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大軍未動,糧糙先行,可是國庫吃緊,籌糧備響成了頭等大事。十四抓破了頭,卻不敢象四阿哥那樣討債。八阿哥是個活菩薩,九阿哥十阿哥gān脆裝沒聽見,急得十四上躥下跳,一籌莫展。這時候,四阿哥胤禛送來辦法。可以先籌些糧餉以解燃眉之急,然后從川陜調運,周濟大軍,爭取時間,使江南的糧糙可以有充足的時間運到。雖然有些風險,卻是無可奈何的辦法了。公文發(fā)出后,四阿哥又當著十四阿哥的面,把寫明白的手諭封進信封,八百里加急送到江南李衛(wèi)和陜西的年庚堯手里。半個月后,相繼收到回信,一切妥當。十四和十七放心不少。 在部里辦事,自然少不了打秋風,撈油水的。大軍出發(fā),千頭萬緒,中間可以刮擦的地方多不勝數(shù)。胤禮拿著九哥的單子,看著眼前這幾個人,實在不敢拿主意。只好讓人領到十四哥那里去。安cha人好辦,可是要把這些不學無術的人安cha到大軍里面,打起仗來可是要人命的!這個主兒,他可做不了。 晚上,胤禮要值班,蓉蓉帶著琴心過來送飯。部里都知道胤禮的身體不好,吃的都是福晉專門做好的。有見到蓉蓉的,也不奇怪,打躬的,作揖的,蓉蓉一一還禮。進去的時候,胤禮還在忙。等了一會兒,胤禮暫時放下手里的折子,和蓉蓉一起慢慢吃著。 金烏斜墜,琴心和趙成在外面看著,屋子里靜悄悄的。蓉蓉給胤禮盛了些湯,胤禮好吃豬蹄,已經(jīng)被蓉蓉禁了好幾天了。今日見湯里有豬蹄,也不等蓉蓉動手,自己先撈了幾塊放在碗里,生怕蓉蓉又搬出什么道理不讓他吃。 蓉蓉知道他最近辛苦,本就是可著他的量來的,是以沒有管他。胤禮吃飽了,坐在那里發(fā)呆。腦子稍微有些遲鈍。 過了一會兒,才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蓉蓉講這幾天的事qíng,末了才說:今天他們去醉仙樓喝酒,十四哥破天荒的沒去。你說,十四哥是不是生氣了?向大廳的方向一努嘴,這不,到現(xiàn)在還忙著呢! 蓉蓉道:這個就說不準了。反正你注意一些,別觸了他的霉頭就是了。他要是吼你,你就當沒聽見,別往心里去。保重好自己的身體才是頭等重要的。這里還有一些宵夜,晚上的時候,你拿去給十四叔一起用吧。 胤禮有點緩過勁了,皮皮的靠近蓉蓉,朝屋子一角一努嘴:我讓他們加了張g。言下之意,不言而諭。一臉的壞笑,見牙不見眼。蓉蓉啐了他一口,伸手推了他一把。胤禮順勢攬進自己的懷里,抱起來走進內室。 十四派人過來叫胤禮,胤禮才戀戀不舍的放開蓉蓉。心滿意足的時候,就忘了自己的緊盯政策,放蓉蓉自己一個人回去。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青驄油壁車微微的晃著,令人昏昏yù睡。突然,車停了下來。琴心走到車前,說道:小姐,有為先生要見你。說完,遞進一個東西。 蓉蓉拿在手里,就這火光看了,原來是個鐲子。心里咯噔一下。 讓琴心帶著侍衛(wèi)離開,蓉蓉跟著那人,沿著七拐八扭的胡同來到一戶民宅前。那人推門,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猶豫了一下,蓉蓉踏進小院。 院子不大,堂屋里有抹幽幽的燭光。 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在窗前,心沒來由的漏跳了一下。 閉上眼,酸澀的感覺從心底呼嘯著沖出來。以為可以忘記,卻抵不過一個模糊的背影! 阿啟! ========================== 這是20日的更新ing。會隨時修改滴,到20日才定。 俺要仰天長嚎了 今天是修改細節(jié)。 如果有和素素那邊對不上的,各位親們提醒一下。寫的太久了,我有點記不得了。另外兩人的結婚時間退后到康熙五十六年的秋天。胤禮二十一歲,蓉蓉十六歲。原因后面補。反正胤禮也不是很得寵。 第7章舊qíng 阿啟! 蓉蓉喃喃自語,膝蓋隱隱有些發(fā)抖,雙腿竟是灌了鉛樣的沉。腳步微移 竟是后轉,回家! 紫絨平紋大氅從肩頭滑落,突碌碌的落在地上,撲的濺起許多塵土。胤禮,這不是真的! 蓉蓉竟然想問問胤禮! 她死了。 他把她打死了。 她得救了, 胤禮說,她是他的福晉。 我是誰? 他又是誰? 眼前的景物開始混亂起來,無數(shù)的場景,無數(shù)的人,走馬燈樣的晃動閃爍 門開了,昏huáng的燭光從屋里泄出來,被一個高高的身影擋住。 眼前一片空白。 蓉蓉,別哭了。這是你最愛吃的蘇皮糕。放心吧,教主不在。是誰打開yīn暗的牢門,送來鮮香的糕點? 蓉蓉!這是幻覺是誰幫助她殺出雪媚女的魅林,留下一身的傷痕? 蓉蓉,她們也不容易!是誰告訴她,即使在天晤崖,也有良知? 蓉蓉! 蓉蓉 是誰?是他嗎? 阿啟 蓉蓉的眼睛有些濕潤,盯著那個影子,哆嗦著嘴唇,講不出話來。 夜空如洗,他的眼睛怎么可以比星辰還亮!告訴自己,等著我 等啊等,等來了一次又一次的jì女變處女! 