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〇⑥:實在是一言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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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凄厲的咆哮傳來,直震得人耳膜發(fā)疼。 與此同時,一股濃郁到能掀開人天靈蓋的血腥味鋪天蓋地翻涌而來。 那股味太霸道,仿佛無孔不入,宋芷昔把鼻子捂得再緊都是在做無用功。 天生嗅覺靈敏的她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被薰死了,連大腦運轉(zhuǎn)都開始變得遲鈍起來。 而那被切掉命.根子的犀角獸則再也無法淡定,它徹底的瘋了,不斷嘶吼咆哮的它正紅著眼怒視那個令它遭受如斯痛楚的罪魁禍?zhǔn)住?/br> 它要將她撕成碎片! 它要將她一口一口吞下! 暴怒的犀角獸宛如一道青灰色的颶風(fēng)般席卷而來。 大腦已經(jīng)無限遲鈍的宋芷昔根本躲避不及。 犀角獸口中腥風(fēng)已擦著宋芷昔臉頰而過,她胃里卻一陣抽痛。 這次又是被犀角獸的口臭給薰的。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阮軟即便想動身去救都已來不及。 猶豫間,便已有三道人影“嗖”地一下飛了出去。 其中最粗.壯的那道“豹影”正以泰山壓頂之勢重重砸在犀角獸背上。 他可是名副其實的兩百多斤的“大胖子”,又因常年筑體而修得一身鋼筋鐵骨,這么一砸,簡直就像是從高空扔了個近三百斤的大秤砣。 “吼~” 犀角獸被砸得眼珠子都快爆了出來。 顧影照與張平之則分別包抄它前后,一人一劍劈下去,雖無法像熊抱豹一樣以體重給它重創(chuàng),卻總算是將它給拖住了。 面對犀角獸血盆大口的宋芷昔正呆呆站在原地,像是被嚇傻了一般。 立于犀角獸頭右側(cè)的顧影照則冷冷瞥了她一眼,眼中滿是不耐,不知這個厚顏無恥的女人究竟要愣到什么時候。 感受到一股冷氣流的宋芷昔下意識朝顧影照望去。 二人目光相交接的那一刻,宋芷昔突然一臉驚恐地捂住了嘴。 流露在她眼中的情緒太過強烈,像是想對顧影照說些什么。 顧影照淡淡睨她一眼,送去一個“什么都別說,給我閉嘴!”的眼神。 宋芷昔表情越來越慌的同時,還不斷朝顧影照揮手,示意他趕緊走。 可終究還是什么都來不及說,她便再也忍不住地張嘴吐了。 濃霧彌漫的林中恰有長風(fēng)襲來,將本該呈噴.射狀散開的黏.稠物吹得更高更遠。 那一下猶如天女散花,劈頭蓋臉的糊了顧影照滿頭滿臉。 霎時間血腥味與嘔吐物刺鼻的酸臭味交織在一起,融合成了威力堪比化學(xué)武器的終極殺器。 “……” 所有人都再次驚呆。 就連犀角獸都暫時忘了痛,用它那笨笨的大腦瓜在想:“好奇怪啊,這群人類怎么又開始自相殘殺了?” 一陣沉默中,顧影照的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堪比阮軟那口大炒鍋鍋底的灰。 眼看犀角獸又要暴動,位于它身后的張平之趕緊反應(yīng)過來,又一次布了個陣將它困在原地。 宋芷昔還在吐,吐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什么都已經(jīng)顧不上,胃里翻騰得像燒開水一樣。 她只想吐,把腸和胃統(tǒng)統(tǒng)都給吐出來。 自顧影照離開后便密切關(guān)注著這一切的蘇小青罵罵咧咧道:“這個宋芷昔究竟想干什么!” 