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2
蘇印回到北京已經是下午了。 她在候機廳等人。 按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徐陵是發的信息是說他五點到,現在已經四點五十。 蘇印打電話訂餐廳,等會兒正好可以直接吃飯。 肩膀被人輕拍了下,她回頭。身后站著一個男人,黑色風衣,身量很高。面色儒雅,戴著銀白邊框的眼鏡。 蘇印掛斷電話,開口:“老師。” 徐陵淺笑著后退了幾步,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眼蘇印,評價:“瘦了?!?/br> “沒有瘦,是你長時間沒見我了。” 蘇印說著,去接徐陵手里的行李,被他拂開手。蘇印也沒再去拿,只問:“先去吃飯吧,餐廳定好了?!?/br> 徐陵:“不著急,再等一會兒。” 蘇印有些疑惑,“等什么?” 徐陵笑,“送你個好東西?!?/br> 話點到為止,看蘇印眼神里的好奇,徐陵卻不再說了。 蘇印沒再問,陪著徐陵在機場里等。 半個小時后,徐陵看了眼信息,收起手機對一旁的蘇印道:“走吧,去看看?!?/br> 見兩人去的方向是航空貨運處,什么好東西還得單獨托運? 可能是珍貴字畫還是徐陵又新得手了什么寶貝?畢竟徐陵平日也也喜歡收藏一些各種東西。 但蘇印絕對沒想到,徐陵從倉庫工作人員的手里接過來一只航空集裝箱,里面一聲低低的叫聲。 徐陵提著箱子站在蘇印面前,她伸手撥開集裝箱上面包裹的袋子,箱子里赫然一大團毛茸茸的東西。 這·······一只橘貓,很肥,蜷縮著身子,看起來真的毛茸茸的一大團。 徐陵見蘇印驚訝的表情,儒雅的臉上有了笑痕,“專門給你帶的小東西,怎么樣?” 蘇印又看了一眼集裝箱里的菊貓,“這不能叫小東西吧?” 哪有這么大只的“小東西”? “為了把它帶回來,可費了不少力氣,你這嫌棄的眼神收一收?!毙炝觊_玩笑道。 蘇印還沉浸在這一大只貓帶給她的震撼里,問:“你什么時候買的?” “不是買的,撿的流浪貓?!?/br> 蘇印顯然有些不信,“流浪貓能長這么肥?它的流浪生活過的不錯啊?!?/br> 兩人往機場外走,徐陵讓蘇印提著貓,加上裝它的籠子,蘇印覺得得有十多斤重。 徐陵感嘆:“流浪生活能有多好?它的rou都是我喂出來的?!?/br> 兩人走到了車邊,蘇印拉開車門,將貓放在了后座。問:“你喂這么肥?” 不怪蘇印詫異,徐陵是藝術家,卻沒有藝術家那樣子,看起來活脫脫一個老干部。他的自律從體態上就可以看出來,三十六歲,沒有發福沒有啤酒肚,看起來要年輕很多。 當然,他的自律做派也體現在對周圍事物的態度上,養東西追求適可而止。 可這次居然把一只貓養這么肥? 徐陵還是帶著儒雅的笑,“這不是跟你學的嗎?” 蘇印一時語塞。 曾經徐陵養了兩條十分漂亮的金魚,他不在家的時候交給蘇印照顧,結果蘇印一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沒幾天金魚就死了。蘇印百思不得其解,徐陵說是喂多了東西,給撐死的。 想到這里,蘇印有些尷尬。 徐陵和她想到一件事上去了,說:“喂多就喂多吧,養了這只貓才知道,把它給喂的肥肥的,抱起來都覺得稱手?!?/br> 他又說:“養的好才會認主,以后好歹能顧念些我的恩情?!?/br> 蘇印笑了,卻轉移了話題:“好不容易養這么肥,你舍得送我?” 徐陵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物,低聲一句:“送你,什么都便是舍得的?!?/br> 聲音很低,里面夾雜著嘆息。 蘇印握著方向盤的手下意識的抓緊了,半晌,她就當沒聽到他剛才的那句。 去的是蘇印提前定好的餐廳。 吃飯的時候徐陵和蘇印談了很多,從畫展到她今后的發展,但是核心問題都落在了一個點上。 徐陵又一次問了,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會澳大利亞。 蘇印沉默下來,好一會兒,她才說她再想想。 蘇印知道,這次一旦離開,很多事情就寓意著結束了。徐陵雖然希望她盡快回去,可是也得看她自己的意見。 吃完飯,徐陵找了酒店住下,蘇印一個人開車回了家。 哦,確切的說不是一個人,在車|庫停好車,也鎖好了車門,蘇印才想起來她車后座還有那么一只活物。 她已經走出幾步,想起了貓又折回去將籠子拎了出來。 貓像是責怪她的忘記,在它拎起籠子的時候叫了一聲,聲音還挺大,一聽就是平時營養充足。 