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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低軟的嬌呼之后,沈墨瞳更是深軟地窩在葉修懷里。葉修單臂攏著她,拿花比著她的小臉,俯首湊近柔聲道,照花前后鏡,花面jiāo相映。是花美,還是墨瞳兒美呢?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眼底含著笑,聲音溫柔而低緩,既是qíng人間的私密調笑,又似帶著某種溫軟濃寵的誘惑,瞬息間撩撥麻蘇進人的骨髓間。 沈墨瞳不及答,葉修已俯身吻住她。小舟在蓮花間低柔浮動,那個吻如此綿軟悠長。 小傘掉落在葉修身后,滑落的雨珠落在他們的衣上,可是兩qíng繾綣,如火如荼,誰也來不及注意,來不及在意那份濕重寒涼。 兩人從那深吻糾纏中略作喘息,葉修捋著她的發,貼著她的臉意猶未盡地嘆,帶著笑在她耳邊小聲約定,晚上定不會放過你。 沈墨瞳半紅著臉,溫順慵懶地躺在葉修的臂彎懷里。小船于花間隨水而流,兩個人和衣并臥,望著枝gānjiāo錯之上的荷衣,聯袂擎天。 清風徐來,綠云自動,密壓壓搖曳,似直bī眼前來。沈墨瞳看準一個蓮蓬,素手折來,然后伸手入水,用纖白的手指如游魚擺尾般玩著水。葉修側臥,以手支頤,接過蓮蓬來,柔聲笑著道,墨瞳兒,給為夫的唱個曲子吧。 沈墨瞳以手劃水,對葉修嫣然笑著,歪著頭又有點無賴的俏皮。她說,我自幼啞有笑疾,哪會唱什么曲子??! 葉修道,那是誰和我說,小時候你娘都是唱著越女歌哄你入睡,在你六七歲的時候,教你讀樂府民歌,吳儂軟語地唱西洲曲。 沈墨瞳抿著嘴,笑而不語,低頭弄水。葉修湊近她,撫著她的長發哄勸道,這兒四處無人,墨瞳兒你輕輕唱,不會有人聽到。 沈墨瞳四下望了望,側著頭和葉修講條件道,那相公你讓我脫了鞋襪戲水,我便給你唱! 她的表qíng既熱切又狡黠,語氣看似威脅,實則央求撒嬌。葉修一貫好脾氣,笑盈盈一口允諾,好! 沈墨瞳喜上眉梢,動手除了鞋襪,挽起羅裙將雙足和半截小腿放入水中,腳趾歡快地動了動,踢著水,回頭對葉修燦然而笑。 葉修坐起身,見她飛揚得意的樣子,心里喜極愛極,嘴上卻是道,你當心啊,這水里什么都有,萬一撞見了癩蛤蟆,或是泥鰍小魚咬你的腳,還有水蛇,一下子纏上你腳腕子。 沈墨瞳頓時忐忑,yù抽回腳又有點不甘心,遲疑著道,相公 葉修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伏過去。沈墨瞳溫順地偎在他懷里,環住他的腰,葉修摟著她低頭在她耳邊道,你到為夫懷里來,為夫的摟著你,那些東西便都不敢過來了。 沈墨瞳說了聲討厭,嘟著嘴在他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雙足愜意地dàng著水。無邊的碧荷在身側緩緩而過,縱橫的荷jīng織就一張密麻的青網,遮住天日,傾入人心。 此時身下小舟,懷里良人。軟軟的湖水絲一般,帶著微壓的力度,溫柔滑過腳趾。 便是一副歲月靜好的世外桃源。沈墨瞳笑是軟的,心是甜的,她對葉修輕聲道,相公,我唱白居易的采蓮曲給你聽,好不好? 