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〇④:我真的不干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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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芷昔神思恍惚,走路都像風似的在飄。 她獨自一人沉浸在難以言喻的悲傷里,并不曾發(fā)覺人都快要到齊了。 今天的她其實很是耀眼,頭發(fā)被打理得異常別致好看。 劉海依舊是層次不齊的狗啃式,鬢角的雜毛們卻都已用刨花水服服帖帖的給梳了上去,后面那些齊肩長的發(fā)也都被規(guī)整的盤了起來,像極了奧黛麗赫本在《羅馬假日》中剪的那個短發(fā),總得來說,除開她那突然長出來的絡腮胡,顏值已恢復了六分。 后面來的每一個人幾乎都被她吸引住了目光。 她卻兩眼發(fā)直,一副丟了魂的模樣。 蘇小青是挽著阮軟的胳膊一同過來的,她一眼就瞧見了木棉樹下那抹雪白,正要松開阮軟的胳膊去與那人打招呼,便捕捉到了那人落在宋芷昔身上的古怪視線。 她沒由來的慌了神,目光順著那人視線望去,這才發(fā)現宋芷昔竟生得這般好看!遠遠勝過那素來自詡美貌的何殊瑤! 一時間各種情緒涌上心頭來。 又有哪個女子會不去在意自己的容貌,哪怕是修了仙也一樣。 蘇小青自知生得平凡,不該去肖想那謫仙一般的人,可她就是不甘! 阮軟瞧宋芷昔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倒是真有些擔心,忍不住傳聲悄悄問了問一看就知情的張平之。 “阿昔師妹究竟怎么了?” 阮軟不問倒好,一問,張平之又是一陣爆笑。 快樂怎能他一個人獨享。 實在憋不住了的張平之低頭附在阮軟耳畔道:“宋師妹她……” 蘇小青也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偷聽。 聽完后,她同樣發(fā)出一陣大笑,并且十分夸張地道:“阿昔!你什么時候長胡子了啊!可別是男扮女裝罷?” 張平之有些無奈,他不是什么多嘴的人,本就只打算說給乖巧軟糯的阮軟聽,哪里想到蘇小青不僅湊了過來偷聽,還要弄得人盡皆知。 嘖。 這蘇小青實在是…… 至于明明能傳音,張平之又為何偏要貼在人小姑娘耳畔說悄悄話,還不是因為他喜歡阮軟那小姑娘,在找機會與她親近。 本還像游魂一樣的宋芷昔突然“刷”地一下轉過了身,她目光幽幽盯著蘇小青,皮笑rou不笑道:“再笑,我就讓在座的各位都長出胡子來哦~” 蘇小青連忙閉嘴,連阮軟都趕緊捂住了自己圓潤的下巴,只有何殊瑤仍一臉高貴冷艷地用眼角余光在瞥同樣維持著高冷形象的顧影照。 如果宋芷昔能夠分出心去看一看身邊的隊友,她一定會一眼就認出,這個叫顧影照的男修正是昨晚在藏書閣遇到過的山寨版李南泠。 辰時一刻剛過,小隊最后一名成員熊抱豹便也到了。 他不曾料到大家都來得這么早,一愣過后便瞥到了全然陌生的宋芷昔。 宋芷昔今日穿了件耐臟的靛青色窄袖齊腰襦裙,明明是一身很隨意的打扮,卻因穿在了她身上而顯得分外好看。 熊抱豹眼中劃過一絲驚艷:“這位是?” 蘇小青好不容易尋到一個能掰回一局的機會,又豈會輕易放棄,她連忙調侃道:“你義妹呀,不認識了?” 宋芷昔只覺蘇小青今天莫名的有毛病,不論是看自己的眼神,還是說話的語氣都透出一種古怪。 這種人出現在小說里往往都是給主角刷經驗的工具人,宋芷昔對懟她一點都不感興趣。 陰陽怪氣就陰陽怪氣唄,反正聽了也不會少一塊rou。 熊抱豹卻老臉一紅,想看又不敢看地瞅著宋芷昔,結結巴巴道:“宋師妹和昨日看上去好不一樣。” 宋芷昔心情不佳也不想把氣撒在這種老實人身上,只扯起嘴皮子勉強笑了笑。 還算有點良心的張平之輕咳了一聲替宋芷昔解圍:“既然人已經到齊了,便出發(fā)罷。” 犀角獸常出沒在云華門山腳下的迷霧森林里,迷霧森林中并無什么危險的妖獸,連犀角獸都算得上是食物鏈里的頂級掠食者。 