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仙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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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走到今日的位置,自然是因為聰明的頭腦和出色的政治能力,然而最開始得寵,卻是靠了長相。 天后的幾個子女中,太子李善、趙王李懷全部隨了李家,連身體、性情也如他們的父親一樣,大病小病不斷,特別容易疲憊。小女兒李常樂體質(zhì)像天后,天生精力充沛,活潑健康,但長相卻像姑姑,完全沒有遺傳到武家這邊的特點。唯有李朝歌,是各方面都最像天后的。 天后越看越喜歡。一別十年,如今大女兒平安歸來,天后也恨不得加倍補償這些年缺失的母愛。她示意李朝歌坐到自己身邊,握著李朝歌的手,輕聲問:“剛才倉促,沒來得及問你這些年的經(jīng)歷。這幾年,你住在哪里,有沒有受苦,有沒有被人欺負?” 李朝歌不擅長處理感情關(guān)系,天后提問,她就認認真真地回答:“小時候的事我記不清了,聽周老頭說他六歲撿到了我,十二歲之前我們居住在屏山,后來遇到一些事情,他帶著我搬到十里大山黑林村。習(xí)武難免要吃苦,但山里生活不便,危機四伏,吃苦是應(yīng)該的,不肯吃苦才要喪命。被人欺負……這倒沒有。” 李朝歌說的是實話。周老頭從小秉行一個原則,被人欺負就是自己無用,練強了重新打回去,哭哭啼啼請家長出面,簡直是絕世大孬種。李朝歌很小的時候被人嘲笑無父無母,后來她武力變強,誰敢惹她她就把誰揍成豬頭,小時候的仇自己一一報了,也不算被人欺負。 天后聽到這些話,心中又酸澀又感慨。李常樂和太子兄弟從小過得是什么日子,而李朝歌又過著什么日子。相較于洛陽公卿子弟,李朝歌完全生活在另一個世界。 天后記得李常樂八歲的時候不會寫字,被夫子打了下手心,哭了三天三夜,皇帝、太子、趙王還有武家、裴家、長孫家,輪番送禮,千方百計哄李常樂開心,好容易讓李常樂重新笑了出來。而李朝歌呢,能坦然地說出“吃苦是應(yīng)該的,不肯吃苦才要喪命。” 天后心中嘆息,她又問:“聽說今日是你救了圣人。你為何力氣這么大,能徒手扛住妖熊的攻擊?” “它不算什么厲害妖怪。”李朝歌語氣十分不在意,說,“我們居住的小山村,外面懷繞著黑森林,背后靠著十里大山,家家戶戶都靠打獵為生,五歲小兒都可殺狼。劍南霧氣重,山里多精怪,我從小跟著周老頭進山,見過不少危險的妖怪,那個黑熊精只是力氣大而已,算不得什么。” 天后再一次嘆息。不過李朝歌的話她是信的,朔方之變時他們選擇去劍南,本就是看重了那邊倚仗天險,道法昌盛,有不少隱士大能。聽李朝歌的話音,她被高人收養(yǎng),還從小在一個與世隔絕、武道非凡的山村長大。村子里自己人可能察覺不出來,但是放到外面,恐怕各個都是絕頂高手。 五歲殺狼,這絕不是普通孩子能實現(xiàn)的。 天后試探問:“不知收養(yǎng)你的俠客和村莊在何處?他們收留了你,還庇佑你長大,合該賜下封賞。” 李朝歌搖頭,說道:“周老頭在我十四歲的時候就消失了。村子被山林圍繞,黑森林是不毛之地,多年來少有人能活著出來。外面人進不去,而村子里有祖訓(xùn),除非天罰否則不得離開故土。所以,賞賜恐怕送不到他們手里。” 天后本是隨便問問,聽到李朝歌的話,她知道這樣的異人最難拉攏,便打消了招攬的念頭。不過,天后倒注意到一些細節(jié):“你非但會武功,還會殺妖?” 李朝歌細微頷首,誠實道:“不算會,勉強能殺而已。” 天后早就聽侍從轉(zhuǎn)述了后山的事,依侍從的描述,天后可不覺得李朝歌“勉強”。