分欽佩。” 裴紀宏左右看看,沒明白為什么灑個水的功夫,這兩人還一唱一和起來了。裴紀安就站在不遠處,自然沒錯過李朝歌臉上一閃而過的訝然,和她后面明顯變亮的眼睛。裴紀安作為男人,怎么能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女人對男子好感轉濃的標志。 裴紀安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李朝歌手段狠辣,目中無人,卻從不?說空話假話。她不像女皇身邊那群酷吏一般阿諛奉承,滿口讒言,若她不?同意,她不會應承,但既然她說出來,那每一句話都是她真心所?想。 得李朝歌一句稱贊可不容易。前世李朝歌對裴紀安那么癡迷,裴紀安卻從沒聽過哪怕一句,對他容貌之外的肯定。 現(xiàn)在,她卻贊許顧明恪君子坦蕩,光明磊落。裴紀安想到前世,實在是于心難平。 一個男子被某個未婚女子當眾稱贊,這絕不?是社交禮儀,總歸是有些桃色意味的。然而當事人顧明恪毫無反應,他平靜地點點頭,說:“公主謬贊。該配合的我已經(jīng)配合了,你們慢聊,我先走了。” 他說完,當真頭也不?回地離開,沒有任何留戀之意。裴紀宏有點懵,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另一個當事人也收斂起笑,冷淡道:“外院已經(jīng)看完了,我這就去內(nèi)院,裴相,恕不?奉陪。” 裴相笑著抬手:“有勞公主。公主請。” 裴相示意自己身邊的管家領路,李朝歌轉身就走,完全不顧忌裴紀安兄弟,連句告別的客套話都沒有。裴紀宏被這一系列變故搞懵了,他驚訝地看著李朝歌的背影,過了一會,低聲問裴紀安:“大兄,盛元公主對我是不是有什么意見?剛才她和表兄說話好好的,為什么我一過來,她就冷臉了?” “別多想。”裴紀安端起兄長的架子,肅臉道,“女子名節(jié)珍貴,不?得編排。不?要再想這些了,回去背書吧。” 裴紀宏收斂起玩笑之色,垂頭道:“是。” 裴紀宏走后,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散了。裴紀安一個人站在回廊處,晚風吹過,檐角的風鈴叮當作響。裴紀安突然想起一句偈語,風不動,樹不?動,乃是心動。 裴紀安當然知道,李朝歌并不是對裴紀宏有意見,裴紀宏前世仗著一時意氣,公然彈劾李朝歌,結果李朝歌動手時并沒有顧忌他是小叔子,直接將他發(fā)配嶺南。裴紀宏從小沒吃過什么苦,嶺南一途山長水遠,條件惡劣,再加上裴紀宏受不?了落差,就這樣憤懣憂病而死。李朝歌睚眥必報,好在并不?會搞連坐,前世的仇李朝歌已經(jīng)報了,這一世,只要不?是裴紀宏主動招惹,李朝歌不?會為難裴紀宏的。 她看不?慣的,唯恐避之不?及的,是裴紀安。 裴紀安深深吸氣,他站在屋檐下,聽到鈴鐺叮鈴鈴作響,他的心,仿佛也隨之亂了。 李朝歌來到內(nèi)院,果然,裴老夫人盧氏的院子里?已烏泱泱坐了一屋人。聽到李朝歌進來,屋里?人紛紛起身:“盛元公主。” 裴楚月隨著眾人起身,她今日穿著碧色衣裙,垂頭站在她的母親、嬸嬸身后,看起來并不?顯眼。李朝歌進屋,第一個看到的是斜倚在塌上的裴老夫人,隨后,才是站在下首的裴家眾夫人小姐。李朝歌目光飛快地從人群中掃過,經(jīng)過裴楚月時,她的視線頓了頓,但是很快移開,狀若無事地給裴老夫人行禮:“給裴老夫人請安。” 裴老夫人從容地點了點頭,語調(diào)沉沉的,說:“盛元公主請起,老身愧不敢當。老身許久未曾進宮,不?知圣人身體可好?” 只問皇帝卻不問天后,李朝歌當沒聽出來,微微笑著,說:“圣人一切安好,老夫人有心了。” “那就好。”裴老夫人沉甸甸地點頭。