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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聽至此,連連后退,不可置信的望著連城,目中有悲痛。 兒臣帶辰妃先行離去。連城隨口說了句,就拉著我出了太后殿。 一路上,他走的很快,我也很默契的配合著他的步伐,輕聲問,你都聽到了? 他點點頭,步伐卻依舊未停,恩。 其實,那只是我一時沖動 他聞我言,猛然停住步伐回頭凝視著我,我只怕母后那番話會勾起你曾經的傷痛。 我暗自垂首,淡淡的笑了笑,我們不是說好了,以前的事,再也不提嗎? 他幽深的眸子有些黯淡,卻依舊保持著淡笑,恩,以后再也不提了。 我收起黯然之色,帶著笑仰頭而望,皇上可還需理政?如有閑暇,陪臣妾去觀落日朝霞,可好? 他一愣,隨后也笑道,愛妃之命,朕敢不從? 他伴到昭陽宮的離緣湖倚坐,直到落日隱遁而去,黑夜來臨我們才起身yù回宮用晚膳,我卻突然想起半年前于此放的孔明燈。一時興起,我忙吩咐蘭蘭與幽糙做了一個孔明燈,連城有些擔憂的問,你想做什么?不是又要祝愿我找到心愛的女子吧。 我不答,執筆在孔明燈上緩緩寫下十三個工整的大字:連城早日完成統一三國之大業。 當我寫好時,連城望著燈上的字笑了笑,統一三國,這是你的希望嗎。 我拿起火把,將其點燃,任它高飛。 不止是我的希望,也是你的希望,不是嗎?我仰望孔明燈道,連城,太后說的對,我是個不能有孩子的女人。你是皇帝,必須有子嗣。 他側首睇著我,打量了良久,緘口不語。 我掛著淡笑回視著他,我可不想因專寵而連累了你的江山。 他突然沉默了下來,良久才沉沉的開口道,如果有一日我真與納蘭祈佑兵戎相向,你真的會冷眼旁觀嗎? 沒想到他突然將話題轉移,我的思緒有些轉不過來,竟只能傻傻的看著他。 我想,你會幫著祈佑吧。盡管你口中一直說你恨他,可沒有愛哪來的恨? 我驀然回神,不自在的笑了笑,自從我知曉他廢了杜莞竟又迫不及待的又立一后,我就看淡了。其實往事皆云煙,我只想完成復國只業,與你共度余生。 他聞我之言眼中立刻閃爍著令我看不懂的疑惑之光,張了張口yù說些什么,卻還是吞了回去。 我以為他不信我說的話,忙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笑著為我將耳邊垂落的流蘇勾至耳后,在撫上我的臉頰,你說的話我一直都沒懷疑過。 他低頭yù在我唇邊落吻,我立刻伸手捂著他壓下的唇,有人!我望了望四周,蘭蘭與幽糙竟不知何時已沒了蹤影,溜的好快。 他扯下我的手,霸道的吻了上來,唇輾轉反復,蔓延下去。我必須踮腳才能迎合他的吻,他的吻與他溫和的外表一點也不像,激狂如驟雨,我們的呼吸夾雜在一起,nongnong的qíngyù蔓延。 元宵那日,靈水依請我到皇后殿,說是太后賞賜了三條天蠶金縷衣給她,讓我過去選一件。當我踏入皇后殿之時,發現蘭嬪也在,她一見我的到來,臉色即刻冷了下來。我暗自思付,難怪靈水依這么有興致,要我來挑選天蠶金縷衣,她是想再次挑起我與蘭嬪之間的戰火吧。既然她這么想看戲,那我就演一場戲給她看吧。 當奴才捧著三件天蠶金縷衣到我們面前之時,蘭嬪驚嘆了一聲。確實,滿目琳瑯,鉆石耀眼,這一件金縷衣能供多少人一輩子吃穿不愁啊。 好漂亮啊。蘭嬪驚嘆一聲,目光徘徊在三件金縷衣上。 靈水依指著它們道,這金色貴氣雍容,紫色嫵媚冶艷,白色高雅脫俗。你們喜歡哪一件,挑了去吧。 我的手輕撫過白色那件,光滑的質感傳遍了手心,靈水依立刻笑道,這件白色的金縷衣最適合辰妃了,清雅脫俗。說著便將它遞到我手中。 蘭嬪立刻由靈水依手中奪過,這件是我先看中的。 我只是笑了笑,相較于白色,我倒是喜歡紫色,皇后就將這件紫色給我吧。 靈水依皺了皺眉,本宮覺得辰妃還是穿白色比較好。 我睇了一眼蘭嬪,她正為自己搶到這件白色金縷衣而得意道,蘭兒倒是覺得白色穿在自己身上比穿在辰妃身上更美。也只有狐媚之人才對紫色qíng有獨鐘吧。 我的臉上依舊掛著薄笑,是呀,紫色唯有狐媚之人喜歡,本宮承認。頓了一頓,又道,白色穿在蘭嬪身上確實脫塵美麗,但是,白色不是只有親人死去后才穿嗎? 她的一張臉急速冷了下來,慘白了一片。 我繼續道,難不成蘭嬪你的親人全過世了,所以才這么喜歡白色。 手中的白色金縷衣頃然掉落在地,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她氣紅了雙眼,惡狠狠的瞪著我。我笑著回視道,怎么?本宮哪里說錯了嗎? 她突然一個箭步沖到我面前,雙手狠狠的將我一推。沒有料到她會突然沖出來推我,腳下沒站穩,連連后退最后狠狠撞上了金色紋理大柱,我的頭突感一陣暈眩,只聽見蘭蘭一陣尖叫。但是我的眼睛卻陷入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見了。 