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嬌養太孫妃 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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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人都回來,自然是沒一會兒也散了。 原本心中就有狐疑,知道皇長孫匆匆進宮,而宮里的親王阿哥們又不讓出來,似乎戒嚴了許多,很多人心中又猜測,縱然猜不出是個什么事情,但直覺是宮里出事了。 來打探消息的不少,太子妃遇事就躲都習慣了,側妃出面做主都擋了回去。 李佳氏是最周全的,蘇玳待在東院沒有人來sao擾她,她也不能去李佳氏那里說什么,只能如弘晳所言的那樣,在府中安心等待。 也幸而平日里管得嚴,側福晉格格侍妾那里都沒鬧出什么太大的動靜。 赫舍里氏倒是想打聽消息,但沒有人理會她,她也不敢鬧起來。 弘晳進宮,先見到了康熙。 他倒是沒想到,康熙跟老了十歲似的,整個人精神都有些萎靡。似乎太子吐血暈倒的消息,給康熙帶了很大很重的打擊。 弘晳心中唏噓,當年廢太子,旨意下后,祭告過天地祖宗,皇上也是重重的病了一場,身體之后就大不如前了。 如今他阿瑪吐血暈倒,皇上也是這樣,真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說他愛兒子吧,卻又那么狠心,說他不愛吧,偏他又這般傷心。 康熙沒什么力氣,受了一場驚嚇,連帶著差點舊病復發,這會兒只能聽太醫的話先養一養,也不敢去見太子,怕傷心。 方才太子在他面前吐血暈倒的模樣,把康熙給嚇到了。 太子的血撲在他手頭的折子上,淋漓驚人,康熙周身頓時冰涼,差點眼前一黑也跟著暈過去了。 “去看看你阿瑪。”康熙揮了揮手,叫弘晳自去毓慶宮。 康熙這里伺候的人多,人都留在宮里不讓走,康熙現在也顧不上他們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太醫的話,太子這回,怕真是兇多吉少了。 毓慶宮久不住人,便是宮人們打掃過,也還是有一些味道。 這兒自然是遠遠不如太子府好的。 可這兒到底也是住過十多年的地方,弘晳一進來,便覺得這味道太熟悉了,熟悉的叫人心里又起了壓迫的逼仄。 太子還安置在他從前的屋子里,身邊伺候的是太子身邊貼身的宮人。 此時都不敢打擾太子安歇,都靜靜候在外頭,弘晳進去,他們都很守規矩的侍奉在殿外。 這都是太子自己的人,有他們在,他們父子能安安心心的說話,這話也不會叫乾清宮的那位知道了去。 可越是這樣的陣仗,越是叫弘晳心驚。 這是什么意思?弘晳甚至拒絕去深想。 當初太子圈禁在咸安宮中,他領著家眷們住到了離京城不遠卻不能隨意回來的鄭各莊‘王府’。 太子生病,臨終,他都不知道。 或者知道,那又能怎么樣呢? 他的親生父親病重了,要死了,他不能服侍在跟前,為了保全廢太子二阿哥的血脈,他被遠遠的圈禁起來,而太子至死沒有見到他最后一面。 咸安宮的門一關上,父子倆從此生人遠離,陰陽相隔。 這是弘晳終身的遺憾和憤恨。 他不能去想,一想就會失去理智,會冷酷到失控。 “你來了。坐。”太子一臉病容,還似從前那般溫雅微笑,喚弘晳坐在他床邊說話。 “阿瑪。”在至親的父親面前,弘晳沒有忍耐,他一聲呼喚出口,眼淚就滑落下來,哭不出聲,但淚如雨下。 太子伸手慢慢給他擦眼淚:“多大的人了。怎么還哭呢?孤沒事。” 弘晳忍下淚意:“你吐血了。還暈倒了。快馬叫我回來,還騙我。” 太子輕輕笑起來:“先前瞧你老成穩重,現在這樣看你,倒是像你這個年紀的行事了。” “嚇著你了,是孤的不是。可若不這樣做,孤也沒有辦法。” 弘晳定定看著太子:“阿瑪此番,有隱情?” 太子的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便是病重,卻也不至于此。 太子說:“沒有隱情。但也確實,有緣由的。” 太子的病,原本是需要好好休養的。搬出毓慶宮,搬到宮外的太子府去,確實是有助于太子病情的恢復和身體的調養。 但這是需要靜養的,就是慢慢的養神,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cao心,這身體就會好起來。 可康熙一心要用太子,太子也一心想要為兒子撐腰,免得兒子太過辛苦。 這一面cao勞一面調養,倒也維持著一種微妙的身體上的平衡。 但還是不利于身體的恢復。太子看著好好的,但因為康熙拿他當個好人似的用,這肯定是很傷身體的。 這回出去辦差,太子聽見京中傳聞,就覺得事情不妥。 他的身體也確實是堅持不下去了。他深怕cao勞一場,用到不能再用的時候,什么都沒給兒子掙來不說,反而叫皇上丟棄了,結果還是一場空。 