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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咱們能從潮州跑到西安府?” 肅冼點頭:“我猜測,這也是為什么秦時的徐村會出現在潮州的原因。” 寧桓思忖著:“所以,那個銅棺里面的人真的是秦二世?” “八九不離十。那石室雖模仿驪山陵建成,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但規模不大,像是匆忙建造。始皇衷于長生不老之道,父子相承,這二世估計差不了多少,不過最后還是被徐福騙進了銅棺當中,秦雖亡于二世,可好歹生為君王,身上龍氣仍在。”肅冼輕哼了一聲,“世人都道宦官趙高逼死二世,沒想到竟是成全了徐福陣法中的最后一道,讓他還能茍活于世這么多年。” “那我們最開始看到了龍……”肅冼點了點頭,“是他。” 寧桓長長得嘆了一口氣,回想起了石室最后一眼秦二世蒼涼的表情,小聲道:“也許最后他也后悔了。” “人人都想求長生不老,可世上哪有長生不老這等好事。”肅冼端過桌上已經放涼的藥,坐在床邊的長椅上,要了一勺湊到寧桓面前,道:“趕緊喝了。”寧桓這才恍然發現自己的一雙手被團成了一團粽子狀,動彈不得。半響過后,寧桓愣愣地抬起頭,他哭喪著一張臉道:“肅冼!我的手沒知覺了!” 肅冼舉著藥勺還端在寧桓的嘴邊,他掃一了眼那兩只快湊到他鼻子底下的“粽子”,解釋道:“你手上的兩道傷口太深,加上水里泡的時間久了才會這樣。喝了藥養一陣子就好了。” “可為什么我的頭也很沉。”寧桓不動聲色地避開了端在嘴邊的藥勺,微微嘆了一口氣,“大概是因為我這幾日沒休息好,你把藥放桌上,等我醒了自己喝。”說完,哼哼唧唧地鉆進了被窩,轉了個身背朝著肅冼沒有動靜了。 肅冼放下了手中的藥碗,拖著下顎面無表情地盯著寧桓的背影,他手指輕輕叩著床沿的木板。半響,終于起了身沒好氣地將寧桓拽出了被窩:“我覺得是因為你在水里頭泡太久了,腦子進水了。” “不可能!”寧桓不情愿地被強迫坐起了身,嘴里還在小聲嘟囔,“我的腦袋絕不可能進水!我爹還指望著我高中舉人,能光宗耀祖!咳咳!”寧桓被肅冼直接塞進嘴里的一口藥汁嗆得猛咳了幾聲。 “呵。”肅冼冷笑了一聲。 寧桓不甘心地打量了一眼肅冼,嘴里小聲泛著嘀咕:“之前躺著出來的人明明是你,怎么和沒事人一樣。”寧桓嘴里含著藥,他突然想到,“對了,最后你是不是醒了。那個人魚珠……咳咳!肅大人!您能不能等我先咽下這口再喂。” “事多。”肅冼輕哼一聲,泛紅的臉頰卻微微不自然的瞥向了一邊,額前的長碎發蓋住了他低垂的眸,他盯著碗里的藥,小聲嘟囔了一聲:“我又沒喂過別人。” 肅冼一邊喂藥,一邊問道:“你是怎么想到要去打開那個銅棺的。” 寧桓擰著眉,艱難地咽下了嘴里苦澀的藥,砸吧著嘴含糊地道:“我見他一直不敢往我這邊來,想著大概是因為他害怕這棺材里的東西。” 肅冼停下了動作,擰著眉一臉瞅傻子般的看著寧桓:“所以你就把自己身上大半的血給放干了?” “哎,那時候不是沒辦法嗎?我瞧見你又打不過他,只能自救了,這不還最后還是有用的嗎!” “你還怪上我了?”肅冼怒道,“那可真是對不起了,是我給您拖后腿了。” 對于肅冼這種外強中干的怒氣,寧桓毫不猶豫地懟了回去:“我還沒說你,打不過人還撂什么狠話!沒聽說過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嗎?” 肅冼咬著牙,哼聲道:“我那是狠話嗎?那是氣勢!再說了,和那老妖怪有什么需要日后好相見的。” “行行行,你藥勺先別往我鼻孔里戳。”寧桓撇了撇嘴,想了想后還仍有一疑惑,于是問道,“其實當時我也沒把握,不過徐福既然害怕二世出來,想用我的血做血印,為什么我還能打開銅棺。” 肅冼抬起眼眸問道:“你是不是把血全撒在陽魚上了?” 寧桓有些不確定:“大概吧?” “陽遁順儀奇逆布,你這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撞上了。”肅冼翻了翻白眼,哼哼了聲,“我們能活著出來還真是不容易。” 寧桓鼓著腮幫,滿臉寫著不高興,他突然想到:“對了,你有把這件事上報給上面嗎?” 肅冼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最好只有你我二人知曉。”寧桓見肅冼一臉嚴肅,點了點頭。徐福是死了,可是他確實活了千年,保不齊上頭的那人會掛念。 寧桓在客棧里養了半個月的傷,躺在床上一直念念叨叨著自己沒去成花朝節,一副痛心疾首的摸樣。肅冼日日被煩到了不行,耐著性子給床上的那位端茶送水,直至答應了寧桓明年再帶他去一趟花朝節,耳根子才終于清凈了一些。 時間過去大半個月,終于寧桓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二人決定即刻返京。 路上出奇的順利,只是肅冼一到京城,就被輪值的錦衣衛喊走了。寧桓一人無事索性騎著馬在街上逛了逛,正巧碰上了同窗的張生與李生。見兩人一臉愁容,于是下了馬問道:“發生了什么事?” 兩人見是寧桓,先是寒暄了一陣。 “出了一趟遠門。怎見二位愁眉不展,這是發生了什么事?”寧桓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