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駙馬,真皇后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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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昭珩:“……” 蘭疏見他頓了腳步,本來還不知道為什么,走近了,她便也聽到了那邊的議論聲。 愣了愣,立刻沉下臉來,低聲道:“這些人,竟然如此大膽,隨便議論殿下和駙馬的是非,奴婢這就叫人去……” 裴昭珩沉默了片刻,道:“不必嚇他們,只叫他們不要造謠就是了。” 蘭疏連忙道:“是,奴婢知道了。” 便轉身吩咐隨從,找那個幾個小販的麻煩去了。 裴昭珩卻沒再回頭看,只徑自走進了文盛書坊的大門。 文盛書坊,裝潢還算雅致,迎面撲來一股墨香,鋪子里掌柜似乎不在,只有兩個伙計在看店。 裴昭珩抬眸環視了一周。 只可惜……既沒見到賀顧,也沒見到蘭宵。 有個穿黃衫的小伙計,圓頭圓腦,生的十分機靈,見到來客了,連忙迎上來,笑道:“姑娘,想看點什么書?” 裴昭珩頓了頓,道:“……你們掌柜不在?” 伙計道:“掌柜的有事,剛才出去了,一會就回來。” 那伙計見這姑娘個頭高挑,又帶著帷帽,衣著料子看著也甚為昂貴不菲,便猜她估摸著是哪家的高門小姐。 這位小姐問了也不答話……難道是想買那些個話本子,不好意思開口? 伙計自以為猜中了真相,壓低聲音道:“姑娘可是想看那些個話本子?不瞞姑娘說,咱們鋪子里往日也沒有,可昨天東家親自做主,給鋪子里補了新的,那可都是眼下最時興的呢!” 裴昭珩本來還在想,要不要等掌柜回來,再問問賀顧去向,忽然聽這伙計提起東家。 這家書坊的東家便是賀顧,他自然知道,昨日賀顧來了這里,他也知道,否則今天也不會來這兒找他。 聽伙計這么說,裴昭珩心中不免升起了幾分興趣,道:“哦?你們東家親自補的……什么話本子?我看看。” 伙計聞言連忙笑了笑,道:“好嘞。” 立刻動作麻利的從柜臺后面,摸來了兩本小冊子,又小步跑著回來,遞到了裴昭珩面前,低聲道:“姑娘,眼下可就這么兩本,都是原本,稀罕著呢,眼下我們鋪子還沒開始印,您是第一個問的,若是姑娘要,印了的第一本,便是姑娘的了!” 裴昭珩心中暗覺好笑,這小廝嘴倒是滑,話都讓他說盡了,接過冊子,翻開第一頁一看,卻愣住了。 扉頁上的書名赫然是—— 《我做哥兒那些年》。 裴昭珩愣了愣,道:“哥兒……是什么?” 伙計嘿嘿直笑,搓了搓手,道:“姑娘這是許久不買話本子了吧?最近時興的話本子,十本有八本都是寫的哥兒的故事,要說寫哥兒的開山鼻祖,那還得數樊陽的一顧先生呢!這本便是一顧先生賣給我們鋪子的,全汴京城,可只有我們文盛書坊,拿到了一顧先生的原本啊。” 裴昭珩怔了怔。 ……一顧先生? 樊陽……顧……文盛書坊東家親自添的貨……還只賣給了他家書房一家? 這也太巧了,難不成……這話本子…… ……是子環閑情逸致,空閑時所著? 他饒有興味的勾了勾唇,問那伙計道:“哥兒……是什么?” 伙計隱秘的笑了笑,湊過頭來,低聲道:“這哥兒……便是能生孩子的男子。” 裴昭珩:“……” ? 第41章 伙計話一出口,裴昭珩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當即愣在原地。 他沉默了一會,半晌,才澀聲道:“這是……龍陽話本?” 