只覺得有一陣陣血腥之感傳入鼻間,有種令我惡心的味道,溫熱的液體沿著我的唇緩緩劃落。又是血嗎?我這輩子似乎與血結緣了靈水依,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嗎? 在意識逐漸流離之時,我感覺奴才們七手八腳的將我抬上了g,四周淡淡的清香是屬于靈水依身上的味道,看樣子他們是將我扶上了她的寢榻。我只能感覺到四周有眾人的吵雜之聲,我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么。但是我的眼睛始終睜不開,疼痛由脊背、額頭傳遍了全身,胸口疼痛的似乎快要炸開。 快看看我們主子她沒事吧? 一定要救救主子她的身子 這一陣陣的呼喊聲,不用猜也知道是蘭蘭和幽糙那兩個丫頭,在這個皇宮只有她們兩人是真正關心我的。 只聽見一聲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道,娘娘放松。他的聲音蠱惑著我,緊握的雙拳也漸漸松開,接著,一陣清涼刺鼻的味道充斥著我的嗅覺,將我混亂的意識一分一分的拉回。 終于,難受之感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舒慡清涼之感,眼睛也能慢慢睜開了。當一切景象都能進入我眼里之時,我看到的是曦,他一身太醫官服,手中握著一小瓶藥望著我。再見到連城奔進殿,一臉心疼的看著我良久不發一語。 皇上,娘娘她的全身受到qiáng烈的沖撞,有淤血逆流之險,幸好救的及時曦將我的病qíng詳細的稟報給連城。 連城每聽一個字,眉頭便深瑣一分,最后冷冷的掃向靈水依與蘭嬪,你們誰能告訴朕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具有威脅xing的一句話,夾雜著nongnong的怒火,仿佛隨時會殺幾個人以泄憤怒。 蘭嬪的臉色慘白如紙,神色恍惚的低著頭,雙手緊扣。靈水依嫻雅的笑著yù開口,我卻搶在她前頭道,皇后,我不知做了什么事惹得你如此大怒。 靈水依的笑容僵在臉上,辰妃,你在說些什么! 蘭蘭似乎明白了什么,忙附和著我,皇后娘娘,您為何要推我們主子,您難道不知道她身子一向不好嗎?竟下如此狠手。 蘭嬪一聽猛然抬頭,不可置信的望望蘭蘭,再望望始終不說話的我,立刻點頭,是,是皇后娘娘推了辰妃。 幽糙也附和道,主子只不過與您同時喜歡上那件白色的金縷衣而已,您也犯不著下如此狠手吧? 靈水依突然千夫所指,她眾口難辯的指著我們,你們本宮何時推了辰妃,明明就是蘭 蘭嬪一聽她就要喊出自己的名字,急急的打斷,皇后娘娘,這滿殿的奴才可都看的清清楚楚,您何必再狡辯呢? 當時在場的奴才中,除了皇后殿的奴才,其他人皆連連點頭。 靈水依望著這一切,猛地轉身瞪著g上的我,辰妃,你這個賤人,竟敢污蔑她的話才說到一半,連城上前一步就甩了她一巴掌。她被打的七葷八素,懵了許久意識才恢復,捂著臉哭道,你打我? 連城淡漠的回視著她,聲音冷硬,靈水依,朕對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現在就給朕滾出去,朕不想再看見你。 靈水依怔怔地望著他許久,最后羞憤的離開了寢宮。 連城走到我的g邊,用袖口為我拭去額頭上因疼痛而滲出的冷汗,還會疼嗎? 我虛弱的搖了搖頭,沒事。 曦的神色卻格外嚴肅,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開口說,辰妃娘娘的身子不能再承受如此重創了,也不知為何,她的身子非常虛弱似乎有潛伏xing未驅除的毒。 毒?連城的聲音提高了許多,怎么會有毒。 我平靜的解釋道,曾經誤服的。如果沒有這個毒,怕是當時的我根本不可能得到祈佑的應允而回夏國,這是我自己種下的毒。 連城似乎明白了什么,著急的問,能驅除嗎? 曦道,只要娘娘今后悉心調養,定能驅除的。 好,以后辰妃的所有調養由你負責,朕要速速看到成效。 第三十七章嵐苑驚qíng夜 自那次后,曦每日都能光明正大的來到昭陽宮為我診脈,若說上回嫁禍靈水依是為了報復也不盡然,更大的目的是為了給曦一個進入昭陽宮的借口。在昱國除了連城,我根本是孤掌難鳴,想做任何事都是有心無力。正好,我的病這回是幫了一個大忙。苦澀一笑,從何時起,我竟然連自己的病都要利用了。 我與曦靜靜坐在漢白玉雕琢而成的小桌前,熏爐上香煙縈繞,彌漫著我們。四周安靜到只剩下外邊的風聲與我們之間的呼吸聲,感覺不夠真實。輕撫著曦為我親自調配的冷香冰花茶,他說這茶可以洗滌我體內潛藏不去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