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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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夫興致不高,道:“我才從他們那兒回來。你今天熬了兩次雞湯?” “是啊, 都熬了兩三個小時呢。我聽說小志媳婦奶不夠,或許喝多點兒雞湯就催下來奶了。” “辛苦你了。大熱天又買雞熬雞湯的。”王大夫領(lǐng)情。 “沒事兒, 在家閑著也是閑著的。不像你每天開車上下班那么辛苦。王哥,你是歇會兒一會兒就送過去,還是先吃了晚飯再過去?”汪秋云征求王大夫的意見。 若是昨天晚上, 王大夫遇上汪秋云這么跟自己說話, 很可能就選擇立即過去了。可他今天在兒子那兒憋了一肚子氣,這時便沒什么好聲氣地說:“今兒不送了,那雞湯咱們倆喝。你準(zhǔn)備了什么晚飯?” “我搟了面條。準(zhǔn)備好了炸醬和菜碼。那我這就煮面條吧,涼開水我都預(yù)備好了。”汪秋云在丈夫面前永遠(yuǎn)是找得準(zhǔn)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 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兒。 王大夫“嗯”了一聲回屋找衣裳、沖涼去了。等他收拾好再出來,見飯桌上擺了一大碗rou醬,還有黃瓜絲等菜碼。 汪秋云端了一碗雞湯過來,說:“雞湯里的油我都撇出去了,這碗晾得差不多了,你先喝一口, 我去把面條端過來。” 王大夫接過雞湯,吹了吹熱氣,慢慢喝起來。 等王大夫吃了晚飯后,汪秋云陪他在廚房里洗碗。 覷著丈夫的臉色好轉(zhuǎn)了,汪秋云試探著問道:“王哥,今天上班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了?” “那倒沒有。”王大夫吃飽了、喝足了,剛才在兒子那里不愉快、不好對楊大夫說的話,便對汪秋云嘮叨開了。 “我剛才去小志那兒。衛(wèi)華和小劉都在,但那倆都不是什么拿事兒的人,什么都聽月嫂的擺弄……” 王大夫?qū)ζ拮邮箘艃旱乇г沽艘欢选Uf那自持經(jīng)過專業(yè)培訓(xùn)的月嫂,簡直是皇宮大內(nèi)總管了。自己沒抱過孩子嗎?要她這么教、那么訂正的?顯唄她能干、認(rèn)真嗎?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 偏偏兒子不肯聽自己的換月嫂。要不是因為劉秀玉和楊衛(wèi)華都在,他都要好好跟兒子掰扯一下這事兒了。 哼! 王大夫生氣。 也難怪王大夫要抱怨,他是有資格抱怨的。因為這些年他貼補(bǔ)給兒子不少錢。但兒子就月嫂行事的反應(yīng),慪得王大夫都后悔給兒子那么多錢了。自己掏心掏肺地對他、自己退休后還去掙錢,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他嘛。 這兒子! 照小宇差太遠(yuǎn)了。 難怪王大夫失望。他退休后應(yīng)了外面一個不怎么大的私營醫(yī)院的聘請,去主持腔鏡室的工作。但他上班的小醫(yī)院距離省院有些遠(yuǎn),每天開車早出晚歸挺辛苦的,好在每月收入比在省院當(dāng)外科大夫時還高。這令他在兒子買房、孫女和孫子出生時,很好地用人民幣表達(dá)了一下父子情深。 汪秋云等王大夫不說話了以后,一邊擦筷子上的水,一邊巧笑著勸說:“王哥,小志那孩子歷來是個穩(wěn)當(dāng)且有主意的,也一直是個孝順孩子,他今晚那樣,必是有什么不好說出口的。要不晚點兒你送雞湯過去,等劉主任和衛(wèi)華姐不在,你再悄悄問問他唄。” “我搭理他?誰是當(dāng)?shù)模浚 ?/br> “你看你,怎么還跟自己兒子真生氣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小志肯生二胎,又給你生了孫子的份上,算了吧。” “哼!”王大夫仍是生氣,但已經(jīng)沒多少氣勢了。 “王哥,烏雞湯我裝保溫桶里了。