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暗摏是老梁
“末將明白。” 花里青交代完,又看看完顏達,說道:“大帥不可拿手下胡亂出氣,免得寒了將士的心。” ”是,是!”哈克發應了,花里青這才轉身離去。 哈克發無奈得擺擺手:”把這廢物拖后面去治傷。“ 花里青走后,哈克發更加愁眉不展,好不容易打下晉陽關,卻不能快意劫掠,煩躁得背著手在大帳里走來走去。 “來人,把耶律軍師叫來。” 片刻后,耶律神機被帶進大帳,此人雖然姓耶律卻并非金人,而是地地道道的康人,他進門躬身施禮:“耶律神機參見大帥。” “免禮。”哈克發指指一邊的板凳:“坐!” 耶律神機過去斜簽著坐下,問道:“大帥順利拿下晉陽關,為何還愁眉不展?“ ”軍師,剛剛完顏達探路回來,他帶的那隊人全軍覆沒,只逃回來他一個。“哈克發說了完顏達的經歷,問道:“你說康人這轟天雷如此犀利,我們該怎么打才能減少傷亡?“ 耶律神機捋著自己的山羊胡思忖片刻,說道:“大帥,依卑職之見,最好的法子是派人喬裝混進去,聯絡上暗摏,從內部了解并瓦解康人的防御,這樣說不定可不戰而勝。” “不戰而勝?”哈克發懷疑的看看耶律神機,”暗摏已經多年不聯系,會不會不好用了?“ 耶律神機微微一笑:”大帥何妨一試,就算不好用,咱們又不損失什么,對不對?“ ”說的也是,就按軍師說的辦。“ ”卑職這就去安排。“ 夜里,洪都鎮。 大多數鄉親已經撤到度山谷暫避,整個鎮上只亮著稀稀拉拉幾處燈火,春生武館的梁教頭坐在窗前看著夜空發呆。 來福留在鎮上陪著梁教頭看守春生武館,它雖然閉著眼睛,一只耳朵卻時不時豎起,警惕的聽著周圍動靜,憑狗子的直覺,今夜會有事發生。 這一天終究要來了,梁教頭在洪都鎮住了許多年,幾乎忘記自己的真實身份,有時候甚至懷著僥幸心想康金兩國從此休兵,然而現實很殘酷,他不姓梁而姓耶律,名叫洪寶,也不非康人教頭而是金人的臥底,他的任務就是待晉陽關城破之日,里應外合消滅康人抵抗勢力。 哇嘎嘎!哇嘎嘎! 黑暗里傳來刺耳的鳥叫聲,這動靜難聽至極,簡直比老鴰叫還難聽三分,這是金國特有的一種猛禽夜隼的叫聲,也是聯絡金國臥底的訊號,有人來找他了。 過去的梁教頭現在的耶律洪寶嘆了口氣,滅了屋內的燈火,輕手輕腳推開房門向夜隼叫聲方向走去。 耶律洪寶也學著夜隼的叫聲叫了幾次,很快有兩個黑衣蒙面人出現在他面前,警惕的上下打量他,念道:”巫山云雨復清晨,族在人在心仍真?“ ”至情至性死不逾,上師教誨無妄語。“耶律洪寶回答的是一首藏頭詩,名曰:巫族至上,也是用來驗證身份的暗語。 那兩人摘下面巾,躬身施禮道:”上師辛苦,大帥命我倆來問候上師。“ ”免了,這里不方便說話,兩位隨我來。“耶律洪寶帶著兩人迅速回到鎮上,現在鎮上空空蕩蕩倒也不怕被人瞧見。 倆蒙面人跟著耶律洪寶回到住處,重新自我介紹道:”蕭銅,蕭鐵見過上師。“ 耶律洪寶問道:“大軍現在何處?” “回上師,大軍已經占據晉陽關,但是被康人游擊突襲傷亡慘重,不敢繼續深入,大帥命我等來問上師的意思。” 耶律洪寶一愣,問:“什么游擊?” 蕭銅道:“聽說是個一條腿的年輕人,十分狡詐。” “哦,那是晉乾縣令的公子,名叫魏無病。” “上師認得此人?” “當然,那小子沒什么本事,無非是從度山谷弄到不少轟天雷。” “原來如此,不知上師有沒有法子讓他不要阻礙大帥的事?” 耶律洪寶微微一笑:“這個簡單。