伙計顯然沒想到,這位小姐會忽然問這么個問題,也被他給問呆了,半晌才答道:“這……這是自然,咱們一顧先生,一向只寫這……咳,男風話本的,如今在整個凌江以北,先生可是聲名大噪呢!” 裴昭珩:“……” 男風在大越朝,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且因著高祖和那位男后的往事,不少閑得沒事的文人sao客附庸風雅,甚至還為其吟詩填詞、著書立傳。 人性大約便是如此,過去了的事,已經死了的人,那便都是好的、香的、風雅的,便是再如何大逆不道、離經叛道,也能說成是真情動人的體現。 然而,若是當今圣上,要立一個男子為后,那恐怕……就得整個朝野都為之震蕩了…… 光是唾沫星子,估摸著都能淹死御座之上的皇帝,由此亦可見,當年高祖,能夠扛住三十余年文官的口誅筆伐,也不肯廢后,且仍能坐穩江山…… 該是何等心志,何等手段。 裴昭珩倒也知道,便是如今,也有不少人家里養著小倌,這在本朝,不是什么稀罕事,至于區區一本龍陽話本,那更是不值一提的。 然而叫他知道,這龍陽話本子,竟然是子環所著……那便是兩碼事了。 且聽那伙計所言,子環寫這話本子,顯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能在整個凌江以北,聲名大噪,最起碼也得要個兩三年功夫吧? 子環如今才多大? 難不成他竟是十二三歲,便……便知曉這些事了么? 他竟有如此風流一面? 裴昭珩心中幾乎是驚濤駭浪,忽覺他對賀顧的了解,實在是太少太少,恐怕一直以來,他看到的那個賀子環,都只是賀顧想讓他看到的…… 他想及此處,面上神色都不由得微微扭曲了三分,還好有帷帽遮擋,這書坊的小伙計,才什么都沒看見。 裴昭珩花了足足小半刻功夫,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賀顧私底下,竟然有寫斷袖話本這種愛好的事實,想起剛才小伙計的話,忍不住開口低聲問道:“男子……如何能懷胎生子?” 小伙計其實從剛才,心中便覺得,這位小姐有些不對勁兒了。 既然能來買這種話本子,難道不該都是一顧先生的忠實擁躉么? 怎么這位小姐,倒好像是什么都不曉得一樣? 不過這伙計,昨日剛剛見了東家來鋪子里,好一番腥風血雨,心知文盛書坊、怕是很快要變天了,賈掌柜肯定是管不了書坊多久了,眼下他若是能冒個頭,表現得好,說不得,新來的那位管事姑娘,便會注意到他,再提拔、重用一二呢! 小伙計有了這個想頭,耐性也好了三分,同裴昭珩解釋道:“害,姑娘這話問得就沒道理了,姑娘想想,若看的是個志怪話本子,難道還要去想為何書中人,能移山填海、飛天遁地么?” “這種話本子,大家不都是看個‘情’字么,一顧先生寫的故事,雖然俗了些,不如何風雅別致,但是正是貼了地氣,俗的叫人覺得真,情意動人,不知道多少小姐買回去,看的都哭濕了枕頭哩!” 裴昭珩:“……” 果然不愧是賣東西的,好厲害一張嘴。 不過他也的確讓這伙計說的,心中越發好奇,且既然是子環所著,便是伙計不說,他也必然要買回去,拜讀一二。 正所謂文以載道,以往子環給他看的都是正兒八經的文章,他也只能看到一個正兒八經的賀子環,或許透過這話本子,倒能瞧瞧,那個真實的賀子環,心中究竟都在想什么。 伙計見他握著書翻了一頁,看出他意動,趕忙趁熱打鐵,問道:“如何?姑娘不若買一本回去,回了家中,也好慢慢品味?” 裴昭珩頓了頓,道:“好,那你們這話本,我便做第一個買主吧。” 