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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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秋失望地看著他:“蕭澈,你變了。” 她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掉下來,并不是悲痛欲絕的模樣,卻讓人能感受到她內心的難過,眼圈微微泛著紅,那仿佛是從她靈魂深處抽離出的顏色,那樣的讓人心痛。 蕭澈擰眉看著她,他不理解她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反應,在他眼里,讓妻子依附于自己生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只有沒有能力的男人才會讓妻子一起養家,更何況他也沒有完全讓她不演戲,他不是也做了讓步不是嗎?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兩全法,必有其取舍,難道演戲比維系家庭更重要嗎? 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他不理解霍秋為什么要在這件事上這么任性固執。 但蕭澈也不是全然不顧伴侶意愿的人,他喜歡霍秋,所以他也為她所掉的眼淚而感到心疼,但他也是真的覺得她莫名其妙,是在無理取鬧。 霍秋說:“蕭澈,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經對我說過什么?” “……什么?”蕭澈看著她,完全不知道她說的是哪句話。 霍秋:“你說,‘沒事的,秋秋,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管什么時候我都會在你的背后,做你永遠的后盾。我負責賺錢照顧我們兩個的生活,你就放心去追求夢想就好了,到時我就是你的頭號粉絲,你追夢,我追星’。” 她倔強忍著不落下的眼淚終于順著臉頰滑落了下去,一滴一滴的順著下巴滑落,身體本能涌上的酸楚和失望一點點累積,讓她的眼淚就像是落下的雨,不停歇的墜落著不知何時才會停下。 蕭澈怔了一怔。 這句早已被他遺忘的話,終于在霍秋原封不動的復述下,重新記了起來。 他記得那時大學時,他跟霍秋一起去旅游,在某個影視城停留時,他注意到了她渴望的目光,才知道她從小就喜歡演戲,小時候演棵樹都能自得其樂,只是隨著年歲漸長,父母能同意讓她學鋼琴、學跳舞、學散發,卻獨獨拒絕她想演戲的請求。 他們希望霍秋做一個符合大眾想象的大家閨秀。 是蕭澈一直在鼓勵她,讓她覺得自己有了后盾,才一往無前的進了娛樂圈,只是蕭澈漸漸忘了曾經自己許下的承諾,霍秋卻沒有再因為種種并非不可抗拒的困難而退出演藝圈。 哪怕婚后蕭澈對此也有怨言,有時工作不忙想要見她時她卻因為在拍戲的原因不能見她而生氣,但霍秋也只認為這是小矛盾,畢竟曾經是他讓她鼓起勇氣踏出了這一步,又怎么會阻止她呢? 再度回想起這話,蕭澈心里確實掀起了些波瀾,但他已不是曾經那個熱血上頭的驕狂少年了,他接手了公司,有被公司的事務給搞得焦頭爛額過,也曾因為陪客戶喝酒喝出過胃出血,這些難道他就愿意嗎?但還不是為了現實妥協了,她為什么就不能全心全意當好蕭太太呢? 那些娛樂圈小有名氣的明星,哪個又不是在嫁入豪門后,立馬就息影安心相夫教子了。 怎么到了她這里,就不行了呢? 明明當初還是他鼓勵才踏出第一步的不是嗎?自己都還需要別人給予勇氣這么做,那不正是說明這其實并不是不能退步的事嗎? 怎么現在就非它不可了呢? 蕭澈覺得她實在任性,在家錦衣玉食,不用看人臉色,難道不比她為了一個角色費盡心力,甚至通宵拍戲要好嗎? 他壓下心里不知為何生起的煩躁,語重心長:“秋秋,你也不小了,我們現在別說有孩子了,一年到頭都聚不到幾次,你覺得你有盡到一個做妻子的責任嗎?你就非要讓我不開心才高興嗎?” 在這段感情中,霍秋一直都是弱勢的那一方,因為她性子本來就軟,也不太會拒絕人,更愛蕭澈,所以一旦察覺到蕭澈不高興,她就會忍不住示弱,綿軟的性子,讓她連發脾氣,都不會得到當事人的重視,潛意識認為對方一定離不開自己。 霍秋眼淚不停,卻仍條理清晰地反問:“難道結婚生子放棄自己的人生就是盡到了一個做妻子的責任了嗎?