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如果可以,鏡月未央根本就不想跟這樣的人斗智斗勇,那實(shí)在是太傷腦細(xì)胞了,可命不由人,她是鏡月的國君,就必須使出渾身術(shù)法來降服這個倨傲得猶如神祗般的男人! 小心翼翼地斂眉掩藏自己的真實(shí)情緒,鏡月未央有些愧疚地捧起拓跋炎胤的臉龐,貼身湊過去在那道長而深的傷痕上輕輕落下淺吻,隨即揚(yáng)眉俏皮地笑了笑:“都說有閱歷的男人才有味道,落了這么一個疤,你這張臉看起來倒是更俊酷了……當(dāng)然,更重要的是,你這個傷痕是因?yàn)槲也帕粝碌摹粸榱宋摇!?/br> 鏡月未央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緩緩探入男人的衣襟,眉眼間滿滿是迷惑人心的媚態(tài)。 拓跋炎胤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下一步挑逗,語氣變得有些粗重而急促,卻依舊低沉得性感:“別鬧……” 鏡月未央抬眸,有些欲求不滿地看向他,仿佛在埋怨他的不解風(fēng)情。 攤上這么一個好色的主兒,拓跋炎胤哭笑不得,反手握住她的手卷在掌心,仿佛握住了她的手就能執(zhí)手一輩子,連語氣都變得寵溺起來:“你知道這一覺,你睡了有多久嗎?” 聽他這么一問,鏡月未央才扭了扭頭,覺得渾身乏力得緊:“多久?!” 拓跋炎胤握著鏡月未央的手?jǐn)[在身前,輕輕掰開三根手指頭。 “三天?噢不對……三、三——” “三個月。”拓跋炎胤嘆了一口氣,收起手臂稍稍摟緊了懷里嬌小而玲瓏的身軀,“你昏迷了整整三個月。” 額滴個奶奶啊!昏迷三個月那是個什么概念?!那是植物人吧!不過幸虧不是三十年!不然到時候大家都老得一把胡子了,她豈不是要抓狂得去自殺?! “對不起。” 鏡月未央把臉埋在他的頸窩里輕輕地蹭了蹭,像是一只犯了錯誤的小貓。 見她這個樣子,拓跋炎胤就是再有什么責(zé)備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只得吩咐她好好休息,調(diào)養(yǎng)好了身子才能下床。 先是中了劇毒,緊接著又昏迷了三個月,就是身子骨再硬朗的人也受不了這樣的折騰,鏡月未央雖有神功護(hù)體,但能保全腦子不被腐蝕就已經(jīng)不錯了,手腳想要一下子恢復(fù)靈便卻是不可能。 拓跋炎胤走后,鏡月未央立刻就叫回了小銀子,詢問了一番鏡月那邊的事宜,確定沒出什么事才安下心來,喝了兩口藥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對了,你沒有把我中毒的事透露出去吧?” “沒有。”這要是傳出去了,先不說鏡月朝政會不穩(wěn),那群男人估計第一個就揮兵打到了城下。 “唔,那就好。”鏡月未央點(diǎn)點(diǎn)頭,又灌了兩口湯,一邊無聊地開始八卦,“那最近宮里頭有沒有發(fā)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小銀子無可救藥地白了她一眼,都到這份上了還想著要攪局的人,恐怕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事兒倒是有幾件,不過算不算得上有趣我就不清楚了。” 一聽有戲,鏡月未央的狗眼立馬就噌的亮了:“都說來聽聽。” “在你昏迷后不久,太子妃誕下了一個皇孫。” 話音未落,鏡月未央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一大截,果然生下來了嗎?還是個龍種哦……嘖嘖。 一簇幽幽火光在那雙清麗的黑眸中嗖的燃起,撲騰了好幾下才慢慢歸于湮滅,鏡月未央深吸了一口氣,繼而才灰常有氣度地在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那孩子……長得像誰?好看嗎?比暖兒好看,還是比澤兒好看?” 小銀子睫毛輕顫,她這是……在吃醋嗎? “那個孩子……”小銀子抿了抿嘴唇,有些猶豫,然而見到鏡月未央一臉怏怏不樂的神情,最終還是忍不住心軟選擇了妥協(xié),“不是太子的。” “哈?!” 聞言,鏡月未央一口湯就那么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 什么意思?!那個孩子不是拓跋炎胤的?那又是誰的?!像拓跋炎胤那么自負(fù)倨傲的人,怎么可能允許自己的女人懷上別人的孩子?除非…… 是他故意的。 “那太子他……知道嗎?” 