你們附耳過來。“ 兩人聽罷失笑道:”這樣就行?“ ”對!“ ”那我們現在就去!“ ”慢著,你們剛來不認得路,帶上來福,它認得去縣城的道。“說著耶律洪寶把來福牽過來。 來福警惕的看看兩個陌生人,它的尾巴沒有搖,憑狗子的直覺,這兩人有危險。 耶律洪寶摸摸來福的頭,安慰道:“來福,他們是木蘭的朋友,你帶他們去縣城找魏大人,知道嗎?” 汪!來福疑惑的看看耶律洪寶,不知為何這位主人的氣味跟往日有些不同。 不等來福多想,這兩個黑衣人急不可耐的扯了下繩子,拉著來福往外走。 “等等,你們換過衣服再去。”耶律洪寶拿過武館生員的衣服給他倆換上,囑咐道:“路上切勿與生人攀談,晉乾縣已經受到汝州府示警,會有人在街上巡查。” “多謝上師!”蕭銅拱手道謝,拽著來福徑直出門。 來福對晉乾縣的道路十分熟悉,它這一年來跟隨黃生俊不知往返多少次,所以即使在黑夜中仍然奔跑迅速,蕭銅和蕭鐵腳程不錯才勉強追上。 兩人來到縣城已經是丑時三刻,來福跑到縣衙的后門趴伏在地上吐著舌頭,一路飛奔它也倦了。 蕭銅對蕭鐵道:”你先躲起來,等下找機會干掉魏卓勛,如果我誆不住他們,你就出來幫忙。“ ”好!“蕭鐵找了個墻角縮進去,正好被墻頭的陰影罩住。 咚咚咚! 蕭銅用力捶大門,敲的震天響,片刻后院里亮起燈光,有人罵罵咧咧問道:”誰,大半夜敲什么敲?有病是不是!“ 魏十五一邊罵,說一邊拉開門臼打開門,看到門口是個身穿春生武館服飾面生的年輕人,手里還牽著來福。 ”你春生武館的?“魏十五打了個哈欠,收起手里的棒槌,問道:”有什么事?“ ”這位大爺,小人是奉梁教頭的命過來告訴魏知縣,魏少爺帶人去晉陽關跟金兵作戰,現在生死不知!“ 魏十五大吃一驚,睡意全無:”你說啥,少爺去跟金兵打仗?他不是去洪都鎮打獵了嗎?“ ”梁教頭勸他回去,他也不聽,教頭怕他出事,讓我們來告知魏大人。“ 魏十五聽罷調頭往內宅跑,大叫道:”老爺,不好了,少爺去跟金兵打仗了!“ 這一吆喝,整個魏府亂成一團,魏卓勛穿著內衣跑到院里問:”你說什么?無病去哪打仗,他憑什么跟人打?“ 魏十五趕忙叫過蕭銅,”老爺,就是這位。。。你叫什么?“ ”大爺叫我小童就行。“ ”好,小童,你跟老爺說到底怎么回事。“ 蕭銅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滿臉急切道:”魏大人,晉陽關戰事吃緊,死傷慘重,少爺去哪里恐怕兇多吉少。“ 魏卓勛關心則亂,罵道:”這個孽障,居然敢騙我說去打獵。“ ”老爺,這可怎么辦,無病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魏夫人在一旁垂淚。 ”那個,小童是吧,你立刻帶魏十五去找這個畜生,把他帶回來,若他不聽就給我把他綁了!“魏卓勛拿出令牌丟給魏十五道:“孽障帶去的人若不聽話,就給他們看本縣的令牌。” 魏十五應了,揣好令牌催促道:“快走!” 有人立刻牽來兩匹馬,蕭銅問:“能不能多帶一匹?” “為什么?“魏十五問。 “哦,少爺的馬可能已經受傷,多帶一匹正好把他馱回來。” “小童,你想的還挺周到。”魏十五讓人牽來一匹,兩人匆匆出門。 來福卻沒忘記躲藏的蕭鐵,出了門就對墻角汪汪大叫,蕭鐵被嚇了一跳,見被發現只好走過來,對蕭銅道:“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