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嚇壞柳郎中
最終楊木蘭拿著奶奶給她的十文錢去了柳郎中的醫館,這里說是醫館其實只是間茅草屋,門口掛著破舊褪色的杏林旗子。 楊木蘭走進茅屋,看到柳郎中正在給一個臉色晦暗的婦人號脈,木蘭以前從沒跟柳大夫說過話,見他瞇著眼不言語,只好站在門口等候。 半晌,柳郎中睜開眼說道:”何家娘子,你這是氣滯血瘀之癥,我給你寫個方子,你去藥鋪抓藥,每天一次,三碗水煮成一碗,個把月就能見好。” 何娘子連連道謝,收起柳郎中寫的方子,放下十文錢匆匆去了。 楊木蘭見狀松了口氣,她身上只有十文錢,剛夠付診費的,于是走上前對柳郎中說道:“柳郎中,我不小心磕碰到頭一直疼,能給看看嗎?” 柳郎中掃了楊木蘭一眼,認出她是鎮上的孩子,點點頭道:“坐下,讓我看看。” 楊木蘭依言坐下,柳郎中則繞過桌案,走到木蘭身后撥開她稀疏的頭發,被眼前的傷口嚇了一大跳,只見雞蛋大小的腫塊旁邊的顱骨已經塌陷下去,別說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就是個成年人遭受如此重擊也必死無疑! “丫頭,你,你這是被人砸的吧?” “哦。。。我,我也記不清了。”楊木蘭不想多說鎮外遇襲的事,含糊道:“就是撞了下,后面就不知道了。” 柳郎中從沒見過孩童受這么重的傷,急急忙忙去后面取來秘制金創藥幫她敷上,讓他奇怪的是傷口雖大卻不曾流血。 ”丫頭,你是楊押正家里的?“ ”嗯。“ 柳郎中正色道:”你爹在晉陽關當差得罪過不少地方豪強,他們奈何不了你爹,說不得會對婦孺下手,以后出門提防著點,別去人少的地方。“ 楊木蘭覺的后腦的劇痛眼瞅著減弱,喜道:“知道了,柳郎中你的藥真靈,已經不那么痛了。“ 柳郎中捋捋山羊胡,笑道:“這可是小號的秘制金瘡藥,不靈哪行。” 楊木蘭聞了聞金瘡藥,立刻有種熟悉的感覺,這是她那一世訓練受傷時常用的白藥。 “柳郎中,這是給您的診費。”楊木蘭乖巧的取出帶來的十文錢。 不曾想柳郎中卻皺眉道:“丫頭,十個錢是問診的費用,這金瘡藥卻要另算。” “那,要多少?”楊木蘭的心懸起來,看他這架勢莫非要獅子大開口? “這藥原本要一百個錢,看你是孩童,收你五十錢算了。” 。。。。。。 楊木蘭心里暗暗叫苦,她身上一共帶了十個錢,還是奶奶給的,回去找李氏再要四十錢不會被她補上一棍吧? “柳郎中,我只有這么多錢,要不然這藥我不用了?” “胡鬧!這藥開封后哪能再給別人用,你要是沒錢讓你爹來還也行。”柳郎中不肯讓步。 楊木蘭的記憶里老爹雖然還算疼自己,卻處處受李氏的氣,要是平白拿出四十錢買這瓶用不大上的藥,家里準得雞犬不寧。 想到這里,楊木蘭說道:“柳郎中,我剛剛聞你的藥,是不是用三七草做的?好像還有散瘀草,白牛膽。。。唔!” 柳郎中大驚失色,一把捂住楊木蘭的嘴,急道:“噤聲,小姑奶奶,你,你從哪看見的這配方!” “我聞出來的!”楊木蘭掙脫柳郎中的手,降低聲音道:“要是把這方子說出去,能不能換四十個錢?” 柳郎中氣的山羊胡子直抖,這可是他花四兩銀子買回來的秘方,幾乎被這小丫頭片子給xiele底。 “算了!這藥算送給你的,不過你可不能到處說去!” 楊木蘭狡黠的一笑,說道:“那當然!” 柳郎中又嚇唬道:“丫頭,要是讓別人知道你有療傷的方子,說不定會被人綁去拷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懂嗎?” ”那你怎么沒被人綁去?