天后心中隱約生出一些念頭,然而現(xiàn)在還太早了,天后溫柔笑著,對李朝歌說:“有一技傍身是好事。我雖然心疼你吃苦,但是看到你能保護自己,放心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又覺得欣慰。女子天生勢弱,離了后院和丈夫,什么都不是。但是你不一樣,以后無論你嫁給誰,阿娘都不必擔(dān)心駙馬欺辱你。” 或許,反而要擔(dān)心駙馬被李朝歌欺辱。 李朝歌沒有接話,可是神色十分認同。她就知道天后是不一樣的,天下女子中,李朝歌唯獨佩服天后。有些話李朝歌只愿意和天后說,也唯有天后,能理解李朝歌的想法。 剝離母親身份,李朝歌是真的欽佩這個女人。李朝歌后來稱帝是靠了武力,而天后稱帝,每一個腳印每一次推進,都是靠自己的頭腦和政治能力。 百年一明君,千年一武氏。李朝歌也不知道,如果她的母親沒有自己稱帝,如果母親沒有邁出那一步,給她展示一個女子能夠達到的高度,創(chuàng)造的風(fēng)光,她還會不會生出入朝為官、自立為帝的想法。或許她的一生,也只是夫貴妻榮,相夫教子,和李常樂、裴楚月并沒有區(qū)別。 天后打量著李朝歌,越看越覺得這個女兒給她的驚喜大。當(dāng)年丟失后,天后本以為此生母女情分已斷,誰知,十年后竟然還能再見。 天后給她整理一下臂彎的披帛,笑著問:“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黃色,衣服要黃色的,連水果也只吃黃色的。今日怎么沒穿黃色的那套?” 李朝歌擰眉,她小時候喜歡黃色?完全記不清了。李朝歌如實說:“我不記得了。如果母親喜歡,我現(xiàn)在去換?” “不用。”天后道,“我不過隨便一提,哪兒還能讓你去換衣服?唉,我只后悔這些年不知你下落,沒能陪著你長大,連你如今的喜好都不知道了。” 李朝歌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她躊躇一會,試探地說:“我走失后,六歲前的記憶很多都模糊了,要不然不至于這么多年流落在外。但無論如何,我總是母親的女兒。” “也是。”天后很快看開,說,“你都十六歲了,喜好怎么可能和六歲時一模一樣?沒關(guān)系,以后我們相處的時間還長,慢慢再記就好了。” 李朝歌心生感動,她想起自己前世做的事情,越發(fā)愧疚。她正要說話,外面?zhèn)鱽韺m人的稟報聲:“太子殿下至。趙王、廣寧公主至。” 第17章 訂婚 李朝歌立刻收斂了聲音。天后依然高高興興地,拉著李朝歌說道:“你的兄長和弟弟meimei來了。太子,常樂,快進來看你們的同胞姐妹。” 太子李善、趙王李懷和廣寧公主李常樂一起走入千秋殿。他們來的這么齊,自然是提前約好的。如今,宮里恐怕沒人不知道,走丟的安定公主李朝歌找回來了。 太子和趙王給天后行禮,李朝歌站起來,避到一邊。等下面幾人站好后,李朝歌回禮:“參見太子。” 太子李善比李朝歌大三歲,但是李懷、李常樂都比李朝歌小。李朝歌對太子請安,而剩下兩個人,卻要對李朝歌請安。 李懷和李常樂一起下拜,嘴里的聲音參差不齊:“見過jiejie。” 太子李善十分隨和,說:“二妹快起吧。這些年,你流落在外,受苦了。” 李朝歌搖頭,說:“不曾。高堂俱在,父母安康,兄弟姐妹齊全,何苦之有?” 太子對李朝歌的態(tài)度還算不錯,他畢竟是兄長,李朝歌走丟的時候,他已經(jīng)記事了。他記得那時他哭了好幾天,吵著讓下人去找meimei,他哭,母親也哭,父皇站在一邊,沉默地盯著地面。 后來他長大了,也曾想辦法打探過李朝歌的下落,只可惜俱如石沉大海,毫無音訊。慢慢地,他都忘了,沒想到卻在今日,再見暌違已久的meimei。 太子和李朝歌彼此有印象,但是對于李懷和李常樂,那就完全莫名其妙了。