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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鈺沒有覺察出謝宜修的情緒變化,整理好自己的衣冠,笑道:“讓謝將軍見笑了,本來也沒喝醉,只是被冷風一吹,酒氣才有些上頭。” “喝酒傷身,王爺還是少喝一點才好。”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說這樣的話,可謝宜修就是忍不住就說出來,帶著說不盡的關切之意。 明鈺心中一跳,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他再怎么神經大條,也知道謝宜修這是真的關心自己,低低“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今日本來就是臨時起意,本想著配合著演一場戲,后來卻上了心,干脆做戲做全套。 馬金玉這樣的聰明人,倒是可以結交一番,雖然馬金玉這樣的商人,從小培養的方向也以家族利益為重。不過交好馬金玉也是在向他身后的馬家示好,如果馬家能有遠見的話,相信往后的合作也是互惠互利之事。 謝宜修知道明鈺自有分寸,只是擔心他罷了。見他應下來,便也不再多說什么,一時間馬車中空氣有些靜謐起來。 謝宜修的目光落在明鈺身上,繾綣溫柔。明鈺能感受到,他的思緒已經有些不受控制,耳根子也開始發燙起來。天啊!干嘛這樣盯著人看?這樣誰受得了?不行,這樣可就犯規了啊! 他坐臥不安的動了動,眼睛也不敢看謝宜修。眼神只能漂移到其他地方四處亂瞧,像受驚的小鹿一般,有點緊張,又有點慌亂,手足無措。 這樣的氛圍讓明鈺心跳加速,他有種逃離的沖動。從未經歷過任何感情問題的明鈺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嗯哼!”他眼神落到車簾處,終于想起來,一把掀開車簾道:“這是到地兒了啊,也該回了,再晚宮門該落鎖了,麻煩謝將軍送這一程了。” 說完也不等謝宜修說話就跳下馬車來,明鈺長長吐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這才轉頭笑道:“天色已晚,謝將軍請回吧。” 謝宜修點點頭,“累了回去早些休息,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 明鈺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背轉身大力向他揮了揮手。一邊向宮門走去,一邊大聲說:“知道了。” 謝宜修看他微微凌亂的步伐,露出會意一笑。頭也不敢回,急匆匆想逃離現場,并沒有看到這一幕。否則看到冰山臉上多了另外一種表情,只怕又會打趣他了。 明鈺心亂了,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自從謝宜修上次給他表白過了之后,兩人相處就不再像以前那般如兄弟一樣的隨便了。就像是初次談戀愛的毛頭小子,兩人單獨在一起相處,明鈺就覺得空氣都不對勁起來,燥熱得呼吸都不暢了。 走了好遠,明鈺才恢復平靜。不禁心下苦笑,他還想能夠等幾年讓人冷靜下來,現在這個趨勢,怕是等不到謝宜修重新界定兩人的關系自己就得陷進去了。 可轉念一想,感情之事順其自然吧,自己倒也沒必要這般糾結。如今事情諸多,頭緒繁雜,還是應該以此為重。等所有的事情都走上正軌之后,或許可以好好談一場戀愛吧?這感覺似乎還不錯。 明鈺這邊為著感情之事苦惱,馬金玉回到馬家,急急就去書房找了父親馬思庸。今日之事有了不小進展,他要立即匯報給父親,讓父親商議拿出方案來。 馬思庸聽完馬金玉的匯報,沉思了許久,才在馬金玉焦急的目光中開口道:“端王的確是大智慧之人,若是他從商,其成就我等絕對難望其項背,怕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馬思庸的評價太過高,身為京城數一數二的富戶。馬家家主自有傲氣的,馬金玉還從未聽過父親大人如此高的評價一個人。 馬金玉奇怪道:“端王本就有商隊啊?從西域貨賣回來,只他一家開創先河。可將來端王說得西岐走廊興起之后,商隊必定源源不斷出西域。也不應該像父親說的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馬思庸搖搖頭,“端王的商隊算什么?可以看得出來端王志不在此。端王真正厲害的是能掌控人心啊!” 馬金玉不明白父親這話什么意思,疑惑的看過去。 馬思庸擺擺手,知道自己說了他也不會懂。轉移話題說道:“端王好算計,看來西岐走廊之事必成,我們馬家緊緊跟隨端王的腳步,說不定還能從中漁利。” “必成?父親,西岐走廊所花費的銀錢之大,連國庫都無法支撐,僅僅憑借一人之力,真的能成?” 馬金玉搖搖頭,說實話他心底也沒底。明鈺說什么招標會,雖然也是一條來錢的渠道,可具體的流程和效果誰也不知道。 端王許諾的話是讓人心動,只是空手套白狼之事,真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 “單憑端王的大格局,就值得我們馬家追隨。” 馬金玉心中咯噔一跳,京城之中風云詭譎。如今皇帝已經老了,所有人的眼睛里都開始在諸位皇子中考量。眾位皇子才華能力各有千秋,勢力都有獨當一面之能。朝中大臣也開始觀望站隊,只希望未來能夠押對寶,到時候從龍之功必不可少。 他們馬家能在京城之中立足,也不可能沒有實力,有的皇子勢力已經開始頻頻接觸他們。可父親向來謹慎,一直推脫不定,只因為一旦上了船,就不可能再有后悔之機。他們馬家家大業大,若有個萬一,也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不到最后關頭,絕不能輕易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