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客廳之后，李艷娜道：“你想聊什么？”

    “呃，是這樣，我聽說單位要扣我六個月的績效工資？”

    李艷娜點點頭：“你毆打同事，還被拘留，沒開除你已經不錯了！”

    ……

    “哦，你身上的衣服不錯！拖鞋也挺不錯的！”

    “你有什么事嗎？”李艷娜又警惕了起來。

    “我就是特別佩服你，這么年輕就當上了一家公司的總經理，你一定很有錢吧？”

    女人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剛才的桂花魚不錯吧？”

    “嗯！”女人點點頭。

    “呵呵，我見你吃了兩大碗，哦對了，你能先借我兩千塊錢嗎？我銀行卡鎖住了，這么晚了，我懶得出去了，明天還給你！”

    我看似無意的說道。

    女人狐疑的望著我：“你要和我聊聊，真正目的不會是借錢吧？”

    事實上還真是！

    “真不是，我就是想找你訴訴苦，我一個離婚男人，還帶著個孩子，扣我六個月工資，我承受不了！”我說道：“我銀行卡真的鎖住了，微信根本就提不出錢來，我保證明天就還給你！”

    “樓下有atm機，你可以取現金！”

    “你這么說就沒意思了，能用現金，我找你干什么？員工之間，不應該和諧友愛，共同富裕的么？”我道：“兩千塊而已，你一個口紅的價格！”

    “不借！”女人斬釘截鐵的道。

    “你真要這么決絕？你一個女人，難免有不方便的，你還把仆人萍姨給辭退了？往后遇到什么困難，可就找不到人幫你了！”

    我道。

    “我用不著你幫忙！”李艷娜道：“反正你也快離開這里了！”

    “如果我將來不還錢的話，你可以從我的工資里扣除的！”

    “不借！”

    我一下子就急了。

    因為手機里邊，小晨的老師又彈視頻過來了。

    “你這個女人，怎么沒有一點同情心？只是兩千塊錢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女人笑了：“你沒錢了是不是？看你年紀，差不多三十歲了吧？居然越混越回去了，你不覺得丟人么？”

    確實挺丟人的。

    數落我一番，她便拿出手機：“明天真能還我？”

    我點點頭：“真的，我保證！我加你微信吧！”

    女人再次狐疑的看著我：“你找我借錢，不會是為了加我微信吧？”

    我去，她到底是什么腦回路啊？

    加上了她的微信

    她的微信名字和娜字有關系，叫娜邊風景更好。

    我不知道她所寓意的風景是啥子。

    反正兩千塊已經到手了。

    她一個口紅的錢。

    我說了一聲謝謝！連同微信里邊的零錢湊夠學費，給老師發了過去。

    那邊秒收！

    然后回復我一句：“收到！”

    回來之后，又陪兒子玩了一會兒，方才哄他睡覺。

    躺在床上，點開了‘娜邊風景更好’的朋友圈。

    里邊的她，素顏出境，和她的閨蜜在一起，很美。

    大江大河大海，大魚大rou大螃蟹。

    有錢人的生活，真是奢靡！

    我感慨道。

    ……

    次日，將兒子送回幼兒園，我來到了久違的單位。

    韓裊已經不在了。

    而周大全則是挺了個大肚子，大腹便便的。

    這頭惡犬！

    一定要給韓裊出口惡氣。

    先把屋子打掃一下，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當下六個月，我已經沒了績效工資，只能從返點上邊賺錢。

    當務之急是要回歸一個苦逼信貸員的生活。

    正著手看資料呢，娜娜跑了進來。

    “年哥，全哥喊你！”

    “這頭犬找我什么事？”

    聽我喊周大全為犬，娜娜忍俊不禁：“快去吧，他好像神色不善呢！”