可即便如此,也并不說明此去就一點危險都無。 迷霧森林地勢復雜,常年濃霧彌漫,其中不知滋生了多少喜陰的毒物,空氣里雖未摻毒,卻有無數毒蟲蛇蟻在暗中蟄伏,就更別說那些無處不在的地下空洞,一不留神人就不知摔到哪兒去了。 張平之是這里的大師兄,他入門最早,其次是顧影照,他輩分排第二,實力卻最強。 對迷霧森林熟悉到像是回到了老家的張平之走在最前方帶路,順便還纏住了宋芷昔好感度最高的阮軟。 阮軟對其他人都無好感,慢吞吞一個人走在了隊伍最后。 她像個剛進城的土包子一樣,好奇得到處張望。 迷霧森林這名字雖取得簡單粗暴,倒也名副其實,一眼望過去,白茫茫一片全是霧。 許是這一路看得太嗨了,走著走著,她便不小心加快了步伐,撞在前面那人的后背上。 也不知那人究竟是吃什么長大的,背居然硬得像鋼筋鐵板一樣! 宋芷昔只懷疑,再用大點力,她的鼻子就該廢了。 宋芷昔正兩眼淚汪汪地揉著鼻子。 那被她撞了一下背后,便明顯渾身僵硬的人緩緩轉過了身。 哪怕是再活五千年,宋芷昔都忘不掉那人此時此刻的眼神。 三分驚恐,三分嫌棄,三分惱怒,再加一分殺氣。 仿佛宋芷昔是什么攜帶致命病菌的遠古兇獸一樣。 這么遭人嫌棄,對宋芷昔而言還是頭一次。 她其實很好奇這位仁兄究竟是如何做到將情緒調整得如此層次分明。 盯著那位仁兄看了好一會兒后,宋芷昔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 這人竟是昨晚在藏書閣里遇到的那山寨版李南泠! 山寨版李南泠顧影照穿了一身奔喪似的白衣,廣袖飄飄的立在迷霧與山風之中,倒有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朦朧仙氣。 他其實生得格外出挑,只可惜宋芷昔是與李南泠那種妖孽朝夕相處過整整十二年的女人。 一切男色在她眼中都成了浮云。 嘖。 宋芷昔愈發(fā)得心情不好,也不知這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呦~ 顧影照卻冷著臉半天沒說話。 宋芷昔被他盯得渾身發(fā)毛,蹭蹭蹭連往后退了好幾步。 顧影照目光仍刺在宋芷昔臉上,卻一言不合脫起了衣服。 一件繡著銀色祥云紋的純白外衫就此落到了地上。 宋芷昔有點懵,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白衣,又抬頭望了望正目光不善瞪著自己的顧影照。 這種眼神于宋芷昔而言實在是陌生。 仿佛在說:你特么欠了我一個億,還了八輩子都還沒還清,到底是要怎樣! 宋芷昔有點方,還真怕會莫名其妙的挨上一頓揍。 畢竟在修真界并沒有不能打女人這一說法,男女約架斗毆乃是常事。 顧影照的聲音已冷冷飄了過來“換!位!置!” 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聽聽~ 這什么語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宋芷昔刨了他家祖墳在上面蹦迪呢。 本還憋了一肚子氣的宋芷昔頓時就慫了。 本著以和為貴的原則,她決定不與這個比自己高了整整一個頭、一看就很能打的筑基中期劍修一般見識。 畢竟,她才筑基初期,還都是靠各種丹藥靈泉給堆出來的那種廢物。 宋芷昔一臉乖巧地點了點頭,動作利索的和顧影照換了個位置。 面對比自己強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對手,認慫才是硬道理。 等宋芷昔換好位置再抬頭的時候,突然發(fā)現,剛剛還走在前面的隊友全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意識到自己遇到麻煩了的她瞳孔驟然一縮,又猛地轉身望去,想看顧影照是否還在,卻恰好與顧影照的眼神撞個正著。 很好,并不是只剩下她一個人。 見顧影照還在,宋芷昔才稍稍安心。 