她目光落在李朝歌身上,聽說這個公主剛從民間找回來,不?過這樣看來,倒看不?出粗野俗氣,和宮里養(yǎng)大的公主沒差什么,只可惜不?太守婦道。裴老夫人沒有表露想法,對李朝歌說:“圣人安康是家國之福,老身此心安矣。公主請坐。” “我就不了。”李朝歌站在原地不動,臉上雖然笑著,可是眼睛中卻沒什么笑意,“我奉皇命而來,一會還要回宮復命,就不在裴家久留了。我接下來要作法驅(qū)鬼,請老夫人配合。” 裴老夫人頗有些不?以為然,她篤行佛教,裴府里?有不?少?佛家之物,裴老夫人壓根不覺得會有什么鬼怪入侵裴府。何況,就算請人作法,也該請得道高僧,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算得了什么? 只不過這是圣人的意思,裴老夫人沒有明著說,而是道:“好。有勞公主了。” 李朝歌回頭,用眼神示意莫琳瑯。裴家講究多,尤其看重男女之防,所?以白千鶴和周劭并沒有跟過來,唯有李朝歌和扮成侍女的莫琳瑯被允許進入裴家內(nèi)宅。李朝歌前世就很看不?慣裴家這些規(guī)矩,但是今生她不想再和裴家有任何牽扯,所?以她默默忍了,只帶了莫琳瑯進來。 反正只要有她在,妖魔鬼怪就翻不出水花,幫手帶不帶都沒有影響。 莫琳瑯有陰陽眼,對氣息最為敏感,她很明顯地感覺到,這里?和前兩座府邸不一樣。這里?的夫人太太們似乎沒那么歡迎她們,尤其是臥榻上那位老夫人的目光,讓莫琳瑯很不?舒服。 那種居高臨下,評判審視一樣的目光。莫琳瑯知道自己出身低微,舉止粗俗,和他們這些雅致的高門大戶不能比,但是,這關裴家什么事呢?莫琳瑯不?欠裴家也不?吃裴家,他們這些人憑什么看不?起她? 莫琳瑯忍著反感,一一給那些夫人娘子灑水。因為心里?不?痛快,莫琳瑯灑水時手尤其重,誰的目光最?討厭,她就故意潑很多水到對方的衣裙上。走到一位富貴莊重的中年婦人前,莫琳瑯握著柳枝的手微微一頓。 這位夫人看起來身份不低,除了最?上首那位老夫人,應當就數(shù)這位最?尊貴了。這位夫人的身后藏著一個女子,察覺到莫琳瑯的視線,那個小娘子往后躲了躲,似乎很不?喜歡被外人看到。 莫琳瑯暗暗掐了掐手,垂下眼睛,無事般走開了。莫琳瑯急著提醒李朝歌,之后灑水敷衍了事,沒一會兒就結束了。她回到李朝歌身邊,借著遞瓶子的動作,飛快地拉了下李朝歌衣袖:“公主,好了。” “嗯。”李朝歌應了一聲,她神情滴水不?漏,對著上首的裴老夫人微微行禮,“裴老夫人,我的殺鬼符陣需要三天才能煉完,所?以,今日我暫時做了幾張護身符,化在水里?,灑在各位夫人娘子身上。勞煩眾位娘子回去后將今日這套衣服供奉在屋里?,三日內(nèi)千萬不?要讓衣服碰到水和火。只要符水不?失效,便能保各位平安,讓鬼怪無法近身。等三日后,我陣法大成,便能來捉鬼了。” 裴老夫人即便不?信裴家有鬼,聽到這些話,無疑還是松了口氣。他們裴府百年清名,書香門第,如果沾染上怪力亂神,像長孫家、曹家一樣淪為市井談資,那可比殺了裴老夫人都難受。裴老夫人點頭,緩緩說:“有勞公主費心,老身在此謝過。” “皇命在身,秉公辦事而已。”李朝歌微微笑著,說,“老夫人慢坐,我先回宮復命了。” 裴家的夫人們作勢送了幾步,停在屋門口,由侍女將李朝歌引出門外。裴府的侍女走在前面,莫琳瑯見?周圍沒人注意,悄悄走到李朝歌身邊,低聲說:“公主,我看到了,鬼在那個穿綠衣服的小娘子身上。” 今日穿綠衣服的唯有裴楚月。李朝歌完全不意外,說:“我知道了。一會見?了裴家的人,你什么都不要說,就當不?知道這里?有鬼,之后我自有安排。” 莫琳瑯用力點頭:“是。” 李朝歌拜別裴府,直接往宮城方向走去,看起來要回宮。裴相的人等了一會,目送李朝歌幾人背影逐漸遠去,便轉身插上門閂,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馬上就要宵禁了,這個時間點已不?