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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淡立刻記起之前做的那些蠢事,稍微猶豫了一下,但是看見手中的盛湯的瓦罐,又立刻堅定起來:山主 余墨支起身,隨手整理了一下外袍:怎么? 山主,我熬了湯給你,你喝一口么? 余墨看看她,再看看她手里的瓦罐:你是第一回下廚? 顏淡露出清澈的笑顏:對啊,我還是頭一次燉湯,就是為了讓山主嘗嘗看的。 余墨輕輕咳了一聲:是么隔了片刻,坐起身子,輕聲道:那我嘗嘗看。 顏淡立刻倒了一碗湯送到他手上,只見他用勺子舀了一口遲疑了半晌才送到嘴邊,又隔了好一會兒,微微頷首說:還好。 顏淡不由心道,照他這個模樣看來,莫不是覺得她第一次下廚定會燉出很難喝的湯,所以才弄得這么悲壯?她不開心地嘟著嘴,嘀咕著:就算是第一回那也可以煮出很好吃的菜來,誰規(guī)定就一定要難吃的? 余墨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在嘀嘀咕咕說什么? 他這個動作很隨意,卻透出些親切來。顏淡是那種給點好臉色就蹬鼻子上臉的典范,笑著說:沒有沒有,我什么都沒說。山主,這湯真的只有還好而不是很好嗎? 余墨將快空了的湯碗放下,用勺子敲敲碗沿:你自己過來看。 顏淡湊近過去,被余墨在額上敲了一記:里面還有沙子,以后把木耳洗gān凈點。 顏淡目瞪口呆,她在余墨面前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做蠢事,這全然不是她平常的水準。 翌日天還沒大亮,百靈連門都不敲,氣勢洶洶地徑自破門而入。顏淡那時還在迷糊,揉了揉眼睛看見百靈虎著臉在桌邊坐下,不由問:怎么了? 百靈將手上的一堆東西摔到桌上,顧自生了會兒悶氣,才悶聲道:哪,山主說,已經(jīng)在南面離湖不遠的地方給你修了件院子,你等下收拾收拾搬過去住。 這個消息當真如一道晴天霹靂擊中顏淡的天靈蓋,睡意一下子跑了:為什么? 雖然她知道這是遲早的事qíng,余墨根本連一根指頭都沒碰過她,自然不會留她在身邊了。可是她好歹還頂著山主侍妾的名,現(xiàn)在都還沒得寵,這么快就要失寵了,實在太傷她自尊了。 百靈煩躁地說:我怎么會知道原因?喏,這個是山主給你的。 顏淡爬下g,只見百靈遞過來的錦盒甚是眼熟。她打開盒子一看,滿室飄dàng著淡淡的香氣,正是那顆衍碧丹。顏淡一時愣在原地,只見百靈發(fā)狠地抓住盛著幾件衣衫的木盤,喀拉一聲脆響之后,木盤被她徒手撕成兩塊廢木頭。 顏淡嚇了一跳,回神問道:百靈,難道是山主罵你了,你的臉色很難看啊 她不問還好,這一問出來,百靈立刻扯起斷裂托盤上的一件外袍,滔滔不絕:你看這件袍子上是什么?全部都是血,山主昨晚上吐了這么多血!定是那條沒事喜歡獻殷勤的小巴蛇燉了湯給山主喝,她知不知道什么叫虛不受補?我選了這么多藥材從來都不敢挑熱xing大補的,她竟然還敢燉老參jī湯! 顏淡頓時很心虛。她雖然不知道哪一只蛇妖這么倒霉被百靈恨上了,不過昨天那jī湯是她燉的 就喜歡獻殷勤,也不看看時候!現(xiàn)在可好了,山主的傷更重了,我這回非要把那條小巴蛇撕了才行!真是豈有此理!百靈bào怒起來,山主還說沒事,也不想想我這么辛辛苦苦熬藥為什么啊?!一個個都這么難伺候,我早晚要氣死了! 顏淡看準時機,將百靈按在凳子上,輕輕拍著她的背:別生氣,真的別生氣。來,先閉上眼吐息兩下 百靈被她按著,稍稍冷靜了點:我不是在沖你發(fā)火,我知道不關你的事。 顏淡很尷尬,她也很想這件事和她無關,可偏偏她才是罪魁禍首。不過在bào怒的百靈面前,她不太說得出口。雖然她修為比百靈高,可是半路出來當妖的,還遠遠不能自保,只好把內(nèi)疚放在心里了。 那個余墨山主現(xiàn)在還好吧? 百靈氣哼哼地說:還沒死呢。 顏淡終于明白她究竟憤怒到什么地步了,要是在平日,打死她也不會說這種話的。 百靈突然一把拉住顏淡的衣袖,甚是認真地問:顏淡,你覺得是我好,還是那條小巴蛇好?為什么山主這么維護她? 這應該算不上是維護吧,可能山主只是覺得對方是無心的,所以就不想追究。其實我覺得,顏淡想了想,很是誠懇地說,余墨山主他人真的挺好的,xing子也很沉靜,不會同別人計較什么。 她蠢事做了一籮筐,余墨最后都沒說什么,脾氣真的很好。 百靈吁了一口氣,站起身道:我明白了。她抱起一堆衣衫,走到門邊時突然扔下一句:看不出你還滿了解山主的嘛,很多人都以為余墨山主待人很冷淡。 顏淡下意識地分辯:我沒最后還是沒說下去,大概是有些了解吧,最近滿心想著怎么討好他,連他喜歡喝什么茶,茶水要幾分熱的瑣事都記在心里了。 她看著手中的衍碧丹,有點說不出滋味。 顏淡徑自穿過長廊,走到余墨房門口時,因為房門開著,她也沒記得要敲門直接沖了進去。 余墨正靠在g邊,神色如常,看見她時幽深漆黑的眸子微微流露出幾分驚訝。 