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 迷途
就在創世紀之心說完之后，季子禾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意識脫離了身體。 看著無數的信息鏈從自己的身體上脫落，不斷地涌入緋紅的身體中時，還不等季子禾說什么，其意識便隨著無窮的信息鏈，進入了緋紅的內心世界中。 “這里是哪里？” 在停下來之后，季子禾靜靜的站在原地。 周圍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聲音，沒有任何色彩，同樣也沒有任何的光芒。 “這里難道就是緋紅的內心世界？” 季子禾站在漆黑的原地，轉了一圈。 “緋紅的內心，絕對不會是如此深沉的黑暗。” 季子禾重重地點了點頭，而后便開始行走在在空曠、死寂的黑暗中。 在這種黑暗之中，任何的方向和目標，都是極為脆弱的。 季子禾則是不斷地行走著，不知要走向何處，亦不知要走多久。 ...... “這種沒有方向的行程，還真是枯燥無味。” 季子禾的意識體停了下來，看了看周圍沒有任何光亮的黑暗，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 “太陽出來我爬山坡，爬到那山頂想唱歌...” 短暫的思考之后，季子禾決定一邊唱歌一邊走。 ...... 無窮無盡的黑暗沒有任何改變，不斷行走的季子禾，不知道在何時停下了歌唱。 ...... “這到底是要我走到什么時候？” 季子禾的意識體雖說感受不到疲憊，但是此時的內心也升騰起力不從心之感。 ...... 一成不變的黑暗，季子禾的意識體仍然在堅持著前行。 “不論是什么樣，哪怕是敵人，來點磨難也好。” 時間也許只過去了幾分鐘，但是對于季子禾來說，在這種感受不到任何事物的世界中，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一股煩躁從季子禾的內心升起，雖說不知道要走向何處，但是季子禾依然沒有放棄前行。 ...... “緋紅，你到底在哪里？” 季子禾的語氣中，有了一絲哀求。 雖說季子禾的意識體并不會感受到疲憊，但是在巨大的黑暗中，季子禾的腳步不由得有些沉重起來。 ...... “放棄吧。你已經走了這么久了，說不定緋紅早就已經死透了。” 一個聲音回蕩在季子禾的周圍。 季子禾沒有說話，依然托著沉重的腳步，行走在無窮的黑暗之中。 “為了她，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靜默無聲的季子禾，依然在前行著，其腳步也是越來越沉重。 “你與她非親非故，做到這種程度，已經足夠了。” “閉...嘴。” 季子禾回應的聲音中，有了一絲嘶啞，也有了一絲遲鈍。 “你那微末的實力，根本救不了她。” “閉嘴。” 季子禾嘶啞著喉嚨，低聲地吼著。 “沒有人會怪你沒救活她，反而人們還會贊揚你，把自己歷經生死得來的力量用來救人。” 如同惡魔低語一般，一直回蕩在季子禾的周圍。 “你的行為已經感動了自己了，不是嗎？” “閉嘴啊，我叫你閉嘴啊。” 季子禾的極為高亢的嘶吼著。 ...... 低語在季子禾的嘶吼中，逐漸消散。無窮的黑暗，沒有任何的改變。 走啊走，走啊走。一切始終都沒有變化。 此時的季子禾雖說是意識體，但是他的喉嚨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但是依然邁著沉重的腳步。 ...... 時間也許只過去幾分鐘，也許已經流過了幾百年。 如果季子禾能夠在這種黑暗中看到自己的身體，就會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越來越透明，如同一個幽靈一般，漫無目的的飄蕩著。 此時的季子禾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是否還在前行。 ...... 失去了所有觸感的季子禾，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徹底融入了黑暗之中。 雖說還在堅持，但是已經失去身體的他，只剩下一股執念飄蕩在黑暗之中。 ...... “你到底在哪里？” 季子禾輕聲地問著，似乎是在問緋紅，又似乎是在問自己。 然而就在季子禾的意識消散之際，一個光點，閃耀了起來。不過片刻，這一點光亮，就如同燎原的野火一般，燃燒了所有的黑暗。 世界，反轉了。 望眼處，鳥語花香，風和日麗。 ...... ‘噗通’一聲，季子禾的身體掉入了小河之中，在周圍的小動物非但沒有四散而逃，反而朝著季子禾跑了過來，好奇地看著這個外來者。 “小紅、小橙、小黃、小綠、小青、小藍、小紫。你們在干什么？” 一個少女的聲音，不高興地說著，而后朝著河邊走了過去。 “嗚哇，這個人是什么時候來到這里的？” 說著少女鉚足了勁想要拉起季子禾，但是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有這么輕的人嗎？” 少女輕輕松松地背起了季子禾，朝著旁邊的小屋中走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季子禾終于睜開了雙眼，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圍，心道不妙。 連忙坐了起來。 “大哥哥你醒了。” “這里，是哪里？” 