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矯詔換太子
一時間,開平城內哭聲震天,慈宗作為大康第四任皇帝,也是最勤政愛民的一位,在他治理大康的幾十年中,沒有誅殺一位朝臣,即便貪腐之輩也只罰刺配邊疆,加上他體恤農耕,大康從未爆發過饑荒,因為國泰民安,原本無人注意的食鹽價格反而成了百姓們關注的重點。 嚴松讓人叫來李長文,問道:”詔書做好了沒?“ 李長文四下看看確定無人,從袖中拿出一卷黃綢,跟皇上的圣旨質地一模一樣,低聲道:“好了,只是那玉璽,恐怕得用真的才行。” 嚴松皺眉道:“不能仿造一枚?” “不成的,宣旨太監認得玉璽,恐怕蒙混不過去。” “好,你且放下,老夫再想辦法。” “是!”李長文立刻把矯詔放在案幾上,猶如丟掉個燙手山芋。 嚴松想想問:”此事,你沒跟旁人提起吧?“ ”沒有,下官知道利害,就連叔父也不知此事。“李長文知道嚴松擔心什么。 ”辦的好!”嚴松哈哈大笑,擺擺手,立刻有人送上來蓋著紅綢的托盤,掀開托盤下面是五個金元寶,“這是賞你的,過些時日玉王登基,你就是樞密使。” 李長文大喜,跪倒在地連磕響頭:”多謝太師提拔!“ ”起來吧。“嚴松擺擺手道:”回去跟你兄弟交代,別把鹽價搞的太過分,稍稍漲點算了。“ 李長文忙應聲道:“太師放心,我家老五在家經過商,知道怎么辦。” 嚴松打發走李長文,吩咐下人去宮中叫來太監小兀子。 ”小兀子見過太師,有什么吩咐?“小兀子很快趕來問道,他已經斷定即便以后玉王趙宣統登基也是個傀儡,準得聽嚴松的擺布,還不如提前一步投靠。 ”小兀子,老夫對你怎樣?“嚴松摸著胡子笑瞇瞇的問道。 ”太師對小兀子恩重如山,若不是太師,小兀子不過是宮中的苦力。“ ”唔,你還記得這些,老夫記性不好都快忘了。“嚴松裝模作樣道:”既然如此,有件事需要你去辦,事成之后賞金千兩,你可以替代童頂作新皇的身邊人。“ 小兀子大驚,嚴松這話僭越的厲害,竟敢替皇上決斷私事,簡直膽大包天,別說講的人有罪,連聽的也得株連,一時間嚇的不知所措。 ”哈哈哈!“嚴松看他害怕的樣子,嘲笑道:”這就怕了?來人!” 兩名手下抬著個沉甸甸的托盤,上面同樣蓋著紅綢,嚴松掀開紅綢,露出托盤里千兩黃金,閃爍著金燦燦的光芒。 “喏,老夫從不虛言,這些金子就是你的。” 小兀子咽了下唾沫,他哪見過如此多金元寶,聲音干澀問道:“太師究竟要奴婢干什么?” 嚴松隨手將矯詔丟給小兀子,收斂笑容道:“去把這個蓋上印。” 小兀子看到矯詔徹底嚇屁,結結巴巴道:“蓋,蓋,蓋玉璽,這,這可是誅九族的,的大罪,奴,奴婢不敢!“ ”不敢?“嚴松語氣變得森然:”殺太醫的時候,你好像膽子大的很!“ ”奴,奴婢,只是照太師和貴妃的吩咐做事,奴婢膽子不大。“ 嚴松哈哈大笑,笑聲里疏無笑意,”小兀子,老夫再讓你想一次,是照老夫說的做拿走這些金元寶,還是繼續做沒用的膽小鬼?“ ”奴,奴奴婢,照太師的吩咐做。“小兀子已經看到門外的刀斧手正在門口等候。 ”這就對了,抓緊時間回去把印蓋上,放回龍書案!” “是。。。” 小兀子走出門才發現褲襠里涼颼颼,剛才竟然真被嚇尿。 嚴松趕走小兀子,叫進個親信,吩咐道:“去給劉貴妃送口信,讓她差人盯著點小兀子,別讓他半途而廢。” 皇宮里。 童頂癡癡的守在斂房外面,慈宗的尸體放置在屋內,四周放了許多冰塊防腐,若非如此早已腐爛得臭氣熏天。 