何殊瑤則已經(jīng)姿態(tài)優(yōu)美的飛身至顧影照身側(cè)。 她想了半天都沒想到該如何去安慰顧影照,菱唇微張,囁喏半晌都沒能說出一個字。 顧影照卻因受不了這等刺激而匆匆御劍逃離,徒留何殊瑤一人杵在原地咬唇跺腳。 顧影照人都已經(jīng)跑了,蘇小青這才一臉懊惱的下了樹。 她現(xiàn)在是越看宋芷昔越覺不順眼,走至宋芷昔身邊時終于開始破口大罵:“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打一開始就在不停吸引顧師兄的注意,以為自己長了一張頗有幾分姿色的狐媚子臉就能勾搭上顧師兄?也不想想顧師兄是何等出塵之人,又豈會看上你這等貨色!” 吐到天昏地暗的宋芷昔實在沒力氣去罵人。 她最煩的就是這種花癡女,都已經(jīng)是個筑基期修士了,能不能別一天到晚戀愛腦! 可去你大爺?shù)墓创睿≌胬夏锒疾幌『?,更別說這盜版山寨貨! 何殊瑤也不知何時插.了進來,卻沒直接開罵,看似關(guān)心實則陰陽怪氣地問著:“師妹莫不是有了身孕了?否則,堂堂一個筑基修士怎么還會被妖獸血給薰吐,實在是受不了這味道覺得惡心,也可以封住嗅覺的呀?!?/br> 宋芷昔呵呵噠的同時抓住了一個關(guān)鍵詞。 封住嗅覺? 原來還能自覺封住嗅覺! 李南泠可從沒教過她。 也是,若李南泠在,也輪不到她去上陣殺妖獸。 神思恍惚間,被困陣法中的犀角獸又開始發(fā)狂了,它不斷撞擊咆哮著。 犀角獸身下傷口雖大卻不致命,要等它流血流到喪命還不知得到什么時候。 阮軟也不知何時殺了過去,那陣法只困得住里面的犀角獸,擋不住外面想要殺去的修士。 只見阮軟掄起大炒鍋,殘影閃過,漆黑漆黑的鍋底便已經(jīng)與犀角獸傷口的橫截面緊密相貼在一起。 犀角獸白眼一翻,四腳朝天倒在了地上。 萬萬沒想到犀角獸竟被她一鍋就撂倒了,阮軟杏眸放光兩眼亮晶晶,猛地轉(zhuǎn)身對已然吐了個干凈的宋芷昔道:“阿昔你說得對,果然要找準(zhǔn)弱點!” 宋芷昔擦了擦嘴,朝她豎起大拇指。 “做得不錯,若能把你那口鐵鍋加熱燒得guntang效果會更好?!?/br> 一想到那個場景阮軟眼睛便睜得溜圓,眼中浮現(xiàn)出奇異的神色來。 一直暗中觀察的張平之嘴角抽搐,突然覺得女人都好可怕。 張平之與熊抱豹開始想辦法分解犀角獸尸體了,阮軟則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裝了熱水的水壺遞給宋芷昔。 直接被宋芷昔無視掉的那倆兒女修無架可吵,便也加入分解犀角獸的行列。 卻有個問題始終都得不到解決。 犀角獸的皮實在太厚,哪怕它已經(jīng)被撂倒,他們依舊找不到可下手之處。 熊抱豹那張威嚴敦厚的臉皺成了一團,難道真要從那里開始剖? 他目光落到犀角獸某血rou模糊之處,鬼使神差地從缺口處開始劃刀,本堅硬厚實如土地的獸皮輕輕松松被切開了。 熊抱豹登時就瞪圓了那銅鈴般的大眼睛,也一臉興奮地吼道:“果然要找準(zhǔn)弱點!”末了還不忘夸贊宋芷昔一番:“不愧是宋師妹!”他顯然和阮軟一樣,也被宋芷昔給俘虜了。 宋芷昔端正了身體,一臉謙虛:“謬贊謬贊。” “……” 張平之突然就想丟下這伙人,去與顧影照為伴了。 實在是…… 一言難盡! 喝下熱水的宋芷昔已經(jīng)舒服很多。 阮軟盯著她看了幾眼,突然道:“阿昔師妹可有帶換洗衣物?” 宋芷昔那一下實在吐得太過兇猛,不僅僅是顧影照遭了殃,連她自己的衣服都被弄污了。 宋芷昔點點頭。 開玩笑,她可堆了整整三百平的衣服首飾,只是其中大多數(shù)都過于華貴,并不適合她這種想低調(diào)修仙的姑娘穿。 阮軟又笑了笑,愈發(fā)像顆軟乎的糯米團子:“那我陪你去換罷?” 