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沒人慣著你
木蘭看看司徒文舉凄慘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喚過王小五:“小五,你去拿件衣裳給他。” “啊?給這叫花子衣裳?”王小五不知他們認識,滿心不情愿:“給他個饃打發走算了。” 楚天喝道:“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話!” 王小五有點怕耶律楚天,只好嘟嘟囔囔去了。 司徒文舉羞慚的低下頭,不知如何面對木蘭,當初是他決定離開度山谷,離開匯通號,當日武小富的話還在耳邊盤旋:你會后悔的!此刻他確實在后悔。 林長風替蔣翠花把完脈,沉吟道:“此女應該是體質太弱,過于勞累,又遭了風寒,問題不大,我開個方子幫她發發汗,將養些日子就好了。對了,你跟木蘭認識?“ 司徒文舉腦袋幾乎垂到胸口,不可覺察的點了點。 王小五拎著件舊袍子出來,丟在司徒文舉身上:”吶,穿上吧。“ ”多,多謝。“司徒文舉冷得瑟瑟發抖,趕緊穿上王小五的舊袍子,生存的本能戰勝了羞恥心。 林長風刷刷幾筆寫下藥房,交給王小五去抓藥,他看出木蘭跟這對年輕男女關系不簡單,自己在場恐怕有所不便,就讓幾人到后堂說話,自己繼續坐診。 木蘭嘆道:”你們怎么搞成這樣?“ 蔣翠花突然全身痙攣,驚叫:”不要,不要!“她因為長時間發熱驚厥了。 楚天畢竟曾經投靠在鎮山武館許久,看蔣翠花慘狀于心不忍,去后院打了些井水,用軟布沾了幫蔣翠花擦拭額頭手臂降溫。 司徒文舉耷拉著腦袋,沉默許久才說出自己的遭遇,每個字都帶著深深的悔意。 ”木蘭,對不起,我不該這么做。“ ”路都是自己選的,也沒什么應該不應該。“木蘭淡淡道:”你已經還了欠我的錢,何去何從是你的自由。“ 司徒文舉抬起頭看著木蘭,多日不見,木蘭似乎身材長高了些,皮膚愈發吹彈得破,白皙如玉,只是那雙眸子更加深邃,讓人有種不敢靠近的距離感。 唉!司徒文舉長嘆一聲又垂下頭,當初他始終陪在木蘭身旁,現在肯定是另外一番光景。 “這樣吧,你跟蔣翠花先住這,等你們有落腳的地方再搬走。”木蘭雖然不喜歡蔣翠花,但也不想她野狗一般凍死在街頭。 司徒文舉詫異道:“這杏林堂是你開的?” “不是,這是我義兄的產業,不過,讓你們暫住,我還做的了主。”木蘭又叫來王小五,讓他幫忙給兩人收拾兩間房。 王小五看看司徒文舉一臉嫌棄道:“咱家又不是開客棧的,哪有那么多房,只剩一間空屋,你只能住柴房里。” ”多謝。“司徒文舉但求不露宿街頭,別的已經顧不上,扶起人事不知的蔣翠花跟著王小五走到后院。 三人走后,耶律楚天將軟布丟進桶里,說道:“木蘭,你不該收留他們。” “為什么?” “司徒文舉這人翻來覆去沒有信用,那個蔣翠花又是你仇敵的女兒,留在身邊大大不妥。” 木蘭嘆道:“不然呢,給他們幾兩銀子打發走?” ”就該如此!“ ”楚天姐,你還記得咱們怎么認識的嗎?“ 耶律楚天當然記得,那時候她跟娘親同樣落難,同樣被木蘭收留。 ”不一樣的,我跟你又沒仇怨,這蔣翠花的父親跟叔叔都是我們的仇敵,恐怕養虎遺患。“ “好了,楚天姐,我又不是讓他們在這常住,等蔣翠花好點就打發他們走。” 楚天不滿道:“給他們幾兩銀子,愛去哪去哪。”話雖說的狠,耶律楚天還是去取了身舊衣服給蔣翠花替換。 林長風問明司徒兩人的來歷,感慨道:“木蘭,想不到你居然有如此雅量,此等不識好歹之人,兄長我可不會收留他。” “總不能見他倆凍死街頭吧?