太子慢慢說:“孤想歇一歇。能歇多久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許有一線生機。但這時候孤這一病,能為你帶來轉機。” “拖上數年再死,對皇上的沖擊太小了。皇上不會內疚自責,不會覺得對不住你。他們怕你成了氣候,那孤就非要讓你成個氣候。” “叫你來說這些,是叫你不必害怕,孤要做什么,你也不用管。你只管做你自個兒的事。孤要是做得好,興許還能陪你許多年。若做不好……孤還是,想做好的。” 弘晳忍了又忍,還是克制不住眼眶中的熱意,他狠狠抹了抹眼睛:“兒子不要阿瑪拿命去拼!” 太子笑了,嘆息道:“你也是拿命護住孤和赫舍里氏一族的。” “你是孤的兒子,是孤最看重的長子,孤是一定要護你周全的。” 太子病弱這么些年,可骨子里,從小浸養出來的皇太子的威儀從未消散過。 “好孩子,”太子微微笑道,“聽孤的話,孤亦暗中有些安排。那十年蟄伏,這三年辦差,孤也沒有閑著。孤曾對你福晉說過,孤能護得住自己的孩子。今日這話,也說與你聽。” 弘晳不說話。 瞧著兒子倔強通紅眉眼,太子揉了揉兒子的臉:“你別總以為孤的病是因你才有的。你也不用心中自責內疚。這心思就太重了。小小年紀,對阿瑪要那么重的心思干什么?” “皇家生存不易。你做的特別好。孤也想好好活下去的。你放心,孤給你一句實話,孤還想看著你弟弟成親生子呢。指望你是不成了。” “對了,”太子揪了揪弘晳的耳朵,“孤心疼你,交代實底。你外頭可得給孤演好了,別給孤把事情辦砸了。” 弘晳笑了一下:“兒子真心實意心疼阿瑪。不用演。” 怎么演呢?他是一片冰心在玉壺啊。 太子嫌棄他:“笑起來比哭還難看。別笑啦。” 康熙深通醫理,身邊西醫中醫應有盡有,假的是騙不了他的。 太子把自己搞得奄奄一息,他是存了必死的決心,但也有強烈的求生意志。 他就賭,賭一個將來,賭一個他胤礽此生命不該絕于此。 弘晳兩天沒出宮。宮里的消息也終于傳了出去。 太子病重,命在旦夕,一天吐血兩三回,康熙幾近暈厥,全靠皇長孫和幾位親王阿哥們在宮里撐著。 太子之前一直都好好的,所有人都以為太子壽數難永是夸張的說法。 畢竟太子先前還同雍親王一道去外頭辦差,談笑自若處事利落,也就是精神稍微差了一些。 誰能想到太子回京后事情產生了變化,太子的病情急轉直下,甚至……病危了。 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惶惶不安有,深感迷茫有,甚至暗中高興的人更是有。 太子死了,太子府就沒人做主了。區區一個皇長孫,又能如何? 被皇長孫壓制的一干人等巴不得太子早點死了算了。 康熙年輕的時候,與他少年夫妻的是仁孝皇后,當初失去這位皇后,康熙是很心痛的。 再后來的幾位皇后,有感情,但總沒有少年結發的情意。 他以為他早已經淡忘了這種心痛,直到他五十多歲的這年,康熙四十四年夏,他最愛重的皇太子,最喜愛的二阿哥病重瀕臨死亡,讓看慣了生死的康熙痛不欲生。 那種心痛的滋味難以言說,總是很難受的。 他手把手教養了十幾年的皇太子,怎么能就這樣丟下他潦草這一輩子呢? 尤其是,這是仁孝皇后唯一留下的兒子,這么年輕就去了,他怎么跟仁孝交代? 這不是夭折。這是英年早逝。是病死啊。 康熙不能接受。 太子看著他心急如焚的皇父,眼中有淚,卻還在輕輕的笑著:“阿瑪,兒子不想喝藥了。藥好苦,就讓兒子去了吧。” 康熙咬牙:“你休想!” 太子氣若游絲:“阿瑪,兒子大限將至,遲遲卻咽不下這口氣。除了不放心阿瑪,就是不放心弘晳。” “阿瑪叫那么多人給兒子瞧病,可心病難醫,他們不是都說了么?兒子尚有心愿,或許阿瑪實現了兒子的心愿,兒子尚有一線生機。兒子愿意去個沒人知道的地方調養身體,兒子要是活下來了,再來侍奉皇父。兒子都是甘愿的。” 第44章 044 昨夜太子吐血深度昏迷兩個時辰,凌晨灌了藥,醒來之后就勉力支撐,給康熙上了表疏,言辭懇切,句句泣血,深言自己不孝,將在皇父之前早逝,不能侍奉皇父左右。 想康熙立弘晳為皇太孫,讓兒子替自己孝順康熙。 太子在表疏中沒有陳述立弘晳為皇太孫的緣由,表疏里字字句句,都是一個兒子臨終前對父親殷切的懇求。 太子重病垂危之下,用筆自然不如往常,字寫得不好,卻已是他目下能寫出的最好的字了。 康熙能夠辨認,卻從這些字跡中看出深切的痛念。 看著太子熬紅了的雙眼,形容枯槁的模樣,康熙亦是痛徹心扉。 他失去過很多的兒子,很多兒子有名字,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其實很難記起那些小孩子的模樣了。 很多都是不足一歲就夭折了的。有些在他這里,甚至只記得一個名字。 就算是仁孝皇后的長子承祜,他也只記得那個小孩子模糊的樣子。那時候他很忙,和承祜的接觸并不多。 可胤礽不一樣。胤礽是他放在身邊手把手養大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