李朝歌走丟的時候他們還小,等長大了,宮里也沒人再提起李朝歌。在李懷和李常樂的印象里,他們兄妹只有三人,李朝歌不過是個老宮女講古時的符號。 可是現(xiàn)在,突然跑出來一個女子,說是他們的jiejie。李懷和李常樂實在沒法立即親熱起來,甚至,他們懷疑阿父被人騙了。這個女子出現(xiàn)的太過可疑,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呢? 但是,皇帝可能被騙,天后絕不會。母親說是,那李懷和李常樂再不愿意,也得低著頭叫“jiejie”。 四個孩子彼此見禮后,氣氛陷入尷尬,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天后也尷尬起來,她正要想辦法圓場,正好這時候女官靠近。天后松了口氣,順勢問:“怎么了?” 女官行禮,回道:“天后,太子,前面宴席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即將開宴。圣人讓奴婢過來請?zhí)旌蟪鲩T。” 天后正好站起來,對孩子們說道:“晚宴開始了,走吧。” 行宮遠離京城,沒有宵禁、宮規(guī)等局限,夜生活十分熱鬧。從白日起,大家就知道今日晚上圣人和天后要舉辦宴會,場面盛大非常。 下午的時候,宮人女官們準(zhǔn)備宴席,臣子們回家養(yǎng)精蓄銳,命婦和小娘子梳妝打扮,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但是傍晚時分,一個消息突然在內(nèi)外圈子中炸裂開來。 走丟十年的安定公主李朝歌,竟然回來了。 這個消息太過勁爆,連皇帝在后山受襲一事也被沖淡了。眾人俱緊張地留意著消息,想得知第一手情報。晚宴開始前,各家陸陸續(xù)續(xù)到場,熟識的人家站在宴會廳交談,場中一半的話題,都圍繞著這位神秘的安定公主展開。 暮色漸晚,燈火通明,大殿內(nèi)外的腳步聲突然密集起來。臣子們知道皇帝快要來了,停止寒暄,次第落座。 眾人又等了一會,外面請安聲大作,皇帝身邊站著天后,兩人眾星捧月,施施然走入宴會廳。眾臣看到紛紛起身,額手跪拜:“參見陛下,參見天后。陛下萬歲,天后千秋。” 皇帝和天后并肩走到最上首,皇帝回身,對著下面黑壓壓的人頭輕輕抬手:“眾卿免禮,平身。” “謝圣上,謝天后。” 臣子貴戚和內(nèi)外命婦陸續(xù)站起身,一陣窸窣聲后,眾人坐好,他們抬頭,見上首除了太子、趙王和廣寧公主外,還多了一個人。那是個女子,身穿白色上襦,紅色長裙,臂上挽著銀紅色的披帛。她年紀(jì)不大,但是眉宇間有一股不同于她年齡的沉穩(wěn)和英氣,根本不像是十五六的少女……反而像是上陣殺敵的將軍一般。 而且她的位置,甚至比廣寧公主還要高。要知道,廣寧公主可是宮廷的團寵,不光有圣人、天后寵愛,還有兩個兄長及眾多表兄捧在掌心,可謂名副其實的小公主。如今,小公主竟然被一個不知名的女子壓位置? 下方眾人飛快地交換眼神,心里各自思量。皇帝坐得高,不曾注意下面涌動的暗流,他站起身,高舉酒杯,興高采烈地說道:“今日,朕有兩樁喜事要宣布。” 群臣立刻停下竊竊私語,一齊抬頭,紛紛捧場:“不知陛下有何喜事?臣等愿沾沾喜氣。” 皇帝哈哈大笑,他興致非常高,說:“第一件,是今日朕和天后終于找到了走失的安定公主,骨rou親倫得以團聚。此乃第一喜。” 眾人一起鼓掌,祝賀聲一時不絕于耳。天后和宮女們都笑著看向李朝歌,場上焦點一下子集中在李朝歌身上。李朝歌面色不動,不驕狂也不怯場,依然平靜大方地端坐在位置上。 眾人見到李朝歌的表現(xiàn),心中頗為意外。其實他們已經(jīng)聽說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公主李朝歌了,無論眾人信還是不信,圣人和天后說是,那這就是安定公主。