“ ”我?我可是郎中,誰家有個頭疼腦熱都得找我,綁我就等于犯眾怒!“ 楊木蘭吐了吐舌頭,柳郎中還真喜歡充大頭,既然免了四十錢的賬,也就應承絕不外傳金創藥的配方。 柳郎中依然不甘心追問楊木蘭配方的來歷,見她就是不說只得作罷。 楊木蘭回到家里李氏恰好不在,也省的生出口舌是非,奶奶聽到聲音問:”木蘭回來了?“ ”奶,是我。“ ”郎中怎么說?“ ”他說沒事,給上了點藥就算了。“ 奶奶不信,問道:”骨頭都磕碎了怎么會沒事?別騙奶!“ ”真沒事,奶,不信你摸摸,好多了!“楊木蘭把頭湊到奶奶跟前,她回家的路上已經發現凹陷的顱骨奇跡般的修復,這絕不可能是白藥的作用,一時卻想不明白。 ”咦?還真的好了很多,是柳郎中給你治的?“ ”是啊,他給我上的秘制金創藥。“ 奶奶驚訝道:“柳郎中的藥可不便宜,他收你多少銀子?奶奶幫你還上!“柳郎中的習性奶奶早有耳聞,什么秘藥怕是得百十錢不止。 楊木蘭暗暗佩服奶奶的見識,安慰說:”奶,柳郎中說我是孩童,只收了個診療費就算了。“ ”真的?“ ”真的!“ 奶奶見木蘭說的篤定也就不再多問,拄著拐棍回自己的屋。 楊木蘭長舒口氣,奶奶要是知道她敲詐柳郎中非急了不可,奶奶常常教父親,君子好財取之有道,可她是個女子,又是個孩童,無道下也不算什么。 被敲碎的腦袋為何會自行恢復? 木蘭心里一直思索這問題,憑她前世作為特戰隊員的經驗判斷,自己頭上的傷口絕對致命,別說敷藥就算動手術都未必救的過來。 那枚戒子! 木蘭突然想起被她含在嘴里的戒子,莫非是那東西救了她的命?想到這里,木蘭起身警惕的關上房門,確定窗外無人,這才摸出藏在衣襟內的戒子。 這戒子到底有什么奇特之處,那倆強盜不惜為它殺人?楊木蘭捏著戒子轉來轉去端詳,也沒看出什么端倪,于是將它戴在手指上,可惜她的手指纖細的過分,根本戴不住。 咣當! 外面的院門被推開,李氏罵罵咧咧的走進來,木蘭趕緊把戒子收回貼身的口袋,等有機會再研究。 “木蘭!死丫頭回來沒?”李氏扯著脖子叫道:“怎么還不去打豬草!養著你當菩薩供的?” 奶奶回懟道:“木蘭受了傷,見不得風,你自己有手有腳不能去打?一天到晚就知道跟嘴里的長舌婦嚼舌頭,你能嚼出個花來?” “要你管!”李氏叉腰道:“成天供你吃供你喝,還要你受你罵,我們李家欠你的?” 楊木蘭不想讓奶奶受氣,這個繼母自持娘家勢大,根本不把他們家人放在眼里,加上年紀小了爹許多,愈發恃寵而驕,于是推門出去道:“娘,奶,你們別吵了,我這就去打!” “木蘭,你的傷還沒好。。。”奶奶不放心道。 “沒事!”木蘭背起筐子徑直出門,背后隱隱傳來李氏的聲音:明明是個丫鬟,還想學人家大小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楊木蘭的拳頭攥緊,照她心里的想法,回頭給她左右十個嘴巴都不過分,無奈自己的小身板沒力氣,也只能想想而已。 ”木蘭!“ 忽然背后傳來個女童的聲音,這是隔壁比她大三歲的秋燕jiejie。 ”秋燕姐。“ ”木蘭,我剛剛聽蕭廣山說你受了很重的傷,怎么還去打豬草?” ”也不算多重,“木蘭苦笑道:”出去總比聽那人呱噪好。“ 于秋燕點點頭:“說的也是,誰也受不了那種討人嫌,走,我跟你一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