小銀子抬了抬眼瞼:“你說呢?” 連他都知道的秘密,在拓跋炎胤這個正主面前,就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了。 “啊哈,還真是……還真是……”聽到這樣的消息,鏡月未央忽然有些同情起太子妃來了,然而更多的還是那種無良的喜出望外,她看上的男人果然不一般,連“貞cao觀念”都這么強(qiáng)呢哈哈哈哈哈——“冷血的男人啊!” 取過鏡月未央手里的瓷碗收拾干凈,見她一臉仿佛撿到了天大的便宜的表情,小銀子無語地?fù)u了搖頭,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獨(dú)自樂了好一會兒,鏡月未央才笑盈盈地對小銀子勾了勾指頭:“過來。” “嗯?”小銀子微微抬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還是依言靠了過去。 “吧唧!” 鏡月未央忽然捧著小銀子的臉狠狠親了一口,眉眼彎彎,好似月牙:“謝謝你。” ——無條件地縱容她,徹頭徹尾地坦白,毫無隱瞞。 小銀子被親得怔了一下,轉(zhuǎn)而對上那雙璀璨若繁星的眸子,眼中笑意爛漫,真切清澈,絲毫沒有矯揉造作。 面對這樣的眼神,恐怕就是再難融化的堅冰,也遲早會化成春水一潭。 如果可以,下一輩子他絕對不要再遇到這樣的女人,因?yàn)樗闹車鷦荼夭豢赡苤挥兴粋€男人,但是這輩子既然遇到了,那么無論如何……也要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喂?喂喂?!”鏡月未央伸手在小銀子面前晃了晃,“好端端的發(fā)什么呆呢?” “呵……” 小銀子眉色如花,伸手撈過鏡月未央的后頸,對準(zhǔn)那兩片還未來得及合上的柔軟唇瓣俯身吻了上去。 ——趁機(jī)多占便宜也是必須的! 夜來風(fēng)涼,北漠之地不比鏡月,入秋不久就開始飄雪,到如今已經(jīng)下了不知幾場大雪,氣候也是冷得慌,要不是在屋里子點(diǎn)了暖爐,鏡月未央真恨不得整天整天地裹著被子窩在床上不出來。 可話又說回來,就算屋里頭放了火盆,也不該暖……哦不,是熱……到這個地步啊!好像要把人都烤焦了一樣。 等等!烤焦?! 鏡月未央騰地睜開眼睛,一叢火舌就“吡”地從視線這頭急速竄到了視線那頭,視覺效果那叫一個華麗,就是電影特效估計也做不出這樣精彩絕倫的效果來。 鏡月未央第一反應(yīng)是—— 臥槽碉堡了! 然后才立刻回過神來,尼瑪房間著火了! “來人啊——快來人啊!走水了走水了!快快快……這邊!” 鏡月未央被煙嗆得咳了兩聲,捂著嘴巴要起來,卻發(fā)現(xiàn)渾身酸軟無力,看來又是被人下藥了……你妹。 不過被算計多了以后,鏡月未央竟然漸漸的就習(xí)慣了,并沒有覺得多大的氣憤,只是很有些無奈——能在拓跋炎胤的地盤上對她下毒的,除了拓跋炎胤身邊的人,再無第二人選。 看到那個女人在跳躍不定的火光中朝自己走來,鏡月未央?yún)s是一點(diǎn)也不覺得意外:“果然是你……” 41、孤注一擲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8:48 本章字?jǐn)?shù):3623 有些人是吃一塹長一智,有些人則是永遠(yuǎn)都學(xué)不乖,太子妃無疑是第二種人,鏡月未央更是。 灼灼燃燒的熱浪撲面而來,燒得人的臉頰陣陣發(fā)燙,唯有喉間的匕首襲來屢屢寒意,讓人多了幾分清醒與脅迫感。這種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雖然不好受,但機(jī)會難得,鏡月未央不是因?yàn)楸幌铝怂幩詫μ渝譄o策,她只是想借此機(jī)會,看一看她在拓跋炎胤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太子妃挾著鏡月未央朝門口走去,像是刀槍不入的機(jī)器人,渾然不覺周身赤熱的火舌,緊擰的眉頭狷狂而冷漠,臉上沒有其他的表情,平靜得不起波瀾,這與她今夜瘋狂的舉動十分不搭腔。 鏡月未央被火灼得滿額頭都是汗,忍不住抬手輕輕拭了一下,太子妃立刻像是一只神經(jīng)緊張的老鷹,握著匕首撓了她一爪子,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別動!” 幸虧這把匕首上沒有淬上什么見血封喉的劇毒,不然這下死的可就太冤枉了。 