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從你的表情上看我就知道你的答案。”我得意的笑了一聲，心里卻沒有任何波瀾。

    “販毒……”柳水柔呢喃著，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是這樣的人，辯解著說：“不可能，你在胡說！”

    我看著她，語氣堅定道：“我有沒有胡說很快你就知道了，但我告訴你的原因，不是要說來讓你聽的，而是告訴你，你的父親并沒有你相信的那么偉大，你想想每年因為緝毒而死去的人們，你再想想其中就有你爸爸，就能夠想想到你的爸是一個多么十惡不赦的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柳水柔不斷的搖著頭，對于這個事實她根本就不能相信。

    我坐了下來，平靜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想你也應該能夠聯想到你爸今天為什么會被抓了吧，就算楚蒔川沒有被他殺害，但他做出這種事情，被抓也是應該的，即使這一次我在楚蒔川死去的事情上敗訴了，我也要把他這件事情公之于眾，讓他這輩子都別想從監獄里出來！”

    就算只是說說，我也覺得大快人心，現在的我已經迫不及待的等著開庭，一件一件的把事情處理掉。

    柳水柔傻眼了，坐在地上好久都沒有回過神，最后，她難過的嘟喃著說：“難怪爸爸跟mama會吵架，難怪他們會離婚，難怪上次會在他的衣服里找到那個東西，所以他大發脾氣，讓我回去英國。”

    她說得很傷心，很絕望，但我也從她口中知道了她的家庭變故，更讓我想不到的是柳水柔回到英國的目的，是被自己的父親逼走了，就因為發現了毒品。

    看來販毒已經讓柳政良走火入魔，失去心智連家都不要了。

    不過也是，連人都敢殺，他怎么還能對家人仁慈，喪心病狂的人本來就是沒心沒肺的。

    這一切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將柳政良制裁。

    看著眼前的柳水柔，我想他會是我最得意的幫手，所以我拉著她的手，試圖勸說道：“如果你還在乎你的爸爸，就跟著我一起將他繩之以法，別再禍害他人，一錯再錯了。”

    柳水柔哭花了臉，看著我的時候特別可憐，就好像被淋濕的落湯雞，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她收回了手，拒絕道：“我絕對不會跟著你陷害我爸爸。”

    說完她倔強的站了起來，抹了抹臉上的淚痕不甘道：“我會去看守所親自問我爸爸，但如果楚蒔川沒有被他殺害，而你將他送進監獄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撂下狠話，她揚長而去，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在心里嘆息著，恐怕只有等到失去的那天，你才會知道今天的所作所為有多無知。

    事情還在繼續的發酵中，方言跟我說過，楚蒔川之前找的那些證據不足以證明柳政良是違法集團的人，可這些日子他發動了所有的人脈，都一無所獲。

    好像柳政良被抓之后，他們一切的行動都停止了。

    而更讓我心痛的是jerry說的話，也是因為證據不足，所以法院沒有辦法定柳政良的罪，哪怕我們都知道他就是殺人兇手，但法院要看的，是真實存在的證據。

    當jerry說柳政良可能會被無罪釋放的時候，我整日把自己關在臥室里，抱著楚蒔川的照片蜷縮在床上不吃不喝。

    干媽跟云錦怕我出事，已經連續在楚家陪著我住了好幾天，只不過她們費盡心思的想要我開心，換來的都是我沉默的樣子。

    不知不覺法院一審的時間就到了，那天我沒有去法院，雖然我是證人，但是對方的律師上訴說我跟楚蒔川有夫妻關系，證詞會有誤，所以被法官判決我這個證人無效。

    即使是這樣，我也沒有去旁聽，因為我害怕，隱約中我已經感受到了楚蒔川跟我的無助，這一場戰爭還沒有開始打就要輸了。

    一審的結果當天就出來了，我們敗訴了，理由是沒有證據證明柳政良就是殺人兇手。

    方言跟jerry準備繼續上訴，可是我們的律師說這場戰爭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打贏，希望我們能夠跟對方和解，也因為這樣他們幾個人就打了起來。

    敗訴之后，我每天都將自己關在房間里，想著楚蒔川生前跟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還有那些吵架拌嘴的時刻。

