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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斯月似乎還在熟睡當中,輕闔著雙眼安然熟睡。 許清瑤皺緊眉頭小心下床,才剛往前邁出一步便聽身后人忽然開了口。 清瑤。 讓許清瑤更吃驚的是,那聲輕喚過于嘶啞。 若非只這簡單兩個字,能從聲調中辨認出她說的是什么,想來許清瑤也很難聽清。 而她腦海中產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許斯月的感冒又加重了。 顯然是因為昨晚的跳河事件,才會導致她病情加重。 而這件事正是因為許清瑤自己而起。 她轉回身來,看見許斯月那一張緋紅臉頰,心中更是不由慌張。 斯月,去醫院看看吧。來不及顧及許斯月究竟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許清瑤直接開口。 而許斯月給她的回應卻是,我自己去? 許清瑤沒有立刻應聲,垂眸沉思幾秒,還是輕搖了搖頭,我陪你一起去。 你不是還要去高鐵站嗎?這是相比剛才稍長一點的一句話,卻讓許清瑤聽著更為難受。 許斯月的嗓子已經啞得不行了,臉頰上的紅暈也在清楚告訴著許清瑤她應該是發燒了。 沒關系,我可以先和劇組請假,先看你的病要緊??滩蝗菥?,許清瑤匆匆出門,立刻去找給許斯月穿的衣物。 她開著自己的車,很想加油門向第一人民醫院一路飛馳。 可惜這個時間段剛好是早高峰,她一路堵車,極不順暢地將車開到醫院,心中早已是焦急萬分。 反觀許斯月,始終安靜坐在副駕駛座的位子上,面容平靜,注視了許清瑤一路。 許清瑤這般著急模樣,她這么多年來倒是不怎么多見。 雖因病情加重讓她視線時而有些模糊,好在大部分時間她還是可以清晰看到清瑤為自己而焦急的模樣。 那段緊迫的時間里她什么都沒有去想,或者說他她是根本就沒有力氣去多想,只是就這樣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和同樣的目光,安安靜靜的,像極了一尊雕像。 病歷卡之類的東西根本來不及拿,許清瑤帶著許斯月迅速掛了急診。 之后她便一直陪在許斯月的身邊,一步都不曾離開過她。 許斯月被安排在vip病房掛了點滴,許清瑤也始終待在她床側守候著她。 病房內只有許斯月一個病人,也只有許清瑤一位陪護人員。 兩個人都不說話,這間病房內便安靜得仿佛根本就沒有人存在。 許清瑤已坐在那里僵了很長一段時間,視線望著許斯月身上那床雪白的被子,不知在想著些什么。 從她走進這間病房開始,她的手機在外套口袋里震了很多次,但她仿若未聞。 直到現在,她二人待在這里差不多也已有一個小時左右。 清瑤 其實許斯月并不想開口,一開口便是喑啞得她自己聽來都覺難聽的聲音。 更何況她自己說話時喉嚨也十分不適。 但她看著走神的許清瑤這么長時間,終究還是先開了口。 許清瑤沒給她反應,她便又輕喚一聲。 嗯?滴完了是嗎?第二聲,許清瑤總算聽見并且回過神來,下意識抬頭,脫口而出。 還沒許斯月也循著許清瑤的目光望向吊瓶,這一瓶才剛換過不到半個小時,并沒有這么快滴完。 許清瑤本欲起身,在看到還剩約莫四分之一的點滴后又重新在椅子上坐穩。 你在想什么?艱難開口,許斯月問道。 斯月,少說話,多休息。聽著許斯月的嗓音,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又瞬間涌上了許清瑤的心頭。 她在說完這句話后并未就此作罷,緊接著又認真回答了許斯月的問題,我什么都沒有想,只是放空了自己而已。 在一聲極其細微又沉悶的嗯聲過后,許斯月果真聽了許清瑤的話,沒有再說話。 就這樣,兩個人的這個不算大的空間內又再次陷入到一片寂靜之中。 許清瑤被許斯月喚回神之后,并未再重新進入到失神狀態中。 她望向許斯月,盯著她那張從潮紅轉至蒼白的臉好半天。 而許斯月也任由她在自己臉上不斷打量,甚至還主動偏頭讓她將自己整張臉都看個清楚。 她這一乖巧卻也有些有趣的行為,本該讓許清瑤忍俊不禁。 可她現在實在無法笑得出來,勉強露出一抹笑容,也要比哭還難看,滿含苦澀。 人一旦沖動做出來的事情,后果也都得交由自己去付。 而現在這件事,就是她自己作出來的,害人害己。 長長嘆出一口氣,許清瑤不自覺輕搖著頭垂下了眼眸。 她和劇組請了包括今天在內三天的假,嚴導在微信上沒說什么,但她知曉,等三天后回到劇組,她又少不了受那一頓狠罵。 雖然嚴導可以將她罵個狗血淋頭、哭爹喊娘,但這其實都是次要的,只要斯月的身體能快些好起來,其他事情都算不得什么。 就在這時,她口袋里的手機又再一次震了起來。 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也終于被她所察覺。 當她將手機拿出來正欲接通電話之際,電話卻在那一刻自動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