會有什么客人,裴府大門可以落鎖了。 很快,宵禁的鼓聲響起,外面?zhèn)鱽泶蜩尩穆曇簟B尻柦值罎u漸安靜,余暉散盡,華燈初上,白日里繁華忙碌的街道,此刻只剩下幢幢風影。 這幾天東都有鬧鬼的傳聞,裴家先前被妖怪撞毀的院墻還沒有修好呢,天色一黑,沒人愿意出門。裴府的燈光一間接一間暗去,漸漸的,府邸陷入安靜中,裴家上上下下都睡著了。 裴家后院,丫鬟熄了燈出去,只余一盞昏暗的小燈指路。重重帷幔中,裴楚月閉眼躺著,她呼吸平穩(wěn),眼珠一動不動,似乎已經(jīng)睡著。外面的動靜漸漸平息,守夜丫鬟忍不?住開始打盹,黑暗中,裴楚月倏地睜開眼睛,瞳孔莫名散的很大,哪有絲毫睡覺的樣子。 裴楚月直挺挺地坐起來,赤著腳下床,走路間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她徑直走到屋子北墻,那里,用線香供奉著一套衣服,正是裴楚月白日所穿的那套。裴楚月盯著那件衣服,嘴角慢慢浮現(xiàn)出一絲冷笑。 裴楚月是家里?幼女,平時被嬌慣著長大,無憂無慮,無牽無掛,性情十分天真可愛,鮮少?露出這等陰鷙扭曲的表情。可是現(xiàn)在,裴楚月冷笑著看向衣服,緩慢用手指勾起來,一松手,就掉在地上。 “護身符水,捉鬼陣法?”裴楚月嗤了一聲,這類表情出現(xiàn)在她嬌憨可愛的臉上,頗為格格不入,“又?是一個虛有其名的草包。憑你也配?” 裴楚月用胳膊輕輕一撞,供桌上的香灰爐落在衣服堆上,沒燒完的線頭若隱若現(xiàn)。裴楚月就這樣坐在鏡子前,也不?開燈,對著鏡中黑幢幢的人影,緩慢梳動頭發(fā)。 她手很靈活,似乎做慣了這種事,很快就挽好了發(fā)髻。她滿意地看著鏡中人影,起身前往落地罩后。那里,用衣架架著一件精美的嫁衣。 世家小姐從出生起就開始準備嫁妝,裴楚月雖然還沒訂婚,但是嫁衣已陸陸續(xù)續(xù)繡了大半。她換上嫁衣,手指撫過上面精美的鴛鴦繡紋,神態(tài)間頗為可惜:“這么美麗的嫁衣,可惜沒有繡完。” 守夜丫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了過去,她是被一陣煙味熏醒的。她咳嗽著睜開眼,驚訝地發(fā)現(xiàn)小姐閨房里傳出火光,竟然已經(jīng)燒著了! 守夜丫鬟嚇了一跳,慌忙跳起來救火。她一邊呼喊來人,一邊在心里?心驚。她從出生起就學著伺候人,在小姐身邊侍奉慣了,平時睡覺并不重,稍有風吹草動就醒了。為什么這次都燒起火來,她竟沒有發(fā)覺呢? 守夜丫鬟忍著咳嗽,又?是潑茶水又?是蓋東西,好容易把火撲滅了。幸而燒著的是一件衣服,火星小,好控制,沒有釀成大禍。這時候守夜丫鬟定睛細看,發(fā)現(xiàn)正是盛元公主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碰水和火的那套衣服。 丫鬟皺眉,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為什么偏偏是這套衣服著火了?她剛才滅火那么大的動靜,按理娘子院里伺候的丫鬟婆子早該醒了,可是這么半天,連個問話的人都沒有。 而且,屋里?失火,別人聽不見?就算了,娘子怎么會聽不見?呢?守夜丫鬟突然脊背生寒,生出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她猛地沖到床前,用力掀開帷幔,發(fā)現(xiàn)床榻上是空的。她伸手一探,已經(jīng)冰涼。 丫鬟環(huán)顧四望,注意到梳妝臺上的東西被人動過,而且,屏風后準備給小姐的嫁衣也不?