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了，醫生？”柳水柔的mama停止對我攻擊的動作，走到醫生跟前說。

    “病人從樓上摔下來，顱內有血塊，壓迫了視覺神經導致暫時性失明。”

    柳水柔的mama聽完，嚇得差點暈過去，抖著下巴哽咽道：“那她什么時候會好？”

    醫生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道：“不清楚，先住院觀察一段時間，沒準等血塊消失了自然就好了，也有可能……”

    “怎么樣？”柳水柔的mama不死心追問。

    “有可能會導致永久性失明。”

    這句話一出，不僅是柳水柔的家人們，包括我也驚住了。

    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的結果，雙目永久失明，不就代表著這輩子她都沒有辦法在看到陽光，那楚蒔川怎么辦，現在她家人都認定是他的責任，他們家人會放過楚蒔川嗎？

    “醫生，有什么辦法可以救救我女兒嗎？她這么年輕，不可以就這樣看不見任何東西，她特別喜歡設計服裝，要是真的瞎了，她會承受不了這一切的。”柳水柔mama失聲痛哭，拉著醫生的白大褂請求著。

    “有是有，不過病人現在的情緒不太穩定，等住院觀察一段時間我們再制定下一步詳細的手術。”

    安撫好柳水柔mama的情緒，醫生等人急忙回去處理柳水柔下一步手術的事情，柳mama在他人的攙扶下進了房間，原本我想進去，但jerry拽著我不讓進，之后他送我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我心事重重，沒想到事情會到這種地步，柳水柔昨天還活靈活現的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她很羨慕我，她對之前的事情道歉，沒想到今天就成了失去光明的人。

    她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么，是為了讓楚蒔川看見誤會然后讓我們兩人決裂，還是以此利用家人來報復我？可能柳水柔自己都沒想到會把自己弄瞎了吧。

    我望著飛速過往的車輛，無數思緒涌上心頭無法排解。

    “別擔心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jerry可能覺得氣氛太凝重，主動打開了話匣子。

    我低著頭，沉悶道：“我從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是真的沒有推她，可是我真的不明白她這樣做的意義在哪里。”

    “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她的目的我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你要非常小心，現在你可是懷著孕的人，硬來吃虧的可是你。”

    “我眼皮一直在跳，我真的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jerry笑了笑，安慰著說：“眼皮跳是因為眼睛太疲勞而已，回家好好休息睡一覺就好了，別多想，孕婦多想對寶寶不太好。”

    我雖點著頭，可仍不放心說：“我從來沒有想到楚蒔川會替我抗下這一切，你說柳水柔的家人會這么為難他，一想到這里我就好難受。”

    “楚蒔川這樣做的目的很明顯，他知道柳水柔是故意這樣陷害你的，也知道要是柳水柔的家人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肯定不會放過你，而你現在又懷著孩子，楚蒔川怎么說也是男人，他如果不擔著還是人嗎？不過他應該也考慮柳水柔的家人跟他家之間有生意上的來往，應該不會亂來，楚蒔川這樣做也總算是將傷害降低到最小了。”

    jerry有條不紊的分析著，我承認jerry說的都很對，可柳水柔不是輕微的受傷，要是眼睛治不好她這一生就毀了，那到時候柳水柔的家人要求楚蒔川對她的一生負責怎么辦？

    想到這里我就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心里忐忑不安，有好多事情都沒有想明白，只想著等楚蒔川回來一探究竟。

    在別墅等楚蒔川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一點鐘的事情，他拖著勞累的身子去浴室洗澡，我躺在床上沒有動，他以為我睡著了，出來的時候幫我蓋好了被子，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我轉身拉住他。

    他怔了怔，隨后露出一絲笑容道：“是我吵醒你了嗎？”

    我搖頭，他輕撫著我的臉，溫柔道：“快睡吧，孕婦不可以熬夜。”

    “她怎么樣了？”楚蒔川松開我的手時我脫口問。

    他嘆了一口氣，淡淡說：“我們明天再說好嗎？”

    “我不要！我就想現在知道。”我望著他，多希望他能夠從我的目光里看到我不安的內心。

    可他沒有，沉默的看著我不說話，那雙深邃的眼睛散發出一種無奈的情緒。

    我不安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推她，更何況是當著你的面。”

    “好了，這些事情我們以后再說好嗎？現在你只要安心的養胎就好，睡覺吧，我真的很困，明天還要去公司一趟。”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我抓著他的手臂，眼眶突然被一層霧氣蒙住。

    真的不是我多疑，我覺得楚蒔川根本就不相信我，不然怎么會這么敷衍了事的對我。

    “我沒有說不相信你，我相信你，只是現在的情況不是我相信你就能輕易解決的，很晚了，難道還要我現在跟你討論一下柳水柔嗎？她的事情注定就是這樣，為什么一定要給我們彼此添堵呢？”楚蒔川皺著眉，聲音有些不耐煩。

