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承被她打得怔了許久，偏著頭，一時回不過神來，許久，大腦反應過來之后，一臉驚愕地看著依舊在自己手臂禁錮之地的柳絮。

    他有些惱怒，咬著牙，剛想發作，可是看到懷里的拼命擦拭著嘴唇的人，唇皮都被擦破了，流出刺眼的血絲，卻還是沒有停下動作，心中猛然一震，只感覺帶著微微的刺痛，往心口上涌，怎么都不是滋味。

    是不是他，做得太過火了？

    薄唇微張，一時之間不知道到底該說什么。

    尷尬的場面，道歉的話總是讓人難以啟齒。

    還有，她，為什么不哭？總是倔強地掩飾著脆弱的自己，為什么總是那么要強？為什么都不愿意在該被人幫助的時候，稍微軟弱一些呢？

    “小......”

    絮字還沒有說出口，只見柳絮已經抬眼冷冷地瞪著他，眼睛里滿是怒氣，咬牙切齒：“戲耍我很好玩嗎？許少的寶貴時間就是用在戲弄我之上嗎？現在，你已經看到我的笑話了吧，我可以走了嗎？”

    柳絮說完，不禁咬了咬唇，用力地一把揮開了擋在她身前的手臂，理了理衣襟，抬腿就往外走去，似乎一點也不想做一秒的停留。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也猶如此刻心間碎裂的聲音般刺耳。

    “等等......”

    許承低低出聲。

    柳絮聞言微微停住了腳步，悲傷一閃而過，這樣的語氣，這樣受傷的語氣，她也曾經聽到過。

    “我并沒有戲耍你的意思，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你那時對我說......你永遠都不會喜歡我，更不可能會愛我？”

    他背對著她，神色不明。

    柳絮微微垂下眼睫，深深吸了一口氣，抬眼望向攝影棚外的花圃小徑，靜謐的午后，恬靜地飛鳥低鳴，婉轉的歌聲如輕鈴，飄散在每一個人來人往的街頭。

    閉了閉眼，她道：“呵，什么為什么，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愛就是不愛，哪兒來那么多為什么，如果每個人問我問題，我都要一一細想然后才去回答，那我不是已經累死了嗎？”

    她用余光看著那個任然背對著她的人：“許少，我不是那些初嘗愛情滋味的純情小女孩，我有自己的思想和想要的行為，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根本沒有時間陪你玩游戲，你知道嗎？全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因為你是許少，所以，在江城，你可以橫著走，但是我不能，那是我們之間的身份，注定有的差距，你不用為了房租，忙死忙活一個月；你不用為了有落腳之處，而懇求于人；你更不會為了要填飽肚子，就做小偷小摸的事，而被人打成半死，就只是因為，你是許少。”

    “說這些，并不代表我對你，有其他多余的看法，我只是苦于你的糾纏，想跟你一次說明白，你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

    說完，拉緊了風衣，踏著高跟鞋，奪門而出。

    許承，你問我我為什么不能愛你？

    因為你可親可敬的哥哥毀了我最重要的人，讓她消失無蹤，是你敬重萬分的哥哥讓我無家可歸，顛沛流離。

    你讓我怎么可能愛你呢？

    頓了頓腳步，繼續往前走去，直到她的身影遠去，許承才有了反應。

    “砰”的一聲，許承一拳打在了堅硬的墻壁上，咬著牙，指節泛白，咯咯作響。

    說什么身份、差距，我是江城的許少那又怎么樣，出身是我能選的嗎？借口，全都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