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益梅忙完一些事情后，就去干媽家拜年了。本來要帶上柳兒和小李子小菊一起去的，可是柳兒在網(wǎng)上接的畫單太多，抽不出時間來，她一到初二就和小李子回了桂林，就留下小菊他們幾人在外婆家了。

    高益梅跟余秋生說：“明天是初五了，我要去我干媽家拜年，舅舅家已經(jīng)去了，好多年沒去看干媽了，甚是想念的！”

    余秋生就說：“我們一起去看你干媽吧，你干媽對你好嗎？”

    高益梅回：“我干媽對我跟親閨女一樣，見我離婚了三天兩頭的過來安慰我，還陪我散心，要是沒有干媽，我都不知道那段日子是怎么走過來的。”

    兩人買了一些東西，就去八匹馬村看干媽，高益梅邊走邊說：“干爹是爸爸的結(jié)拜兄弟，兩人情同手足，干爹姓馬，叫槐三，干媽姓涂，叫小妹。馬槐三比爸爸小五歲，現(xiàn)在身體還硬朗著，還能出去打兔子！呵呵前幾天mama看到他在集市上賣野兔。如果發(fā)現(xiàn)干爹家還有野兔的話，我們要兩只回家打打牙祭！怎么樣？”

    余秋生呵呵一笑，回：“那感情好呀！今天小菊為什么不來？”

    高益梅就回：“小菊生理期來了，不方便，所以沒來了！”

    兩人開著大內(nèi)弟的三輪摩托去八匹馬村，因為有點遠，雖然歸北流管，可靠近玉林的周邊鎮(zhèn)了，現(xiàn)在的鄉(xiāng)間小道也修得比較寬了，全是水泥硬化道，走起來也很舒暢。兩個小時后，就來到了干爹家門口。

    今天的雨水很大，家里的門是關(guān)著的，干爹家是三層的小洋房，搞得還算可以的，最起碼在這里屬于中等水平了。比起外家的兩層的房子來還是好了幾個檔次，兩個內(nèi)弟懶得了連墻都不粉刷，干爹家外墻貼了瓷磚的，看上去洋氣多了。

    高益梅敲開了干爹家的門，開門的居然是鄧亮，看到鄧亮吃驚的問：“鄧亮，你爸爸打電話滿世界找你，你怎么躲到干外公家里來了，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鄧亮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流浪的事，笑笑說：“媽，別說了，進來坐吧，干外公出去打兔子去了，干外婆在廚房，我去叫她來吧？”

    余秋生看了看鄧亮，單單瘦瘦，顴骨外露，臉上無rou，兩眼不清明，瞳孔跟一般人有些不太一樣，有些渾濁，鷹嘴鼻子，兩耳rou薄，一看就是一個不明是非的人。也沒有跟他說話，只是禮貌的笑了笑。

    鄧亮就問：“mama，這是余叔叔吧？”說著伸手過來跟余秋生握手。

    余秋生只好跟他握手，邊握手邊說：“你就是離家出走的鄧亮？”

    “呵呵，叔叔見笑了？我也是沒有辦法才離家出走的嗎？我mama也是沒有辦法才離開那個家，跟你走在一起的嗎？”鄧亮說話還有點意思。

    正說著話，干媽涂小妹就來了，看到高益梅，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她，呵呵呵大笑起來，笑畢，就說：“閨女，我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盼來了，自從你父親離世后，你才第一次回來，娘好想你呀，可是你一直忙，也不敢打擾你。這回來了，來了就好，對了，鄧亮外孫來我這里了，過兩天，我準備帶他去外婆家找你，聽你媽說你們回來了，怎么外孫女她們沒有來？”

    高益梅笑著回：“干娘，我那三個女兒來了，兩個初二就回了桂林，大的說自己接了很多畫單，在這里買不到顏料，所以回去了！還有一個陪著她回家了，說晚上一個人在家害怕，要meimei陪著，哎！還有最小的一個鄧菊，這兩天她不太舒服，就沒有來！”

    干媽七十來歲的樣子，一副慈祥的面孔，看起來很和藹，笑了笑回：“哎呀，還是我過去看看外孫女小菊吧，我聽了鄧亮的話，幾宿幾宿都睡不好覺！鄧超然那家伙太可惡了，他到底還是不是人呀，女兒兒子都不要，趕出來，他要想干什么呀？”

    鄧亮見mama跟干外婆聊著，只好給余秋生去倒茶接待他，因為余秋生今天來拜年，就是客。

    余秋生倒不覺得鄧亮是被趕出來的，看他悠然自得的樣子，哪里有委屈的情色。就說：“鄧亮，我覺得吧，你爸爸不一定把你趕出來的，看你這悠閑自得的樣子，哪像是趕出來的，分明是自己做錯了事，自己為了逃避責(zé)任跑出來的吧？”

