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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辦公平臺有一刻的寂靜無聲,涼夏已經轉身迅速滑入電梯之內。 電梯下行時,涼夏對著光亮的四壁苦笑,她終究是不了解慕少天的,而且劉恩恩的話有多不可信,她有多擅長演戲,本來她就該明白,像是大學四年,她一會可以是慕少天的qíng婦,一會也可以是寒門的美麗女孩,一會清冷得讓人覺得連仰望都是褻瀆,一會又墮落得仿佛可以出賣一切,然后,她又搖身變成了豪門的大小姐,只因為別人拒絕她,她就可以談笑著玩弄幾個人的人生。 她真是笨,居然明知如此,卻又信了她,慕少天怎么可能愛她,愛她這樣一個沒用的、糊涂的、甚至有時候連自己都討厭自己的女人,多可笑,她居然信了,劉恩恩的幾句話,就讓她覺得自己是不同的,自己對于慕少天來說是不同的,慕少天愛上了她,而她,竟也覺得,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 人必先自rǔ而人rǔ之,涼夏想,果然是至理名言。 其實從走出辦公大樓的一刻,涼夏就很茫然,她的心好像空了,腦袋里也想不清任何事,她不知道未來該何去何從,她被單位解聘,單位的宿舍自然也不能再讓她容身,雖然人事部沒有趕盡殺絕,還給了她兩天的時間搬家,但是這到底是個舉目無親的城市,兩天,她要搬到什么地方去,又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讓她暫避風雨的? 第一天她就在發呆中度過,直到第二天天亮,涼夏才開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她的東西其實不少,除了些證件之外,就是衣服以及大學四年的書和諸多小玩具、小擺設,本來這些東西,同學們畢業離校之前都很便宜的賣掉了,但是那時,她以為她會一輩子留在這個城市再不離開,所以就連歐陽逸送她的那些玩具,最后她也都沒有舍得丟掉。只是現在,似乎真的不能帶著它們了,因為連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搬去哪里?何況這個城市對她而言,已經沒有什么值得留戀了,也許,是時候回家了。 房門被人大力敲響的時候,涼夏回過神來,只當是管理員來收鑰匙了,茫茫然開門時,卻被門外的人一巴掌打得趺倒在地。 好好跟孩子說話。依稀是母親的聲音。 還有什么好說的,我們怎么就養了這么個傷風敗俗不要臉的東西,大家的手指都戳到我的脊梁骨上了!涼夏猝然抬頭,她怎么也沒想到,遠在家鄉的父母居然會在這時出現在門口,居然在她最láng狽的時候。而此時,那一貫慈愛的父親正用一種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冰冷的目光瞪著她,仿佛她是什么可怕的霉菌,看一眼都會讓他們覺得骯臟。 進去說吧!母親的臉色也很難看,這時推了推丈夫,這一天已經是周末,走廊里有人駐留,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門口發生的一切。 還進什么進,我嫌她這里臟得沒處下腳!父親bào怒,指著涼夏說,馬上拿著你的東西給我滾回去。說完,轉身下樓。 別怪你爸爸,你這么長時間不給我們打電話,我們擔心你又怕耽誤你的工作,昨天中午就往你公司打了一下,結果你的同事說得太難聽,你爸爸一輩子也沒被人這么指過脊梁骨母親轉身輕輕帶上門,十分的恨鐵不成鋼,可是又不知道該怎么做,你跟mama說,他們是不是都是胡說的,你怎么可能被人包,歐陽呢?你們不是要結婚,為什么他們都說你勾引老板,還因為這個被開除了? 涼夏定定的看著母親,這才看到母親的雙眼紅紅的,人似乎忽然就老了十歲不止,那一瞬,她真的恨不能自己就此死掉,同事們能說出什么難聽的話,她天天聽多了幾乎都麻木了,可是她的父母怎么能受得了? 你怎么不說,你怎么不說?母親急了,伸手搖晃她的身子,你說,mama就信你的,你說,你跟你們老板沒什么,你說呀。 涼夏的嘴動了動,終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也要撒謊嗎?撒謊有用嗎? 看著母親迅速黯然的眼神,寫滿痛心和失望,涼夏只覺得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么的灰心過,是那種忽然覺得什么都沒有了,就連活著都沒有任何意義了的灰心,她忍不住想,別人說,當上帝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也會打開一扇窗。可是為什么她的門關上了,屋子里就變得這么黑,什么都看不到,她的窗在哪里呢?為什么一定趕盡殺絕,她究竟都做了什么傷天害理十惡不赦的事qíng,要讓她在這世上最親最愛的人受這樣的羞rǔ。 母親遲疑了一會,愣愣的看著她,忽然不知怎么來了力氣,推開她大步走進屋,提起她已經整理好的包包,又糙糙檢查了一下有無遺漏,然后拉起始終萎頓在地的涼夏,把腰挺直了走出去,要哭要鬧要死要活,等回了家,沒人的地方隨便你。 