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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金枝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太?后這兩日?都在佛像前祈禱,希望佛祖保佑讓蕭惋早日?醒來,聽宮女說蕭惋醒了,立刻來看蕭惋,還吩咐御膳房準備好?藥膳,給蕭惋補身?子。

    蕭惋看見太?后的時候,沒忍住哭出?來,在冷宮的時候,她是真的害怕,如今見了太?后,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沒事了。

    “怎么樣,燒退了沒有?”太?后一邊問著?,一邊去摸蕭惋的額頭。

    “回太?后,郡主已經(jīng)退燒了。”宮女回答。

    太?后點點頭,又問蕭惋,“身?上還疼不?疼?”

    “不?疼了……”蕭惋小聲說。

    其實還是疼的,滿身?的針孔,出?血的地方剛結(jié)痂,怎么會不?疼?

    “蕭文薔是誰?”蕭惋想起了冷宮里那個老婦將她錯認成了蕭文薔。

    太?后一聽這個名?字,表情瞬間冷了下來,語氣也重了,“不?許你叫這個名?字!”

    蕭惋一抖,不?說話了。

    “既然退燒了,明日?就照常,去你母親的靈位前跪著?吧。”太?后說完,便?起身?走了。

    明日?是靜和?長公主的忌日?,她確實應(yīng)該去跪著?的。

    后來過了很久,蕭惋才知道,原來太?后獨女,她的母親,封號靜和?,名?蕭文薔。

    第43章 四十三枝

    “就在?這件事發(fā)生之后, 奴婢才被派到夫人?身邊伺候的,奴婢知道的,就這么?多了。”畫扇把自己知道的, 一五一十都說了。

    溫顧背在?身后的那只手緊攥成拳。

    認識蕭惋以來,他一直以為蕭惋是個無憂無慮的郡主, 畢竟她最大的愛好就是打牌,沒想到,她年幼時還?經(jīng)歷過如此遭遇,他聽的時候很是心疼, 且十年過去了, 蕭惋還?會做噩夢,可見?幼年留下的陰影給她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你們下去吧, 不要告訴夫人?我問過你們這件事。”溫顧擺了擺手說。

    “是。”四人?下去了。

    溫顧回到房里, 坐到床邊, 看著蕭惋的睡顏。

    大概是昨晚沒睡好, 蕭惋眼底有些發(fā)青, 此刻倒是睡得香甜。

    溫顧伸手替蕭惋捋順枕邊發(fā)絲, 低聲說:“以后有我,必不會再讓你擔驚受怕。”

    接下來的幾日, 蕭惋夜里偶爾會做噩夢, 溫顧總會第一時間?醒過來哄她,等到蕭惋睡熟之后溫顧才會放心睡去。

    白?日里,溫顧在?的時候,蕭惋和從前一樣, 在?府上看賬本?或者撫琴, 無事便和溫顧依偎在?一起?說說話,溫顧不在?的時候, 她就回房補覺,這幾日因為噩夢困擾,她白?日總是犯困。

    幾位王爺陸續(xù)到京,皇上也有了幾絲防備心,命溫顧加強京城的守衛(wèi),溫顧忙碌起?來,白?日里在?家的時間?少?了許多。

    到了正月二十七那日,溫顧將近子時才回家,發(fā)現(xiàn)蕭惋不在?府上。

    “夫人?呢?”溫顧問下人?。

    小丫鬟說:“夫人?說今晚回郡主府住,讓將軍不必等夫人?。”

    是了,明日是靜和長公主的忌日,蕭惋今日回郡主府,定是要在?靜和長公主的靈位前跪一天。

    溫顧命清風備馬,騎馬到郡主府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子時。

    畫扇等四個丫鬟都守在?門口,溫顧走?近,抬手免了四人?行禮,問道:“夫人?怎么?樣了?”

    “夫人?在?里面,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讓奴婢們進去。”畫扇答道。

    “我進去看看。”溫顧走?到門口,推門而入,看見?的是蕭惋跪著的背影。

    靜和長公主的牌位旁邊,放著周將軍的牌位,兩人?牌位前各有三炷香。

    蕭惋跪得很直,聽見?開門聲說:“不是不讓你們進來嗎?”