    一切都好像是在昨天，我每時每刻都在回想著要是能跟楚蒔川好好的相處就好了。

    明明是別人犯了錯，可人往往折磨的都是自己。

    直到柳政良的律師親自到家里來說要求親自見我，我才有了一次想要看看外面世界的想法。

    今天，是柳政良從看守所出來的日子，當我看見他神采奕奕又一臉正派的看著我的時候，我真想掐死他。

    “你好啊，季總。”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想要跟我握手。

    我不屑的看了看他，然后說：“有事就說，我不想浪費時間。”

    “既然季總那么著急，那就上車吧。”說著，他便健步的上了車。

    我卻說：“有什么事情就在這里說，不用藏著掖著吧。”

    他笑了笑，又走了下來，開明著說：“那一切就按照季總的意思辦，我們就在這里說吧。”

    說著，他便往警局里面走去，走了一段路之后又回頭看我，然后做出一個請的樣子。

    “你沒必要這么仇視著我吧，楚蒔川的死我深表遺憾，但確實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柳政良一副無辜的樣子看著我，但他的眼神卻在告訴我，他在得意。

    警局里的人安排了一個視察房，里面只有我跟柳政良，但這個老狐貍知道所有人都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所有他的話都是在演戲。

    “呸！”我毫不猶豫的向他吐口水，怒斥道：“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今天雖然你贏了，但你也不要得意的太久，總有一天你會落網的。”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像是在嘲笑我，繼而說：“季總就會說笑，我柳某向來不怕任何人，做事光明磊落，你失去夫婿，我能夠體會，所以遷怒與我也很正常。”

    我不屑一笑，憎惡道：“你盡管得意，但是你永遠都別想要好過。”

    他嘆了一口氣，像是在勸解我說：“人總是要向前看的，認清楚自己的真實面目最重要，這個社會誰有本事誰就有權支配游戲的規則，你要永遠記得這句話。”

    “我不想跟你繞彎子，你就直接告訴我，楚蒔川到底是不是你殺的？”我想過了，法律制裁不了的，至少也要讓我心里有個念想，好讓我在最后的時候跟著所有的一切同歸于盡。

    “我承認當天晚上打你們的人是我，因為我真的很生氣，楚蒔川為了你，拋棄了我女兒，甚至不顧情分的將楚氏轉給外人手里，本來我只想教訓你們的，誰知道底下的人下手有些重，把你們都打暈了。”

    我冷哼一聲，得意道：“你終于承認你有意殺害楚蒔川了？”

    他擺了擺手，辯解道：“你從哪里看出來的？雖然你當天也在場，但你看見我把楚蒔川帶回去了？或者殺了他然后拋尸？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心想要殺了他，為什么會留下你這個活口？這不就是在給自己一條死路嗎？”

    “如果你沒有殺害楚蒔川，那你告訴我，為什么你要撒謊說你一直都在英國沒有回來？！”

    柳政良機警的回答著說：“那是我公司里面的人說的，不是我，更何況我確實在英國養病，只不過我前幾日有點事情回了一趟家，然后準備去機場的時候看見你們，教訓完你們，我們就離開了。”

    “你撒謊！”我憤怒的拍著桌子，他的話在我看來簡直就是荒唐至極，也不知道法官是怎么將他判決無罪釋放的，還是說官商相護，這個關系是他們早就已經打好了的。

    “年輕人別激動。”柳政良鎮靜的讓我坐下來，用著長輩的口吻說：“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我也知道我們大家都有恩怨，可是你總不能這樣冤枉我吧，萬一楚蒔川醒來自己走了然后掉下池塘死的怎么辦？”

    “不可能！”我怒吼道：“他受了重傷，怎么可能會離開，就算他能夠醒過來，怎么可能會拋棄我一個人走了！”

    “怎么不可能？”柳政良疑惑道：“我記得你當時跟我說過，楚蒔川的腦袋可是受過傷的，醫生說他不能在受傷了，萬一他當時受的傷不小心讓他連你都忘記了，不認識你的情況下看見你鮮血淋漓的躺在地上，大晚上誰見到了，誰都會害怕，逃跑是每個人的本能，他害怕他跑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你少在這里顛倒黑白。”雖然柳政良說的話不無道理，但是我的直覺在告訴我，這不可能，“楚蒔川是什么樣的人我最清楚，如今他被你殺害了，什么都由你來說，自然是很有道理，但我也要告訴你，我一定會告到你坐牢為止。”

    “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柳政良的聲線突然陰沉，比起剛才跟我對話的樣子截然不同，“我不怕告訴你實話，這一場戰你是絕對打不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