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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驚慌失措,若是端王剛來就受傷,他們保護不力,怎么也得吃掛落。莫江好歹是個武人,見機很快,他看到前方人影竄出來時就有了準備,見明鈺的馬驚到了,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三兩步跨上前來。 而明鈺旁邊的魏大將軍,也已經出手,兩人都是武將,靠著雙手和一身氣力,穩穩將撂蹄子的馬兒給制住了。 周圍一片寂靜,連看熱鬧的百姓都不敢出聲,更別提在場的官員了。 明鈺面色蒼白,此時驚魂甫定,也只來得及說一句“臥~槽!” 所有人才反應過來,看到好端端的明鈺,提起來的心好歹放了回去。好在王爺無礙,否則所有人難辭其咎,劉知府連連請罪,又急忙讓人將罪魁禍首給抓起來。 明鈺手腳酸軟,他還沒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從來沒有騎過馬的他,也就是出京之后,才偶爾騎騎馬,想想都后怕,自己能夠安然無恙,真是天大的幸事。 他擺擺手,示意自己無事,這才抬眼看向罪魁禍首。不過是一個瘦骨嶙峋的小男孩兒,衣不蔽體,頭發蓬亂,整個人臟兮兮的,身上還有被毆打過的青紫淤痕。他手中緊緊捏了半塊沾滿灰塵的面餅,小臉上一雙突顯的大眼睛緊張的盯著明鈺他們,有點兇狠的模樣,似護食的小獸。 明鈺驚嚇過后的腿腳還酸軟著呢,在莫江的攙扶下下了馬,走到了小男孩的面前,揮手讓護衛松開人。 他笑的親切,“你叫什么名字?你知不知道就這么突然竄出來直直往馬上撞是很危險的?” 小男孩沒吱聲,只是緊惕的看著走近的明鈺,將手中的面餅往懷里藏了藏。 明鈺抬眼,看向剛剛旁的sao亂之處,不多時,有護衛就從人群中揪出一個大胡子的胡人來。 那胡人哆哆嗦嗦的朝著明鈺他們行禮,“小人布阿檀見過王爺大人。”他漢話說得很流利,顯然來此地多年了。 “這是怎么一回事?”劉大人胡子都快被氣的翹起來了,涼城中的百姓早就聽說了涼城將會是端王的領地,還沸沸揚揚的談論了好一陣子。端王今日到達涼城,所有官員出城迎接,城中的人早有耳聞,他也早就三令五申下去,端王進城,絕不能惹出任何亂子來,沒想到居然還是有人違令。 “大人,小人不是有意的。”布阿檀知道這個罪名可大可小,忙不迭叫起冤來,“大人,是這小兔崽子偷了我家面餅,我打算讓他還回來,沒想到這小子轉身就跑,沖撞了王爺,實在與小人無關啊。” 原來這男孩叫狗子,是一個孤兒,前不久才流浪到涼城來,平日里他幫著店鋪中做點活計,勉勉強強能吃上一口飯。可是他年歲尚小,太重的活計也做不太好,偶爾失手還會挨上一頓打罵,今兒個他身上被打的傷還沒好,也不能去做活。他餓得很了,忍不住就偷了一塊面餅,卻被店主追著打,慌不擇路之下,撞到了明鈺。 明鈺心中有點不得勁兒,抬手擦了擦小男孩臉上的灰,聽布阿檀說他已經十二三歲,可是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只有八,九歲的樣子,實在是令人心疼。 “何必為了一塊面餅鬧出這么大動靜來?這面餅多少銀子,本王買下了。”說完,他示意一邊的護衛給銀子,王爺不怪罪就好,布阿檀哪里還敢收銀兩,腆著臉連連擺手,堅決不肯收。 其實他也并不是為了那一塊面餅子的事兒,他是因著才跟自家婆姨吵了一架,心中窩火沒地方發泄。正巧遇到狗子偷餅,這下子心頭火突然竄起來,就想要發泄到這個小子身上,所以才會有了這一出。 明鈺也不再管他,這么一個孤兒,放他一個人過活也是可憐,明鈺同情心起,順口便問道:“狗子,你可愿意跟我走?” 狗子驚訝的抬頭看他,眼中有疑惑之色,似乎不明白眼前這人是什么意思。 “你如果跟我走的話,至少能夠吃飽穿暖,也不用挨打挨罵。”明鈺笑瞇瞇的,倒像是拐人口的拍花子。 聽到能吃飽穿暖,還不會挨打,狗子哪里會有不愿意的,眼睛中一瞬間有了光彩,一顆小腦袋不停點。 “你愿意就好,狗子這名字著實不好聽,我幫你重新取個名字,嗯,就叫阿炳吧,可好?” 現在的狗子,將來的阿炳只覺得這個大哥哥笑的可真好看。不管他說什么,自己都只能點頭。 明鈺摸摸阿炳蓬亂的頭發,讓人去隊伍后面叫了青萍過來,將這孩子帶下去安頓。青萍已經從旁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經過,又是替主子后怕,又是心疼這孩子,連忙帶下去將點心拿出來給阿炳吃。 沒出什么大亂子,明鈺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布阿檀回去。 布阿檀心中總算松了一口氣,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不過一個小插曲,事情解決了就不會有人將它放在心上,劉知府早就準備好了接風洗塵宴。自古以來,酒桌宴席上都是相互結交認識套近乎的好地方,明鈺坐在上位,觥籌交錯間,微醺的瞇縫著眼,高高在上的看著底下的官員,面上淡淡的笑意始終不減半分。 從今以后,他就會在此扎根下來,努力讓自己的領地變得越來越好。這些人他都會用到,將來成為他的班底,前路漫漫,任重而道遠啊! 第10章 明鈺醒來之時頭昏腦漲,是宿醉之后的后遺癥,睜眼見到陌生的環境一時間還有些怔愣。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這里是他在涼城的王府,不如京城雕梁畫棟般細膩,卻有一種粗狂豪邁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