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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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邵止清說話的時候,這幾人的身上突然迸發出了強烈到差點造成系統紊亂的精神力量,它只能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存在感縮到最小,才勉強躲過了被發現的結局。 系統回想起之前幾次輪回中,自己被發現后遭遇的激烈報復,頓時感覺整個統都要裂開了。 “小清,”最后還是應長軒先調整好了狀態,他的眼底一片漆黑,說話時帶著一種讓人難以呼吸的壓迫感,“你自己的身體狀況,你自己清楚嗎?” 邵止清愣了一愣,點了下頭。 不就是因為完成任務不積極,被系統套上了虛弱buff嗎,除此之外應該也沒有別的了。 “營養不良、貧血、各項激素指數偏低,還有……腦部有可能存在腫瘤的事情,你全都知道?” “對……嗯??” 邵止清瞪大了眼睛,腦部存在腫瘤??一個普通的虛弱buff,怎么會搞出一個腫瘤出來! 【……那是我。】系統細如蚊吶的聲音響起,像極了說悄悄話怕被人聽見。 邵止清:“?” 什么……?? 系統仿佛很心虛地開口解釋:【系統寄留在宿主腦部,并不會對宿主的日常生活造成任何影響,但……】 它沒能把“但”后面的話說完,因為它突然感知到那幾人的精神力量直直地沖它而來,幾乎是差一點就要發現他了。 擔心這次輪回又被迫中止的系統放棄了解釋,開始裝死,打算等到這幾人都離開后,它再對邵止清說話。 還等著系統繼續說下去的邵止清愣住了,可她剛才的反應已經全落在了幾人的眼里,在他們的解讀中,那無疑是邵止清被戳破了心事的表現。 最不舍得邵止清難過的顧子宸一步向前,低下頭,把自己的額頭輕輕地貼上了邵止清的,然后溫聲說道:“別怕,這些都是可以治好的,哥哥會一直陪著你。” 如果忽略到他語氣中的顫抖,邵止清都要以為顧子宸已經冷靜下來了,可在這種距離之下,邵止清分明聽見了他急促的心跳聲,與其平靜的外表完全相悖。 “嗯,我知道。”邵止清低聲應道,輕輕用額頭撞了一下顧子宸,像小孩子之間鬧著玩一樣。 如果是平時,剩下幾人肯定要控制不住地上來拉開顧子宸了,但現在情況特殊,他們擔心自己貿然的行動會刺激到邵止清,就硬生生地隱忍了下來。 ——除了越澤,他從看到邵止清的體檢報告開始,就是一副雙眼空洞、神游天外的表情,直到現在他才堪堪回過神,而緩過來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從口袋里取出一板藥片,連水都沒過,就直接把藥片塞進了嘴里,咽了下去。 盡管這樣,還是遲了一些。 越澤面色煞白地捂著自己的喉嚨,眼白布滿血絲,發出一連串嘶啞的干嘔聲,太陽xue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他緊緊抓著手中那只棕色的玩偶小熊,好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邵止清被他突然的異常表現嚇到,離開了顧子宸虛攬著她的懷抱,著急地跑到了越澤身邊,“越澤,你怎么了?” 邵止清的聲音好比一眼甘泉,能瞬間救回沙漠中瀕死的旅人,越澤閉著眼睛喘著氣,感覺自己頭疼欲裂的情況甚至都得到了緩解。 “快坐下,你是突然難受的嗎,要不要我去把醫生叫來?”邵止清扶著越澤坐到了長椅上,聲音急切到甚至出現了一點顫音,她確確實實地被越澤剛才的樣子嚇到了。 越澤揪著心口的衣服,冷汗涔涔地往下掉,臉色白到完全沒了血色。 邵止清的腦海中浮現出平日里越澤朝自己微笑的樣子,眼角蓄上了淚花,此前對越澤的所有偏見都在這一刻消失了,她啞著嗓子,眼前一片模糊,“你別有事……” 在休息室值守的護士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叫來了醫生,他們把越澤抬上了擔架床,飛快地把他往急救室推。 邵止清立即跟在了后面,而這突發的意外情況,也讓剩下幾人在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后,就跟了上去。 === 越澤很快就脫離了危險,而在昏睡的他被送到病房里休息后,邵止清也被幾人半強迫地帶到了醫生面前接受診療,可無論醫生問了什么,她基本都答不上來。 歸根結底,她的“病”都是系統搞出來的,醫生再怎么問她平時有什么異常感受,她的答案都會是“沒有”。 她的回答落在幾人眼里,就像是在消極抵抗醫生的診療,不想好好治病一樣,可他們又不能在這時候逼迫邵止清,一時間局面就僵持住了。 被患者的三位家屬嚇到的醫生默默開口:“幾位要不帶她出去走一走,勸說一下?” 