葉修撫著她的額角,說好。 沈墨瞳仰頭對他笑了一下,輕哼道,菱葉縈波荷飐風,荷花深處小舟通。逢郎yù語低頭笑,碧玉搔頭落水中。 歌雖短,但曲韻緩而悠揚。沈墨瞳一唱而三疊,越來越婉轉妙曼,心懷悅慕的柔qíng與歡喜,不僅流于她的唇齒之間,更染上她的眉梢眼角,葉修懷中的那張臉,便含悌而宜笑,十分清媚可人。 葉修擁著她,低頭深笑著擰了把她的小鼻頭,說道,再唱一遍,為夫還沒聽夠。 沈墨瞳便把頭往他臂彎里一仰,閉了眼低聲又清唱了一遍。葉修俯身下去,笑語道,逢郎yù語低頭笑么,墨瞳兒都投懷入抱了。 沈墨瞳嬌癡地哼了一聲,轉而被貼近的葉修弄得極刺癢,吃吃笑了出來,葉修bī得愈近,頂著她的頭調笑道,還不快招,把那碧玉搔頭給我丟哪兒了! 兩個人嬉笑逗鬧起來,沈墨瞳突覺腳踝處被一個粗長膩滑的東西絆住纏裹,不由驚叫一聲,縮足驚坐起,慌亂地伸手摸向腳踝!葉修一旁驚問道,怎么了怎么了! 兩人定睛一看,不過一叢水糙而已。沈墨瞳撫著腳踝,癟著嘴驚懼而委屈地朝葉修哼唧了一聲,葉修看她那心有余悸茫然而láng狽的小樣子,不由忍俊不禁,揚聲大笑出來。 沈墨瞳惱羞成怒自是不依,葉修笑意未斂,只攏過她來用衣襟將她的腳擦gān,一邊為她穿襪子一邊柔聲地哄勸,好了好了,不準再玩水了,當心再著涼了。 承影猶豫了一下,遠遠咳嗽了一聲,劃船過去,喚道,先生! 葉修怔住,回頭道,承影? 承影已將船靠近,他面有憂色,對葉修道,古佛鎮出事了! 第三十章 劫 進入古佛鎮的時候,天色幽暗,正值huáng昏。 雨早已停了,街邊的商鋪點起了燈,三三兩兩絡繹不絕的行人,或步履匆匆,或信步逗留,偶爾一兩聲悠揚的吆喝聲在街巷間響起,頗有點余韻悠長。 一如既往的和平,富庶,安寧。葉修的馬車非常低調地從主街穿行而過,從后門進入了古佛鎮的留客居。 問心閣方圓一百多里,有十三所留客居,皆是洛歡經營的客棧產業,每所留客居都專門辟出一棟清雅別致的后院,為問心閣外出的高層人員免費居住。葉修一下車,等候的王掌柜和陳啟、柳雋行兩個學生忙上前,給他和沈墨瞳見禮。 葉修向王掌柜道聲辛苦,囑咐了幾句,讓他去忙。他一邊沿小路向院中走,一邊側首對陳啟道,死得蹊蹺,死因根本查不出來? 陳啟年已四十,跟隨葉修學醫,此時躬身答道,那兩位死者,面容甚是安詳,從無不適或疼痛,又都正當盛年。吳元山二十三歲,死于熟睡中,馮旭才十八,正在院中勞作,毫無征兆,突然軟綿綿倒下,人上前一看,已然斷絕呼吸,可前一刻,還正哼著歌。 葉修側首對柳雋行道,日常起居,人際往來,也查不到半點蛛絲馬跡? 柳雋行二十出頭,在承影麾下學武,此刻斂首道,吳元山是一間小藥鋪的少東家,半年前喪妻,膝下一子一女,為人很是規矩,從未與人jiāo惡,所往來者也都是街坊鄰居和藥材商,屬下仔細尋查,未發現可疑。那馮旭更是清白,純樸的農家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從未走出過古佛鎮,不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葉修突然頓住,他們過世的時間,一個是三日前子時正,一個是今日午時正? 陳啟和柳雋行面面相覷,應了聲是。