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都可以的吧，以前可以做到的，現在又怎么會不可以？”

    她說話的聲音極地，薄薄的冰眸里仿佛含著無數的哀傷，又好像是一潭深淵，深不見底，深不可測。讓人無法捉摸。

    “如果給你一次機會，讓你殺了我，只要你殺了我，我就會擺手，就會放棄回國，至此也不會再摻和亞麗莎的任何事情，你做不做？”

    她慢騰騰地放下了紅酒杯，杯子與桌面敲擊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里越發的詭異。

    拿起方才還擺在茶幾上的槍支，扔到了他的腳邊，她彎唇輕笑：“只要殺了我，你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吧？只要殺了我，就可以為倪思雅報仇，就可以擺脫你做了八年的噩夢，一舉三得，你做不做？”

    只聽在她的步步緊逼之下，肖煜給出了另一個回答，言語帶著一些無可奈何，又帶著心痛惋惜：“別逼我，別逼我對你動手。”

    “不是我逼你，是你自己在逼你自己，肖煜，你知道嗎，我許利朦這一生活得最狼狽的時候，就是八年前，八年前，是你在我最狼狽不堪的時候，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是你，把我帶進了組織，是你步步為營，讓我變成了一個冷血怪物，你痛，我也痛，我們在這一條路上已經是道不同。

    既然苦苦糾纏，不如以我的死為終結，如何？”

    迎接她的又是一陣久久的沉默，只是能夠看見的，肖煜垂在腰間的右手，緊緊地拽成了拳頭。

    “你就這么想死嗎？”

    “呵，是你要我死的不是嗎？我在這里，我自然是幫不了亞麗莎，亞麗莎如果一死，我也不會獨活，這個你知道的吧，我們的生命，曾經用天發誓，會為了保護彼此，生生不息。”

    肖煜輕輕地轉身，薄涼的眸子里閃過一抹難以抉擇的痛楚，從腰間的槍袋里抽出那一把黑色的貝雷塔，槍口直直地抵在了許利朦的額頭上。

    兩雙眼睛透過空氣凝視著彼此。

    膈著rou的觸感，讓她越發地笑出聲來。

    “動手吧，只要你輕輕地按下去，一切就結束了。”

    “動手吧，只要你還能動的話。”

    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許利朦在肖煜的視線里就只剩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只有記憶力的紅唇還依舊現出冷艷氣息。

    “你，你在酒里......下了藥。”

    步伐開始變得踉踉蹌蹌，扶著桌子，手槍“砰”的一聲，已經落到了地板的白色毛絨地毯上，他支撐著身子恍惚地抬頭看著她。

    許利朦笑著蹲下身子，從他的手里奪過貝雷塔，收入了他腰間的槍套。

    只聽見他迷迷糊糊之間，說了一句話：“你就真的這么不信我？”

    她的手一頓，頓時又笑開：“肖煜，是你自己教會我的，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百分百的相信，我這是在踐行你教給我的課程而已，至于，說要你殺我，那都是假的，我也是貪生怕死之輩，又怎么可能輕易讓你得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