他們本以為這個長在民間的草根公主,見了大場面要么生怯,要么飄飄然,沒想到她竟然十分沉得住氣,表現(xiàn)比在京城長大的貴族少女還要好。 李朝歌的表現(xiàn)同樣遠超天后預(yù)料,天后本以為李朝歌能不慌亂、不怯場就很好了,沒想到,她形色從容,姿態(tài)大方,頗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動的皇家風(fēng)范,絲毫不遜于自小見慣公眾場合的李常樂。 甚至比李常樂更好。 李常樂天真嬌俏,而李朝歌卻穩(wěn)重大方,從皇室形象上來講,李朝歌的表現(xiàn)要比李常樂更拿得出手。 天后臉上大大長了光,心中對李朝歌越發(fā)滿意。皇帝聽夠了祝賀,內(nèi)心的虛榮被滿足后,才繼續(xù)說道:“第二件,是朕的幼女廣寧公主和裴家大郎君喜結(jié)連理,永為同好。此乃第二喜。” 李朝歌一直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坐著,眾人祝賀,她就隨便聽聽,反正這種場合沒人會說真話。但是等聽到皇帝第二句賀詞,她眼睛動了一下,仿佛畫卷里的潛龍點了睛,黑暗里的寒劍淬了光,整個人一下子鮮活起來。 李朝歌衣袂不動,唯有頭上流蘇輕輕搖晃,靜靜看向裴家裴紀(jì)安的方向。李朝歌重回東都后,一來忙著和皇帝、天后相認,二來實在不想搭理裴紀(jì)安,所以她一直當(dāng)這個人不存在。 今生裴紀(jì)安是生是死都和她沒關(guān)系了,他們兩人已成陌路。李朝歌先前還在猶豫要不要將前世裴紀(jì)安的所作所為算到今生他的頭上,前世裴紀(jì)安背叛了她不假,可是今生他們兩人不會成婚,自然也不存在背叛。這個裴紀(jì)安一無所知,直接報復(fù)他似乎有些不道義。結(jié)果,還沒等李朝歌思考出結(jié)果來,裴紀(jì)安就送了她這么一份大禮。 他也重生了。李朝歌怒到極致,都笑了出來。好啊,裴紀(jì)安還真是癡情不改,前世公然和李常樂搞到一起,當(dāng)著全朝堂的面惡心李朝歌,這一世更是甫一重生,就立刻請皇帝給他和李常樂賜婚。 他下一步還打算做什么呢?向皇帝、天后舉報她所做的一切,攔截戎州傳往東都的奏折,抹黑她是假公主,還是說,直接派人去劍南殺了她? 李朝歌的目光如一柄寒劍,凜凜散發(fā)著殺氣。裴紀(jì)安本來想裝不知道,但是她看了太久,裴紀(jì)安連裝都沒法繼續(xù)下去。 他本來覺得自己所做一切天經(jīng)地義,前世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他難道還要和李朝歌糾纏在一起嗎?但是此刻對著李朝歌的目光,裴紀(jì)安莫名覺得心虛。 他心虛什么?她并不是他的妻子,他們兩人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他娶自己真正的心愛之人,到底有什么不對? 察覺到裴紀(jì)安細微的表情變化,李朝歌勾唇笑了一下,心中已是冷然一片。她收回目光,再不看向裴紀(jì)安。 之前李朝歌不知道裴紀(jì)安重生,她還想過彼此當(dāng)陌生人,畢竟前世他做的事情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生,沒道理為難對方。但是現(xiàn)在,既然仍是原來那個人,那她還客氣什么? 裴紀(jì)安,前世那些恩怨,大可一筆一筆算。 李朝歌有耐心的很。 皇帝說完后,眾人紛紛慶祝,裴家一時熱鬧極了。大殿中燈火搖晃,絲竹盈耳,李朝歌和裴紀(jì)安短暫的視線互動并沒有引起其他人注意,只除了顧明恪。 顧明恪是裴家的表公子,位置不會太好,他也樂于隱藏在清凈處。