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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撓了撓頭,道:“是進去過,這門上的鎖還是金鐵尸撬開的,不過在里面也未發現什么異樣,就同尋常人家的屋子一般?!?/br> 肅冼斂著眉,沒有說話,徑直走上前推開了房門。隨著“嘎吱”一聲響,老舊的木門被推開了。滿目的鮮紅印在了眾人的眼前,成排的喜燭將室內暈染成一片旖旎的大紅,在開門的瞬間被點燃。四壁與窗紙上接貼滿了紅綢裁剪的大紅“喜喜”字,紫檀板雕花的床上暈紅的帳幔下露出了里面的大紅的喜被,連黃花梨螭龍紋燈掛椅背后都被鮮艷的喜色所點綴,顯然這是間新房。 眾人皆是一臉困頓得看向了瘦猴,瘦猴也是猛地一楞,急忙辯解道:“我、我上次來時,可沒、沒見著有這些東西??!”燭光雀躍,襯托在一片大紅的裝飾之下,幾乎讓人有些暈眩。 楠木小桌上正一字擺開七封信函,寧桓好奇地拿起了其中一封。這像是喜帖,大紅的封面上畫著“喜喜”字,寧桓翻開了內里,卻發現是一片空白。 “這是什么?”毒寡婦看著寧桓手中那封像是喜帖的小紙問道。 寧桓翻過了這張小紙的背面,見后面還有著幾個黑色的小字:“李運”寧桓蹙了蹙眉,又拿過了另一張小紙,上面寫著“王子期”。寧桓的心中漸漸涌起了一股異樣之感,他不甘心的又拿過了一張紙,“姜靖”。 “姜靖是誰?”寧桓抬起頭問道。 “那是姜鐵尸的名字。”瘦猴顯得魂不守舍,“上面還有誰的名字?!?/br> 寧桓挨個得將桌上的信函打開,接下來的名字分別是“顧三”、“張景”、“齊三娘”還有“蔣寧”。寧桓放下了手中的信封,心下暗自思忖。七封信正巧是七個人的名字,這七人局難道真的是為他們七人準備的? 瘦猴的目光怔忪,聽到了自己名字后如聞死期般的癱倒在了地上。半響,他跌跌撞撞得爬了起來,嘴里喘著粗氣,如瀕死的老牛般大叫著朝寧桓沖了過來,寧桓被撞得一個趔趄,幸得被身旁的肅冼拖住了胳膊才沒有摔倒。瘦猴搶過了寧桓手中那張寫著“張景”名字的信函,他眼眶血紅,似乎將那名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都死了,他回來了,他一定是回來找我們報仇了。”瘦猴踉蹌得往后退了一步,嘴里不斷地喃喃道,“不行,不能讓他抓到我!”他雙目透著絕望,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函,狠力得將它撕成了碎片,最后將那片帶著他名字的碎紙直接吞入了腹中。 “瘦猴……你冷靜一點?!倍竟褘D擰著眉,帶著一絲慍怒警告道。 “李運騙了我們,這里根本就沒有什么寶貝!”他癲狂的眼神掃向了眾人,最后他指著蔣寧,“還想指望他讓我們活下來”他狂笑了一聲,“恐怕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說著他掏出了腰帶中藏著的一排短刀朝著屋內的眾人飛了去。 肅冼的左手將寧桓往身后一推,右手在瘦猴掏出武器的瞬間已經拔出了刀,隨著幾聲脆響,飛來的短刀皆落在了地上。 瘦猴見無人中招,縮著身慢慢往后退了一步,他慌張得回頭看了眼身后的路,奪過了肅冼放在角落邊上的燈燭,朝屋外沖了出去…… 毒寡婦方正想追出去,卻兀得被身側的蔣寧給攔下。她不解地看向蔣寧,卻見他搖了搖頭,徑直走向了屋外,打開了那扇緊閉的窗。 “他跑出去了,跑到了古宅的外頭?!笔Y寧斷言道。 寧桓從肅冼探出了半個腦袋,問道:“這里出得去嗎?” 蔣寧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笆莺镆呀洴偭?,起先攔著你無非是想讓他單獨先靜靜。不過,”蔣寧明明和毒寡婦說話,目光卻落向一旁的肅冼,“他一個人在外頭不安全,多一人多一份保障,咱們必須得把他先找回來。” 寧桓本以為肅冼不會答應,沒想到最后他竟然點了頭:“可以,去把他找回來?!彼掳洼p點著前邊的路,“我的燈被搶了,你們在前邊引路吧。” 木制的階梯再次發出了“吱呀吱呀”的沉悶響聲,二人跟在蔣寧和毒寡婦的身后,寧桓抿了抿嘴,湊在肅冼耳畔邊低聲說道:“咱們真要聽他們的去找瘦猴。如果他們真的是……”寧桓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得斟酌著措辭,“那讓他死了豈不是更好?!?/br> 肅冼看著寧桓沉默了片刻后道:“我懷疑,這設局人就是我師伯?!倍俗咄炅俗詈笠还澟_階,下了樓。肅冼微微撇過了臉,望向遠處的那面墻。方才這上頭還掛著一卷畫布,主人公還是他失蹤了十年的師伯。師兄廢了小半生的周折,生生死死這么些年,尋找師伯的蹤跡,沒想到結果竟是這般。肅冼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道:“師兄遲遲未現身,師伯又為何會出現在這卷畫布上,我想跟著他們,看看他們究竟還想耍什么花招?!?/br> 寧桓點了點頭道:“好?!?/br> 二人走著,身旁肅冼的腳步忽然緩了下,寧桓愣愣地回望著他,一臉不解。肅冼從懷中掏出了一疊折好的黃符,單手點了一遍,然后塞進了寧桓胸前的衣襟里,肅冼低垂著眼眸幫著寧桓整理好衣領,溫熱的呼吸直掃在寧桓的臉頰上,他眸光黑亮,此時盈滿了溫柔的水色:“這里是我所有的符,你拿好?!?/br> “為什么?”寧桓訥訥地問道,眸中卻帶著一絲慌亂。 肅冼搖了搖頭,像是輕哄般地低聲道:“我只是怕若是我護不了你,有這些黃符在你至少可以防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