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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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 來之前想過地方可能比較偏僻,但是沒想到會偏僻到這種程度。 和蘇印同行的有兩個人,四十歲出頭的一個男人,留著八字胡,看起來很威嚴(yán)。還有一個年輕男子,斯斯文文白白凈凈的,像學(xué)生。 他見蘇印自從上了車就閉著眼睛靠在那里,以為她不舒服。 側(cè)身,從車的后座那里拿了瓶水。 “是不是暈車了?”年輕男子問。 “不是。”蘇印開口,聲音有些低。 她不是暈車,是早上沒吃早餐出來的,原本就有低血糖,現(xiàn)在又坐車這么久,有些難受。 她語氣淡淡的,看起來不是自來熟,也并不太好相處,年輕男子沒話了,但又轉(zhuǎn)身從后座扯過了自己的包,就放到膝蓋上,從里面掏出來面包,一會兒,又從里面掏出來一個巧克力。 再一會兒,又掏出一個酸奶。 蘇印側(cè)頭看他,黑色的帆布包看著不大,竟能裝下這么多東西? 車子行駛到了山路上,可能是為了減小路的坡度,所以就沿著山體一圈圈的盤旋而上,有些繞,車身偶爾顛簸。蘇印被晃的更暈了。 她頭靠在車窗邊,看著旁邊的年輕男子從不大的包里掏出了酸奶、面包、餅干、巧克力。 年輕男子一抬頭,發(fā)現(xiàn)蘇印正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 拿了一個酸奶遞到蘇印面前,“要不要喝酸奶?可能會好受一點?!?/br> 蘇印伸手接了過來,“謝謝?!?/br> 年輕男子聲音很溫和道:“不客氣?!?/br> 年輕男子又看了一眼副駕駛的中年男子,拿出一盒小熊餅干,舉著問:“吃嗎?”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擺擺手。 年輕男子自我介紹:“我叫沈懷研,這次調(diào)研組你的搭檔?!?/br> 又介紹副駕駛座的中年男子,“這是我?guī)煾?,這次工程的總設(shè)計師?!?/br> 中年男子回頭,自我介紹:“叫我老范就好?!?/br> 蘇印手里拿著酸奶,正準(zhǔn)備開口,年輕男子就開口了,“我知道你,蘇印,畫家蘇印?!?/br> 蘇印笑笑,沒話了。 酸奶她也沒有喝,就捏在手里,腦袋靠在車窗,看著外面。 車子進(jìn)山了,層層疊疊的山巒隨著車行駛向他們逼近,大部分樹葉已經(jīng)落了,也有一小部分常青樹種,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銀杏樹,葉子金黃。 完全陌生的地方,蘇印想,她又一次逃了。 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那就逃吧。 在北京的這幾個月,她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度。至少,她看著周煥現(xiàn)在家庭美滿,生活幸福,她心里很不舒服。 憑什么呢? 憑什么他現(xiàn)在可以生活的這樣安穩(wěn)? 又憑什么,他完全變了脾氣,不是曾經(jīng)的那個周煥了。 他憑什么,就這樣風(fēng)淡云輕的重新開始了,然后再站在制高點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蘇印,別揪著過去不放了,誰也不能靠著過去生活?!?/br> 他憑什么,這樣說? 那晚的酒局之后,蘇印是真的煩悶的難受。再在北京待下去,她怕自己會發(fā)瘋,可是,她又不愿意就此回到澳大利亞。她同意了沈氏集團(tuán)的邀請,順利逃離了北京,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逃離的借口。 可是,現(xiàn)在坐在車?yán)?,蘇印才發(fā)現(xiàn),她這逃離,看起來實在是滑稽又可笑。 · 窗外的景物依然是層層疊疊的山巒,只不過視野里面多了一些房子。 磚墻紅瓦,只有一層,看起來有些老舊。并不整潔,也算不上有多美觀。 蘇印回身,問旁邊的人:“項目確定是在這里?” 不算發(fā)達(dá),甚至是很落后的地方,就算房子建起來,恐怕不一定有人會買。 沈懷研正整理好他的包,又從里面翻出一只玩偶,是粉色兔子。 看蘇印看著自己,一時間有些尷尬,一個大男人出門,包里放了各種各樣女生的小零食不說,還冒出來一只玩偶,這也太詭異了。 他有些結(jié)巴解釋:“是扶貧工程,這里□□多,要將幾個村鎮(zhèn)搬遷?!?/br> 蘇印“嗯”了句,繼續(xù)低頭安靜坐著。 沈懷研有些緊張,將兔子玩偶放進(jìn)包里,手摸著膝蓋,想解釋一句,這東西都是他meimei放在里面的,他不知情啊,所以純屬意外。 偷偷看了眼蘇印,見她安靜的坐著,還是冷淡疏離的樣子。她好像不愛說話呢。 沈懷研又把話全咽回去了。 路邊,看到一個“蕪昌”的路牌,開車的司機(jī)提醒說快到了。 沈懷研問:“我們是直接去工地嗎?” 司機(jī)搖搖頭,“上面說接你們到縣里就好?!?/br> 沈懷研:“盛和的人也在?