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
如綱手所料,佐助沒有再動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帶著那一盒寫輪眼離開了水戶門炎的居所。 至于去了哪? 這可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何況暗那家伙跟上去了,有暗看著想來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只是看著天氣似乎要下雨了啊!不過下下也好。最好能下大點,將這骯臟地世界好好清洗一番! 鳴人的小屋 睡得正香的鳴人突然被一只苦無驚醒,也幸好他反應快,不然要是驚醒了黎曉那可就有得鬧騰了。 借著昏暗的月光鳴人仔細查看手中的苦無。既然沒有對他們不利的意思那就是想提醒他什么,他得看仔細點,以免被坑! “佐助回來了。” 苦無上只短短的一句話卻瞬間將所有的困意打散。要不是這幾年堆積下來的冷靜自持,鳴人差點就要跳起來! 佐助回來了?他居然真的回來了!可是佐助,你究竟為什么而來? 心中滿是疑問卻得不到解答。 鳴人握緊手中的苦無,變出一個影分‘身躺在黎曉身邊,這才換下身上的浴衣匆匆出門。 不管佐助為了什么而回來,他都必須先找到佐助。一定要趕上啊! ………… 位于村子西邊的小山丘是宇智波一族的埋骨地,宇智波一族的墓碑幾乎占了半個山頭。 佐助走到父母的墓碑前跪下。整個人像失去了靈魂的布偶,破碎,脆弱。 那么多年了,那么多年了啊!他怎么也沒想到,他的父母族親埋骨于此,雙眼卻被陰險的小人剜走!這對于驕傲的宇智波一族來說是何等的恥辱。 而作為遺孤的他卻不能動手殺了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實在愧對死去的族親! 佐助取出裝有寫輪眼的木盒放在父母的墓前,再次打開萬花筒寫輪眼。 “天照!” 黑色的火焰盤踞于木盒之上,迅速燃燒,他甚至能聽到木盒中眼球破裂的聲響。 呵,他的一生是那般悲涼,他又到底是為了什么而存在?為了什么而活在這個世上? 他無法為死去的族親復仇,無法毀了木葉,現在的他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不!不對啊!從他毀了自己僅剩的歸處之時,他已經連喪家之犬都算不上了。 一直壓抑著的黑暗情緒猶如洪水猛獸,瞬間將他席卷,要將他帶入黑暗的深淵。 盤踞許久的雨開始滴落。 佐助仰起頭,任由雨水打在自己的臉上,眼角隱約有液體劃過,也不知是他自己的淚水還是上蒼的悲憫。 只是沉浸在悲傷之中的他并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樹林之中,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黑色的眼眸中是深深的自責和憂傷。 看著木盒與寫輪眼一同化為灰燼,佐助緩緩抽出草雉劍,他似乎要對一個孩子食言了。不過有什么關系,他一個叛忍,幫了他只會惹上麻煩。見了不如不見。 吶,鳴人。我的人生是不是很失敗?永遠活在別人的算計之中,就像一個小丑還偏偏固執的以為自己是主角。真是可笑! 吶,鳴人。抱歉。不過我沒辦法親口告訴你了呢。明明之前還說要去尋找自己的未來,卻不想只是死路一條。 鳴人,不要恨我了好不好?我真的怕,怕你會恨我。 鋒利的劍刃在黑暗中閃著寒光。佐助都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將草雉劍高高揚起,只是唯獨這一次,他將刀刃指向了自己。 見到這一幕,森林中的人瞳孔猛然一縮正準備沖出去卻被人搶先。 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反倒是手中一空,草雉劍被奪走。 “混蛋!你做什么?!你什么時候這么懦弱了!” 氣急敗壞的聲音在佐助耳中宛如天籟。他永遠不會認錯這個聲音的主人——漩渦鳴人! 他怎么也沒想到鳴人會找到他,更沒想到鳴人會攔下他手中草雉劍。 一直跪在地上的佐助抬頭便能看到那抹耀眼的金色,只一眼天地都要為之褪色! 鳴人冷著臉將草雉劍扔在一邊。天知道他剛趕過來的那一刻他有多害怕!只差那么一點!要是他在慢上一時半刻那他見到的便是佐助的尸體了。 