空有一身絕世神功而無法施展,打遍天下無敵手卻偏偏死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手里——那真正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不過,不入虎xue焉得虎子,這點(diǎn)兒冒險精神還是需要的。 “殿下快看!那里有人!” 順著下屬所指的方向,拓跋炎胤一轉(zhuǎn)眸就看見了陷在火海里的那兩個女人,當(dāng)即跨步飛快地走了過去,任憑宮人在身后“殿下不可!”“殿下危險!”“殿下小心!”……地大喊。 看到拓跋炎胤朝自己走來,太子妃捏緊了手里的匕首,頓住腳步不再往前,頭頂上是熊熊燃燒的火焰,搖搖欲墜的房梁不知何時會落下來。 “你別過來!不然我殺了她!” 拓跋炎胤停下腳步,皺起眉頭沉下聲音:“唐清婉!你想干什么?” “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很久了。”太子妃的聲音冷冷淡淡,仿佛百轉(zhuǎn)千回之后的冷靜,倒映著火光的眼眸里一片死寂,以及隱藏其下的孤注一擲的無望的瘋狂。 “你想說什么?”擔(dān)心太子妃一旦逼急了會做出什么一發(fā)不可收拾的事來,拓跋炎胤難得耐心地應(yīng)付她,目光卻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掃了兩遍,企圖能找到什么破綻。 “為了她,”太子妃沉默了好一陣,才幽幽地問出口,聲音愈發(fā)低迷,仿佛在囔囔自語,自嘲而又自憐,“你是不是……做什么都可以?” 唔,鏡月未央抬眸看向十步開外的那個男人,這個問題她也很想知道答案,盡管在這種時候說出口的,八成不會是真心,但總歸還是有其他的辦法能看透他那顆晦暗莫名的心。 略微有些遲疑,拓跋炎胤往前踏了一步,口吻隨之溫和了幾分:“婉兒,乖。” 聞言,鏡月未央察覺到太子分不由自主地輕輕一顫,顯然對這個親密的稱呼有特別的回憶。 “婉兒……呵……多久沒聽到你這么叫我了,久到我?guī)缀醵家四亍€記得你第一次這么叫我的情形嗎?你不記得的,我都記得……那個時候,你笑著對我說,會好好報答我,一輩子保護(hù)我,不讓別人欺負(fù)我。可你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欺負(fù)我的人,就只有你了,而最叫我傷心絕望的那個人,也是你……” 在太子妃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拓跋炎胤又悄然往前走了幾步,直到太子妃猛然抬頭厲聲一喝:“別過來!” 拓跋炎胤的腳步應(yīng)聲而止,目光在觸到沿著匕首蜿蜒而下的鮮血時陡然變得陰沉冷鷙,口吻卻是愈發(fā)的溫柔,帶著蠱惑的語調(diào):“婉兒,聽話,放了她,你想干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 “你……”許是被大火炙烤得有些暈眩,太子妃的神情逐漸變得恍惚起來,囔囔地開口問道,“有沒有喜歡過我?” 拓跋炎胤微微抬眉,覺得這種問題實(shí)在沒什么營養(yǎng),薄如刀刃的雙唇抿了抿,正要回答她,太子妃卻又自顧自嘆了一句:“算了,還是別說了。” 被人拿著刀逼出來的情話,就是再動聽那也是假的。 “呃。”感覺到脖子上的刀鋒越來越扣近,鏡月未央不得不往后抬著下巴,避免自己被割斷喉管,她發(fā)誓,再忍耐十秒,要是這個女人還這么磨蹭的話,不用拓跋炎胤動手她就自行解決! 瞧見拓跋炎胤緊蹙的眉頭,太子妃逐漸恢復(fù)了清冷,溫婉的臉上露出了幾許嘲諷:“你跪下來磕一個頭,我就放了她。” 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普通的平民百姓都不會隨隨便便對人下跪,更何況是生長于宮廷流著皇族龍血的太子?對于一個自負(fù)而倨傲的男人,逼迫他下跪就等于是逼迫他放棄自己的尊嚴(yán)與傲骨,如果拓跋炎胤能為一個人放下自己所有的驕傲與自尊,那就說明那個人的存在比他的生命還要珍貴。 聞言,拓跋炎胤臉色一暗,瞬間暗到了谷底。 周圍的火勢越來越大,幾乎要將他們?nèi)齻€人包圍在火海里,宮人們慌亂地來回跑動潑水灑水,有人緊張兮兮地想要進(jìn)來,卻又被火舌逼退了回去。 映著滿面的火光,拓跋炎胤堅毅的俊臉冷酷得如同雕塑,反射的光線令人無法直視,灼熱得仿佛能燒傷人的眼睛。 鏡月未央靜靜地看著他,心想,如果他這一腿子真的跪了下來,那么就算他是老謀深算刻意為之,她也可以視而不見這一回。 然而,等了良久卻不見他有所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