葉修繼續往前走,說道,尸體存在冰室里,還是在亡者家? 陳啟道,因學生未查出死因,苦主聽聞先生不日將至,遂不愿下葬,暫存在冰室里。 葉修嗯了一聲,回頭溫聲道,你們便在這兒用飯吧,把手頭的資料給我,我先看一下,回頭再去冰室。 陳啟和柳雋行早準備好了,齊齊從袖子里拿出來,承影代為收下,令人帶他們下去用飯。 進了屋,早有人備好了熱水,葉修和沈墨瞳洗漱罷,承影端了飯菜進來。葉修換了外衣,半歪在軟榻上,一邊咳,一邊伸手接過沈墨瞳遞來的水,將藥服下。 承影道,先生是不是勞累了? 葉修道,秋燥而已,年年如此,不礙的。 如此長途往返奔波,在京城又屢遭兇險,葉修的jīng神看起來雖好,身體卻是雪上加霜的大虧,連例行的秋咳也來得特別早。何況這也不算是秋咳了,去京城的路上一場病,便斷斷續續從咳到了秋。 承影也未多言,只將飯菜在小桌上放下,說道,好不容易回來了,本該好好調養著,仔細再累著了。 葉修笑道,驗驗尸看看毒而已,哪里便累著,承影不用擔心。 沈墨瞳在一旁將飯菜擺好。承影躬身道,那先生和夫人用飯吧,屬下先出去。 承影出了門,葉修看著桌上的小菜,動箸笑語道,王掌柜有心了,這幾個小菜看似簡單卻做得jīng致,墨瞳兒,你多嘗嘗,這應該是會君樓的手藝。 葉修將一箸蓮藕夾給沈墨瞳,邊說道,你洛二哥平生最大的志向,便是金錢美女,而最大的愛好,除了玩刀,便是吃。整個問心閣的產業,都是他一手經營,除了藥材,便屬這留客居和會君樓風頭最盛,用他自己的話說,人生一世,最是要住的舒服,吃的享受,金錢投懷,美女送抱。 沈墨瞳燦然笑語道,洛二哥風流瀟灑,問心閣的會君樓,這幾年比京城的醉凌霄風頭還盛,傳言是用料極其考究,而風味獨絕。 兩人用飯吃菜,那呈上來的豆沙包,入口極為細膩,豆沙餡不可思議的香甜糯軟,沈墨瞳一連吃了兩個,還意猶未盡,她見葉修只低頭慢慢地喝粥,不由道,相公也吃點小包子吧? 葉修看沈墨瞳那樣子,笑著放下勺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說道,那是給你準備的,你若喜歡,等回頭,再讓他們送幾樣小點心來。 沈墨瞳知他素來只吃六七分飽,放下勺子便是不吃了??纱藭r卻不知怎地,她突而便上來了纏人的小心思,將手中的小包子掰下四分之一遞過去,柔聲央求道,相公,是真的很好吃,你嘗嘗,只吃一點點就好了。 葉修一貫好脾氣,不忍推拒,便笑著伸手接了。沈墨瞳得遂心愿,頓時笑得眼睛彎彎亮亮的,見葉修掰了一小半放在嘴里慢慢嚼著,她揚著眉邀寵般得意地道,好吃吧? 聲音細細的,女孩子的柔軟央磨,親近的,明亮而討好的神qíng和語氣,讓葉修的心忽地一軟,一晃。 好像突然回到小時候,那遙遠的從前,茅屋矮墻,三月的陽光,山野的蒲公英正在開放,鄰家生病的小meimei做賊一般,偷偷摸摸避開大人,分給他小半塊糖,然后帶著清澈而明亮的愉悅目光,仰著頭很得意地小聲問他,好吃吧? 那般的清新與嬌嫩,無數的前塵往事,一如那日沁心的甘甜,窩藏于心,久得他不忍回顧,一想成酸辛。 沈墨瞳見他拿著包子,目光倏而遠了,唇邊現出抹很溫柔清淺的笑容,不由喚道,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