宋芷昔點頭,二人便拋下眾人躲到迷霧深處換衣服去了。 宋芷昔左右手分別戴了個儲物鐲,其中左手上那個看似普通的銀絲纏花嵌玉鐲中裝得全都是衣飾,她毫不設(shè)防地從中取出一件相對低調(diào)的藕荷色窄袖對襟襦裙,正準(zhǔn)備讓阮軟幫忙拿著,阮軟便已微微皺起了眉。 她目光落至宋芷昔已經(jīng)被袖子給遮住的左手腕上,糾結(jié)老半天,才軟聲提示道:“財不可外露。” 宋芷昔其實不是很懂,她這富婆明明都已經(jīng)很低調(diào)了,怎么還會被說炫富。 看到宋芷昔那茫然的眼神,阮軟便知道她這還啥都不知道。 阮軟一臉無奈地嘆了口氣。 罷了,既然開了這個口,索性說清楚點好了。 她指了指宋芷昔左手腕:“大家用的都是儲物袋,儲物袋最多也就十方大小的空間,而儲物鐲儲物戒這些法寶級的至少有百來方的空間,貴重得很,金丹修士都不一定能夠擁有?!?/br>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修仙界的險惡遠遠超出宋芷昔想象。 前世的她生在紅旗下打架斗毆這等小事都不曾親眼目睹,穿越后的她又有李南泠這尊大神庇護更是不知民間疾苦,就連當(dāng)日與陸婉儀對峙談條件的時候也不是她貪,而是她真對靈石沒點概念,不知十萬中品靈石竟有這么大的價值。 在阮軟的提示下,修仙小白宋芷昔愣了好久才恍然大悟,連忙笑著開口道謝。 阮軟微微頷首,望向宋芷昔的表情頗有些復(fù)雜。 也不知她究竟是打哪兒來的,這般的不諳世事,只怕將來會吃大虧。 換完衣服后張平之等人便已將犀角獸給分好了,共有七份,其中宋芷昔算是功勞最大,被分到的東西便也最多。 宋芷昔對這些東西其實并不怎么感興趣,特別是聽熊抱豹一臉興奮地說,她那份東西值十五塊下品靈石時,宋芷昔更覺沒什么意思。 她儲物鏈里的靈石最差都是中品,她來修仙界的這十年中都還不曾見過下品靈石,也不知力氣稍微大點會不會就給直接捏碎了。 有白送來的靈石,宋芷昔倒也不會真傻到去拒絕,只是她記住了阮軟說的話,不敢再隨意暴露自己的儲物法寶。 她將分來的東西交到阮軟手上,笑著道:“阮軟師姐我沒儲物袋,先放你那兒可好?” 阮軟想也沒想便答應(yīng)了,她先前還在替宋芷昔擔(dān)心,怕宋芷昔缺心眼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直將那些東西收入儲物鐲呢。 時辰不早了,加上顧影照也不在,便沒在迷霧森林里野炊。 宋芷昔可謂是相當(dāng)遺憾,畢竟,她就是沖著這個來的。 其他人都回門派兌換靈石了,宋芷昔想著以后也不會再參加這些,便將東西交給阮軟代兌換,自己則去了云華門下的集市。 她想買個儲物袋再順便逛逛。 轉(zhuǎn)身的那一剎,宋芷昔又收到了阮軟的傳音:“師妹,記得再買把普通點的飛劍,你那地階上品的飛劍可是元嬰修士見了都會眼紅?!?/br> 那時候所有人都被宋芷昔那驚天一劍給唬住了,加上這劍本身也做得低調(diào),其他人便沒注意到她手上那柄劍竟是這么牛逼哄哄的高檔貨,也就阮軟注意到且認了出來。 宋芷昔之所以能夠這么輕輕松松切斷犀角獸子孫.根,不僅僅是因為它脆弱,更主要還是手中武器給力,她即便是沖著犀角獸頭去砍,同樣也能體會一把削鐵如泥的快.感,所以說,仙路茫茫是條逆天路,若無過人天賦與滔天財勢往上走一步都難如登天。 宋芷昔突然很囧。 她怎么覺得自己就是一頭行走的肥羊,只差在脖子上掛個牌子寫著:快來打劫呀! ※※※※※※※※※※※※※※※※※※※※ 宋芷昔:誰是富婆了?我明明只是個普通的筑基修士。 阮軟:請摘下你左右手上兩個儲物鐲儲物戒及頭上那根儲物簪后再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