見?了。 · 裴楚月穿著綠色嫁衣,手里?握著團扇,緩步走在空蕩蕩的庭院中。四周十分安靜,唯有夜風穿過樹影,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 她腳上的繡花鞋精致柔軟,每走一步,似乎都要留下一道蓮印。裴楚月一直走到中庭,這是裴家最大、最?隆重的正院,一年中唯有婚喪嫁娶才會啟用。裴楚月用團扇遮著臉,緩慢站好,明明只有她一人,她卻給身邊留了位置。 仿佛,那里也有一個人一樣。 云涌月沉,一大團烏云遮擋住月亮,地上的影子也時隱時現(xiàn)。裴楚月對著正北,緩慢下拜。 一拜天地,結夫妻。 這些嬌小姐膽怯,想要和表兄結為夫妻,卻不敢說也不?敢做。裴楚月不?敢,那她來幫一把。 她的表兄顧明恪已經(jīng)死了,按他們陽間的規(guī)矩,兩人這輩子情緣已斷,只能期待下輩子再續(xù)連理。不?過對陰司來說,所?謂陰陽殊途并不成問題。人死了又?如何,結冥婚便是了。 “裴楚月”對著正北方嬌嬌一拜,隨后她轉身,對著空蕩蕩的座椅,俯身二拜。 二拜高堂,共生死。 人間有句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結了夫妻,那就要去陰間侍奉丈夫了。 “裴楚月”拜完后,轉身,對著空無一人的庭院,如同她對面還有一個人般,盈盈下拜。 夫妻對拜,從此禮成,便不能反悔了。 她幫裴楚月實現(xiàn)了愿望,之后,就該輪到她收取報酬。 屬于裴楚月的身體正在下拜,忽然從對面飛來一柄飛刀,砰的一聲打掉了裴楚月面前的團扇,中斷了夫妻對拜的儀式。“裴楚月”霍得抬頭,她瞳孔散大,幽暗無光,如同一個盲人一般。然而她靠著聲音,依然準確地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誰?” 對面屋檐上,白千鶴默默縮到了李朝歌身邊:“公主,我有點害怕。” “少?廢話。”李朝歌十分嫌棄,一腳把他踹到墻角下,“下去干活!” 第57章 朱砂 白千鶴學輕功這么多年, 還是頭一次掉下半空時?這樣害怕。他哇的一聲喊出來,本能調(diào)整身姿。他剛剛站好,都沒來得及緩口氣,一回頭?就看到那個女鬼舉著指甲, 兇神惡煞地朝他沖來。 白千鶴嚇得險些?暈過去, 他當即運行輕功,一路跑一?路嘰哩哇啦亂叫。李朝歌站在屋檐上, 煩躁地按了按眉心:“真的太?吵了。” “啊啊啊有鬼,公主, 快來救我啊!” “閉嘴。”李朝歌從屋檐一?躍而下,在半空中?拈了片葉子, 隨手一?射擋住女鬼長長的黑指甲。李朝歌落地, 輕輕一躍,對白千鶴說:“她的眼睛看不見,只要你不發(fā)出聲音, 她就找不到你。” 白千鶴一愣,這是真的?女鬼的攻擊被李朝歌攔住, 白千鶴趁機竄上廊柱。他倒掛在橫梁上, 悄悄觀察女鬼, 發(fā)現(xiàn)?沒有聲音后, 女鬼的動作?確實變得雜亂無章, 像只沒頭?蒼蠅一?樣亂轉。 白千鶴多少松了口氣。看不見就行, 他輕功好,如果?女鬼看不到,他還是有把握從女鬼手下逃走的。剛才真是嚇死?他了。 李朝歌在地上輕輕一?落,在女鬼撲過來之前,又悄無聲息地飛到其他地方。女鬼本來不是瞎子, 但?是上次在東陽長公主府,女鬼看了顧明恪一?眼,一?瞬間被灼瞎。李朝歌也不知道女鬼看到了什么,但?是她視線受阻是好事。李朝歌藏在樹上,對另外兩人授意,示意他們慢慢包抄女鬼。 有了李朝歌提醒,周劭和莫琳瑯十分?乖巧,自覺保持安靜。莫琳瑯不會輕功,由周劭把她從墻上帶下來。周劭畢竟身體重?,輕巧程度不能和白千鶴比,他帶著莫琳瑯落下,在地上發(fā)出細微的悶響。夜風中?這樣的聲響并不明顯,普通人是聽不到的,奈何他們面?對的不是人,而是瞎了眼睛后,聽覺格外敏銳的厲鬼。 