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我是冷雪幽,你的妻子。” “妻子。” 凝視著近在咫尺的絕美笑魘,他輕輕地啟動唇瓣重復(fù)著這兩個含意深刻的句子。 “是的。” “你真的是我妻子?” 他不敢相信地再次重復(fù),見雪幽輕微地點頭頭,他又開口對她說。 “即然是我的妻子,就不要離開我。” 他的話雖輕輕柔柔,卻象一把尖刀劃破了涼薄的心膜,是呵,連失去了記憶的男人,都能夠知道自己想離開他的心。 “我不離開你。” 他的氣色自從出院后,就越來越差,醫(yī)生說,由于他只有一個腎的關(guān)系,他根本不能再吸煙,喝酒這些,并且,也不能過度的勞累,列不能干太重的體力活兒,可是,白天她去上班了,劉媽根本就說不聽他,他經(jīng)常都拿著一個酒瓶獨息喝著紅酒,還漸漸地染上了煙痿。 不管她怎么勸?也不會聽,他還笑著回答她。 “誰說我只有一個腎,你記錯了吧。” 然則,失去記憶的人是他,而不是她啊。 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好,甚至每況愈下。 凝望著他青紫暗黑的臉色,她要與他離婚的話,她再也無法出口。 然而,遲睿還在遙遠(yuǎn)y市等待著她的回復(fù),試著好幾次,她拔通了他的號碼,又掐斷了,她真的該怎么給他說呢?他能接受嗎?想起那天遲少瘋狂的行徑,雪幽至今還心有余悸。 可是,終究是要面對的不是嗎? 終于,在律師事務(wù)所里的分機上,她抬起沉重的手指按下那一連串熟悉的數(shù)字符。 “喂。” 遲少聲音已經(jīng)恢復(fù)到以前傻啞的迷人,這說明他康復(fù)的很好。 “遲。” “雪幽。” 遲少的聲音掩飾不住濃烈的欣喜。 “你和瞳瞳什么時候過來?” “我們恐怕……不能……過來了。” “為什么?” 對于雪幽的回答,遲睿顯然非常的意外。 “煜飛還是什么都記不起來?并且,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是為了我才成今在這模樣的,我不能放任著他不管。” 電話另一端剎時傳來的是靜默,雪幽似乎只能聽到他輕微的鼻息聲。 她知道,她會傷了他的心,她知道,他會很失望,可是,這又有什么辦法? 似乎是過了一個世紀(jì)之久,遲睿的聲音蘊含著濃烈的絕望飄了過來。 “所以,你選擇了棄我不顧。” “遲,我……” 她的喉頭有些酸澀,象吞了一包酸棗那樣的難受。 “那我仍然要瞳瞳的撫養(yǎng)權(quán)呢?” 如果他們不能在一起,事情很自然地又回到原有的最初,回繞到瞳瞳的撫養(yǎng)權(quán)上來。 想起瞳瞳即將離自己而去,雪幽的心口立即變成了一片荒蕪,她感到呼吸困難,可是,即使是失去了瞳瞳,她也也不能辜負(fù)涼煜飛,他的情,他的意,這一輩子,她都無力去償還,在他失去生活能力,喪失記憶的時刻,她怎么能棄他而去?她做不到呀,哪怕是要她為了瞳瞳,她也做不到。 “瞳瞳可以給你,但是,每兩半年,我會回y市探望一次。” 她出口的話讓遲少的心再次墜入寒潭深淵,他輸了,徹底地輸了,即然,她連瞳瞳都可以舍掉放棄,原來,在她心目中,涼煜飛居然占著如此重要的位置,那么,他還能說什么呢? 他也認(rèn)輸吧,這一場情愛角逐里,他甘拜下風(fēng),要痛就讓他一個人痛吧。 “不用了,就讓他跟著你吧。” 清晰地說完,遲少掛斷了電話,電話里嘟嘟的忙音告訴她,某人已經(jīng)斷然掛斷了電話,而他最后的一句話,是表示放棄了瞳瞳的的撫養(yǎng)權(quán)了嗎? 面對這兩個情真意切的男人,她能做什么?又能決定什么?他們并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涼煜飛失憶生病,讓她無法自私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而遲少最終的退出,也讓她感動萬分,然而,從此后,她卻再也沒有見到過他,除了偶爾在電視新聞里看到他峻拔的身形后,只知道他的海天大廈在他精明頭腦的領(lǐng)導(dǎo)下,正在蒸蒸日上的逢勃發(fā)展,除此之外,她根本不知道他的任何一點消息,他就此在她與瞳瞳的生命里絕了蹤跡。 而日子就這樣過著,涼煜飛還是沒有恢復(fù)記憶,盡管她找了許多的名醫(yī),都對涼煜飛患上的失憶癥搖頭嘆息,轉(zhuǎn)眼已到了瞳瞳農(nóng)歷的生日了。 這一天,她早早下班,然后驅(qū)車去蛋糕店取了預(yù)定的蛋糕。 