你剛才吃了不少面條,出去走走消消食,順便把雞湯送過去。” 王大夫不動。 汪秋云就繼續(xù)搭臺階:“王哥,我今天搟面條累了,你替我走一趟吧。” 王大夫便不情不愿地拿著保溫桶出門了。 汪秋云把擦干水的碗筷放消毒碗櫥里,按亮臭氧消毒后,不自禁地笑笑。親父子倆有什么好生氣的,白送給自己一個表現(xiàn)的機(jī)會。要不是看在小志這些年肯照顧珍珠,要不是看在小志當(dāng)了副書記的份上,自己真懶得勸他。 跟外人不敢倔,跟自己兒子別扭個什么勁兒呢。 * 楊衛(wèi)華在王大志走了以后,等劉主任去主臥房看嬌嬌去了,就把兒子拽去書房,關(guān)上門說悄悄話。 “小志,我對這個月嫂也有意見。你爸剛才說的沒錯。” “媽,才我老丈母娘在邊上,我不得不那樣。”小志被母親說的不好意思。 “管你老丈母娘什么事兒?你閨女出生就是你爸爸從分娩室抱出來的。他是不會抱孩子的人嗎?那月嫂過分了。你趕緊換人!”楊衛(wèi)華這些年一貫是有什么說什么。 不管在哪兒。 剛才沒開口說話,是不想王大志誤會自己對他還余情未了。 小志壓低聲音說:“媽,這月嫂是嬌嬌她爸媽選的,我也不好就這么換人。” “那我和劉秀玉說去。”楊衛(wèi)華轉(zhuǎn)身要走。 “哎,媽,媽,你別急別急啊。”小志趕緊拉住母親。“媽,要不這么地吧,我一會兒聯(lián)系下嬌嬌上回生孩子的那個月嫂,看她有沒有空兒,請她過來專門照顧孩子。這個月嫂就專門照顧嬌嬌了。你看這樣行不行?一會兒我爸那里我過去跟他好好說說。他是我爸,怎么也不會跟我真生氣的。你說是不是?” “這還差不多。你以后行事兒得更周全點兒。”楊衛(wèi)華說兒子。 “我這幾天忙暈乎了。” “借口!你看你孫叔什么時候像你這樣毛糙?顧頭不顧尾的。” “是,是。今天是我做的不對。我一會兒就找我爸認(rèn)錯去。等他吃了晚飯我就過去。” 楊衛(wèi)華見兒子是真心認(rèn)錯了,就緩和了臉色對兒子說:“你知道怎么辦就好。那我這就回去了。你孫叔這時候也該到家了。” “媽,我送你回去。” 小志去拿車鑰匙。 “不用你送。我自己每天上下班都能開車的,這時候路上車少,一會兒就到家了。”楊衛(wèi)華挽著手袋出門。 小志緊隨其后,說:“媽,你到家給我發(fā)個信息?” “行。”楊衛(wèi)華應(yīng)了一聲,又說:“那月嫂你注意點兒,孩子不能交給她帶。”電梯到了,楊衛(wèi)華來不及說更多關(guān)于月嫂的不滿。她按了負(fù)一層,關(guān)了電梯門,留下兒子小志思索怎么擺平這個月嫂的事兒。 他也不喜歡這個月嫂,不想整個月見到不喜歡的人在自家晃。 * 羅主任和楊大夫按著老路線在省院宿舍區(qū)溜達(dá)。走到原來的那個老單身樓位置時,楊大夫下意識地放慢腳步,抬頭仰望這塊地上后建的那17層高樓的樓頂。 羅主任也隨之放慢了腳步。倆人不約而同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都明白對方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倆人沉默著又往前走。 “吃完啦?” “嗯,出來乘涼啊?” “是啊,這吃了晚飯不溜達(dá)溜達(dá)消消食,不健康啊。” 一路上不停地遇到本院的老同志,每天不跟這些老同志們打個招呼,都會覺得這一天好像有事兒沒做完似的。 又轉(zhuǎn)完一圈快回到家了,夫妻倆迎面遇上王大夫。 楊大夫見王大夫提著的保溫桶就問:“又去看孫子?” “是啊。秋云下午又給熬了烏雞湯,非要我送過去。” “那你趕緊去吧。” “好好,回頭聊啊。” 進(jìn)科家門,楊大夫用同情的語氣喟嘆了一句:“大王這可真不容易,眼看著七十歲了才抱著孫子。” 羅主任也跟著嘆道:“幸虧現(xiàn)在改了獨(dú)生子女政策了。” “是啊。不然大王這輩子抱不著孫子了。”楊大夫說罷又說:“柴主任也快退了吧?” “差不多吧。不過我估計醫(yī)院會返聘他。柴榮那人在病理學(xué)方面的造詣,在全省是名列前茅的。” “那是。柴主任撐起省院病理科的半邊天了。” 這話不僅聽著別扭,還容易讓人產(chǎn)生誤會,以為柴主任是個女的呢。但這話卻真實地反應(yīng)了省院病理科這些年的現(xiàn)狀——病理科的另外半邊天是由柴主任引薦到省院的霍博士支撐的。 