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這時,倪嬌艷卻從一臉怔凝的主持人手中搶過麥克風,對著金色的話筒,掀動了紅色的唇片。 “各位來賓,今天借此機會,我要告訴大家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湯小姐已經香消玉殞,而這個女人只是一個名叫冷雪幽的女人,她整過容……” 該死,遲睿面如死灰,他焦灼無比地看了眼蒼白如紙的雪幽,瘋了似地奔到倪嬌艷面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電話。 光天化日之下,他就這樣狠狠地甩了倪嬌艷一巴常。 抽氣聲此起彼落,而某一個角落的涼煜飛手心發顫,他聽到了什么?拿著話筒的那個女人說,湯唯愉是冷雪幽,是那個他心心念念,念了兩年也無法忘懷的冷雪幽,原來,她沒有死?是真的嗎?他顫動的心還真有些期待。倪嬌艷說出的話讓讓現場竊竊私語聲響徹成一片。 “什么?湯唯愉死了,冷雪幽,這女人從那兒昌出來的。” “不會吧,那會有那到象的女人?” “不是說整過容嗎?” “還真是整得太像了,連親生父母都認不出來。” 一聲又一聲別人私下議論的話語鉆入了雪幽的耳膜,血色盡褪的容顏猶如蠟燭般蒼白,血液象是迅速積沉到腳底,兩手狠狠的握住身旁的那一圈花環,艱難吃力地支撐著,使勁不讓自己倒下。 “湯愉。” 遲睿上前一步,緊緊地扣住她的腰身,哀痛地大叫。 “伯父,你不要相信這個瘋女人的話?她根本就是栽臟,只是一個沒腦子的棄婦瘋言瘋語而已。” 而一直凝站在原地,嘴角抿成了一條冷酷直線的,金色的陽光在他身上投下一層暗影,那暗影仿若招魂的鬼影子,是那么冷酷駭人,仿若要把那些傷害他女兒的人統統的一口吞噬掉。 “把這個瘋女人拖下去。” 終于,他開口了,聲音卻象千年不化的寒冰般,讓人不寒而粟。 “是。”身著黑色服式的保鏢恭敬地應著,然后,轉身抓住倪嬌艷嬌弱的身體,象老鷹捉小雞一樣把她拖出了會場。 他湯榮是何許人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來左右的他的心智。 “這是怎么回事?” 湯夫人握著湯榮的手,不明所以的盯著那個被保鏢趕走的女人。 “沒事。”湯榮輕輕地拍了拍湯夫人的手指。 然后,大家屏息地等待著,湯榮接下來要做什么事? 湯榮卻打了一個電話,在大家屏息的等待中,有兩名年輕的醫生身著白袍,不到十分鐘后趕到了現場。 見到身著白袍的醫生,雪幽艱難吃力地撐著自己的身子,她是何等聰明,當然知道他們要做什么? 在兩名保鏢架起她的那一刻,遲睿的心痛到了極致,他步伐倉促地跟上去,卻被一個保鏢攔了下來。 而整個婚禮現場已是一片混亂,記者紛紛又跑出來攪局,短短一個月不到,湯唯愉結了兩次婚,在這一次,大家都以為她即將步上幸福旅程的最后一刻,卻發生這種勁爆性的事情,她的婚姻還真是注定了坎坷不平,而這樣戲劇性的轉變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適應。 她們帶著他去了醫院。 雪幽被兩名保鏢強行壓到在一間病房的墻壁上,并箍制住她不斷亂動的手臂,卷起她的婚紗,堅硬無比的金屬狠狠地扎進了血管里,在她的嘶吼聲中,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他們已取走了他們的東西。 她被關在那間普通病房里,坐在床沿上看著窗外隱晦的落日霞光,告訴她,已經過去快一天了,這一天來,她水米未進,早已體力不支,可是,她不能倒下,她還要跟湯榮戰爭,她知道湯榮已經知道了一切,今天早晨,他們對她做了一系列的檢查,她很明白,那些都是dna親子鑒定的檢查。 只要這個檢查一出,她的身份就會公從于天下,遲呢?他怎么辦?一旦她的身份被搓穿,那么,他也難逃湯榮的制裁,因為,是他幫湯小姐瞞著他的父母,就算是他渾身是嘴,也說不清的,已經死無對證了。 她漂亮潔白的婚紗這一刻在昏黃陽光照耀下,是那么凄涼與蒼敗,她冷雪幽注定好事多磨。 不過,這樣也好,做了大半年的湯唯愉,她都快忘記自己真正的身份了,公諸于世有什么不好?她畢竟就是真的冷雪幽,做別人替身的滋味很不好受,她本來就打算在方宇綽公司垮掉后恢復冷雪幽的身份,徹徹地與湯唯愉告別,盡管是因為倪嬌艷的興風作浪讓自己的身份穿幫,不過,終有一天會水落石出,這樣一想,她狂燥激動的心情就平靜了下來,不過,湯榮會這樣放過她嗎?放過她這樣一個昌牌貨嗎? 她不知道他會怎樣對付自己?現在的她,唯一靜靜地等待著,不過,這份等待,讓她覺得等到心口發疼。 