蘇印看著貓,“叫什么啊,小心我扔了你?!?/br> 貓顯然是不怕她,示|威似的又一聲:“啊嗷~” 尾音很長,蘇印被它著叫聲逗笑了,“你是狼么?” 籠子里的肥貓自然不會和她說話,睜著眼睛看著她,在黑夜里它眼睛里面有光,透亮透亮的。 蘇印嘆了口氣。 安靜的車|庫,她站在車邊手里拎著一只貓,看上去竟有些孤獨。 將籠子拎上了樓,到了房間才將籠子打開。 大肥貓看籠子開了,伸出粉色的舌頭嘴巴帶鼻子舔了一同,又全方位伸了個懶腰,才踩著最標準的“貓步”走出來。 它神態悠然自在,完全不怕生。 隨著這個神物慢慢悠悠的走出籠子,蘇印才算是看清了,它的體積和質量絕對是成正比的。 很大的橘貓,在這之前蘇印從沒見過這么大的橘貓。 有多大呢? 蘇印伸手比了比,頭圓乎乎的像個皮球,身體更是滾圓。 雖然貓是胖了點,但是被徐陵照顧的極好,干干凈凈的,渾身的毛色有光色,最憨的是他還給貓穿了一件小衣服。 蘇印蹲在地上,看著這一大團活物半晌。 她拿手指戳戳它的頭,貓極乖,蹲在那里安安靜靜的舔自個的毛。 她又戳戳它,貓有反應了,但也只是看她一眼,爬在那里打呼嚕。 房間還是這個房間,還是她離開的樣子,空蕩。哪怕她已經住了一段時間,這里面也沒多少人氣。 一個人,說實話有些無聊。 蘇印就在打著呼嚕的貓跟前蹲了十幾分鐘。 她看著貓說:“你怎么這么胖?” 貓“呼呼呼”的打呼嚕。 蘇?。骸靶炝晡鼓愠允裁春脰|西了,???” 貓還是打呼嚕。 蘇印神色暗下來,她看著貓低聲道:“下次別吃那么多了,被人給你的你也不能要,知道嗎?” 貓沒反應。 “要的多了,以后就還不清了。”她自言自語。 又對著貓說道:“你應該還沒有名字吧?” 略微思考了一會兒,“你和我挺像的,又都受徐陵的照顧。和我這么像,你就叫······討厭吧?!?/br> 貓:“啊嗷~” 蘇?。骸熬瓦@么說定了,討厭。” 名字一錘定音。 - 要說消息靈通,沒人比得過向恒。 蘇印前一天回的北京,第二天他就已經聞風而動。 蘇印一覺睡到大中午,洗漱完剛喝著一杯牛奶,熟悉的敲門聲就響了。 拉開門,向恒第一眼看到的是拿著牛奶的蘇印,再一眼就是她的腳邊······· 那是什么東西?向恒定睛一看。 這一眼,差點沒把他送走。 “那······什么東西?”向恒指著蘇印腳邊問。 蘇印淡定回答:“貓啊?!?/br> 向恒扶額,呆愣了好一會兒,“我去,什么品種啊,長這么大?” 蘇印拉大了門,讓他進來。 “討厭,你嚇到別人了?!?/br> 向恒:“·······”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蘇印一眼,這是出了一趟遠門換了個魂回來。認識這么久,蘇印什么時候說話還會撒嬌了?這詞用的,“討厭,你嚇到別人了。” 嘖,向恒有些不適的摸摸鼻子,開口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br> 得了,結巴了。 蘇印看向恒不自然的表情有些疑惑,隨即反應過來。 她指著貓道:“那只,名字叫‘討厭’” 向恒看了眼貓,又看了眼蘇印。缺德啊,給貓起這個名字。 “怎么樣,蕪昌的日子過的不錯吧?” 蘇?。骸斑€行。” 她去冰箱又拿了一瓶牛奶,遞給向恒。 向恒接過來看日期,蘇印道:“別看了,去蕪縣之前買的,沒過期。” 向恒擰開喝了一口,“看來你這兩天過確實還行。” 蘇?。骸斑@也能看出來?” 向恒評價:“就是看著比之前精神了一點。” 蘇印顯然不相信他這話,她到現在感冒還沒好全,他從哪里就看出來精神了? 喝著牛奶問:“有嗎?” “有啊,有那么些活氣兒了。” 蘇印差一點一個抱枕就摔過去了,“這么說我以前是死的啊?!?/br> 向恒連忙擺手。 蘇印道:“與人斗,齊樂無窮?!?/br> 向恒沒聽懂,什么與人斗,她去蕪昌干架去了啊? “既然這么歡樂,怎么還回來了?” “回來有點事?!?/br> 向恒“哦”了一聲,他早知曉是徐先生來北京了。 “那你還回去嗎?” 蘇印喝著牛奶,看著跳到陽臺上曬太陽的肥貓。 “誰知道呢。”北京可以待的舒舒服服,跟著徐陵回澳大利亞也可以待的輕松自在。跑去那蕪昌能干嘛? 找虐,被那位許先生那樣子對待? 蘇印想,這位許先生,還真是渣啊。見躲不過她,就來一招硬的,惡心她,逼她自己離開。 蘇印說:“誰知道呢?想回去說不定就回了,不想回那就不回了。” 向恒思索了一會兒說:“那如果你不打算去了,通知我一聲,我找律師處理合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