顧子宸沉默了一下,他率先開口:“我去聯系一下認識的醫生。” 說完他就轉身出了診療室,離開時還順手戴上了眼鏡,遮掩住了自己將要失控的表情。 應長軒的手自始至終都搭在邵止清的肩膀上,此時,他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地加大了一些,最后勉強在邵止清感受到疼痛之前收住了手。 從拿到體檢報告開始,應長軒的兩個靈魂就陷入了無法自控的不斷交換身體主導權之中,到現在也沒有停歇。 “醫生,能和我單獨聊一下嗎?”應長軒的神色不停地在兩種不同的狀態里切換,醫生把他的樣子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地驚恐起來。 但應長軒的眼神實在太過有上位者的氣勢,就算心里有再多的驚嚇,醫生還是勉強點了頭。 眾人都離開后,診療室中就只剩下了衛遲和邵止清。 邵止清本以為衛遲會開口問她些問題,可她等了許久,衛遲依然保持著沉默,像是一座無言的雕塑守在她的身邊。 “衛遲……”邵止清內心不安地回過頭,喊了對方一聲。 衛遲整個人像是失去了生機,那雙藍色的眼睛都黯淡了下來,直到聽見邵止清在叫自己,他才微微地仰起了頭。 在邵止清開口之前,衛遲直接伸手抱住了她,力道大到像是要把邵止清揉進自己的身體里,令她不免感受到了一陣窒息。 “清清,你不要鬧了,好不好?”衛遲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哭腔。 一點微涼的觸感觸碰到了邵止清的脖頸,她一動不動地僵硬著,幾人近乎崩潰的表情在她面前劃過。 而越澤甚至因為她還處在昏迷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醒來。 她真的好過分……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她的存在的話,應長軒會在復仇的路上暢通無阻地走到最后,顧子宸因為能力出眾而主宰商界的半壁江山,衛遲會成為最頂尖的工程院院士,越澤也能永遠地當個高傲的領袖…… 都是她的錯,都是她不好。 邵止清的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下,一種發自內心的疲憊像一張大網一樣把她籠罩了起來,她一點都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明知道這些人喜歡自己,她卻在沒法回應的前提下享受著他們的愛意,這樣的生活,她一天都不想再過了。 察覺到邵止清的心境發生了不可逆的轉變,本來還想躲到最后的系統徹底慌了神,不斷發出刺耳的警告聲:【警告,警告,檢測到宿主完成系統任務的意愿過低,即將采取強行手段加深宿主的執念……】 邵止清想起來了,類似的事情之前也發生過,每當她產生“不想做任務,不想回家”的念頭后,系統就會用電擊的方式強迫她忘記這些,并植入一些不屬于她的念頭,迫使她繼續任務。 她根本不想這樣的,為什么她要被迫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扮演女配做壞事也好、替別的劇情人物偷文件也好,這些事情和她到底有什么關系? 她明明有自己的人生……! 這一刻,邵止清突然想起來了,自己到底是誰,來自于哪里,真正想做的事情又是什么。 第79章 前世【略虐慎入】 是他們把自己的月光…… 邵止清從誕生起, 就是屬于這本由小說衍生出來的世界里的,但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她從最開始就知道, 自己只是一個小說中的人物,是要按照劇情,一路作死到被炮灰為止的惡毒女配。 年幼的邵止清起初并不懂這些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不喜歡按照潛意識里某個聲音的指揮做事,她不愿意如它所說地傷害別人, 不論那個人是誰。 五歲那年,她跟隨做慈善的父母來到全市最大的福利院時, 遇到了被□□打腳踢的越澤,她揮舞著玩偶小熊, 嚇跑了那些擔心惹到有錢人的壞小孩,把越澤從泥淖里拉了起來。 七歲那年, 她在宴會上遇到了渾身是刺的衛遲,把自己喜歡吃的甜食分享給了他, 沖著對方討人厭的哥哥做鬼臉,朝勸她離衛遲遠一點的所有人大聲說,自己就是喜歡和衛遲一起玩。 九歲那年, 失去雙親的顧子宸來到了邵家,她拉起了他的手, 無比認真地告訴他:以后你就是我的哥哥了,我會對你很好的,你不要難過, 要多笑笑。 邵止清的異常舉動最終吸引來了維護世界正常運行的系統,它一遍又一遍地告訴邵止清,要遵守世界運行的規律, 不要做超出人設的事情。 邵止清沒有把系統的話放在心上,她像一只歡快的小鳥,不斷為周圍的人攜去沾染著陽光的樹枝。 