是去直接和他們會和?” 司機(jī)雖然是上面囑咐來接人的,具體情況卻不知道。想了半天才說:“應(yīng)該在的,半個月前發(fā)了大雨,山體滑坡。路被堵了,正在修路呢,這會兒肯定進(jìn)不去山里。前幾天來的一幫領(lǐng)導(dǎo)也沒進(jìn)去,都住酒店呢?!?/br> 沈懷研聽完,點點頭,對老范說:“看來許總也還在縣里,到了先和他匯合?!?/br> 老范“嗯”了句,半晌又帶著些調(diào)侃開口:“盛和這回也真算是與民同樂了,大老板跑來和我們搞工程?!?/br> 沈懷研對這事有所耳聞,“聽說盛和是要召開董事會,討論總裁的任免,許總就這么離開公司,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老范笑笑,點評一句:“誰知道這天怎么換呢?!?/br> 車內(nèi)只有沈懷研和老范在討論,蘇印和司機(jī)一樣,都不了解這中間的事,沒搭話。 老范又一句:“不過這個許校程,也不是簡單人物,這天怕是變不了了?!?/br> 許校程? 這一句,蘇印聽的分明。 · 許校程并沒有在意沈然的話,只當(dāng)他又是在抽風(fēng)胡鬧。 下午的時候,秘書進(jìn)來通知,說沈氏設(shè)計團(tuán)隊那邊的人已經(jīng)到了。 “要先見見他們嗎?”秘書問。 許校程合上筆,將文件交給秘書,邊說:“先讓他們休息,明天上午開研討會?!?/br> “好,那我去通知他們?!?/br> 許校程向后靠著,神情有些放松,想起沈然的話,問了句:“來了幾個人?” “三個?!?/br> 許校程翻看了眼文件上的名單,上面寫著兩個人,范志敏和他的學(xué)生沈懷研。 “三個?” “沒錯,三個,兩個男的,還有一個女人。”秘書答。 剛才秘書去見了他們,工程隊清一色的都是男的,所以突然出現(xiàn)一個女人,他就多注意了幾眼。 見許校程沒什么反應(yīng),秘書又說:“已經(jīng)安排他們在這里住下了。” 許校程“嗯”了句,沒再說話。 秘書離開后,他坐了一會兒,也拉開門出去了。 外面就是走廊。 辦公樓和套房是兩棟單獨的樓,中間廊橋連接著。許校程從辦公室出來,沒幾步就到了廊橋上。二樓看下去,一切盡收眼底。 酒店前方,是簡易的停車場,此時,一輛銀灰色的車停在那里,車后備箱開著,司機(jī)在往下拿行李。 一會兒,一個身影走近了車子,接過了司機(jī)手里的行李箱。 許校程原本只是那么一眼,可看到那個身影時,步子停住了。原本往前直走的人,朝著護(hù)欄邊走過去,冷冷的看著停車坪上的人。 他沒想到,在這偏僻的小縣城,就這么見到蘇印了。 · 這邊,蘇印還沒看到廊橋邊的欣長身影。她走過去接過司機(jī)手里的行李箱,沈懷研卻已經(jīng)放好了東西,轉(zhuǎn)而回來幫她的忙。 沈懷研伸手接過蘇印的行李箱,其實并不重,但他都來接了,蘇印也就沒拒絕。 “謝謝。”她說。 沈懷研提著行李箱,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客氣?!彼f話也乖乖的。 “車?yán)镞€有東西嗎?” 司機(jī)先答“沒了?!?/br> 行李箱被沈懷研提著,蘇印兩手空空走在后面,但是走的有些慢。 她今天出門的時候穿了一雙高跟鞋,倒也不算太高,但是停車坪鋪裝是那種有空隙的磚塊,空隙不大不小,正好能卡住她的鞋跟。 蘇印兩手插在風(fēng)衣兜里,看著走的淡然,實則小心翼翼的避著空隙。 沈懷研走出一大段,才發(fā)現(xiàn)蘇印沒跟上,他提著箱子,等在那里。掃過她的鞋子,嘴角帶上了些笑意。他露出兩顆小虎牙。 蘇印覺得有些尷尬,只能加快腳步。 可一抬頭,她看到了二樓廊橋里的身影。 離的遠(yuǎn),她只能看到那個高大的身影。 還真是他。 該說她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哪怕已經(jīng)在車?yán)镏獣粤隧椖康睦习迨窃S校程,可見到他就那么站在那里,蘇□□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她先別開了視線,加快了腳步朝沈懷研走過去。 而二樓的許校程,在她別開視線后,卻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直到她進(jìn)了酒店大廳。 在蘇印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許校程幾乎是立馬就撥通了沈然的電話。 開口就問:“你很閑?” 沈然反應(yīng)了好幾秒鐘,“這是見到人了?挺快的嘛?!?/br> 許校程捏著手機(jī),語氣里帶著隱`忍,“現(xiàn)在立刻,把人調(diào)回去?!?/br> 私人莊園里,沈然正端著一杯酒,悠閑品嘗。聞言勾勾嘴角,開口語氣里卻帶著認(rèn)真。 “這不是我說了算的,老頭下的決定,我也無能為力?!?/br> 許校程咬牙,他還真信了鬼了! 沒沈然暗箱cao作,沈父知道蘇印是誰? “你自己想辦法?!绷糁痪洌S校程掛斷了電話。 ※※※※※※※※※※※※※※※※※※※※ 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