不過聽說這些年他倆好像處的不是十分融洽。當(dāng)然啦,這都是閑的要長蘑菇、唯恐天下不亂的無聊之人在造謠。 謠言最初是從退休人員活動中心出來的。 因為劉紅也當(dāng)了好多年的省院書記了,霍博士作為其丈夫,卻始終屈居柴主任之下做個科室副主任。要是柴榮到站了還返聘,霍啟明就很可能一輩子當(dāng)個副主任,就跟唐書記的丈夫蕭主任似的。 挺多閑得無聊的退休人員不知怎么開始為他“鳴不平”,希望劉紅為霍博士爭一爭病理科的主任。當(dāng)然也有足夠的理由,如霍啟明是博士而柴榮只是個本科生。 但這并不是他們“路見不平要拔刀相助”的內(nèi)在原因。 那些人啊,他們是想看熱鬧! 他們想看謝遜是堅持站在柴榮一面呢,還是支持與他一貫配合默契的搭檔劉紅? 他們就想看到劉紅為霍啟明爭病理室主任時,謝遜和劉紅之間會不會產(chǎn)生分歧、隔閡、甚至是分裂,進(jìn)而分道揚(yáng)鑣。 第55章 55平地一聲雷 就是想要這樣一個沒什…… 羅主任怎么能不了解相伴三十年的枕邊人的心理?她見楊大夫故態(tài)復(fù)萌, 又起了幸災(zāi)樂禍的心思,她就咳了一聲提醒他說:“老楊,小宇和容容能來省院工作是謝遜幫忙辦成的。你沒忘那時省院進(jìn)人的難度吧。你可別摻和那些嚼舌頭的事兒。” 楊大夫不以為然地答道:“我就跟你這么一說, 他們別人說閑話我只出耳朵聽的,真的。” “說你老糊涂了你還不認(rèn)賬。這樣的下巴嗑是你能聽的嗎?劉紅要是動真格的去查都誰摻和了, 那些人還不把推你出來做擋箭牌啊。到時候有小志的面子在,劉紅對你一個退休的老人也不能怎么地的,可她是含糊人嗎?她何曾有過不了了之、高抬手的歷史?你不想想她憋氣了會朝誰撒氣?” 楊大夫被妻子這么一說, 眼睛轉(zhuǎn)了幾轉(zhuǎn),終于想到這里面的不妥來。 艸 我這是給兒子和兒媳婦找麻煩了! 羅主任見楊大夫想明白了,卻不放過心生懊喪的楊大夫, 她說:“老楊,你是不是覺得謝遜要二線了, 劉紅下一屆也要給小志騰位置了,你就覺得人倆拿小宇和容容這兩主任不能怎么地了,你就可以不必再對他們恭敬了, 是不?” 羅主任詞鋒犀利, 直指楊大夫內(nèi)心的隱秘深處。 楊大夫在羅主任較真的逼問下節(jié)節(jié)敗退,他掩飾道:“哪有那事兒。人謝遜和劉紅現(xiàn)在給小宇和容容找點兒麻煩,現(xiàn)世報也可能的啊。那個,那個謝遜這些年在臨床也沒少幫過我和小宇, 你放心,我不會有那些不上臺面的想法。” “你最好是沒有。你別忘了謝遜是李敏的半個老師,他們這些年的關(guān)系一直處得挺好的。還有他兒子謝蘇寶是李敏帶的第一個研究生。還有你別忘了小宇還想憨木仔到神經(jīng)外科實習(xí)、考李敏的研究生呢。” 羅主任提醒丈夫。 果然不出一貫冷靜的羅主任所料,楊大夫的臉上立即閃過一瞬間的不自在,甚至可以說是后悔的情緒。 唉! ——又被自己說著了。 這人哪! 羅主任在心底嘆氣。平時挺明白的一個人,這怎么才不上班就墮落到老糊涂的行列里了呢! 但她跟著否定自己, 不對,楊衛(wèi)國就是那種喜歡看熱鬧、有幸災(zāi)樂禍秉性的人。 “慫人都是靠幸災(zāi)樂禍獲取和提升生活的幸福感。”羅主任想起去世的老母親的話,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嘆氣。楊衛(wèi)國這人,可以推著、拽著他在業(yè)務(wù)上努力,但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劣等思想,卻是永遠(yuǎn)沒辦法從根本上清除的。 唉!這個七十出頭仍腰桿筆直、未見什么老態(tài)和疲態(tài)的男人,大概他所有的精神頭都長在這個皮囊上了。 那是稍微動腦袋就能想明白的事兒——不管謝遜最后能不能把李敏扶上院長的位置,也不提人家的兒子眼看著就是神經(jīng)外科的接班人,只看謝遜帶的研究生大多留在胃腸外科、肝膽外科;只看蘇穎的學(xué)生占據(jù)了婦科的半壁江山。哪怕謝遜二線、夫妻都不返聘,他們夫妻在省院也都是虎去威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