一切中止在了她與應長軒的相遇上。 當應長軒登門拜訪,請求邵家給他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時,邵止清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甚至給了他一大筆出人意料的資金支持——她這種行為觸到了系統的底線,在應長軒離開后,系統強行取代了邵止清的存在。 它擠開了邵止清的靈魂,把她的棱角磨平,丟到了狹小的牢籠里,自己則借著邵止清的身體,在接下來的生活中完全復刻了原著中的那個“邵止清”。 自私、任性又暴戾“邵止清”輕蔑地把她身邊的人的感情放在腳下踐踏,不管真正的邵止清是憤怒還是哀求,它都沒有放邵止清出來的意思,直到它最終按照原著的劇情,把邵家玩到了破產,才把身體還給了邵止清。 為了報復邵止清在前十八年不按劇情走的行為,它用了許多骯臟下流的手段去惡心那些真心喜歡邵止清的人,把他們的愛意一點點磨滅,最后只留下了不理解與恨。 到了劇情的后半段,他們甚至嘗試過帶前后變化過大的“邵止清”去看精神科,可在系統的阻撓下,這件事不僅不了了之,它還遷怒于邵止清,當晚就當著邵止清的面,一件件砸碎了她往日最愛的物件、一筆筆繪成的油畫…… 等到系統離開時,邵止清已經被困在空無一物的黑暗中幾個月了,而每當她激烈反抗,就會遭受系統的電擊,在這樣的折磨下,回到身體中的她已經失去了完整的思考能力,記憶斷斷續續,連簡單的日常生活也很難自理。 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想討好應長軒的人打斷了一條腿,丟到陰暗的出租屋中,而應長軒知道此事后,在當天就與那人簽訂了大額合同。 被系統聯合了衛承背叛的衛遲,在卷土重來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當著邵止清的面燒掉了所有有關他們舊日回憶的物件,還放話不許別人幫她。 而看慣了系統殘忍無情的行為后,對她再沒了溫柔的顧子宸對她的遭遇不聞不問,偶遇時只給了她冷冷一笑,第二天邵止清就連出租屋都沒得住了。 越澤更是在心灰意冷后,丟掉了管家的身份,毫不留情地轉身而去,重逢時見她實在可憐,施舍般地丟給了她一根帶rou末的骨頭,眼中的鄙夷和輕蔑一點都沒有掩飾。 從始到終,回到自己身體中的邵止清都對此無動于衷,從未解釋過半句,這也就導致給了她機會辯白的幾人,更加認定她不再是往日的那個邵止清,就沒去改變自己冷眼旁觀的態度。 邵止清表情空洞地接受著這一切,她其實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她與世界像是隔了一層厚重的霧,只是她隱約知道,所有美好的過去都再與她無關了。 于是,某個雨夜,她拖著殘廢的身體從高樓縱身躍下,安詳地迎來了一片平靜。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四個人在同一時刻接收到了世界的真相——他們從來沒有愛錯人,可被他們的冷漠所報復的,卻恰恰是自己深愛的人。 他們親手把自己的月光埋葬在了黑夜里。 但凡……但凡他們耐下心來,多問邵止清一句,或許就能發現她已經回來了。 他們不敢去想象。被嬌養了十幾年的少女,是怎么獨自一人面對這些恐怖的遭遇的。 她或許無數次地想向他們呼救,可他們卻在沉默中,把邵止清推到了徹底崩潰的懸崖邊。 而毫發無損的罪魁禍首不僅一點沒有感覺到毀掉了他人人生的內疚,還為自己維護了劇情的行為頗是自鳴得意。 只是它錯估了悔恨與愛的力量——得知了真相的四人瞬間就瘋了,龐大的精神力量沖垮了系統的防線,無數有關靈魂和輪回的資料都流入了他們的大腦。 而身為這個世界的支架的他們一旦扭曲,整個世界都會跟著逆流,當系統背后的團體回過神來時,竟發現這個世界的時間倒退回了十八年前,邵止清出生的那一天。 === 邵止清被龐大的信息量瞬間沖擊了大腦,她吃痛地發出了一點聲音,咬緊牙關,捂住了腦袋。 她的異樣立即就被衛遲發現了,看見邵止清用手捂著頭的動作,衛遲緊繃起了神經,查看起了她的狀態。 邵止清看著衛遲的嘴開開合合,卻怎么也聽不清他說了什么。 他和系統的聲音同時淹沒在了邵止清腦海中繁雜的噪音里,她只隱約聽到系統說著什么【重啟世界失敗】,別的東西則亂成了一團。 衛遲一疊聲地呼喚她,終于把她的神智拽回來了一些。 “衛遲……”邵止清難受地叫了衛遲一聲,手向前伸,好像在求擁抱一樣。 衛遲毫不猶豫地把她整個人都抱住了,“我在的,你別怕。” 邵止清臉頰上布滿病態的潮紅,渾身顫抖,她腦子里的記憶一時沒有理順,眼前浮現出了上輩子的衛遲站在燃燒的火焰前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