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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楊飛雪有讓今昔暗中跟著琉璃,留意她的安全。知道今昔是怕她太招搖了bào露身份才不讓她胡鬧。但小題大做把她綁得跟個粽子似的扔在自己面前不由又有點好笑,這年頭連今昔都會捉弄人了啊!看來都被琉璃給影響壞了。 又是看不見的線,琉璃身子騰空飛到盧楊飛雪腿上坐著,盧楊飛雪哈哈笑著解開了她的繩子卻沒解她xué道,她就只有整整一晚上僵直了身子在那聽著那些美人在那花紅柳綠的唱著,想探出頭去搞破壞,使勁往下面砸兩個花球都不行。想要尖叫幾聲,chuī幾個流氓哨,大聲噓幾下,扔幾個紙飛機或衛生卷紙,都不行!實在是豈有此理啊! 等到好戲散場后的漫天叫價中,今昔代盧楊飛雪竟然一口氣喊出千兩huáng金包了歌魁陪酒整晚,氣得琉璃chuī頭發瞪眼睛的。 怎么?吃醋了?盧楊飛雪解開她的xué道,輕輕在她耳邊chuī了口氣,琉璃一陣身子發麻,飛也似的彈了開去。 去你的,早知道你大色láng一個,我才不陪你們在這鬼混呢!我自己回去了,哼!說著拔腿就往外跑。 盧楊飛雪望著拉開門簾,搖曳而來的美女,輕輕攬過懷來遞上一杯美酒也不攔她,只是口里喊上一聲:早點回去,你這路癡,小心別走丟了。氣得琉璃恨不得在他面具上釘釘子。 等到她氣鼓鼓的跑遠了,今昔身影一閃,也在包房內失去了影蹤,跟了上去。徒留盧楊飛雪攬著美人,左手美酒,右手撫琴,一邊聽著小曲好不快意。 久聞公子容貌艷絕天下,妾身可否有幸一睹? 呵呵,還是不要看的好,通常見過我面貌的人都沒幾個有好下場。 怎么會呢?懷中女子水蛇般妖嬈的纏了上來,唇貼上冰冷的面具,一手緩緩的想要揭開,一手環在他頸后。撫摩著他那比女人還美的長發。 盧楊飛雪卻是一臉恬然動也不動,一副任其輕薄的模樣。 卻只見懷中女子突然身子痙攣了一下,然后口吐鮮血,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有一絲被刮傷的痕跡,而手心里卻握著兩根發黑的毒針。 我已經提醒過了啊,唉盧楊飛雪低下頭看了看地上的人,扯下了她半張假面皮下來:唐門丁笑笑?軒轅戰忍不住要開始動手了嗎? 停了半刻,卻幽然道:何苦出手就殺人呢?女子如花,要好生愛惜才是!似是對誰說話又似喃喃自語。輕嘆一口氣,右手輕拂過她死不瞑目的眼睛。飲盡了杯中酒,從窗外飄然離去。 翌日午后,琉璃都已經去了盧楊飛雪房里三趟了!太過分了!居然還沒回來!!今昔也定然跟著他玩樂了整晚!真是的!錯看他們了!琉璃郁悶極了的一個人坐在大廳里吃午飯。 突然覺得周圍安靜了不少,原來是三五個江湖漢子走了進來,一人腰間一把大刀,滿臉橫ròu的一拍桌子叫了一堆的酒菜。 琉璃心里煩躁也沒心思聽他們在那八卦江湖逸事,只是不停的往窗外打量,看那兩頭豬回來了沒有。 卻是聽到羅玄兩個字時,手中的碗乓的一下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小二立刻過來殷勤招呼,打掃收拾,生怕傷了她一點點,公子回來怪罪就完蛋了。 那幾個人冷冷的看了琉璃一眼,見她面容普通,扎著兩髻,一身丫鬟打扮的模樣也就不再留意繼續討論。 琉璃的耳朵此刻已經成了高倍擴聲器,認認真真的聽著他們的一字一句。 那去的人豈不是很多? 那是當然!比武林盟主選舉還要隆重,少林方丈和武當掌門共同主持,軒轅盟主發了豪杰令,武林中大大小小的門派都會派人參加,聽說連朝廷都攪和進來了!最厲害的是聽說神仙府主人也會到場!看來這次是打算來真的了! 嘿嘿,也怪上回冥獄一戰敗得實在慘烈,軒轅盟主拉不下這個臉來,肯定要集結武林各派再次反擊報仇拉!這回聲勢那么浩大,聶星海可死定了。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聯合各派再次攻打冥獄是其一,最主要還是為了被羅玄盜去的那半張天機圖。 還沒有羅玄的下落么? 聽說他曾有被青信樓找到過,有過幾場惡戰,不過都逃脫了。 不是說他經脈盡斷,身中巨毒了嗎? 我看多半也是謠傳,你想啊,羅玄是誰?神醫!能有那么容易就中毒受傷嗎?軒轅盟主想要擒住他,我怕是難咯! 早就聽聞神醫羅玄武功絕世,要是再練成天機圖上的武功,那可真的是無人能敵了!怕只怕世上又多了一個噬血的梵音魔主啊!你們幾個是沒趕上十年前那一戰,那個叫天地日月都無光啊,就一個梵音魔主,各門各派最起碼都是死傷過半,幾乎到了無人可用的境地。我也混了江湖那么多年了啊,每次回憶起那個人仍然心驚ròu顫,這輩子就沒見過那么殘忍血腥的場面。還好我反應快,當時就躺下來裝死,不然還不知道怎么死呢你小子笑什么笑!我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我看來啊!整個偌大的冥獄,都還比不上半個梵音魔主!