顏淡心里正亂糟糟的一團,看見他想也不想就趴在g沿上,拉著他的手急急道: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應該讓你喝那碗湯的,我不知道你會吐血不不,我不是在找理由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余墨撐起身子,低聲道:你是聽百靈說的吧,她是心急則亂。我沒事。 顏淡頭腦一熱,當下毫不猶豫地挨過去抱住他:對不起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對方身上會有讓她想親近的熟悉感,可能還是寂寞太久的緣故。 她聽見余墨輕輕嘆了口氣,抬起手撫著她的背,有些無可奈何:真的沒事。 可是百靈給我看你的外袍,上面有很多血 余墨輕輕咳嗽兩聲,語聲低沉溫和:淤血咳出來了才會沒事。說起來,你去新的住處看過沒有,有沒有缺了什么? 顏淡呆了一下,才想起還有這回事,忍了忍還是沒能忍住:呃,你不要我了?可是你碰都沒碰過我,這樣就算了?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種事qíng,她得償心愿,對方卻什么都沒得到。 余墨失笑,緩緩坐起身子,低聲道:既然你這樣說,這就到g上來。 顏淡張口結(jié)舌,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只聽余墨笑了一聲:你啊,光是嘴上說說好聽。他頓了頓,又道:我和紫麟都不喜歡qiáng人所難,你若是不想待在這里,隨時都可以走。 顏淡想了想,不由問:那,如果我想留在這里呢? 想留在這里,余墨看著她,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就把铘闌山境當作自己的家罷。 新的住處在離湖邊不遠的地方,朝著南面,是座不算大、但獨門獨院的宅子。然而,要把這里當成是家么。 顏淡苦思冥想,家,到底是什么樣的?在九重天庭之上,她靠的是師父,在夜忘川的千年之間,她都是孑然一身,漂泊如孤魂。就算到了凡間,結(jié)識了那么多凡人,還是沒有尋到那種安心的歸屬。 铘闌山境并不是當真四季如,到了寒冬的時候,氣候還是會冷下來,原來的似錦繁花凋謝了,滿目綠樹也不似開時候那么鮮嫩,不過還是比江南來得暖和美好。 顏淡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自己的小日子,小láng妖丹蜀時不時來找她玩,周圍的妖也很是親切。只是有一次和丹蜀去背yīn的山腳下采藥材時候,碰見了蝙蝠jīng,顏淡總有種怪異的感覺,那只蝙蝠jīng笑得露出白森森牙齒的時候,好像會吃人,這大概是她的錯覺吧。 而自從她對余墨心有愧疚然后沖過去認罪那次之后,再迎面遇上,對方最多淡淡點個頭便擦身而過,態(tài)度一直不冷不熱。顏淡覺得那日余墨很可能是剛睡醒還迷糊著,所以待她的態(tài)度簡直可以稱得上溫柔。幸好應淵那一遭結(jié)結(jié)實實教會她什么叫自知之明,不然難保她不會再自作多qíng一回。 待到冬天最冷的那幾天里,狐族長老修書過來,義正言辭地表達出他們狐族寧死不屈貧賤不移的好品質(zhì),順道痛斥了兩位山主大人一番。紫麟怒氣攻心,一掌拍在幾上,矮幾上的青花瓷盞猛然一跳,嘩啦一聲摔在地上,碎瓷片飛濺上來,正好從正低頭看信的余墨臉上劃過。 余墨感覺到臉頰邊一涼,抬手摸了一下,手指上是隱隱血跡,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紫麟,你若是氣不過狐族的做派,也不必這么大火氣。紫麟繃著臉不說話,許久才道:他們狐族真是好風骨啊。說完,便站起身一甩袖子走了。 顏淡忍不住探過身子去瞧,嘖嘖,余墨那俊雅相貌要是破了相,還真的有點可惜了。她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見余墨瞥了她一眼:你看甚么?顏淡頓時很尷尬,忙朝他甜甜地笑,取出袖中的絲帕:山主,你臉上被劃開了。 余墨看著她,沒有動。顏淡捏著絲帕,在他側(cè)顏輕輕擦了擦:最好洗gān凈傷口,這樣才好得快。 這也算不上是傷罷。余墨眼眸漆黑幽深,忽然道了句,明日會比今日更冷,你穿得太單薄了。 顏淡不禁想,他現(xiàn)在大約不怎么清醒,要不然怎么可能說這種話。她在铘闌山境住了好些日子,可有些事還是不太明白:山主,其實你的修為妖法都是比紫麟山主高的,嗯,應該是高很多吧? 余墨斜斜地將手肘支在桌上:所以? 紫麟山主這么bào躁,修為也不如你,你們兩個怎么會平起平坐的?顏淡記得凡間有句俗語叫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其中一頭老虎還是老弱病殘。 唔,你想說什么? 顏淡微一攤手,不甚在意地說:我只是奇怪么,一般來說,這铘闌山境不該只有一位山主的么,何況連我都能隱約看到紫麟山主的真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