我是你的妻子,但我首先是個獨立的人,蕭澈,換作是你,讓你未來都按照別人的要求生活,你會愿意?” 她說話的語氣比起以往來說要沖得多,蕭澈覺得她簡直是在無理取鬧,忍不住道:“男人和女人本來就是不一樣的,為什么別人都能做到的事,在你眼里就不可理喻了?” “她們愿意做的事,我就必須得愿意?”霍秋失望地看著她,“蕭澈,我是一個獨立的人,不是你的附庸,我不會退圈的,如果你非要堅持,那蕭澈,我們離婚吧。” 她的目光堅定,顯然這并不一句玩笑話。 蕭澈頓時怔了一下。 他跟霍秋當然不是沒有吵過架的,有時霍秋會當場服軟,有時他們會冷戰,然后等待某一方憋不住找過去,但無論哪一次吵架,他們都不曾說出過分手亦或是離婚這個字眼。 他的第一反應竟不是憤怒,而是一種即將失去在意東西的恐慌。 但這種情緒才剛生起,便很快被怒火所取代。 蕭澈不是直男癌,但他確實大男子主義,對女性抱有偏見,這種偏見,不是言語上的,也不是覺得女人成不了事,而是認為男性天生就該保護女性,如果一個女人結婚后還需要結婚養家,那就是那個男人的無能,他認為男性養家糊口天經地義,而與之相對的,女人自然也該相夫教子。 他支持霍秋演戲,也不是理解她,而是根本沒把這當成一件正事,他拒絕蕭母讓霍秋退圈,不是尊重她的選擇,而是認為是自己在寵她,縱容她胡鬧,但再縱容,也有個限度,蕭澈不滿于她一年到頭不著家,看著朋友賢惠的妻子也會感到羨慕,尤其是他們大多已經有了孩子,而霍秋甚至沒跟他提過這件事。 蕭澈理解不了霍秋的固執,她說了那么多,蕭澈現在總結起來,卻是她為了演戲寧愿拋棄自己,演了幾年戲,她把自己的心都演野了,他甚至想回到過去給曾經支持她鼓勵她的自己扇上幾巴掌,如果不是那時嘴賤,現在也不至于自食惡果。 他深邃的眸子注視著對面的霍秋,一時的怒氣上涌,讓他沖動之下甚至想直接說‘離就離’,但他已不是曾經那個莽撞的少年,不至于意氣用事,他們從高中起就在一起,度過了數年的時光,這樣的感情,讓蕭澈怎么也無法說出離婚兩字,同時卻也更加氣惱。 連他都無法說出口的字眼,卻從對方口中輕易吐出,仿佛他是隨時可以舍棄的東西似的。 蕭澈咬著后槽牙,黑沉的臉色和額上的青筋讓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嚇人,良久,他才說:“你現在情緒不穩,我們以后再談這事。” 他生氣歸生氣,但仍然認為霍秋只是一時情緒激動所產生的不成熟行為,畢竟這么多年都過去了,他們確實會為一些事而鬧得不愉快,但最后仍會重歸于好。 這種自信,是原身長久以來的溫和柔順所帶來的,雖然兩人在一起是蕭澈主動追求,在一起后也頗為甜蜜,但基本都是原身在遷就蕭澈,她喜歡辣的,而蕭澈吃不慣,曾經會為了霍秋點一桌子辣,直到有一次被辣進了醫院霍秋才知道他吃不了辣,從此之后他們出去就再也沒去過川菜館,蕭澈問起她也說為了皮膚狀態好不吃。 原身是個有些戀愛腦的人,蕭澈不喜歡她加入的社團,她就不會去,不喜歡她穿的衣服,她就不會穿,這樣的縱容,也助長了蕭澈的某些行為,潛意識里就認為她最后還是會妥協的。 在霍秋看來,能得到現在的這個結果,其實原身也是有責任的,畢竟蕭澈年輕那會兒,是能被影響到繼而改變的,可惜那會兒沒調-教好,于是才會看著越來越欠揍。 談戀愛總會有一方要妥協得多一些,在霍秋看來,通常妥協的少的那一方,都是比較自我的,而善于為他人著想的,只要運氣稍微不好一些,未來就容易攤上一堆破事。 所以說,為什么要談戀愛呢?只饞身子只饞心不好嗎? 霍秋理解不了人類為了感情所作出的奉獻,不會動容,也不會厭惡,只是覺得有毛病。 但她仍能很好的扮演好一個‘人’。 所以她聽到蕭澈這么說,立馬便冷笑一聲,撂下一句‘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什么好談的’之后,便直接提起包氣沖沖的離開,包還打到了蕭澈胳膊上,氣得他沒忍住吼了一聲霍秋的名字。 一場約會不歡而散,蕭澈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喊來服務員結賬。 他拿出手機翻了翻,要找出一兩個好友出來陪他喝酒,結果沒有一個有空,不是在陪老婆就是在陪孩子,朋友圈各個溫馨怡然,氣得他忍不住錘了一下桌子。 他的這些朋友,有的結了婚有了孩子在外頭都依舊還會胡來,而他自從與霍秋在一起后,從未干過這樣的事,也從來沒有防著她,家里的錢都是交給她的,更沒有不著家,他實在理解不了,她還有什么不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