不過,裴紀(jì)安畢竟是他的任務(wù)對象,裴紀(jì)安心里一亂,顧明恪就發(fā)現(xiàn)了。 李朝歌的動靜顧明恪也看了個一清二楚,他心里無聲嘆氣。他回天庭的日期又要推遲了。 顯而易見,任務(wù)變難了。以前顧明恪只需要防備裴紀(jì)安走上岔道,現(xiàn)在可好,他要防備裴紀(jì)安被人殺了。 李朝歌剛才那個眼神,可不像是在看舊情難卻的前夫,更像是看仇人。 真麻煩。顧明恪幽幽嘆了口氣。 皇帝宣布完喜事后,宴會氣氛被炒高,歌舞一場接一場,眾人的情緒也越來越高。宴席到一半時,場中已經(jīng)混成一團,到處都是談笑聲和玩鬧聲。天后找到機會,輕聲和李朝歌說:“朝歌,今日參宴的都是五姓七望,公卿兒郎。你看看,下面有沒有你喜歡的?” 李朝歌給母親顏面,屈尊掃了一眼,然后靜靜搖頭。天后含笑,打趣道:“朝歌,不要害羞。你是公主,不必學(xué)那些三從四德、閨譽閨訓(xùn),那都是騙蠢人的。你若是喜歡誰,直接說就是,阿娘給你賜婚,看他們誰敢不從?” 天后這番話,真的很有李朝歌當(dāng)年搶婚之精髓。李朝歌心想她能干出強取豪奪、逼人成婚這種事,和她的母親恐怕不無干系。李朝歌正要婉拒,忽然眼神一凝,發(fā)現(xiàn)一個人。 天后見李朝歌朝裴家的席位上看去,心中突得一緊。李朝歌和李常樂是姐妹,她們該不會喜歡上同一個男人吧?天后連忙提醒:“朝歌,裴家大郎君是你的妹夫,不久就要和常樂成婚了。天下男兒這么多,沒必要非盯著他們裴家,你說是嗎?” 李朝歌看的哪里是裴紀(jì)安!李朝歌自己都不敢置信,她竟然在裴家的坐席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坐的遠,臉龐隱沒在陰影中,看不清五官。但是他的身形,他的手指,尤其是他翩然若仙的氣質(zhì),李朝歌絕不會認錯。 李朝歌目光實在太明顯了,天后順著她的視線望了望,見落點處并不是裴紀(jì)安,多少松了口氣。既然不是裴紀(jì)安,那就隨意了。天后沒有管李朝歌,反正她的女兒總不會吃虧,喜歡就去玩,如果對方家世才貌過得去,那就招為駙馬;如果過不去,那就換下一個。 公主私底下養(yǎng)一兩個面首,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天后表現(xiàn)出默認態(tài)度后,李朝歌放了心,蹭的站起身去下方找人。她今日本就是全場焦點,當(dāng)她穿著明紅襦裙走下臺階時,紅裙掃過玉階,披帛銀光熠熠,像是裁了滿天星光披在身上,簡直麗色驚人。她一路往下方走,兩邊的人越來越多地被吸引回頭,驚艷地看著她。 裴紀(jì)安正在和裴楚月、李常樂、李懷聚在一起說話,忽然感覺身后有動靜。他回頭,見李朝歌氣勢洶洶地朝這個方向走來,目光像極了要搶人。 第18章 搶人 李朝歌眼睛里燒著星火, 氣勢洶洶朝裴紀(jì)安走來,頗有些眾生皆為虛妄、目中獨爾一人的決絕。這副畫面太熟悉了?,裴紀(jì)安愣了一下,一瞬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前世。 那似乎也是一個宴會, 他按照禮法給歸來的安定?公主請安, 李朝歌同樣穿著一身大紅衣裙,坐在上首, 看到他時, 眼睛驟然亮起光。 出來后好友們紛紛打趣, 說裴紀(jì)安艷福不淺, 魅力了?得?。不光朝廷的小公主纏著他跑前跑后, 連剛回京的大公主,也對裴紀(jì)安一見鐘情。 裴紀(jì)安沉著臉訓(xùn)斥好友們不許胡說,不得?玷污兩位公主的聲譽。他雖然拒絕,其實心里知道,李朝歌應(yīng)當(dāng)?是對他有好感的。 她的眼神變化,實在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