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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骨頭匣子留存了很長時間,上面的附魔效果還一直在。既然附魔手法很常見,那就可能是因為匣子的工藝或材質有什么特殊之處。冬薊想把匣子買下來細細研究。 也就是說,白杉想要里面的書,冬薊想要盒子。那他們就必須解除詛咒符文,把盒子打開。 白杉提出兩人先買下盒子,和冬薊一起去找個防護齊全的法師實驗室,然后在實驗室里做些準備,安安全全地打開盒子。冬薊說沒這個必要,他本人是精煉師,本來就擅長處理附魔物品,他現在就可以解除附魔,把盒子打開。 白杉語重心長地勸了冬薊半天,怕這樣會出意外。他說冬薊這種年輕人太沖動,說混血兒性格太像人類,太魯莽……這精靈頂著一張美麗的臉,說起話來卻像個老頭。 也確實,純血樹海精靈指不定有多大歲數,可能他確實是個老頭。 冬薊知道白杉是好意,他完全可以聽白杉的話,先去實驗室再說。但他仍要堅持自己的決定。 很多法師都是這樣,對非施法者都挺謙遜,可一旦遇到另一個法師,就容易突然產生好勝心和表現欲。 冬薊對此心知肚明,知道自己是任性,但沒關系,反正他有自信能做好這件事。 冬薊帶了施法材料,又在現場借到了幾樣工具,開始施法解除詛咒符文。他并不需要太大的場地,但周圍的人還是自覺躲遠了。 白杉沒有躲,而是坐在冬薊身邊認真看著。一開始他屏息凝神,后來看差不多快成功了,就忍不住嘖嘖感嘆,贊美和喜悅溢于言表。 總之,冬薊很順利地解除了符文,把書匣打開了。按照剛才商量的結果,冬薊和白杉應該一人付款一半,但白杉提出由自己全額支付費用,匣子直接送給冬薊。 賣家其實不太愿意。白杉是商會的人,又是市集管理人,商會的人買東西不是現場付錢,也不像其他客人那樣以物換物,而是記下賬來定期結算。這一點和從前一樣。雖然長期看來也不算虧,但賣家還是更希望能當場拿到好處。 看著賣家的臉色,冬薊想起很久前也有這么一件類似的事。那時他在市集里遇到了烏云,和烏云看上了同一件物品,也是個書匣。 當時是烏云負責打開匣子的,最后東西賣給了冬薊。 想到這里,冬薊留意了一下白杉的手。右手拇指上有一枚戒指,但并不是從前冬薊戴過的那枚。 白杉對冬薊很有興趣,兩人隨便閑逛,聊著法術之類的話題。西蒙跟在他們身后,繼續幫白杉拎東西。 臨走的時候,白杉提出讓冬薊坐他的馬車一起回城里,問冬薊住在哪。冬薊婉拒了,他帶了馬匹,不必再坐馬車。 白杉的排場比較大,帶了兩駕馬車,還有一隊名戰士保鏢,這些人等候在比較遠的地方。而冬薊的馬匹就在救濟院外不遠處,門口的護衛幫他暫時看著。 走出救濟院石堡大門后,白杉一轉頭,看見了冬薊帶來的馬。他“咦”了一下,同時,馬匹也主動向他們靠近了幾步。 冬薊拉過韁繩,摸了摸露水的鬃毛。 白杉觀察了一會兒,問:“這是露水嗎?” “你認識它?”冬薊略有些驚訝。 白杉說,他認識小時候的露水。露水本來就生在他家里,很多年前,是阿爾丁喜歡這匹馬,從他家買走的。 冬薊點點頭,又問:“你也認識阿爾丁?” “很早就認識了。當時他還不是首席,甚至也不是掌事,只是個愣頭小子。” 白杉說完,走過去摸了摸露水的鼻梁。露水似乎還記得他,對他十分親昵。 白杉笑著說:“原來阿爾丁把露水給你了啊,挺好的,這就對了。” “為什么這樣說?”冬薊問。 “露水一直很喜歡精靈。而且這孩子特別有趣,還專門喜歡淺色頭發的樹海精靈,神奇得很。” 在白杉身邊,西蒙的臉色極為微妙。 他知道冬薊和阿爾丁之間有些事情,所以剛才的種種談話在他聽起來,總像是有些別的味道……但白杉其實什么也不知道,西蒙也不敢出言提醒。 又閑聊了幾句之后,白杉與冬薊告了別,馬車隊先行離開。 這幾天冬薊住在西郊工坊,那邊的法師們找他有事。但現在他不太想直接回去,想去海港城里面看看。 冬薊上了馬,露水沿著道路小步慢行。直到現在冬薊也不怎么擅長騎馬,能馭馬正常行走,但不敢讓馬跑得太快。 按照他和露水的速度,從救濟院到海港城內,恐怕要走到后半夜了,但他不在乎。現在是秋天,白晝的溫度降下來,夜風也不冷,走著還挺舒服。 等終于進了海港城,露水走得越來越快了。它非常體貼,知道背上的主人容易摔,所以絕不飛奔,只是略微加快了腳步。 冬薊沒怎么控制韁繩,露水卻能自己辨識方向,好像已經知道冬薊想去什么地方了。 起初冬薊不太相信,懷疑是自己的錯覺,于是他故意不給露水指示,讓露水自行選擇道路。 露水穿過幾條街,繞過幾個拐角,走著走著,冬薊認出了這條熟悉的路線。他能確信了,露水確實知道他想去哪。 最終,露水停在了一片連續的高臺階下。沿著這些臺階走上去,就會到達那個能遠眺碼頭的高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