深吸了一口氣,鳴人努力壓制自己的怒火道: “走吧,地上涼。我帶你離開。” 天下著雨,加上黎曉和他說過佐助身上有傷,鳴人也不好在這時候讓佐助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更沒辦法撒手不管。但佐助依舊跪著,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 他身上陰之力本就強橫,對身體的負擔也比陽之力要大的多。而且他現在的身體根本不能受寒,這些鳴人非常明白。 無法,鳴人只好自己動手了。他走到佐助身邊,大力的把人提起來站好,道: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受涼。這里是木葉,要是不想在被人發現的時候沒有反抗的能力就和我走。” “你……” 佐助扭頭看著鳴人,還是那個熟悉的人,清秀的五官透著溫柔和倔強,只是那雙眼睛沒有了當年那溫軟澄澈的光,有的只是生硬的回避,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扶起佐助,鳴人自然也不會忘了草雉劍。只是那把劍不能在此刻交給佐助,否則要是佐助又一個想不開怎么辦? 可沒走幾步鳴人便開始犯難了。家里的黎曉已經睡熟了,不好打擾。那能去哪呢? 想了好久,鳴人發現他居然不知道該帶佐助去哪! 一直看著鳴人,佐助自然發現了鳴人的為難,輕聲道:“去我家吧。” “嗯。” 鳴人點頭,確實去宇智波族地是他們僅有的選擇。 待兩人走遠,一直躲在暗處的人走出,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關于佐助的事找鳴人委實是個不錯的法子。 ………… 宇智波本丸的客廳,鳴人將草雉劍收回鞘中,佐助坐在一旁,一直盯著他,過于專注的眼神就算他再怎么厚臉皮也擋不住啊! “你先把衣服換下來,這樣會感冒的。” 鳴人最終還是先一步退讓,將草雉劍還與佐助,而佐助接過后隨手放在一邊,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很不舒服,但他不敢離開。他怕自己一轉身鳴人又從自己眼前消失不見,將他一個人丟下。 見佐助不為所動,鳴人是徹底沒了主意,他總不能直接用風遁把衣服吹干吧?那會冷死掉的! “阿嚏!”冷風吹過,本就急著出來沒穿多少的鳴人很不爭氣的打了個噴嚏。 糟!再這樣下去就算是他明天也得感冒! 也正是這聲噴嚏,讓佐助意識到鳴人只穿了一件襯衫,而且還都淋濕了! “在這里等著,不許離開!” 強勢而霸道的語氣怎么想也不像當年那個拽得不要不要的宇智波二少。或許,從他意識到鳴人對于他來說是怎樣的存在之后,他就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他了吧。 因為鳴人,他變得不在像他了。 佐助微微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子里趕出去,回到房間取出自己隨身帶著的衣物快步回到客廳。 在客廳見到鳴人的那一刻,佐助松了口氣低喃:還好。沒有離開。 將手里的衣服遞給鳴人,示意鳴人換上,卻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這讓鳴人皺起了眉,不過鳴人沒有遲疑。畢竟要是他真的感冒了黎曉那孩子一定會盯死他,讓他按時吃藥! “你先換吧。” 有些事,雖然他嘴上一直說自己已經不介意了,但其實他并未放下。 佐助點頭,背過身去,鳴人也轉身看向其他的方向。 “佐助,你……方才為什么想殺了自己?” 鳴人或許永遠都不會忘了方才的那一幕。他從未想過,驕傲如佐助這般的人會有一天將利刃朝向自己! 換好衣服,鳴人沒有轉身看著佐助。擔心兩人之間再次陷入尷尬中。 “我知道了,關于宇智波一族當年的真相。” “什么?!” 鳴人急忙轉身,藍色的眼睛里時隔五年再一次倒映出佐助的面容。 “你知道了!” 佐助輕輕點頭,神色有些自嘲“鳴人,我的人生還真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玩笑。” 一個人到底要有多悲傷?多絕望才會說出這樣的話?鳴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眼前的人。 “你讓綱手姬交給我的寫輪眼我已經燒掉了。謝謝你,naruituo。” 不管鳴人出于什么樣的原因這樣做,他都由衷的感謝。 意識到佐助在轉移話題,鳴人也不介意,而且,他也曾想毀掉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 “不用客氣。既然婆婆已經知道你回來了那你還會離開嗎?” 不會。 這兩個詞一直徘徊在舌尖怎么也開不了口,佐助只好保持沉默。 沒有得到回答鳴人并不沒有太大的反應,這么長時間他也早就適應了。 “你的眼睛怎么樣了?” 你的眼睛怎么樣了? 無心的話語卻讓佐助一驚,黑色的眼睛中滿是意外和驚訝。 鳴人,這句話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還有那么一點,在意我? “別這么看著我。” 鳴人垂眸,下意識避開佐助的目光。 “寫輪眼用久了對眼部的經脈會造成傷害,沒有別的意思。” “嗯,沒多大問題。” 雖然不想承認,可佐助知道鳴人下意識回避的動作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這樣也可以,至少他知道鳴人他還有那么一點兒在意他。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足夠了。 “雖然有些唐突,但可以讓我看看你的眼睛嗎?” 對于黎曉的醫術鳴人還是很有信心的,但他還是想自己看看。 “放心,我不會動手,我向你保證。” 眼睛對于一個忍者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尤其是寫輪眼為血繼的宇智波一族,鳴人擔心佐助會拒絕。 一瞬間,佐助恍惚以為自己回到了五年之前,見到了那個就算自己再怎么胡來依舊追在自己身后,一遍又一遍說著要帶自己回木葉的笨蛋。 這樣的鳴人,佐助無論如何都不想拒絕,遂輕輕點頭。 佐助沒有拒絕,鳴人松了口氣,快速走到佐助身前,就好像擔心佐助突然反悔了一樣。 右手中緩緩凝聚出淺綠色的查克拉輕輕覆在佐助的雙眼之上。 “不用擔心。” 怕佐助多想,鳴人再一次強調自己沒有惡意。 有些傻氣,固執得可愛。這讓佐助微不可查的彎了彎嘴角,任由鳴人的查克拉侵入自己的眼部經絡。然而下一秒,佐助便感覺到眼睛刺痛,而且愈發難以抑制。一個悲哀的念頭驀然出現在腦海之中。 鳴人騙了他。 可他沒有動,只是雙手握拳默默承受。這要是換在五年前,或是換做其他人他早就動手了。但這人是鳴人,對他來說是重若生命的人! 他不想,也不能再傷了他。 這樣也好,死在鳴人手中也是無憾。 察覺到佐助的痛苦,鳴人伸出左手握住佐助的右手,十指相扣往佐助體內灌注陽之力。 其實佐助的傷之所以非他不可不過是因為陽之力而已。所以對于別人來說或許難治,在他面前不過是消耗些陽之力的小問題。 “忍一忍,很快就好。” 溫柔的聲音讓所有的猜忌在瞬間灰飛煙滅,他都快不記得鳴人上一次這么溫柔的和他說話是什么時候了。 這一刻,佐助甚至有些自私的想,要是可以一直這樣就好了。 隨著鳴人查克拉的流入,佐助能感覺到身體的不適在漸漸消失,眼中的刺痛也開始消退。 不知過了多久。鳴人收回自己的查克拉,站回原來的位置,拉開和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的眼睛已經沒問題了,但還是盡量少用。” 溫潤的嗓音不在柔和,隱隱透著疏離,和防備。方才的溫柔就好像夢一般,夢醒了便消失不見。 “還有,你的命是你自己的,絕對不可以輕言放棄。因為在我們失去了所有之后,生命是我們僅剩的籌碼。” 佐助有些不適應這樣的鳴人,不喜歡鳴人一副要和自己拉開距離的模樣。 “鳴人。”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回來,但既然婆婆已經知道了我就不多事了。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果然,還是要離開。 佐助的眼中瞬間失去了色彩,他只能在原地看著鳴人消失在自己面前。 真是風水輪流轉。當年一次次將你拋在身后,現在換我來看著你一次次離開。 不過沒關系。至少我知道你在這兒,至少,我還能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