    門口那人?不但沒走?,反而走?到了她旁邊,蕭惋轉(zhuǎn)頭看見?來人?是溫顧,驚訝一瞬,“你怎么?來了?”

    溫顧沒說話,自顧自地給靜和長公主和周將軍各上了三炷香,然后跪在?了蕭惋身邊,“爹,娘,如今蕭惋已?經(jīng)嫁給小婿,小婿擔心她的身體?,若是爹娘在?天有靈,想必也不想看到惋惋跪壞了身子,今日小婿就帶惋惋回去了。”

    說完,溫顧又磕了個頭,便要扶蕭惋起?身。

    “不行,我不能走?。”蕭惋被太后教導,一直覺得母親的死?是自己造成的,每年這一日,她不跪不安心。

    “惋惋,你既是我的夫人?,那么?你的身體?就不是你一個人?說的算,先起?來。”溫顧態(tài)度強硬,手上使了力氣,直接將蕭惋拉起?來。

    蕭惋猝不及防,低呼一聲,想和溫顧爭辯,可是腳剛站穩(wěn),忽覺一陣頭暈?zāi)垦#矍耙缓冢?便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有些熟悉,半晌才發(fā)覺這是自己出閣前的房間?,她怎么?會睡在?這兒??

    陽光透過窗照到屋內(nèi)來,給房內(nèi)添了幾絲暖意,蕭惋動了動手指,發(fā)覺自己的手被人?握著,低頭去看,便看見?溫顧正緊握著她的手,在?床邊睡著。

    門被推開,一人?輕輕走?進。

    畫扇見?蕭惋醒了,臉上一喜便要說話,蕭惋另一只手豎起?食指放到唇邊,同時看向溫顧的方向,畫扇會意,躡手躡腳走?近,眼睛一轉(zhuǎn)竟學籮螢用起?了手語,問蕭惋想吃點什么?。

    蕭惋還?惦記著今日是母親的忌日,沒什么?食欲,想問問畫扇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捏了一下。

    溫顧在?畫扇推門的時候就醒了,只是清醒之后他沒急著起?身,等了半晌這主仆二人?也不說話,他忍不住捏了捏蕭惋的手。

    “你醒了。”蕭惋回捏了一下。

    “想吃什么??命廚房去準備。”溫顧起?身說。

    一個個都問她想吃什么?,她又不是好幾日沒吃飯了。

    蕭惋搖搖頭說:“不想吃,我想去……”

    “不吃不行。”溫顧打斷蕭惋的話,回頭對畫扇說,“夫人?喜歡籮螢的手藝,讓籮螢照著夫人?的口味做幾樣夫人?愛吃的送來。”

    畫扇一笑,“是。”

    蕭惋看得一愣一愣的,畫扇到底是誰的丫鬟,怎么?這么?聽溫顧的話?

    “我已?經(jīng)將爹娘的靈位遷到了我們自家府上靈堂,以后你若是想祭拜,直接去上柱香,只是不許跪。”溫顧語氣有些霸道。

    “你怎么?都不事先和我說一聲?”蕭惋皺眉,說著便要起?身。

    溫顧按住蕭惋的肩膀,“好好躺著,你可知自己晚上為何會暈倒?”

    蕭惋以為是自己這幾日噩夢纏身睡眠不足所致。

    “惋惋,你要做母親了。”溫顧俯身摸了摸蕭惋的頭發(fā),語氣憐惜又藏不住喜悅。

    “什么??”蕭惋遲疑著將手放到平坦的小腹上,一時之間?無法消化溫顧話里的含義,“我……有了?”

    昨夜蕭惋忽然暈倒,溫顧立刻將人?抱回房間?,請了大夫來看,這才知蕭惋已?經(jīng)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夫人?這幾日夜間?多夢,睡眠不足,食欲不振,有些體?弱,這才會忽然暈倒,以后切不可再讓夫人?傷神?了。”大夫叮囑,溫顧頻頻點頭。

    直到手里拿著大夫開的安胎方子,溫顧才徹底反應(yīng)過來,蕭惋有了身孕,他要做父親了。

    一時間?,溫顧既擔心蕭惋的身子,又驚喜于孩子的到來,兩種?情緒相互摻雜,直到天亮,溫顧才握著蕭惋的手睡下。

    “才兩個月,胎還?沒坐穩(wěn),這幾日你好好養(yǎng)著,府上的事都交給管家,店鋪的事也有人?看著,你只在?家好好養(yǎng)胎。”溫顧說著替蕭惋掖了掖被角。