忽然,病房的門被人轟的一聲撞開,遲睿高大的身子筆直地沖了進來,差點撞上了墻壁,卻在最后一刻,收住了腳風。 “遲。”雪幽即刻從床沿上站起,在看到遲睿的這一刻,她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顫動著紅唇,激動地呼喚出。 “雪幽,他們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遲睿的神情焦急萬分,眼神卻是熾烈無比,他深情呼喚著她的芳名。 他急步跑到她的面前,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緊緊地,緊緊地摟住她,摟得是那么密不透風,深怕自己一小心,一轉眼,她就會從此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你為什么要來?” 他的臉上分明掛了彩,肯定是門外的保鏢給他交手的時候,被打的,很顯然,他是硬闖進來的,赤手空拳打敗了那么幾名保鏢。 看著他眼角的青紫,以及嘴角不斷灑落的血珠,她的心尤如被刀割般難受。 “湯榮知道了整個真相,接下對我們非常不利,我帶你走。” 他決定了,即然不能保護她,即然自己不是湯榮的對手,那么,他只能帶著她遠走高飛,給她一片安全的避風港。 “我們能去哪里?” 她抬起淚濕的瞳眸,深深地凝睇著他灰色的瞳仁,那深如寒潭的眸涌現出無比的狂燥與不安,原來,他也在害怕,因為,他們都惹上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那個當今股界叱咤風云的人物,他就是咳一聲,風云也會變色。 “遲。” 她捏著遲寬厚的手掌,那粗糙的手指摩娑著她細嫩的手掌。 本想在他的指節間,尋找溫暖的溫度,可是,她感觸的卻是一片冰涼。 “好。” 她絕然地點了點頭,她愿意跟隨著他海角天涯,地老天荒。 “幽。”遲少感動地捏緊著她的手指,牽著她大步往門口走去,可是,他急促的步伐卻被門口出現的男人逼了回來。 湯榮冷咧的眸子劃過他們緊緊相握的手,帶著一伙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保鏢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 “這是dna證明。” 他猛地一揮手,一大疊白色的檢驗報告象雪花般飛舞,狠狠地砸了雪幽的臉上,明明輕薄的不帶一力量的紙片,為何雪幽卻覺得砸得她的臉孔生疼生疼? “聽我說,湯先生。” 雪幽喉頭有些哽咽,但是,她必須要澄清事實。 “我并不是真的想要取代湯小姐。” “我只想知道我女兒在哪兒?” 他絕狠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遲睿,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單單只是一個冷雪幽,并沒有那么的膽子以及能力。 提起湯唯愉,遲睿的心口蔓過一片疼痛,他曾經答應過湯唯愉絕不會說出她逝死的真相,然而,今天,上蒼還給了他出了一道這么難的題。 他的眉宇擰得死緊,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湯榮? “說啊。”見遲睿遲遲不給自己答案,湯榮再也無法等待,他已經等待的夠久了,話說,他也不想相信那份dan報告,他也希望眼前這個女人是他的女兒,可是,他偏偏不是。 他是一個父親,女兒身在何方?他不知道,如何能讓一顆父親的心不怒不狂。 “說啊。”他失去耐性地吼,吼聲里暗藏著太多的焦灼與心焚。 “我不能說,伯父,我答應過湯愉,今生絕不會告訴你她在那兒,她過得很好。” 他只能告訴他這些了。 “我的女兒,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可知道一顆焦灼無比父親的心。” 湯榮冷咧地吼完,一把揪住遲睿的衣領,惡狠狠地對著他道。 “你不是愛她嗎?卻與這個女人絞在一起,你信不信我會把你們碎尸萬段。” 他一字一句從牙縫里迸出,象是恨不得把他吞進口,咬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我是愛她,可是,我們終究有緣而無份。” 面對怒火攻心,險些失去理智的湯榮,遲睿平心靜氣地回應著。 “少他媽的扯蛋。”氣火攻心之時,連臟話也罵了出來,湯榮顧不得修養,顧不得損壞自己沉穩冷靜高高在上的尊貴無比的股市至尊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