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我……” “你怎么說?” 遲睿擁著兒子身子,抬起眼簾,那黑瞳凌厲地掃向傷心不已的雪幽。 “我不是故意的,他給同學打架……” 雪幽抬起眼,淚濕蒙蒙的視線凝向遲少帥氣的俊顏,而他的下巴猛烈地縮緊,那額上淡隱的青筋說明他的怒火正在爆發的邊緣。 “你說他給同學打架,為什么你都不問問他打架的理由?” 他咬牙一字一句從牙縫里迸出冰寒的言詞。 要不這么說,難道是她一個人的錯嗎?她們說他是私生子,是雜種,這不都是他這個親生父親造成的k嗎? 可是,即使是那樣,瞳瞳也不該出手打女生,她就是氣不過兒子小小年紀就有的這種野蠻行為,才動手打了他的。 “我說過,只給你一次機會。” “你什么意思?” 雪幽聞言,心頓時涼了半截,她口氣威怒地反問著遲睿。 “即然,你不珍惜給你的機會,我們只好法庭上見。” 說完,遲少欲帶著兒子步入那輛他搶來的私家皇冠車輛。 “不,不……” 雪幽一個挺身,纖弱的身形就大刺刺地橫擋在他的前面,她絕不會讓他帶走兒子的,她辛苦地帶著他四年,她的生活離開他,他可是她生命的全部啊。 “我怎么放心把兒子交給你?” “我本來放棄了,準備回到y市去,過我孤寂的生活,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是的,不到十分鐘前,當他看到兒子那蜷縮的可憐身影時,他的心就如澆下了一桶冷冰般難受。 他才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十分的離譜,他必須奪回兒子的撫養權,交給冷雪幽他不放心,真的不放心。 “遲,我求你,不要……” 雪幽知道如果他上訴法院的話,憑他雄厚的實力,瞳瞳的撫養權絕對會落到他手里,她是律師,深知法律保護兒童的權限,她爭不贏的,可是,她不能失去瞳瞳。 “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說完,他不想再看到她淚濕的嬌顏,因為,那樣的話,她會令他心痛。 “不……遲。” 雪幽死死地拉扯著他的衣袖,他昂貴的灰色西服紐扣,因她用力的拉扯全部崩盤彈出。 “我求你。” 雪幽聲淚俱下,她真的不能失去兒子啊。 “四年來,他都呆在我的身邊,是我看著他一寸寸地變長,一點點地長大,從學會爬到學會走路,從開口說一個單音節,到能說出一連串流利的語句,你真的不能如殘忍。” 她對兒子的那份愛戀濃得是怎么都化開了?他就如她身上的一塊rou,失去了,生命便變得毫無價值可言,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將不復存在。 她的一番話令遲少的心口猛烈地抽緊。 他很想漠視心中那份強烈的強覺,那抹心碎的感覺,可是,他無法做到,因為,他的心時時地牽掛著她,轉過臉,凝視著這張梨花帶雨的嬌顏,他怎么能狠得心讓她難過與心碎?雪幽,他的愛,他抬起自己修長的手臂,骨節分明的手指卷曲,心疼地,滿臉溫柔地為她拭去眼角那不斷滑出的淚珠。 “回到我的身邊。” 回到我的身邊,讓我們一家團聚,雪幽,他的心在痛苦地低喃。 “涼煜待我很好,他給mama捐了一個腎,我無法辜負他。” 雪幽出的話再度令遲少萬分糾結,是的,涼煜飛為雪幽的mama捐出一個腎,她就算是用此生來償還,也還不清他待她的恩情,這一刻,他好恨,為什么那個適合雪幽母親腎源的男人不是他?偏偏是不要任何報酬的涼煜飛,是那個腎,把她們一家人硬生生拆散,他縱有滔天的權勢與財富,又能如何呢?他真是無語問蒼天。 “這是你跟他公證結婚的主要原因?” 他口氣森怒地質問,眼睛里迅速染上一縷血絲,原來,真的是涼煜飛用著自己捐獻的那個腎逼雪幽嫁給他,真是卑鄙,他不要錢,也不要權,主要是想雪幽的人,然而,他這樣的計謀好象是十分的成功,因為,雪幽真的無法做到自私地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把儀義擺在旁邊不管也不顧,涼煜飛,他真聰明,聰明的令他五體投體,居然,想到了用這種方法把雪幽綁在他身邊一輩子。 雪幽不語,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感受到了雪幽糾結痛苦的心,遲睿心口凝結的那層冰漠正在一點一滴地化開。 “雪幽,我們可以給他錢,給他所想要的一切。” “你犧牲自己的情感,涼煜飛也沒見得能幸福。” “現在,在我的心底,感情并不是最重要的東西,現實的世界里,離不開情與義,這兩個字。” 是的,如果置涼煜飛的情感于不顧,這么些年來,他對她付出的所有,付出的一切又代表著什么? “你就舍得丟下我,舍得放開瞳瞳。” 他終于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因為,他的情緒就快在自己混亂的思緒徹底崩盤瓦解。 “雪幽。” 她們的身后傳來一聲急燥的深情呼喚。 兩個人皆紛紛抬起頭,便看到了涼煜飛偉岸的身形出現的他們的視野。 見瞳瞳仍然安然無恙,涼煜飛的心興慰不已,如果瞳瞳出事,他真的都不能原諒自己了。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遲睿看向那個朝著他們的方向疾步而來的男人。 待他在他們身側站定,他就掀唇吐出冰珠似的話語。 “你要什么?一個腎你想換回一些什么?用一個腎綁住雪幽,你覺得自己光明磊落嗎?” 面對遲少無緣由地質問,涼煜飛一向都是好脾氣的,可是,他的好脾氣在面對這個囂張霸道的男人時,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錢嗎?還是權?涼煜飛,你不覺得自己齷齪?” “到底誰才不是人?遲睿你一丟開雪幽母子就是四年,現在,你有什么資格對我這些?錢或者權,我都看不起。” 他真是小看了他涼煜飛,雖然,他沒有他富可敵國,可是,他有他的自尊,對于雪幽當時嫁他的決定,他知道并不是雪幽真的愛他,而她已經在破碎的心海了滅了頂,她不想愛了,也不想痛,所以,才會輕易地答應了他的條件,雖然,在這件事情上,他的胡存了私心。 他看不起權,也看不起權,一句話,就想把雪幽綁在身邊,這樣的事實讓遲少的徹底抓狂。 “為什么你要散我們?為什么?” 他痛苦模糊的呢喃只能化在清鮮的空氣里,要怎么樣才能讓雪回心轉意,在知道她對自己還有一絲情意以后,他如何能再一次放得開她呢?什么辦法呀?他絞盡了腦汁也想不出,忽然,他的眼光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心頭一震,那移開的雙瞳又回到了那一抹白光上,他開來的那輛私家皇冠的擋風玻璃前平放著一把瑞士軍刀,刀口十分的鋒利,在陽光的照射下,隱隱泛著白光。然后,他輕輕地推開了懷里緊緊擁著他的瞳瞳。 伸手打開車門,從駕駛座前拿起那把寒氣逼人的瑞士軍刀。 “你干什么?” 雪幽為他的舉止嚇白了臉,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的第一反應是他會拿著這把刀刺向涼煜飛的胸膛。 然而,在他們都還沒有反應的時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驚人速度,把那把刀狠狠地捅向了自己的腹部。 剎時,血花四賤,飄染上了他里面雪白的襯衫,紅艷艷一片,是那么怵目驚心,他臉色的血色迅速倒退。 “啊。” 小瞳瞳嚇得趕緊躲到mama的身后,為爹地這樣的舉止嚇得直哭。 “為什么你要這樣?” 難道傷害自己,她就會回到他的身邊嗎?愚不可極的男人,為什么每一個男人管理自己的公司時都有條不紊的?在處理懷感方面卻象一個大白癡一樣。 可是,她還是為遲少這樣的行為深深地震駭。 涼煜飛也不沒想到遲少會把那把刀捅向他自己,也嚇得愣在了當場了,忘了所有的反應。 “涼煜飛,雪幽這輩子還不清你,我來代她還。” 遲少的眸瞳沒有一絲波浪起伏,象是那插在肚腹的刀柄,根本不痛一般。 狠狠地盯著涼煜飛石化的神情,他死死地握著刀柄,握緊手指,扯出,剎時,血泉涌而注,成了一道道漂亮的紅線,隨著冷風飄灑向地面,那平坦的水泥地面,一圈又一圈火艷的妖紅象水流管一樣地鋪灑開來。 接著,那柄染血的紅刀,閃光的刀鋒抵向了自己的左胸,輕輕地一使力,那刀尖便一寸寸劃破他的黑色的西服,進入他的血rou里,一陣又麻又辣的疼痛從他身體里傳來,可是,他咬緊牙關,堅強地承受下。 “遲睿,你瘋了嗎?”見他一刀又一刀地凌遲著自己的身體。 雪幽交握的雙手,用力地握緊,骨節與骨節的碰觸,那是一種說出口絕世的痛。 “何必呢?遲睿。” 涼煜飛震駭過后是深刻的動容,看來,遲少愛雪幽是超出自己的想象的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