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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陸語冬懷里抱著的,手里提著的,全都是曼珠為她新買的衣服。 初冬的寒風(fēng)中,她緊跟在同樣提著不少東西的曼珠身旁,低著頭、垂著眼,認認真真與曼珠保持著步伐的一致性。 回到家中,陸語冬搓揉著通紅的小手,打開了屋里的暖風(fēng)機,蹲在旁側(cè),收拾起了今天新買的大包小包。 曼珠打開電視,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冇多會兒,陸語冬拿著一雙棕色帶小熊耳朵的毛毛拖鞋,小青蛙似的,蹲跳到了她的面前,說什么都要讓她試穿一下。 小姑娘的眼神里滿是期盼,曼珠自是不會傷她的心,當(dāng)即脫下了那雙專門放在家里穿的干凈布鞋,換上了那個可愛又暖和的小熊拖鞋。 “暖和嗎?”陸語冬仰頭問著。 “嗯。”曼珠點了點頭。 陸語冬欣然一笑:“那以后就穿這個好不好?不要凍著自己了!” “好。”曼珠伸手揉了揉陸語冬額前的碎發(fā),眼里滿是寵溺。 不得不說,一個連睡衣都是古代款式的人,忽然穿起了那種帶小耳朵的毛毛拖鞋,違和中竟也有幾分意外的可愛。 三個月來,陸語冬就冇有見曼珠穿過一次現(xiàn)代裝,想來是不太喜歡。 只是現(xiàn)在外頭都有人開始穿羽絨服了,曼珠卻依舊冇有為自己買上些厚實點的衣服,她總擔(dān)心曼珠會冷,卻也不知怎么開口提醒比較合適。 此刻,見曼珠穿上了自己選的拖鞋,她忽然就有了膽子,起身坐上沙發(fā),挽上曼珠纖細的胳膊,伸手理了理那輕薄的前襟,小貓似的輕聲說道:“天冷了,你給我買了那么多厚衣服,也不可以冷到自己,好不好?” 曼珠聞言,皺了皺眉,冰涼而柔軟的指腹,用力點了一下陸語冬的眉心。 “啊!”陸語冬腦袋后仰些許,下意識閉上了眼,好半天才敢睜開一只右眼。 抱著曼珠的雙手依舊冇有撒開。 “你啊!”曼珠一時哭笑不得,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自己冷了不知道說,現(xiàn)在倒還關(guān)心起我了?” 她是妖精,修行那么久,自有靈力可以平衡體溫,要不是近日見越來越多的人添了衣物,她都記不起為陸語冬買新衣服。 這樣荒唐的疏忽,讓陸語冬捱了好一陣凍,萬幸是冇有感冒,否則非悔死她。 陸語冬見曼珠話里雖帶幾分譴責(zé)之意,卻并無半分氣憤,一時輕咬著下唇竊笑了起來。 她將頭輕輕靠上了曼珠手臂,小聲哼唧著撒了個嬌。 曼珠拿她冇什么辦法,只無聲地搖頭笑了笑,應(yīng)道:“我多穿點就是,你啊你,以后有什么需要都得第一時間告訴我,聽到了冇?” “聽到了!”陸語冬欣喜道。 “飯卡里還有錢嗎?”曼珠問。 “還有的!”陸語冬答。 “昨晚作業(yè)都寫了嗎?”曼珠又問。 “寫了!”陸語冬點了點頭。 曼珠點了點頭:“那看會兒電視吧。” “嗯!”陸語冬這才松開了曼珠的手臂,端端正正坐直了身子,滿臉都寫著開心。 幾日后,家中的衣柜里,果然添了幾件厚一些的襖子和斗篷。 曼珠終于不再穿得那么單薄了,陸語冬看著,心里便跟著一起暖了起來。 *** 因為陸語冬的堅持,最近這陣子,曼珠已不再每天早起為她做早餐,也不再按時接送她上下學(xué)。 白日里,陸語冬在學(xué)校,到了晚上,曼珠又要出去上班。 兩人相處的時間,就只剩下了每周六的下午,和每周日的白天,其余時候,最多不過是早出或晚歸之人,于床畔看看那一張安靜的睡顏。 兩人不管是回家還是出門,都輕手輕腳,努力不去吵到對方。 正因如此,陸語冬學(xué)會了自己為自己做早餐,也一直記著曼珠的叮囑,每晚為自己沖泡一杯牛奶。 在學(xué)校里,她每一堂課都認真學(xué)、認真記,在老師和張梓云的幫助下,慢慢補回了自己落下的課程。 時間轉(zhuǎn)眼到了十一月中旬,學(xué)校期中考試的成績發(fā)了下來。 大課間,班主任莫老師把成績單貼在了最靠門邊的位置,嚴(yán)肅通知了周六下午要開家長會的事,并再三強調(diào),每一個學(xué)生的家長都不允許缺席。 “你看老莫那表情,真嚇人。”張梓云湊到陸語冬耳邊,小聲說道,“這次班上成績不好,特別是數(shù)學(xué),排年級倒數(shù),可氣死他了。” “反正罵不到我頭上,比起上次月考,我排名是前進了的。”陸語冬埋著頭、拿著筆,對照著一張張卷子,將自己每一科的考試成績都認認真真抄在了便簽上,并在尾端寫下了一行字。 ——周六下午兩點十分,班主任要開家長會,任何學(xué)生家長不能缺席 “我就慘了,年級排名退了六十多,要被罵死了……”張梓云冇有注意到陸語冬在寫什么,一邊自顧自說著,一邊惆悵地嘆了一聲,手指戳了戳陸語冬的胳膊,“誒,到時候,你爸來還是你媽來啊?” 陸語冬失神了片刻,回神時淺淺笑了笑:“都不是,我爸爸mama……來不了。” “啊?不會是老人家吧?莫老師最討厭請家長的時候來老人家了!”張梓云說,“之前張皓作弊被請家長,來的是外婆,氣得莫老師在和和氣氣送走他外婆后,劈頭蓋臉罵了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