也難怪武林中對天機圖被盜的事這么緊張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武林大會其實就是武林為了聯合起來對付羅玄還有聶星海而召開的? 差不多吧 可是羅玄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畢竟那么久都沒消息了,黑白兩道,還有朝廷都在追殺他,還說不定現在天機圖又落到誰手里了呢,然后繼續讓羅玄背黑鍋! 嘿,我說你們幾小子也太小瞧神醫羅玄了吧?你以為當初梵音魔主是被誰制服的?就他媽一張破圖弄得腥風血雨的,嘿嘿,要是被我拿到 你別做夢了吧,我怕你拿到圖還沒打開看就已經身首異處了。看來下個月的武林大會一定要去,百年難遇啊! 那是當然! 琉璃呆愣好久,武林大會么?什么時候在哪舉行啊?不對,在哪舉行管你什么事呢?可是如果他要想證明自己清白,那個是最好的時機了,說不定他會去的,那么自己就可以見到他了。不對,他不是說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見了嗎?自己何苦再去找他?還怕他嫌棄自己不夠多再補上一掌么? 琉璃緊咬著下唇,手握成拳,身子輕輕顫抖著。 搖搖晃晃的出了飄香居,卻不知道去向哪里去,喜歡現在身邊的人們,也以為躲在他們的庇護下,就可以暫時忘掉那一切,可是依然如此痛苦煎熬。或許對于她來說,不管làng跡天涯也好,只有有羅玄在的地方,才是歸處! 第52章縱使相見 楚天秋方頃細霞,孤雁聲悲,凄切傷殺! 鐵馬叮口當,寒蛩不住,砧杵聲雜。 銀臺上燒殘降蠟,金爐內煙篆香加,感嘆嗟呀,痛憶嬌姿,恨滿天涯。 手機,鑰匙扣,掛鏈,衣物,竹手槍,甚至還有他給她買的小面人亂七八糟攤開了一桌子。 這些東西時刻提醒著那個面如冰霜的男子,這一切都不是他做夢,是曾經有那么一個人,來過,然后又走了。修長的手指一下子就收緊了,慢慢將桌上衣物揉攏,揉緊,恨不能把它融進掌心,清瘦而白皙的手背浮現出一條條隱約筋脈的痕跡,像對那個人一樣,恨不能將她鞭笞拆骨,揉進懷里,讓她再也不敢胡亂消失。 已經動用了所有力所能及的力量,始終是尋不見她。回去了嗎?遇到危險了嗎?然后卻又自己一一否定,血脈相連的心能夠感受到她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里默默哭泣。夜夜夢里驚醒,都是她望著自己絕望又淚流滿面的臉,唇上帶著血絲,然后飄然遠去。不管如何的伸出手去,都抓不住。 涼薄的嘴角微微一扯,把所有的前塵往事咽下心底。告訴自己,不是因為惦念,只是因為愧疚。那個孩子,大而憂傷的眼,線條優美得有些脆弱的唇間,是一貫都能把他bī到退無可退的境地的。 為何?為何尋不見?還是,你根本不想被我尋見? 他想起她趁他睡著時摸著他的臉說,玄哥哥你此生都不會有縱容悲喜的時候么?此生都不會心生半點愛恨么? 不對,不對!他本應是光風霽月的絕世神醫,他萬象皆空,無執著也無貪戀,他只有慈悲沒有qíng愛,可他卻因一個小小的孩子,亂了陣腳,壞了立場。還終究犯下了滔天大錯! 誰的過? 忘了她忘了她 縈繞不去的只是這個念頭,壓在胸口梗成心結,迫得連耳中都嗡嗡作響,bī著自己再世為人,不去想她,卻終究知道只是自欺欺人。 早已經,什么都不管不顧了。只想再能夠見到她,看她笑吟吟的安然站在自己面前,復雜的心緒攪成心魔,他失了真身,也沒了道行,超凡卻慘白的臉上因急迫隱生出幾分煞氣來。 若是今生都尋不見她怎么辦? 心下大痛,握得拳快要流出血來。是他錯了嗎?他說,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見了? 已經三月未進一粒米了,清茶與酒,偶爾一塊她最喜歡的桃花蘇,浸過龍血的身子也經不住他如此折騰。比行尸走ròu還過猶不及的突然間失去了所有存在的意義,唯一所念只是找到那個人兒。不叫她再受半分委屈。 而關于那一夜,那些愛,塵封起來,他連想都不敢去想,碰都不敢去碰。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身旁。 如果那時,自己能再冷靜一點,如果那時,他可以當作一切都沒發生 她只是個孩子,錯的是自己啊! 那日滿天山瘋狂的尋她喚她的名字,之后從西走到東,從南走到北,天大地大,怎么可能尋得見她?托北冥天讓月君幾乎動用了北冥閣所有的人力,軒轅戰似乎也已知道了他和身邊的女子失散,青信樓也鋪開了天羅地網。琉璃華而不實的武功僅夠自保而已,如若被對方先找到,后果不堪設想。 原來自己,竟然是如此無用的,甚至,連小小的一個人兒都找不到,也保護不了。之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無盡的挫敗還有擔憂和思念就這樣日日夜夜折磨著,半刻都不讓他喘息。又到杭州了,那個他們初次見面的地方,可是琉璃,人又在哪里呢?撫著腰上的流蘇,仿佛又看見琉璃替他系上的時候的興奮的神qíng,而手里的柔順,卻恍惚間成了琉璃柔軟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