女鬼霍地轉頭?,死?死?盯著周劭和莫琳瑯的方向,眼睛無光,神情兇惡,看起來很駭人。李朝歌見勢不對,立刻跳下樹,對白千鶴喊道:“白千鶴,引走她。” 白千鶴悲傷地發(fā)現(xiàn)?他就是一個風箏,隨時?隨地舍己為人。打黑熊精的時?候是靶子,殺羅剎鳥的時?候是靶子,現(xiàn)?在捉女鬼,出去吸引火力的還是他。對上黑熊精、羅剎鳥等龐然?大物白千鶴反而不怕,但?是面?對這種陰惻惻黏答答的女鬼,白千鶴真的渾身汗毛林立。 白千鶴痛苦地跳下房梁,一?邊故意發(fā)出聲響,一?邊溜著女鬼在院里跑。他們這里的動靜很快驚醒了裴家人,一個護院胡亂穿好衣服,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問:“怎么了?何人在此喧嘩?” 他話沒說完,看到一個黑影從他眼前一?掠而過,隨后,一?張陰森扭曲的臉迎面?朝他撲來。對方長著小姐的面?容,穿著小姐的衣服,但?是指甲漆黑尖利,臉上鬼氣森森,很明顯不是裴楚月。 護院嚇得呆住,他兩眼一?翻,直接被嚇暈過去。女鬼聽到了護院的動靜,張著五爪就要往護院心口掏,結果?被一?柄長劍架住指甲。李朝歌單手執(zhí)劍,一?翻手將女鬼遠遠掀開,冷冷道:“孽畜,還敢傷人。我忍你已經(jīng)很久了。” 裴府其他人陸續(xù)趕來,他們看到了“裴楚月”掏心那一?幕,一?個個嚇得魂不附體。裴楚月的嬤嬤在丫鬟們的扶持下,步履蹣跚地跑過來。她一?看到庭院中?央“裴楚月”的模樣,嚇得尖叫一?聲,險些?暈倒:“娘子,您怎么了?” 丫鬟們慌忙扶住嬤嬤,對著庭院又是哭又是喊。裴家各房各院都被驚醒了,裴大夫人本來沒打算出去,她派下人打聽消息,結果?回來一?聽,得知是裴楚月撞鬼了。裴大夫人嚇了一大跳,慌忙披衣服出門。 正庭的人圍得越來越多,李朝歌上次沒拿兵器都能和女鬼打成平手,這次有趁手的武器,攻擊越發(fā)有條不紊。李朝歌長劍又急又密,宛如織成一?張大網(wǎng),將女鬼牢牢罩住。女鬼用指甲做抵擋,青黑色的指甲撞在劍上,發(fā)出刺耳的碰撞聲。 這時?候,周劭等人在后方喊話:“公主,東西已經(jīng)準備好了。” 李朝歌纏著女鬼時?,他們幾人就在四周灑黃豆,畫陣符,現(xiàn)?在,陣法已成。女鬼感?覺到四周彌漫起nongnong的寂滅氣息,本能感?覺到危險。女鬼突然?對著李朝歌突出一?口黑氣,然?后化成一股黑煙,離開裴楚月身體,飛快鉆入四周人群中?。 女鬼離開后,裴楚月的身體失去控制,軟軟摔倒。李朝歌用劍柄扶了一下,將裴楚月平穩(wěn)地放到地面?上后,轉身看向驚慌失措的人群。 圍觀眾人只看到一?團黑氣沖來,隨后,鬼就消失不見了。眾人驚慌,四處推搡,丫鬟們尖叫聲不斷。李朝歌看著亂成一?團的女眷,輕笑:“黔驢技窮,還跟我來這招。” 莫琳瑯緊緊盯著人群,她看到一?個方向,忽然?喊道:“公主,她在那邊,那個穿著藍色衣服的丫鬟身上。” 李朝歌聽到毫不猶豫,反手挽了個劍花,直接朝丫鬟堆中?襲去。女鬼見行跡暴露,立刻離開藍衣丫鬟的身體,換了個人躲藏。 女鬼最近吸食了很多人氣,再加上裴楚月是小姐,天然?有身份優(yōu)勢,女鬼驅(qū)使著裴楚月,騙取了許多丫鬟同意。天時?地利人和俱在,按理女鬼如今的附身術已經(jīng)天衣無縫,就算是修煉多年的道士,也未必能看出她的真身,偏偏李朝歌就像開了掛一?樣,每一?次都能精準地找到女鬼在哪兒。 女鬼并不知道,她藏身之處暴露,并不是因為她的附身術不夠高明,而是李朝歌這邊有作?弊利器。莫琳瑯眼睛飛快地從人群中?掃過,不斷喊道:“左邊第三個。” “南面?第二根柱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