    鄧亮笑而不答，因為余秋生猜中了，喝了一口茶，就說：“余叔叔，聽說你對我?guī)讉€jiejie都很不錯，干脆我也跟你做兒子好了！”

    余秋生笑了笑回：“做兒子，我那么多女兒了，還需要兒子干什么？我可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你還是算了吧，再說，你都沒有跟我說實話，你說，我能要一個不誠實的孩子嗎？”

    “呵呵呵呵，我就知道余叔叔這么說的，哎，不過做誰的兒子都一樣，也要做事吃飯，那就算了吧？哪天余叔叔想要兒子了，跟我說，我可以考慮考慮！呵呵呵呵······”鄧亮的話中有話，他也認為余秋生是個好爸爸，聽別人說起過，就很羨慕，不過以前從來沒看到余秋生本人，現(xiàn)在看到了，確實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

    “說說你什么打算吧，你不讀書出來混社會了，又沒有什么文化，你想干什么呢？”余秋生禁不住問。

    “我知道我不是讀書的料，我只能在餐館里幫忙打打雜工，混一兩年再說，現(xiàn)在去廣東還屬于童工，只能在玉林呆上一兩年再說了！”鄧亮很坦白的交了底。

    “鄧亮，你跟你jiejie鄧菊在一起種藥材吧，余叔叔準備在我們這里開發(fā)一個藥材基地，做成功了就會賺大錢了！你愿意嗎？”高益梅生怕兒子在外面吃虧，就采取先斬后奏的手段，替小菊做主了。

    “嘿嘿嘿！老高呀，這小菊都沒同意，你替她做主，是不是太過分了呀？這是必須得經(jīng)過小菊同意才行，再說小菊跟鄧亮是死對頭，你把他兩搞一起，有意思嗎？”余秋生反對高益梅的做法。

    “他們兩小時候不懂事，鄧亮沒有你想的那么壞，那只是奶奶教育不好，才造成那樣的，現(xiàn)在鄧亮也大了，知道自己做錯了，他能知錯就改，還不是好孩子嗎？鄧亮，你說，是不是？”高益梅朝鄧亮使了個眼色。

    “余叔叔，我知道自己錯了，我保證以后不做傷害jiejie的事！只要jiejie能跟我和解，我保證能讓jiejie滿意！你就放心吧！”鄧亮拍著胸脯，打著保票說。

    “得了吧，你們一唱一和，小菊對你意見很深，已經(jīng)對你恨之入骨了，你們兩走在一起，不發(fā)生意外都避免不了！我看鄧亮，你作為一個男子漢，應(yīng)該要知道自己所犯的過錯，有的過錯可以原諒；有的過錯，一輩子也得不到原諒，你自己犯下的過錯，你自己清楚，別指望人家原諒你。就拿小菊那根手指來說吧，被你打斷后，你爸爸送她去醫(yī)院了嗎？沒有，你奶奶送她去醫(yī)院了嗎？也沒有。后來小菊責(zé)怪她爸爸，說她的手指殘廢了，她爸爸連看都懶得看，你奶奶說小菊告她狀，又把小菊打一頓，看看你全家，都是些什么人？小菊能原諒你嗎？就算小菊原諒了，我都不會原諒！”余秋生斬釘截鐵的回絕了高益梅。

    “老余，你怎么就跟一個小孩子較上勁了？他還是個孩子，你怎么處處跟他過不去呀，他還小，連謀生的機會都沒有！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外面吃苦受累，他可是我的兒子，又不是你兒子，你當(dāng)然就不心疼呀？”高益梅心急了。

    “呵呵，就是因為他是你兒子，所以要這樣，他連好壞都不分，還能做出什么好事來，既然你執(zhí)意要這樣，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你來替他負責(zé)！我可先奉勸你一句！到時坐牢了，你就知道錯了！”余秋生把他兩姐弟的事說得很明確。

    “好，我擔(dān)著，兒子，你可要給mama爭口氣，好好表現(xiàn)表現(xiàn)，讓他們另眼相看！”高益梅堅持己見。

    “mama，我保證不讓大家失望！我對天發(fā)誓！”鄧亮說著左手指天，發(fā)起誓來：“如果我不好好干，不聽jiejie的話，做對不起jiejie的事，我愿意對天發(fā)誓，如我做了傷害jiejie的事情，由天懲罰，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看到鄧亮發(fā)誓了，余秋生沒再說什么，就讓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