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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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保存好備注,又覺得不滿意,咬著唇打字,再次更改。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禿孔雀】 【喻大傻逼腦袋有坑】 反反復(fù)復(fù)。 改了一次又一次 像是在借助改備注發(fā)泄情緒。 最后。 白臨溪終于確定了備注,只要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傻瓜 還有個花孔雀表情。 白臨溪收起手機(jī),想喝酒,想抽煙,想麻痹自己,奈何周圍什么的都沒有,只有懷里的一盒糖果。 “……” 算了。 吃一顆糖吧。 白臨溪低下頭,又拿起了最大的那顆巧克力夾心糖,在準(zhǔn)備剝開糖紙的一瞬,心底卻有些不舍,換了一顆水果糖。 “嚓嚓……” 白臨溪剝開閃閃發(fā)光的橘色糖紙,塞進(jìn)嘴里含住,入口就是清香的橘子味,甜而不膩,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忽地。 他想起了一件事。 兩年前,他們在大廠選秀的時候,喻疏淮給他摘過橘子。 那是在練完舞回宿舍的路上。 他想四處逛逛,喻疏淮黏在他身后,走著走著,看見了一顆橘子樹。 果子不大,但很紅。 它們掛著枝頭,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像燈籠,又像星星,很漂亮。 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喻疏淮以為他想吃,笑瞇瞇蹦起,仗著得腿長手長,輕輕松松摘下橘子。 那天。 同樣也是萬里晴空, 青年黑發(fā)散開,肩寬腰窄,陽光在他側(cè)臉鍍了一層金邊,簡單的衛(wèi)衣都掩蓋不住帥氣,他摘下橘子望來。 眉峰肆意上挑,笑得痞帥迷人。 他說—— ‘帥不?’ ‘下一步,要不要帥哥剝皮投喂?” 白臨溪收回思緒,咬碎了糖,嘴角微微勾起,濕潤的眸底浮起嫌棄。 帥個屁。 他當(dāng)時也是這樣回答的。 然后…… 被那傻逼追著投喂橘子。 酸死了。 白臨溪閉上眼,靠著墓碑,感受著橘子的清甜在嘴里擴(kuò)散,唇齒已經(jīng)被侵蝕,甜味似乎還涌入了心間。 當(dāng)年。 那個橘子是真的酸,酸得他打顫。 可現(xiàn)在回想起來,怎么感覺……似乎有點(diǎn)微妙的甜? 白臨溪又剝了一顆糖,這次是荔枝味的,糖紙沒有扔掉,放在了盒里。 他坐了很久。 久到糖紙堆滿木盒,腿也麻了,天色也不知不覺暗了。 “……” 該走了。 白臨溪捏了捏小腿,咬著唇站起。 他看了眼墓碑,再看了看懷里的盒子,糖還剩一大半。 “……” 都給小朋友們分了吧。 白臨溪沒有急著離開墓園,走到最里面,從最后一個小墓碑開始,拿出一顆糖,輕輕放下,祝愿…… 小朋友們下輩子,平平安安,長命百歲,幸福快樂,無災(zāi)無難。 糖果發(fā)到最后還剩兩顆。 一顆小的。 一顆大的。 白臨溪拿著木盒走出墓園,迎面看見老周正拿著園藝剪,在修剪玫瑰。 見他走來,老周停下手上的動作,樂呵呵笑著,打著招呼。 “走了啊?” “哈哈哈喻先生讓我注意點(diǎn),說是天黑了你還沒出來,讓我給他打個電話,我還想著把這片花修剪完,就進(jìn)去問你餓不餓呢。” 白臨溪摩挲著木盒,勾起笑容,輕聲道:“嗯,謝謝了。” 少年語調(diào)很慢,嗓音略顯沙啞。 老周注意到不對勁,定眼一看,發(fā)現(xiàn)少年的眼尾紅了,像哭過。 “哎。” 他嘆氣嘆氣,面露同情。 “孩子,是太想你哥哥了吧?別哭別哭,都過去了,人要往前看啊。” 白臨溪微怔,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片刻后才哭笑不得點(diǎn)頭 隨后。 指了指手里的木盒,反問:“大叔,喻家那位大少爺,以前經(jīng)常送糖來么?” “不止是糖。” “花啊,酒啊,蛋糕啊,什么都有,有時候還帶著奶茶。” “對了,還帶過特大的螃蟹。” 白臨溪眸光微動,舔了舔唇,嘴里還殘留著糖果的甜味。 都是…… 自己喜歡吃的啊。 他收起思緒,道謝,臨走前,將盒子里最后一顆水果糖送給老周。 白臨溪不打算現(xiàn)在回去。 他在墓地坐久了,想在周圍走走,舒舒心,思考要怎么辦。 坦白身份,接受喻疏淮? 還是…… 狠心離開,逃得遠(yuǎn)遠(yuǎn)的,找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藏起來? 白臨溪也不知道該怎么選。 他心底亂成了一團(tuán)。 既心疼被鎖在病床上嘶啞吶喊,一聲聲哀求要自己的男人。 又無法接受…… 這個男人曾經(jīng)強(qiáng)暴、幽禁過他。 白臨溪低著頭,走得很慢,步伐沉重,眼中情緒幽深似海。 有種病叫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簡單來說,就是人質(zhì)認(rèn)同癥,在犯罪的過程中,被害人愛上罪犯。 他很怕。 他對喻疏淮不是真的喜歡。 而是……