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她的惡夢(2)
警方也傳來消息,打撈出來的出租車上沒人。據專業人士分析,出租車不是出租車,而是高速度,高性能的改裝車。車上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唯一可以追查的方向是,此車改裝所需的零部件的來源。其結果仍然是:待查。 東方卓的神情只能用恐怖來形容,除了雅先生,基本沒人敢上前和他說話。雖然調查結果暫時并不樂觀,但東方卓不放棄。他丟的可是老婆孩子,怎么可以放棄。 而另一邊,渾渾噩噩地回到酒店,喝得爛醉如泥的葉孟秋做了長長的一個夢。夢從四年前開始,零星的片段不斷,快樂的太少,痛苦的、隱忍的、不甘的太多,多到他無法呼吸。夢到葉梅說討厭他結束,說它結束,是因為他驚醒了。他呆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當年那個抱住他,要他堅強,并教訓他不該放棄屬于自己東西的葉梅。支撐他走到今天的唯一溫暖,突然說當年會為他做那些全是為了甩開他,他恨不得在那一刻死掉。 可是,他只有她了,他怎么能只因她的一句討厭就放棄這些年來執著的東西,不能放棄。他記得,她說的是,“我真的討厭葉家人,包括現在的你。”那是不是意味著,她以前并不討厭他,而是因為他對她做了過分的事,強行要帶她走,所以她生氣了,開始討厭他了。但那是有理由的,東方卓擋著不讓他見到她,東方卓的存在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欲除之而后快的刺。 他霍地起身,沖到衛生間洗了把臉,看著鏡中的自己說:安安,等我,等我。 市中心的某個豪華公寓里,葉梅躺在舒適的大床上睡得正香甜。而床兩側邊緣上,各坐著一個男人。左邊是一臉書卷氣的溫雅男人,南星;右邊是銀白長發的中西方混血兒,南月。 兩個男人互瞪著,誰也不肯認輸。 最后南星忍不住先說話了,“滾回你的洛杉磯去。” 南月不甘示弱,“該滾的是你。還叫什么智多星,幼稚。” “行,我幼稚。但安安是我的。” “小陽是我的。” “安安是我從東方小子眼皮底下搶回來的。”南星一臉輕蔑地道。 “小陽是我從死人堆里背出來的。”南月反擊。 “別提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安安都忘了。”他不安地看了看床上的人,不滿地小聲警告。 “小陽是我的。”他意識到自己犯的錯,立刻跳過那話題。 “什么小陽、小陽的,她是我的安安,你要叫她葉梅。” “你又皮癢了是吧!” “想打架是吧!來呀!” 五秒鐘的挑釁意味十足的對視,然后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帶上門出去。要問做什么,還能做什么,打架。 半個小時后,葉梅醒了,她在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上發了一會兒呆,這才爬起來。她對著鏡子,以指代梳,把頭發松散地挽起,再洗了把臉,來到客廳。 一見到她出現,南星和南月若無其事地同時站起來迎上去。 南星握住葉梅的右手腕問她睡的好不好,南月抓住葉梅的左手腕問她餓不餓。 葉梅看著左右兩邊像個斗雞一樣對峙的兩個大男人,“夠了你們,每次見面都這樣,幼稚。” 南星白了南月一眼,“聽到沒有,說你呢,放手。” 南月冷著臉,“松手,小陽是我的。” 葉梅覺得頭痛,她無精打采地輕聲說道:“我好餓。” 輕輕的三個字,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被人挪到沙發上,然后倏忽間,左右兩邊的斗雞同時消失,要問去了哪里,自然是廚房。 再然后,葉梅面前多了兩盤食物,一盤牛排,一盤意大利面。之后,已經切好的一塊兒牛排和已經卷好的意大利面同時遞到了她的嘴邊,都等著她吃。 葉梅撫額,“出去,我要一個人安靜地吃飯。”有他們在場,她別想好好吃飯。 雖然不甘,但兩個男人彼此哼了一聲,一個送了杯白開水,一個放了一杯紅酒,之后同時退場。 目送他們離開,葉梅淺笑著搖頭,把他們倆人精心準備的食物全部吃掉,又喝了半杯水,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底下的車水馬龍,有一陣的恍惚。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要再次離開月和星。三年半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們三個無論多久沒見,無論相隔多遠,但存在于彼此之間的羈絆,從未斷過。 這么多年,他們三個人的關系像兄妹,又不像兄妹;像朋友,又不像朋友。在其他小孩子正在享受父母的寵愛時,他們卻在為了活命而拼命。那時候,她是最沒用的一個,整天縮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觀察周圍,不說話,不起眼兒,逃過了幾次同伴間的互相殘殺。那時候月是受到攻擊最多的孩子,因為他的冷漠和優秀讓很多孩子看不慣。至于星,他想對付誰,從來不自己動手,因為他有一顆聰明的腦袋。 再不起眼的存在,總有被人注意到的一天。她在等待死神的到來時,月揪著她的頭發說她是他的獵物。然后星揪著她的耳朵說,她是他的戰利品。所以在后來的死亡訓練中,她沒有死,像雜草一樣依附著他們活了下來。 再之后迎接他們的是那場浩劫,那是她的惡夢,她已經盡力遺忘的惡夢。存活下來的他們三個,經歷過那場浩劫的他們三個,逃到了一座小教堂,那里只有一位神父。神父是真正的神父,收留他們,為他們治傷,最后送他們去了福利院。月和星先后被人領養,后來福利院根據她提供的線索,終于聯系上了初曉云,她也離開了福利院,被送回中國小鎮。 幾年后,月和星找到了她,一個依然愛揪她的頭發,一個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