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奶奶選的媳婦
田佳怡出院那天簡直像是過節(jié),全家人都來了,徐媽幫忙收拾東西,茅雅琪和樂樂陪著田佳怡,邵天行很快地辦好了出院手續(xù),邵平義居然親自開車送大家回公寓。六個人擠在一個車?yán)锖貌粺狒[,樂樂坐在邵天行的大腿上興奮的要命,一個勁的說個沒完,樂樂告訴田佳怡她們的小倉鼠寶寶睜開眼睛了,倉鼠mama會喂奶給它們吃;她教會徐奶奶編小花籃了,徐奶奶編的花籃沒有她編的好看;爸爸送她去“韻妍舞蹈中心”上課了,老師夸她動作一點都沒忘,比一直在練的小朋友跳的漂亮…… 一家人就在樂樂嘰嘰喳喳沒完沒了的“大匯報”中回到了方正花苑,一進(jìn)家門徐媽和茅雅琪就忙著做飯,田佳怡想去幫忙,結(jié)果被邵天行一把抱起來送到床上休息去了,而且還是直接送到邵天行的床上了。坐在床上田佳怡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東西全部被搬到了邵天行的房里,還添置了不少東西。田佳怡抬頭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邵天行,邵天行上前抱著田佳怡,把她的頭貼在自己的胸前,什么也不說,就這么抱著,好一會兒才放開。 晚飯做的很豐富,八菜一湯滿滿地放了一桌子,田佳怡注意到,除了樂樂愛吃的可樂雞翅,基本上都是比較清淡的菜,看來是專門為她準(zhǔn)備的。 邵天行幫她盛了一碗鯽魚湯,細(xì)心的幫她吹涼。茅雅琪一邊幫田佳怡夾菜,一邊囑咐她肺炎恢復(fù)期要注意的事項。樂樂小心地從雞翅上撕下一塊rou,跑過來踮著腳尖送到田佳怡的嘴邊,讓她嘗嘗味道……田佳怡被nongnong的愛意包繞著,這是她久違了的親情,一家人這么溫暖的在一起吃飯,讓田佳怡的眼睛暖的漾出了淚花。她趕緊謊稱去洗手,躲進(jìn)洗手間,悄悄地擦去淚水,為了不讓大家看出來,干脆掬了一捧水洗把臉,一抬頭從鏡子里看見邵天行正默默地站在自己的身后。邵天行扯下一塊毛巾輕輕地擦干她臉上的水,再拉過她的小手,仔細(xì)地擦干,放回毛巾靜靜地看著田佳怡。他們倆就這么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邵天行伸出手臂,把田佳怡攬在懷里,用側(cè)臉貼著她的頭發(fā),田佳怡伸手抱住了邵天行精壯的腰,他們倆一句話也沒說,可是他們倆覺得這樣足夠了,不需要任何的語言,他們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就這樣足夠了。 吃完飯邵天行穿起田佳怡的花邊圍裙去收拾廚房,徐媽和樂樂拉著田佳怡研究花籃的編法,茅雅琪和邵平義各自一邊坐在沙發(fā)里,看著她們做手工。茅雅琪一轉(zhuǎn)眼看見邵平義正看著自己的眼光,愣了一下神,迅速地轉(zhuǎn)頭拿著茶杯去飲水機(jī)接了一杯水獨自默默地喝。 邵天行洗完碗,一家人坐在沙發(fā)上聊了一會天,又陪樂樂看了一會兒電視,茅雅琪不想讓大病初愈的田佳怡太累,就帶著樂樂準(zhǔn)備回去。樂樂不樂意回去,她好不容易才盼到爸爸和“魔鏡阿姨”都回家了,她想和他們膩在一起,小嘴撅得老高,田佳怡也想和樂樂親熱,親熱。可是邵天行不動聲色地在樂樂耳邊神秘地說了幾句話,樂樂一聽眼睛瞪得老大,興奮地問他:“爸爸你說話算話啊!保證啊!”邵天行笑著向她伸出小拇指,樂樂開心地和他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了,然后她樂不可支地拉著茅雅琪的手和田佳怡說再見,一蹦一跳的出門了。田佳怡好奇地問邵天行和樂樂密謀了什么?邵天行孩子氣地向她做了鬼臉,嬉皮笑臉地撂下一句“保密”。 田佳怡想好好泡個澡,在醫(yī)院住了這么長時間,她感覺渾身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可是經(jīng)歷了上次洗澡的暈厥,邵天行緊張的厲害,不敢讓她一個人洗。