    “好，你睡，我不打擾你。”我起身，把床讓給他，打算去書房待著，楚蒔川卻不肯，擋在我面前問，“你不睡覺你干什么？”

    “你不是很困，很想休息嗎？我現在給你騰位置，讓你好好睡一覺。”我賭氣說。

    “你非要這么任性嗎？”楚蒔川低沉著聲音道，雖然沒有直視他的眼睛，但我明顯感覺到他內心的不悅。

    我甩開他的手，淡淡說：“對，在你眼里我就只會任性，所以你遇到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告訴我，我們以前是這樣，我以為經過之前的事情我們會彼此走進對方心里，可是現在看來，你還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訴我，只會讓我在一旁獨自瞎想。你先睡吧，等你愿意跟我說了我們再談。”

    說完，我用力的關上門走去了書房。

    半夜我一個人睡在空蕩蕩的房間獨自流淚，卻沒想到楚蒔川悄悄走進門，以為我睡覺了，輕手輕腳的躺在我身邊，我不敢出聲，只是屏住氣聽著他的動靜。

    躺下后的楚蒔川將手搭在我的腰際，溫暖的大手掌以一種保護的姿勢托著我的肚子，腦袋埋在我的脖頸，溫熱的氣息劃過我的發絲。

    “很抱歉，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只想讓你好好養胎，我如果不能保護好自己的女人，不能讓她自由自在的生活，我還算是男人嗎？一切都會處理好的，不要擔心，我既然愛你，怎么會不知道你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疲倦的聲音飄進我耳中，一股感動的熱淚持續不斷的流淌。

    旋即，楚蒔川將我的身子轉過來，雙手捧著我的臉，帶著安慰和疼愛的吻住我的唇。

    我到底是怎么了，直到今日我始終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情緒，一次又一次的跟楚蒔川鬧矛盾，這不是我，也不能再是我，我要鼓起勇氣面對這一切，絕對不能讓楚蒔川一人承受。

    那晚，他將我摟在懷里，深淺不一的呼吸聲很快傳來，而我看著黑夜里的面孔，始終合不上眼。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前些日子答應跟楚mama出門逛街買寶寶的衣服，所以我簡單的收拾一下便出發去楚宅。

    等我一到門口，就有一輛車停在楚宅，這輛車我沒有見過，并不像是楚家人開的，也不像是楚蒔川的車。

    帶著疑惑進了門，卻在拐角處聽到屋內人的談話，我停住了腳步。

    “楚家很對不起你們柳家，你們放心，水柔這一段時間所有的治療費用我們都會承擔，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抵賴，咱們兩家也算是生意上的老伙伴了，楚家的信譽你們也算是很了解了。”說話的是楚mama，聽這話的意思應該是柳水柔的爸媽來家里了。

    我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看到柳水柔的爸媽正坐在客廳與楚mama跟楚奶奶交談。

    “我們來不是說要你們賠償醫藥費什么的，只是水柔的情緒很不穩當，她失去了雙眼，就像是要了她的命一樣，我這個媽看著真的很心疼。”柳水柔的mama一說完又忍不住哭泣起來。

    楚奶奶這時發話了，認真道：“是啊，水柔這孩子，平時也算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沒想到會這樣。你們說吧，有什么需要楚家幫忙的我們一定不會推辭。”

    柳水柔的父親像是沉默了很久，半響才說：“我們有個不情之請，你們也知道水柔對蒔川的感情，也只有見到蒔川的時候水柔才能平靜下來，所以我們想讓蒔川照顧水柔一段時間，最好能陪著她去美國動手術。”

    我驚呆了，不敢相信柳水柔的爸媽居然想讓楚蒔川一直照顧柳水柔，甚至要讓他陪著去美國，這不是在給他們制造機會？

    我不是不相信楚蒔川，我是不相信柳水柔，終于知道柳水柔的目的不是為了讓楚蒔川誤會我，而是知道楚蒔川一定會為我擔下這個責任，所以正好可以有機會接近楚蒔川。

    “我不同意。”我打算出去阻止這一切時，楚蒔川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

    他扶著我走到客廳，楚mama見我來了趕緊讓位，我扯著苦笑低著頭坐了下來。

    “柳伯父，柳伯母，你們也知道我現在結婚了，而且我妻子涼茴現在懷有身孕，我不可能離開她，要是水柔需要一個放得下心的人照顧，我可以推薦幾個專業的護理人員照顧她，不管出多少錢我都可以支付，但唯獨讓我陪著她去美國動手術這一點，我沒有辦法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