    聽說自己有了身孕,蕭惋的感覺很奇怪,比起?驚喜,驚訝要更多一些,成親半年多,兩人?一直恩愛,有了身孕很正常,只是她還?沒做好當母親的準備呢,怎么?就有了孩子,難免有些慌亂。

    過了一會兒?,籮螢端著飯食進來,聞到飯菜的香氣,蕭惋這才覺得腹中饑餓。

    溫顧讓蕭惋靠在?床頭,他親自喂食,連手指頭都不讓蕭惋動一下。

    “我自己可以,你也吃點吧。”蕭惋托著碗,她有手有腳又沒受傷,被溫顧這么?照顧,有些不自在?,且溫顧從昨晚就一直在?照顧自己,定然也沒吃飯。

    “那你小心些。”溫顧擔憂過了頭,用膳的時候,時不時就朝蕭惋看一眼,仿佛人?吃飯的時候能突然摔個跟頭。

    “你今日沒上朝?”蕭惋問。

    “嗯,和皇上告了假。”

    “皇上知道我有孕了嗎?”

    “不知道,太子喪期未過,此事還?是不要聲張了。”蕭惋有了身孕,溫顧自然是要多陪在?蕭惋身邊照顧的,若是皇上知道了,恐怕會聯(lián)想到自己的喪子之痛,若是因此看他們一家不順眼,反而不妙。

    蕭惋也是這么?考慮的,而且她聽說,懷孕頭三個月,不宜對外講。

    兩人?用完膳,蕭惋又覺得困倦,正好清風來找溫顧,說有事稟報,溫顧便讓蕭惋繼續(xù)睡,自己去和清風談事。

    “將軍,睿王進京了。”清風說。

    “終于來了。”溫顧挑眉,“信王和賢王封地比睿王遠,三日前就到了。”

    “睿王今晨進京,先是暗中去了劉府,估計是去見?劉小姐了。”

    溫顧皺眉,“可知睿王說了什么??”

    “劉府里沒有我們的人?,睿王說了什么?無從得知,不過睿王只在?劉府待了一刻便走?了。”

    “知道了,劉小姐的事不要在?夫人?面前說,省得夫人?心煩。”溫顧說完,讓清風下去,回房陪蕭惋了。

    *

    劉茵茵被哥哥關(guān)在?府上快兩個月沒出門,整個人?已?經(jīng)沒了斗志,像個木偶一樣呆在?房里,每日定時吃飯,無事的時候就坐在?窗前,透過窗戶往外看。

    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收到睿王的信了。

    不知是睿王沒有給她寫信,還?是送來的信被哥哥攔了下來,若是睿王沒收到她的信,會不會擔心她出了意外?

    睿王說過,過年的時候會進京,可是初一的時候太子薨了,睿王到現(xiàn)在?都沒來。

    若是他來了,會不會來看她?

    正想著,劉茵茵眼前晃過一個人?影,接著她被人?往屋內(nèi)一推,一個人?從窗戶翻進來。

    “誰?”劉茵茵剛出聲,就見?來人?食指豎在?唇邊讓她噤聲。

    來的人?是睿王。

    “睿……”劉茵茵又驚又喜,朝思暮念的人?此刻從天而降,她仿佛在?做夢一樣。

    “茵茵,不想看見?我嗎?”睿王勾了勾唇,倚靠著墻看著劉茵茵。

    “睿王殿下。”雖然兩人?通信許久,可是這才是兩人?第二次見?面,劉茵茵心跳如打鼓,好半晌才行了個禮。

    “這是做什么?,我在?你面前只是蕭瑜,不要提什么?睿王。”睿王扶起?劉茵茵,說完咳嗽兩聲。

    “你怎么?了?”劉茵茵神?色緊張起?來,忙讓睿王坐下。

    “沒什么?,偶感風寒而已?。”睿王讓劉茵茵坐在?自己身邊,看著劉茵茵的眼神?專注而深情,“這封信,可是你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