雖然他們倆現(xiàn)在相處的自然了很多,但是還沒有真正的……,田佳怡還是磨不開面子,死活不讓邵天行幫忙,最后兩個人達(dá)成協(xié)議,田佳怡在里面洗,邵天行就站在外面,田佳怡必須一邊洗一邊和他說話,確保讓他知道她是安全的。 邵天行幫田佳怡放好水,試好水溫,拿好替換的衣服,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才不情愿地退了出來。田佳怡舒服的泡在水里,有一下沒一下的往身上潑著水,真是愜意。 “老婆,胸悶嗎?” “沒有,挺舒服的。” “哦!水溫還行嗎?” “暖和著呢!” …… “老婆,你能告訴我那個護(hù)身符是怎么到我奶奶那里的嗎?” 田佳怡一下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靜靜的坐在水中。聽不到水聲的邵天行嚇了一跳,連續(xù)的喊了幾聲田佳怡,沒得到回應(yīng),剛想破門進(jìn)去,就聽到田佳怡輕聲地說:“天行,我這一輩子都會感謝你奶奶的,要是沒有你奶奶的幫助,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樣子呢。” 邵天行沒想到田佳怡這樣回答,安靜地等她下面的話。 “我13歲那年mama就得了乳腺癌,雖然動了手術(shù)但是還是擴(kuò)散了,mama為了不影響我學(xué)習(xí),就一直瞞著我。直到我15歲,那年中考完回家,我就看見mama暈倒在地上,在鄰居的幫忙下,我好不容易把mama送到了醫(yī)院,可是她再也沒有醒來,在昏迷了16天后去世了。 在我媽住院的第5天,家里的錢就用完了,我?guī)缀踝冑u了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也沒有辦法湊齊醫(yī)藥費,就想起了這個銅錢,我當(dāng)時天真地認(rèn)為它mama在我小時候就給掛上的,一定是個古董什么的,能值很多錢。可是當(dāng)我送到古玩市場去賣,懂行地說它只是清末民初時期的東西,只值一百多塊錢。沒辦法,我只能跪在醫(yī)院門口叫賣,希望哪位好心人能出個稍微高點的價格買走它,可是我跪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人來問一下。后來一輛綠色的吉普車停在我面前,從上面走下一個老奶奶,我現(xiàn)在還記得她,她真的好慈祥,好慈祥。當(dāng)時她穿了一套淺灰色中式的衣服,衣襟和褲腳都繡著雪白的百合花。” 邵天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吐出來,他知道田佳怡說的那位老奶奶就是他的奶奶,因為他奶奶最喜歡穿那套百合中裝。 田佳怡往水里滑了一點身體,這樣暖和了一點:“奶奶仔細(xì)的問了我的情況,打了一個電話,后來來了一個軍人,遞給我一個很大的信封,里面裝了五萬塊錢,我嚇壞了,死活不肯要,我告訴奶奶,這塊銅錢值不了這么多錢。奶奶就說這錢是她借給我的,等我以后長大了,能賺錢了再還給她,還專門給我留了姓名和電話,這樣我才留下了錢。這些錢在支付了我mama最后十一天的醫(yī)藥費和喪葬費后還剩下一萬多塊錢,我想還給奶奶,可是發(fā)現(xiàn)她留給我的電話和姓名都是假的,我后來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奶奶,但是剩下的一萬塊錢卻支撐我讀完了整個的高中,如果沒有你奶奶的幫助,我真的走不到今天,天行我沒有機(jī)會報答你奶奶了,但是相信我,我會用一生好好報答你的。” 邵天行靠在門框上輕輕地呢喃:“傻丫頭,我的傻丫頭,你說我是你mama幫你選的丈夫,那你就是我奶奶幫我選的媳婦,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