同伴勸道:“童頂,陛下已經駕鶴西去,你再難受也沒用,都守在這四天四夜了,回去歇息吧。” “我沒事,陛下對童頂恩重如山,童頂要陪陛下最后一程。”話音未落,身體一晃倒在地上,同伴們趕緊把他抬回住處休息。 童頂確實太累了,可他在臥房里躺了不到半個時辰又起來,斂房已經換了別人看守,他只好沿著御花園中的小路溜達,回憶慈宗在世時的音容笑貌。 突然,他看到一個陌生的身影,鬼鬼祟祟溜向上書房,看樣子很象劉貴妃身邊的太監小兀子。 童頂猶豫下,悄悄跟上去,皇宮里最大的禁忌是好奇,但溜進御書房可是對慈宗大不敬,童頂容不得別人褻瀆慈宗待過的地方。 小兀子東張西望小心翼翼摸到書房門口,站在門口聽了聽確定沒人,悄悄掀開窗扉爬了進去。 童頂見狀躡手躡腳湊到窗前,沾點唾沫捅破窗戶紙,往屋里望去,只見小兀子手忙腳亂的一陣折騰,攤開一張黃綢布,又拿起放在龍書案桌角的玉璽小心翼翼蓋了上去。 偽造圣旨!童頂大驚失色,周身的疲勞煙消云散,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就算借給小兀子十個膽他自己也不敢干,肯定背后有人唆使。 小兀子忙活完,急急忙忙將圣旨卷起,放在原來放真圣旨的位置,立刻往窗口跑來,童頂見狀趕忙躲到旁邊的樹叢后。 做賊心虛的小兀子只想盡快逃離,翻出窗口撒腿就跑,根本沒想到樹后躲著個人,童頂看他跑遠,決定進去看看小兀子放案幾上的矯詔到底寫的什么,于是也鉆了進去。 童頂打開詔書來看,筆跡居然跟慈宗八九分接近,若不是他整年在慈宗面前侍候根本分不出來。 “朕身體抱恙,自知不久于人世,遂決定冊立太子,皇長子趙宣義粗鄙無文,待人刻薄不得吾心,次子趙宣統仁心仁義,善待百姓實乃我大康君王之不二人選,故朕決定立次子趙宣統為太子,長子趙宣義褫奪王位貶為庶人,即刻離京。” 童頂腦海中響起巨雷,原來他們想趁慈宗去世的機會宣讀遺詔,廢掉誠王直接讓甄玉王登基大寶!這可怎么是好? 外面忽然傳來說話聲,禁軍侍衛巡邏向這邊走來,童頂不敢怠慢,與其把矯詔留在這,不如拿走。 “什么人?站住!”侍衛看到御書房前有個人影,手持長槍趕過來,一看卻是童頂,為首侍衛施禮道:“童公公,你怎么在這?” 童頂強壓心里慌張,悲戚道:”侍候陛下慣了,不知不覺就走到這。“ 侍衛同情道:”童公公,陛下御駕升天,你已經不眠不休幾日,還是回去歇息吧。“ ”多謝,有勞幾位了。“童頂擦擦眼角,弓著身子慢慢離開。 眾侍衛一陣唏噓,他們同樣懷念慈宗,有這位仁義陛下在,就算出點紕漏也不至于斷送性命,不知下一位皇上是大皇子還是小皇子,到時未必有這待遇了。 童頂走出去老遠,才靠在墻上大口喘氣,趕忙從懷里掏出圣旨卷軸,以免出汗弄污,可是偷走圣旨能有什么用?他們肯定會再做一份。 正當他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看到一群御史吵吵嚷嚷從正門出宮,有一位落在最后,正是御史曲如飛。 童頂知道他跟嚴太師不是一路,小聲叫道:”曲御史!" 曲如飛那日偷偷出宮送信并未被嚴松發現,于是他假裝無事人一樣繼續跟著御史臺眾人上朝,也好打探朝中消息,王安邦、寇陽,高斂等人已經被殿前司派人看管,軟禁在家中,卻無人注意他這小嘍啰。 ”童公公,你叫我?“曲如飛走過去問:”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