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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夸贊之言落到眾人耳里,都知道皇帝對于明鈺這份厚禮十分滿意。明濤也沒想到自己的賀禮剛讓父皇另眼相看幾分,明鈺就冒出來搶走了關注度,這讓他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受。就好比蓄力半天,一拳打出卻空蕩蕩的,一時叫人無法適應過來。 明鎮在一旁暗中遞刀子,幫著明濤裝腔作勢道:“十四弟這份大禮藏的可真好啊,這樣稀罕的東西竟然藏著掖著,沒有第一時間奉給父皇。等到重要時刻方才拿出來,就為了給父皇一個驚喜,當真是長大了,心性沉穩不少啊。” 他這話明褒暗貶,指責明鈺沒有以父皇為重,新東西沒能第一時間敬上,反而藏起來為自己加籌碼。 這話雖然隱晦,但是在座各位哪一個不是人精?怎么可能聽不出來這話的原意,有事不關己的皇子看起了熱鬧。 太子明燁皺眉,怕明鈺吃虧,想要幫著明鈺說話,還沒站出來,卻聽明鈺笑著道:“哎呀!過獎過獎啦!十一皇兄果然了解弟弟。知道弟弟想著父皇,總想給父皇驚喜,才會這樣煞費苦心。” 他頓了頓,“不過,心性沉穩什么的弟弟還真沒有啥進步。父皇雖然早教誨兒臣要磨練心性來著,可惜心性這東西早就生成改不了了。要不然前些日子也不會一言不合就跟皇兄們起了齟齬,打個頭破血流了。” “噗嗤!”有人聽完當即笑了,上回三人打架的事情早已經傳開了,雖然不知道事情的經過,不過皇帝罰十一個十二禁足之事卻是清楚明白的。今日要不是皇帝的大喜日子,加上惠妃娘娘求情,十一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只怕皇帝壽誕一過,老十一還得回去關一陣子呢。畢竟皇帝金口玉言,還沒罰完自然是要接著罰的。 太子淡定坐回原位,不著痕跡的喝了一杯酒,臉上漾出一抹笑意。這個小十四,也不知道是真聽不出人家話中的真意還是假的,順著別人遞上來的桿子爬。最后還能堵得人氣兒不順的,估計也只有這位爺了。 被明鈺抓到痛腳,明鎮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自己哪里是夸他了?反話難道他聽不懂嗎?啊?順著話還能倒打一耙,讓他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 明鈺提之前的事,就是專門惡心他的,之前在他手上吃了這么發一個虧。自己和明焯都被罰了,偏偏明鈺沒事兒人一樣,不僅沒有半分擔責,還將此事傳的沸沸揚揚,害的他現在出來都不太敢見人。 明鎮有氣不敢出,今日這樣重要的場合,誰想不開才敢當著皇帝的面鬧事。他被明鈺氣的心窩子疼,看到明鈺得意的面孔,恨不得撲上去撕爛他的嘴臉。然而,他也只能忍氣吞聲,悶悶喝下一大口酒,將心中郁悶之氣強壓下去。 先撩者賤!這句話說的就是你了。明鈺笑瞇瞇,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他倒是希望明鎮能有勇氣跟他懟上一懟。可惜了,看明鎮縮頭耷腦的樣子也不可能了。 明濤也怕自己的同胞弟弟吃虧,起身打圓場道:“十四弟對父皇純孝敬慕,赤子之心從未變過,事事想著父皇也是十四弟的淳淳舔犢之情。我們兄弟又何嘗不想跟十四弟一般,要是父皇不嫌棄,兒臣等便是彩衣娛親,讓父皇享天倫之樂又有何不可?大家說是吧?” 他既夸了明鈺討得父皇歡心,又表達了自己對皇帝的孝順之意,還拉著眾位皇子一起,可見是十分用心,面面俱到了。 其他皇子也紛紛附和應是,甚至有人就嚷嚷著要讓人下去準備彩衣來,要為父皇表演一段。 諸位皇子和樂融融的一幕,讓皇帝心懷大暢。他揮揮手,笑著道:“你們得了吧,在眾位大臣面前,鬧什么彩衣娛親?朕都替你們臊得慌。老三也是,這么大人了,帶著弟弟們瞎起什么哄?” 明濤委屈道:“這是兒臣心中所想,哪里又是瞎起哄來著?” 三皇子明濤本來就深得皇帝喜歡,平時在政事上也頗有建樹,一直以來的表現也算是性子穩重的。此時這般露出些許孩子氣來,倒讓皇帝唏噓感慨了一下。 在皇帝眼中,孩子大了,難免有自己的小心思,像明鈺這般赤子之心的還真不多見。現在明濤這般作態,皇帝心中也生出些慈愛來,果然,孩子無論長多大,在父母眼里依舊還是個孩子罷了。 皇帝心情愉悅,也并非有責怪的意思。搖頭無奈笑道:“你呀!真不知道說你什么好。行了,行了,你們呀,以后能為父皇分憂解勞,朕就很欣慰了。” “是!兒臣等必竭盡全力為父皇分憂。”眾皇子紛紛起身,齊聲應是。 當然,皇子們也不可能真正披著彩色花衣,扮作滑稽小丑般娛親。不然真說出去,皇子的身份還要不要了?他們也不過起哄,逗皇帝開心罷了,至于替皇帝分憂,那也要看父皇給不給他們機會啊。 明鎮的窘迫被明濤輕而易舉的化解,不得不說明濤很有一套。明鈺在一旁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跟著笑也不說話。 等到皇帝發話問起他,這究竟是何物,如何得來的,明鈺這才站出來。 他當然不可能說這是研制火器,藥彈時順便用邊角料做出來的煙花。只能說道:“這是兒臣讓匠人們辛辛苦苦耗費一年多時間才研制出來的煙花。為了慶賀父皇壽誕,這才沒日沒夜趕制出來,就為了能趕上父皇千秋萬圣。” 皇帝滿意的點頭,“很好,老十四孝心可嘉,朕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