    尼瑪的，當時就不應該幫他。

    這個忘恩負義的狗賊。

    我來到周大全的辦公室。

    犬哥大模大樣的坐在他的老板椅上，叼著根華子，雙腳不客氣的放在辦公桌上，只看他這幅姿態，我估摸著他是被韓裊羞辱了，想從我身上找回面子。

    搞不好，還有什么損招等著我呢。

    國人喜歡斗爭，喜歡戰隊！

    辦公室的斗爭永遠都有。

    我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怕他個鳥。

    反正六個月工資都給我扣了，大不了一拍兩散。

    不待他說話，我就一屁股坐到他的對面，嬉皮笑臉的道：“全哥！我正忙著呢，有何貴干啊？”

    周大全眉頭一皺，萬萬沒料到我是這幅神態，原本陰沉著的小臉馬上露出一絲疑懼的神情。

    大概在想，雖然李艷嬌走了，卻還有可能和我單線聯系，李部長的位置雖然換了別人，但她畢竟是董事長的私生女。

    他恐怕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看看搞我會不會扎到自己的手。

    我這般無所謂的態度更是讓他疑神疑鬼，料想我可能是有所持。

    他剛才叼著煙翹著腿，擺著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也無非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好在氣勢上壓倒我，但我進門之后那種滿不在乎的樣子卻使他愈發懷疑我是不是又攀上了新的高枝。

    嘿嘿！

    這就是心理戰。

    我若是一進門就一副認錯的態度，他肯定會把我當軟柿子一樣捏扁。

    現在么！

    他算個瘠薄。

    “犬哥”

    得了，叫的順口，居然直接喊他犬哥了。

    不過因為‘犬’和‘全’是同音字，他似乎根本沒聽出來，又或者，即便他聽出來了，也裝成沒聽出來。

    我大搖大擺拿出那筒九五之尊，給他扔過去一根。

    他當然認識這種煙，當下眼前一亮：“行啊，阿年，你這剛出來沒兩天，又去哪發財了？”

    從稱謂上來看，他把我從‘小年’變成了‘阿年’，可見他已經有所顧慮了。

    我點燃一根，沒大沒小的將兩只腳放到他的桌子上。

    他不好意思的將自己的兩只腳收了回來，還主動示好的替我點著了香煙。

    從虎視眈眈到點頭哈腰，就是這么簡單。

    當然，他這種老油子，單靠唬是沒用的。

    得拿出真東西來。

    我大搖大擺的拿出手機，開始亂翻！

    嘴里卻惡狠狠的道：“周大全，我拿你當哥哥，你卻對我小姨子動了歪心思，你信不信我馬上告訴李總，讓她開除你！”

    “李總……哪個李總？”

    “還有哪個李總？”

    我將手機砰地一聲放到桌子上，頁面則是李艷娜，董事長的千金大小姐的朋友圈。

    風景美如畫，人比風景美。

    他看了一眼，露出驚訝不已的表情。

    李艷娜是總經理，我一個小小的分部副主管，居然會有李艷娜的微信號，這……

    我得意洋洋的道：“好你個周大全，不僅對女同事動手動腳，還在放貸的過程中，吃拿卡要，都傳到李總的耳朵里去了！”

    這又是談話技巧了。

    干信貸工作的，有幾個屁股是干凈的？

    何況他好歹是淺水街分部的一個小頭頭。

    果然，周大全面如死灰，當然他死不承認：“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可能會吃拿卡要呢？阿年，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我道：“我怎么知道有什么誤會，反正李總給我轉了兩千塊錢，讓我好好查查你！”

    說著，我將李艷娜給我的轉賬記錄翻出來給他看。

    他看了一眼，似乎是不信，又揉了揉眼睛。

    兩千塊的轉賬記錄他凈收眼底，轉賬的時間，他也沒落下。

    上邊顯示的轉賬時間是昨天晚上八點。

    晚上八點，李艷娜居然和我在一起。

    這不由得讓人浮想聯翩。

    我就是要這個效果。

    “阿年……你和李艷娜總經理……阿年……她怎么會給你轉賬？”

    “我怎么知道？你去問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