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麗婕妤
“字練著怎么樣了?”想起慕桑一手歪歪扭扭的丑字,成帝就很頭疼,都說字如其人,看那字這人多不堪都不為過。 慕桑答得很光棍:“寫字那是滴水石穿,天長地久的事,豈是一日之功。”言下之意就是沒什么進步還就那樣,毛筆字又不是鋼筆字,這事能急嗎? 成帝頭次聽見練字不下功夫還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的人,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慕桑很隨便的坐在成帝身邊,打量四周不見一個人,她記得柳嬤嬤在她跟前教她規(guī)矩呢,可現(xiàn)在怎么剩她一個了內(nèi)心是崩潰的,柳嬤嬤你怎么忍心把我扔進狼坑虎xue里:“倒茶的人呢?”轉(zhuǎn)頭對成帝解釋道:“這一個一個的都不見人影,委屈你了,我倒的茶不一定好喝。”執(zhí)起炕幾上的描畫山水人家的茶壺,碧綠的茶湯冒著熱氣。 白骨瓷茶碗映著碧綠茶湯,美人玉手盈盈一握,自是一副美景。成帝眼睛里染上了笑意,吾家有女初長成,娉娉婷婷十三余。屆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聲音溫柔如珠玉:“都好,朕不嫌棄你。” 慕桑沒好氣的憋了他一眼還嫌棄,得了便宜別賣乖,在現(xiàn)代這種男朋友分分鐘踢了:“嫌棄也沒更好的,你就湊合著。”經(jīng)過幾次的接觸,慕桑的膽子就大了,說起話也不拘束了,秉著抱最粗的大腿意旨,一定要和皇帝搞好關系,從此一路順風步步高升,過成別人仰望的存在。 一個削肩細腰,長挑身材的美人扶著宮女的手走進來,一襲碎花翠紗露水百合裙,片片銀片鑲嵌成的碎花在步履間盈盈閃閃,腰間盈盈一束,益發(fā)顯得她的身材纖如柔柳,有一種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此人正是李妃邀來說話的麗婕妤,盈盈下拜,聲音婉轉(zhuǎn)似黃鶯歌唱:“嬪妾給娘娘請安,娘娘吉祥。”圓鬟上插著鎏金穿花戲珠步搖,熠熠生輝。 “娘娘這是怎么了,瞧這臉黑的,誰這么膽大包天敢惹娘娘生氣?”麗婕妤笑吟吟的看著李妃,心里想著今天大多是因為榮婕妤的事,這東西十二宮誰不知道延禧宮里又出了個美人,惹得帝王日日帶笑看。 看著麗婕妤的年輕的臉,心里更是堵得慌,都是狐媚子日日想著怎么勾引萬歲爺,語氣里帶著不樂意:“還能有誰?不就是那不懂規(guī)矩的!”容顏里滿是怒氣沖沖。 麗婕妤不怒反笑:“既然不懂規(guī)矩,娘娘教著就好,何必自己動氣,反而白白的氣壞了自己。”瞅了一眼調(diào)笑道:“jiejie自己不心疼萬歲爺知道了自然是心疼的。” 這話說到李妃的心里了,怒氣慢慢的少了,悠悠的說:“可不見得!妖精那么多哪能記得住本宮。” 麗婕妤柔聲勸道:“jiejie這就妄自菲薄了,萬歲爺這幾日不過是瞧著新鮮,就多看了幾眼。”見是李妃聽進心里去了,理智回籠了,這話就容易說了:“新鮮勁兒過了,jiejie還不是萬歲爺跟前的心肝兒!” 李妃呸她一口,用刺繡丹桂云鍛帕子捂著嘴角笑罵道:“看本宮不撕了你的嘴,什么話都說的出來!真是不知害臊!” 麗婕妤心想著李妃娘娘今天真是氣狠了,進來這一會了連茶水都沒有,看來這個榮婕妤真有幾分本事:“meimei說的都是實話,俗話說的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不就是這個理。”又把話題轉(zhuǎn)向別處,李妃娘娘真是好打算,叫她這個時候得罪榮婕妤去,她又不傻,皇恩本來就薄,作死也不是這么個作死法。 這時候榮婕妤正是萬歲爺心尖尖上的人,要動也是萬歲爺?shù)男迈r勁兒過了:“連皇后娘娘都要讓jiejie三分呢,何況是一個未有根基的婕妤。”根基就是皇嗣,而李妃穩(wěn)穩(wěn)妥妥的養(yǎng)著大皇子,這就占了長子這一條,嫡子在哪兒呢?反正她是沒看見。 李妃見麗婕妤沒有找榮婕妤麻煩的意思,也就息了這個心思:“是本宮著急了,皇恩浩蕩,有那個福氣承受才好呢。”看著窗戶外面,園子里的綠牡丹開的晶瑩欲滴,碧綠如玉,似是感嘆:“后宮里的時日長著呢!” 皇子才是重點,別讓那起子賤人懷上皇嗣才好。 麗婕妤看著李妃娘娘有端茶送客的意思,就識趣的行禮告退:“jiejie歇著罷,meimei的畫樣子還沒描完。” “去罷。”李妃可有可無的點點頭,這后宮里婕妤多的是,但活著的不多。 麗婕妤搭在杏雨胳膊上的纖纖玉手用豆蔻染了指甲,小指和無名指上戴著鎏金花紋的護甲,慢慢的走出主殿,在婉迤的小路上走著,處處可見菊花,瞧瞧這就是盛寵,李妃娘娘喜歡菊花的傲骨,這延禧宮里就處處可見菊花:“杏雨,你說說這榮婕妤還能盛寵多久?” “奴婢怎么曉得。”杏雨想著,她一個做奴婢的怎么知道娘娘們心里怎么想的,難道這不是萬歲爺說了算?很是奇怪的問麗婕妤:“婕妤曉得嗎?” 不料麗婕妤絲毫不把榮婕妤放在眼里,直接下定論:“本嬪瞧著榮婕妤已是落日夕陽,花到荼蘼。” 雖她們同是有封號的婕妤,但在后宮里活不活的下去可不只有恩寵,得罪了李娘娘又沒強硬的娘家,能活多久就看你有一顆幾巧玲瓏心了,這里死多少人都不嫌多! 李妃從來都是個謀而后動的性子,她急什么,這后宮里坐不住的不應該是她,沒看見太后娘娘、皇后都穩(wěn)穩(wěn)的坐著嗎? 重新拿起小巧玲瓏的銀剪子,修剪著幾片枯萎的花瓣,柔聲細語的吩咐道:“玉容,去打探一下椒房宮的消息。” 椒房椒房!想到這兒她就恨得咬牙切齒,有椒房寵才算好! 當初她進宮就想要住椒房宮,說什么離未央宮遠,這青梅竹馬住著就不嫌遠了? 婉才人,姜貴人,榮婕妤,這一個一個都是盛寵,怎么就不見慕貴人侍寢,說什么生病了靜養(yǎng)著,養(yǎng)一輩子才好呢!心里狠狠的想著。 太后娘娘怎么坐的住?萬歲爺這是遠著慕家的節(jié)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