等啊等,等到自己變成了人人不齒的雪芙蓉! 等啊等,等來了一次屠殺,致命一掌! 他的滿天紅色里,笑意盈盈的人兒始終沒有她! 胸口隱隱作痛,是那一掌留下的,還是離去時的那一眼留下的?無從知曉。 眼前突地一亮,飛墜的空間,絕望的白綾,生死一線的掙扎。舊的傷口明明愈合的無影無蹤,為什么又痛得難以忍受?! 怎么不進去?阿啟的聲音比以前厚重了許多。輕輕的,卻象耳邊擂起了巨鼓,嗡嗡嗡的,一個字也沒聽明白。 周天啟猶豫著走近。月光下的蓉蓉,仿佛一朵帶露的芙蓉花,微微的顫抖,哭什么?別哭了。別哭了伸手抹去她的眼淚,卻越來越多。周天啟覺得自己身上的水都從她的眼睛里流走了,每一寸肌ròu都gān涸的緊繃著。手上微微一動,整個人抱在了懷里。 壓抑的嗚咽終于變成了嚎啕大哭,從懷中悶悶的傳出來。 啪!清澈的耳光聲在小院里分外刺耳。周天啟捂著臉驚異的看著陡然變臉的蓉蓉。 蓉蓉的臉上還掛著淚水。因為痛哭,美麗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鮮艷的紅唇還有時斷時續(xù)的哽咽聲。這一切,絲毫沒有讓她手下留qíng,一道血絲從周天啟的嘴角滑下。蓉蓉的眼里被淚水浸染的看不出絲毫的qíng緒! 蓉蓉!周天啟被打的有點懵,氣急敗壞的喊道。 蓉蓉扶著院中的小樹,說道:這巴掌是你欠我的。用來頂你的命,便宜你了! 周天啟這才恍然大悟,苦笑道:我欠你的,豈是一條命就可以償還的?摸摸臉繼續(xù)說,你的xing子還是這么烈。以前教主不讓你想你娘,你便天天咒她。我欠你那么多,你只給我一巴掌,實在是太便宜了。 蓉蓉打斷他的敘舊,冷然道:從我墜崖那時起,你我就恩斷qíng絕。現(xiàn)在你又來找我做什么?! 周天啟抹掉臉上的血跡說道:進屋談不好嗎?那一刻,蓉蓉心里一沉,他有所圖?腦子一下子變得清朗,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蓉蓉深吸一口氣,心里掙扎著:早就死心了,不是嗎?!疼,想起來就無邊無際的疼,好像那里有個潰爛的大dòng,輕輕一碰就疼的昏天黑地。然而,痛多了,也就無所謂了。即是舊qíng就jiāo給過去吧,我又活過來了。還欠著很多人的人qíng,他們對我都不錯。周天啟呀,周天啟,等不得了。也沒有資格再等了!舍不得也要舍得,落在懸崖地下的人,已經(jīng)不可能再去跳一次了! 當最初的純真變成回憶,就意味著又有一段美麗變成死亡的標本。 阿啟是,蓉蓉也是。 周天啟倒了杯茶,遞給蓉蓉道:這是你最愛喝的龍井。我?guī)Я诵皇撬缓昧恕⒕椭劝桑÷犝f你做了十七貝子的嫡福晉,開始我還不信。后來在街上看見你陪著十七爺逛街,我才信了。想不到世事變遷,竟然如此的出人意料。 這件事qíng太過敏感,蓉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沉默不語。周天啟看著蓉蓉,現(xiàn)在的她除了一如既往的風流嫵媚之態(tài),還多了幾分富貴神色。眉宇間還有他多年未見的小兒女嬌態(tài),就是這般愛嬌的一嗔一怒,讓當年的他差點就此沉淪。只是,為什么在消失多年后,它又出現(xiàn)了?難道那個膽小懦弱,體弱多病的蠢阿哥也有這個本事? 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起來,各自想著心事。 蓉蓉是存心躲避,看周天啟眼光爍爍,還含了很多她熟悉的yù望。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不會壓制它們,可是此時,她只覺得疲倦,疲倦,再疲倦。 良久,周天啟才說:不過,我很好奇。當初剿滅天晤崖除了正派的力量,官府也有贊襄。不怕你知道,教主太過尊大,杭州知府很是不滿。所以,盡管教主手眼通天,但是得罪了現(xiàn)管的老太爺,就給了別人很多方便!蓉蓉依然沉默的看著手里的帕子,你是天晤崖的人,怎么會變成十七阿哥的福晉?我很好奇,所以就打聽了一下 說到這里,周天啟下意識的打住。愛自己的女人成了別人的老婆并不值得驕傲,最重要的是,這么多年江湖上的磨練,他和蓉蓉都不再是懵懂少年。既然當初他可以不得不殺了她,焉知今日,蓉蓉不會為了別的生么殺了他?! 蓉蓉抬起頭神色有些茫然:那又怎樣? 周天啟退后一步,道:蓉蓉,別用這種表qíng看著我。雪媚女教你的,我很熟悉!蓉蓉垂下眼睛,不再看他。只聽周天啟說道:不怎么樣,只是無意中打聽到,十七阿哥的嫡福晉應該是阿靈阿大人的女兒。而你,不可能! 蓉蓉身子一震,淡淡的說:怎么不可以?被你打落懸崖,還不許別人救嗎?后面的話沒有說,口氣已經(jīng)冷的象冰。 周天啟道:蓉蓉,別這樣說。你知不知道,看著你掉下去之后,我差點瘋了!跟著你就往下面跳,被四娘拉住。從天晤崖回來,我大病一場。后來,我也殺了云莊主,算是替你報仇。你還要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