我幫他們只是不想后悔,跟他倆無關。” “說得好,人最難得的就是無愧于心。” 一夜過后,蔣翠花的高燒退去,她畢竟有習武的底子,身體素質相當不錯,睜開眼看到的居然是耶律楚天,不由大驚:“你,你怎么在這?” “你應該問你自己怎么在這!”耶律楚天冷冷道,她惱恨當初蔣萬生誆騙坑害母親,差點把母女兩人害死,只是這種仇恨不便告訴木蘭。 ”司徒文舉把你送到杏林堂,楊監判看你們可憐,暫時收留你們,要是你病好了,趕緊滾!“ 蔣翠花怒道:”耶律楚天,當初你是怎么求我爹救你娘的,現在你這么對我?“ 這句話激起耶律楚天滔天恨意,她甩手給了蔣翠花一巴掌,罵道:”你爹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他給我娘用的麻藥,害的我娘幾乎殘疾,若不是楊監判搭救,此刻早已化成泥土,虧你還有臉提你那不要臉的爹!“ 司徒文舉聽到兩人爭吵,趕忙推門進來,阻攔耶律楚天:”耶律姑娘,有話好好說,過去的事就別拿出來說了。“ ”我倒是不想說,這賤婢自找!" 木蘭聽到幾人爭執,也走進房里,看著蔣翠花淡淡道:“怎么,這么快就有力氣吵架了?” “楊木蘭!你,你少欺負人!”蔣翠花看到木蘭立刻炸了毛,掙扎起身道:“我就是死在街頭,也用不著你幫忙!” 司徒文舉忙按住她:“師妹,你現在身體虛弱好好休養才是。” “師兄,要不是楊木蘭,我們鎮山武館能落到今天的地步?我,我才不要她假好心,你扶我起來,我們走!” 楚天立刻拉開門,說道:”請便!“ 司徒文舉臉抽搐幾下,積聚在心里的怒火突然爆發:”將翠花,你夠了!你落到今天,也不關別人的事,要怪就怪你自己,誰讓你跟胡大狗混在一起,咎由自取!“ 蔣翠花楞在當場:”師兄,你怎么幫著外人說話?“ ”外人?哈哈哈!好可笑,你若當我是自己人,為什么幫胡大狗栽贓我?你當我是自己人,為什么不把事情解釋清楚?現在你倒想起來說什么外人!” 木蘭跟楚天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搖搖頭,這些事她們可犯不著跟著摻和,于是同時走出門去。 蔣翠花看木蘭跟楚天走了,氣勢頓時xiele,拉著司徒文舉央求道:“師兄,我,我錯了,剛剛看到楊木蘭我好生氣,你原諒我。” 司徒文舉咬牙道:”你不是要走嗎?走吧!“ ”我能去哪,師兄,我在開平城一個人都不認識,你讓我去哪?我,我不走。“ ”那你就閉上嘴,以后不準再頂撞楊木蘭,記住你不再是鎮山武館大小姐,而是個沒爹沒娘的叫花子。“ 蔣翠花聽了頓時大哭不止,司徒文舉只是冷冷旁觀并不安慰,這一路走來,司徒文舉對蔣翠花諸多大小姐毛病已經忍耐到極限:”蔣翠花,你愿意哭就哭個夠,以后不會再有人勸你安慰你,想在開平呆下去,就老老實實聽吩咐做事,受不了就走,愿去哪去哪。“ 司徒文舉的話絲毫不帶溫度,仿佛在對陌生人講話。 ”師兄。。。“蔣翠花擦干眼淚,惶然的看著司徒文舉,此前他還從未如此絕情說過話,“你還是喜歡楊木蘭?” 司徒文舉臉色一寒:”我還有資格喜歡她嗎?當初我選擇回師門,已經辜負她一次,現在說什么喜歡人家,我自己聽了都想吐。你好自為之!”說完,猛地摔上門離去。 蔣翠花呆呆的坐在床上,腦中全是這些日子顛沛流離的生活,腳底磨出的血泡不知踩破幾次,她這才注意窗前放著一雙舊鞋,這是耶律楚天看她穿的鞋底已經磨穿給她換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