伙計聞言一喜,正要問這小姐府宅所在,等印好了也好給她送去,卻聽她道:“過幾日,我遣人來你們書坊取。” 伙計一愣,倒也沒大驚小怪,畢竟這種話本子,雖然愛看的姑娘多,但女子臉皮薄,怕叫人知道了也正常,便道:“小人省的了,必給姑娘留著這第一本。” 正好,蘭疏剛收拾完了外面幾個嚼舌根的小販,跟著踏進門來,裴昭珩便叫她把書資付了。 事了又在鋪子里等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掌柜卻始終沒回來。 不過,掌柜雖然沒來,公主府卻來人傳訊,說是駙馬已經回府去了,眼下,正在候著長公主回去。 ----- 賀顧雖然昨日宿在王家,但今日卻還是起了個大早,且早早趕回了公主府去。 無他,他算的清楚,瑜兒jiejie每日清晨,帶著他習字,今日正好是整篇《對江序》,只剩下最后十幾個字的日子,是最后一天了。 賀顧雖然有些不舍,美妙的貼貼和習字,就要到此為止了,但這些日子,他自己回去,亦是下了不少功夫的,便也想讓長公主,看看他的進益之處,他不想叫瑜兒jiejie覺得,她白教了這些時日,卻沒有成效。 畢竟,哪個男子想被心愛的女子,以為是個愚鈍不堪的蠢才呢? 只是,賀小侯爺萬萬沒想到,他起得早,長公主比他起的更早,且還出門去了。 往日里,按這個時辰算,她應當才剛剛練完劍,然而今日他回府來,下人卻告訴他,長公主早已經出門去了。 賀顧本來還納悶,瑜兒jiejie每日,雷打不動的晨起練劍、朝食、習字的順序,今天怎么破天荒的亂了,下人便告訴他,長公主殿下就是去尋駙馬爺你的—— 賀顧愣了愣,指了指自己,奇道:“尋我?” 小丫鬟點頭道:“可不是呢,昨日殿下為著等駙馬爺回來,熬到將近子時才歇下,今兒個又起了個大早,劍也不練,便往城南尋爺去了。” 賀顧:“……” 他一邊趕忙遣了下人,去找瑜兒jiejie回來,一邊又覺得……有些窩心和內疚。 原來……原來jiejie也不是全然不在乎他的。 他在外留宿,也沒提前和她打招呼,雖然叫了小廝回來說了一聲,卻忘了囑咐那小廝,告訴公主府的人他去了哪兒。 jiejie一定是擔心他的安危了吧……? 還好賀顧沒內疚多久,長公主便很快回來了。 賀顧剛一見她摘下帷帽,就立刻注意到了她眼下兩片烏青,立即想到了方才婢女說的,長公主昨夜熬到子時,等他回來的話,心中更覺內疚。 長公主剛一踏進院門,賀顧便兩步走上前去,拉過她的一只手,道:“都是我的不是,也不曾好好遣人通傳,叫jiejie替我擔心了,是不是……昨日一夜都未曾歇好?” 裴昭珩其實回來的一路上,都還有些恍惚,滿腦子都是賀顧私下里,竟然寫龍陽話本子這事,此刻一進門,見了賀顧神色,心中也不免有些五味陳雜。 他沉默了半晌,才道:“還好。” 賀顧心疼道:“jiejie眼圈都青了,要不還是回去睡個回籠覺吧?” 裴昭珩未答話,只搖了搖頭,蘭疏知他心思,笑道:“咱們殿下,從來沒有睡回籠覺的習慣的。” 裴昭珩道:“吃過朝食了么?” 賀顧聽了蘭疏所言,又見瑜兒jiejie分明自己都沒歇息好,還來關心他吃沒吃過朝食,心中簡直愧疚的無以復加,卻也只得澀聲道:“……已在我老師王老大人家中,用過了,jiejie不必為我擔心。” 二人走進書房,裴昭珩一邊把帷帽遞給旁邊的蘭疏,叫她放好,一邊問道:“你昨日……是去了王老大人家?” 賀顧答道:“是啊,我那表弟整日游手好閑、不務正業,我尋思著與其讓他整日打馬游街、招貓惹狗,氣壞了家中長輩,倒不如送去國子監讀書,也好收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