可很快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宋芷昔甚至都未弄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便一陣自由落體,摔在了某塊堅硬的土地上。 她是背著地的。 這可比剛剛撞了鼻子痛個好幾倍。 宋芷昔不禁悶哼一聲,才準備從地上爬起,便又頓覺眼前一黑。 一個死沉死沉的男子就這么砸了下來把她當做人rou墊背。 那一霎,宋芷昔只覺自己骨頭都要被壓散架了。 “艸!”宋芷昔再也忍不住的爆了句粗口。 被壓得快要吐血的她忙出聲吼道:“還發(fā)什么愣!快點爬起來啊!老娘都要被你給壓死了!你其實是個兩百斤的大胖子吧!” 那人顫顫抖抖,手忙腳亂地從宋芷昔身上爬了起來,卻在手掌撐地施力時抓到了兩個不該抓的東西。 “……”宋芷昔氣得直抽氣。 氣紅了眼的她再也顧不得自己究竟打不打得贏人家,一腳便將已經僵成石雕的顧影照給踹到了一旁,再騰地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顧影照顯然還未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他可憐弱小又無助的縮成了一團,正滿臉戒備地盯著宋芷昔。 宋芷昔簡直氣到沒話說。 被占盡便宜的明明是她好嘛,還搞得像是她要對他霸王硬上弓一樣。 顧影照神色復雜地盯著宋芷昔看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憋出一句道歉。 宋芷昔冷哼一聲,她才不接受。 爾后,又聽顧影照扭扭捏捏地道:“但……我不會對你負責的。”說著說著,他好像又突然有了底氣,表情嚴肅中透著堅毅:“除此以外,你不管是要靈石,還是要我的命都可以。” emmmmmm 宋芷昔氣極反笑,她索性步步逼近,直至將顧影照逼得退無可退后,才伸出手來在他胸口狠狠揪了兩把。 她勾起嘴角,邪邪一笑:“扯平了。” “……”顧影照整個人都已經石化。 他伸出手顫顫巍巍指著宋芷昔:“你!你,你……” 卻“你”了半天都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他仿佛整個人都已經壞掉了,又一言不合就脫起了衣服。 當他脫掉最后一件衣,露出大片胸肌時,宋芷昔也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嚇得往后一彈,滿臉戒備地捂著胸口道:“你!你要干什么!” 顧影照卻什么都沒說,直接掐了個火訣,一把燒掉那些被他脫掉的衣服。 好嘛~搞了半天又是被嫌棄了。 已經摸清顧影照意圖的宋芷昔也不怕了,她兩手環(huán)胸靠在墻上,輕描淡寫道:“剛剛你手還碰到我胸了,依我所見,還是砍了吧,反正都已經不干凈了。” 宋芷昔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顧影照。 他突然又回想起了那種不同尋常的軟綿觸感,頓時就打了個冷顫,連忙掐了個水訣來清洗雙手。 “還有胸口,胸.也被我掐了,后背也被我撞了,你干脆燒一桶熱水直接洗個澡好了。” 可別說,顧影照還真有這個打算,只不過宋芷昔在,他不好辦。 宋芷昔話音才落,他們先前掉下來的那個洞口又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宋芷昔忙著調戲顧影照沒察覺到。 顧影照則徹底沉浸在了一種“完了,我真的不干凈了”的古怪氛圍之中。 等他們發(fā)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之后,一切都已經晚了。 張平之幾人不知何時刷刷站成了一排,一個個目瞪口呆。 他們來得還真是時候。 顧影照上身光溜.溜,一副悲憤欲死的可憐樣。 宋芷昔則雙手環(huán)胸懶懶散散倚在墻上,只差在臉上寫著“我是流氓”四個大字。 ※※※※※※※※※※※※※※※※※※※※ 顧影照:我真的不干凈了……(┯_┯) 宋芷昔:哦(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