這是母親從小講給她的活著的尊嚴,涼夏恍惚的笑了笑,接過行李,一步一步走出門,下了樓,只是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云朵上,夠不著地。 一夜的火車,父親母親都是沉默著,涼夏躺在上鋪,身子隨著火車有節奏的搖晃,緊閉的眼中,溫熱的液體不停滑落,許多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在她的腦海中轉換,最后,是慕少天將她推下車,然后決絕而去的身影。 就不說再見了,因為永遠不會再見,涼夏在心里對那個背影說,永別吧。 第59章 結婚吧2 到家的早晨,好像要下雨,氣壓很低,整個天地都是霧蒙蒙的一片,不及消散的汽車尾氣凝結,空氣有些嗆人。 父母親沒收了她的手機,丟掉了電話卡,最后把手機用幾塊錢賣給了回收的小販子,似乎覺得這樣才能隔絕她和過往一段歲月的聯系,涼夏沒有反對。 父母親不讓她出門,早晨回家時撞到幾個鄰居,父母都說她身體不好,是回家養病的,于是涼夏足不出戶,安靜的呆在房間里。 只是流言飛語的速度,卻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以飛快的速度跨越了將近四分之一個中國,野火燎原般在她的四周蔓延開,據說是因為她公司里的一個同事也是這里人,同事的母親還是涼夏父親的同事。 幾天之后,幾個幾乎從不走動的父母親的同事陸續打來電話,都開玩笑般的說聽到這樣一個傳言,你家小夏傍大款,然后又自頓自的笑說,小夏那孩子從小學習好,聽說畢業后去的單位也不錯,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吧? 誰造這么缺德的謠,母音總是說,說這話的人也不怕爛嘴。 那小夏好好的上班,怎么忽然回家了?同事于是又問得十二萬分的關切。 那孩子從小身子就單薄,在學校生活規律點還行,上班之后工作忙,都暈倒好幾次了,我看不過去,讓她辭職回家來找工作,她的大學那么好,還怕找不到工 作。母音有些不耐,她同樣不善于說謊,只是不能不說。 對了,聽說小夏有個很出色的男朋友,她回來了,人家男孩子怎么辦?同事不肯放開這個話題,涼夏的父母親都是很驕傲的人,工作認真生活嚴謹,一輩子恩愛和睦,生了涼夏也確實是個出色的孩子,從小到大乖巧聽話,纖塵不染的樣子,又考上a市的著名大學,把他們家的孩子都比下去了,自己過一輩子不如人家父母,孩子又不如人家孩子,好容易逮到機會,不寒磣一下他們,怎么能出這口氣。 年輕孩子,分分合合很正常呀,涼夏還小,本來談婚論嫁就早。母親只得繼續圓自己編的謊。 如是者幾日,已經有些人gān脆在父母背后指指點點,她家姑娘傍大款,后來被甩了,連工作也沒有了,整個啥也沒撈著。 那段時間,涼夏的父母都很少出門,家里的電話線也掐斷了,父親喝過酒,常常會指著涼夏對母親說,別人養孩子都能光宗耀祖,我怎么就養了她,這輩子活著還有什么指望。 母親偶爾會勸勸父親,結果兩個人就會大吵,互相指責,到后來父親再說這樣話的時候,母親也賭氣說,我也不知道怎么生了她,就是作孽了唄。 沒有人注意涼夏,她在迅速的憔悴下去,就像一朵過了季的花朵,無聲的枯萎零落。 開始的時候,她想再找一份工作,只是做好了簡歷,都被父親扯碎,我們養得起你,你不用再出去給我們丟人。 涼夏于是不再提工作的話題,很多時候,她就坐在臥室的窗臺上,想著如果縱身一躍,是不是所有的煩惱就都不再是煩惱? 很快的,有親屬上門說,不如給小夏介紹個對象,早點結婚,收收心,有了家有了孩子,人就不能那么浮躁了,然后就有很多人上門。 介紹的人里,大多是離異、喪偶的中年男子,禿頭大肚子,涼夏的父母心高氣傲一輩子,雖然女兒的事讓他們覺得面上無光,但是現在年輕人亂談戀愛,玩什么一夜qíng的人也不少,憑什么女兒就得找一個這樣的男人? 于是往往拒絕,于是流言就越說越難聽。 遇上方躍然的時候,涼夏的父母都不太抱希望了,方躍然卻不過30出頭,相貌端正,在政府機關工作,最重要的是,他未婚,雖然家是農村的,但自古寒門出孝子的道理涼夏父母都懂,只一眼,就覺得滿意。 倒是涼夏只覺得無可無不可,現在什么事qíng對她而言,都沒有什么意義了,她只希望父母能夠滿意,這樣就可以了。 見過幾次面之后,方躍然約了涼夏出來,開門見山,我年紀不小了,想結婚,我們也是以結婚為前提認識的,如果我希望現在就把咱們的事定下里,你會覺得突兀嗎? 這話讓涼夏一愣,隔了會才說,我只是覺得有點突然,你知道,我的名聲可不怎么好。 名聲是別人說的,比較起來,我更相信自己看到的,現在的女孩子,有幾個婚前沒有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過的,我覺得你和他們比較起來,反而更清純可愛。方躍然點了支煙,深深的吸了口才說,人活到這么大,每個人都是有故事的,誰也不能要求誰是白紙一張,其實結婚和談戀愛不一樣,談戀愛講究的是愛是qíng調,結婚是兩個人搭伙過日子。你不愛我,現在當然我也不愛你,也許以后咱么對彼此也不會有這種感覺,我觀察了你幾天,覺得你跟我差不多,今后對別人,可能也不會再產生這種叫zuoai的感覺了,所以,既然是兩個沒什么感覺的人,與其去禍害別人,不如我們互相將就一下,相敬如賓的一輩子,應該也還不算很壞,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