雖說腦袋中沒有絲毫的痛感，但是季子禾依然揉著腦袋。 “哼，你要再不理我，我就把你扔出去了。” 少女來到季子禾的身邊，不滿地嘟著嘴。 “是你救了我嗎？真是謝謝你。” 看到季子禾搭理了自己，少女嘟起來的小嘴，終于是撫平了。 “你叫什么名字？你來這里干嘛？這里已經好久沒有人來過了，只有我的小彩虹陪著我，還真是無聊啊。既然你來了，可不可以別走，留下來陪陪我。” 少女極為興奮地說著，對于這個外來人，并沒有絲毫的戒心。 “我得去找一個人。” 面對如此可愛的少女，而且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時，季子禾一時間也小心翼翼地拒絕著。 “你要找誰啊？這個世界，只有我一個人，你既然來到了這里，那就說明，你找的人，必然是我。” 少女自信滿滿地說著。 “還真...” 還不等季子禾拒絕，少女一把抓住季子禾的手，朝著屋外跑去。 “陪我玩玩嘛，人家好久沒跟人說話了。” 少女拉著季子禾的手不停的撒嬌著，這種姿態也讓季子禾想起當初楊瑾妤也是這樣對著自己撒嬌的。 “你不是有小彩虹嗎？” “吶，小紅...小紫，彩虹的顏色，統稱為小彩虹。” 少女的回答，不由得讓季子禾笑了起來。 “來，陪我玩。” 說著，少女便拉著季子禾，與七個小動物，在郁郁蔥蔥的大地上盡情的嬉戲著。 大地上傳來極為幸福地歡笑聲，在這種嬉戲之中，季子禾所有的憂愁和煩惱，全部消失不見。 “我得走了，我要去找一個人，這個人對我很重要。” 不知疲倦的歡笑聲稍許停頓了下來，季子禾鄭重其事地說著。 “這里不美好嗎？” 少女歪著腦袋，咬著手指，一臉疑惑地問道。 “這里是夢幻鄉，是世外桃源，非常的美好。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既有快樂，也有幸福。” “那你為什么想要離去呢？” 少女臉上的疑惑更濃了。 “因為有個人在等著我，我必須要去找她。” 季子禾摸著少女地腦袋，柔聲說著。 “是誰？叫什么名字，能被一個人如此掛念，一定很幸福的。” 少女雙手背在身后，安靜地享受著季子禾的撫摸。 “她叫...她叫...她叫...” “她是誰？我為什么既不知道她的名字，又不知道她的長相。” 季子禾看著自己的雙手，難以置信地說著。 “我...又是誰？” 此刻的季子禾，聲音之中流露出一絲茫然。 “你是上天贈送給我的禮物，是我最親密的人。” 少女抱著季子禾的雙腿，甜甜地說著。 而季子禾則是滿臉的疑惑。 “沒事的，你會想起來的，我相信你。” 少女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讓此刻內心茫然的季子禾，逐漸平靜了下來。 “好了，我們繼續來玩耍吧。” 少女拉著季子禾的手，與小彩虹再一次嬉鬧起來。 然而不論時間流逝，這個世界的太陽始終高高掛在天空上，周圍春日一般的風景，也不曾有絲毫的改變。 桃源鄉的美景和幸福，讓此時的季子禾，將先前的所有困惑全部拋之腦后。 “人家累了，想休息一下。” “好，沒問題。那就回去吧。” 季子禾干脆地回答著。 “不嘛，在外面多好了，我要枕著你的大腿，舒舒服服的休息一下。” “真拿你沒辦法。” 季子禾寵溺地笑著，二人就這樣在風景如畫的草地上，休息了起來。 “我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 撫摸著少女的頭發，安靜之余的季子禾，心中再一次浮現出先前的疑惑。 “算了，想不起來就算了吧，這里也挺好的。” 季子禾低頭看著少女那紅色的頭發，嘴角含笑地說著。 “紅色的頭發，還真是少見啊。” “紅色的頭發，紅色的頭發，好像在哪里見過。” 突然之間，大量的畫面，傳入季子禾的腦海中，與此同時一陣劇痛，讓疑惑的季子禾，死死的按著腦袋。 “你怎么了？” 少女仿佛突然被驚醒一般，連忙坐了起來，慌亂地問著季子禾。 “你叫什么名字？” 強忍著劇痛，季子禾第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沒有名字啊。” 少女更加疑惑地問著。 “你在騙我。” 季子禾強忍著劇痛，大聲地說著。 “不要生氣嘛，陪人家玩嘛。” 少女拉著季子禾的手，再一次撒起嬌來。 “不要過來，你騙得我一次，騙不了我兩次。” 季子禾高聲喝道。 “既然不陪我玩，那就把你變成小動物，讓你永遠陪著我。” 少女松開季子禾的手，雙眼之中逐漸浮上一絲憤怒。天地間頓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緋紅，你到底在哪里？” 季子禾按著腦袋，朝著天空，大聲地詢問著。 突然之間，變異的天空，頓時平靜了下來，剛才發生的一切，似乎是做夢一般。 而在這時，季子禾腦袋中的劇痛，也突然消失。二人就這樣平靜地對視著。 “謝謝你救了我。”季子禾說道，“不過，此刻我要離開了。” “你已經想起來了嗎？” 季子禾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著頭。 “緋紅能被你如此掛念著，她一定很幸福吧。” 少女的神色看起來有些悲傷。 “與你歡笑的時光，我會永遠銘記在心中的，晨曦。” 季子禾蹲了下來，一把將少女抱入懷中，極為溫柔地說著。 “約定好了哦。你要永遠記得我。” 天地逐漸的扭曲著，被季子禾擁入懷中的少女，化作點點光芒，慢慢地消散著。 “嗯，約定好了，我會永遠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