然而,當(dāng)她開車來到童心幼兒園接瞳瞳的那一刻,眼前那抹熟悉的身形讓她差點了傻了眼,莫非是自己眼睛花了,可是,明明就是她呀——倪嬌艷,只見她穿著一身非常簡單的樸素衣著,素妝素面,連臉色也白得有些病態(tài),如云的直發(fā)絲用一根萌皮筋束在腦后,她的著裝簡直都不象是以前那個濃裝艷抹的女人。 然而,讓她傻了眼的是,她居然笑臉吟吟地牽著兒子的手,還在一邊逗弄著瞳瞳,而瞳瞳的別一只手還被老師牽著,在瞳瞳差一點丟掉后,她就特別的要求老師,沒有她與齊媽來接人,絕不放瞳瞳走。 香港神會亂得很,她不想再次面對失去瞳瞳的危險。 “瞳瞳。” 雪幽打開車門,下車,火速地跑到兒子身邊,從老師手中牽過兒子的手。 “冷小姐,你終于來了。” 年輕禮貌美的女老師嘆了一口氣,身邊這個有病的女人一直就在這兒糾纏,想把瞳瞳帶走,即然他mama來了,她就可以交差了。 倪嬌艷也看到了雪幽,看到雪幽一身昂貴的著裝,風(fēng)華絕代的氣質(zhì),倪嬌艷的黑亮眸底掠過冷澀的幽光。 “雪幽,近來可好。” 雪幽白了她一眼,根本不想跟她說話,她護著兒子急步走向了自己停靠馬路邊上的那輛紅色轎車。 “怕我嗎?呵呵。” 當(dāng)把兒子抱進了車?yán)铮┯牟砰L長地吁了口氣,她早已聽說倪嬌艷因為精神不正常,而提前釋放出獄,可是,沒想到她會來香港,這么遙遠(yuǎn)的距離,她一個孤孤單單的女人來這里干嘛? 不能如何?這幾天,她都不會讓瞳瞳上學(xué)了,那樣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看起來都有些好可怕了。 “別起啊。” 見雪幽見她如見鬼似的,倪嬌艷邁開步子追了過來,她長長的如云發(fā)絲在風(fēng)中灑開成了一道美麗的圓圈。 可是,任她如何地拔腿狂奔,終是輸了陣來,她怎么追得過鐵馬呢? “只是,冷雪幽,你休想擺脫我的。”她喘著粗氣,望著那迅速消失在自己眼前的紅色車身,呵呵地笑出聲。 呵呵,她受了這么多年的苦,她得向她討回來,她在監(jiān)獄里簡直生不如死,甚至于她還染上了毒。 冷雪幽律師事務(wù)所 陳明把今天接下的客戶名單交給雪幽的手上,然后,一語不發(fā)地低著頭走了出去,他是一個識時務(wù)的人,知道最近這段時間,老板的心情都不是很好,脾氣也變得比以前壞了,所以,他還是少惹為妙,他還想攀著她這顆大樹好好的學(xué)習(xí)一下業(yè)務(wù),成為香港界赫赫有名的大律師呢? 雪幽坐在華貴的老板椅上翻閱著文件,看著最近手上的一些案卷,密密麻麻的字跡看的她頭暈?zāi)X脹,她伸手揉揉了隱隱作痛的太陽xue,她知道是自己最一段時間熬夜所至,涼煜飛生病失憶,瞳瞳因為不能看到遲少了,經(jīng)常給她鬧情緒,再加上她最近手上案子比較多,工作也很忙碌,自然身心疲憊,心力交瘁。 她喝了一杯咖啡,提了提神,說來也奇怪,她一直非常討厭喝那種苦澀的東西,可是,這幾年來,由于經(jīng)常工作到深夜,卻莫名其妙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 因為,黑色的咖啡可以緩解疲勞,讓人精神亢奮,是它陪著自己度過漫漫的無數(shù)長夜。 歲月在變遷,不知不覺間什么都在改變,連喜好也有無聲消失的一天,記得她以前非常喜歡花朵的,可是,現(xiàn)在,她卻莫名地喜歡上了咖啡的純香,慢慢地咀嚼著唇齒間彌漫的苦味,那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 她放下杯子,淡下眼瞳,開始認(rèn)真的研究案卷起來。 突然,房門外傳來了一陣清脆的叩門聲響。 “進來” 她頭也不抬,干凈利落的聲音剛落下,男人便推門而入。 “陳明,這樁案子不能接,根本打不贏。” 她拿起手邊的一份文件正欲丟開緩步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因為,她剛剛研究這樁案子,思索了好一會兒,也找不到翻的突破口。 見陳明并不吱聲,也不伸手來接案卷,她不得不抬起頭,一張熟悉又陌生的男性臉孔印在了自己霧蒙蒙的大眼里。 看著久違了的男性臉孔,笑容僵在了唇邊,她捏著文件的手緊了緊,把案卷放回桌上的那一刻,她用著余光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一身灰色的西服,可是,再也沒有往日般的光鮮亮麗,一頭墨色的齊耳短發(fā),也不象以前那么油光水滑,他的眼瞳也沒有意氣風(fēng)發(fā)的光彩……總之,他真的象變了一個人似的,不是說,世間萬物都在變化嗎?這句話還真是不變的真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